“嗯!”萧宴栩鼻尖重重的发出一声肯定的回应。
南星辞唇角挂起明媚张扬的笑意,公主抱起萧宴栩,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少年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紧张的心跳声同她的一起,暧昧沉浮交替。
片片玫瑰花瓣洒落在浴缸内,温度恰到好处的让雾气笼罩,卸下周身的疲乏,缓缓褪却衣物,于朦胧之中,缓缓踏入。
隔着让人视线模糊的距离,两人都默契的移开目光,没有去看对方。
萧宴栩心跳怦然,做梦都不曾幻想过如此旖旎的场景,如今真切的发生,只觉得比梦境还虚无缥缈,叫人难以信服。
添加入牛奶的泡浴,比起澄澈水质的清晰可见,更多了几分令人瞎想的暧昧无边。
“阿宴。”
南星辞双手掀起阵阵涟漪,慢慢朝着萧宴栩的方向游去,正大光明的和人对视,双眼目光打量的依次看过他。
“你真好看。”
她凑近他的耳畔,缱绻低声道,轻轻浅浅的一呼一吸间,在他没反应过来时,张开樱桃小嘴,咬住他的耳垂,反复碾磨。
萧宴栩全身的感觉神经,全部汇聚在被她亲吻着的耳垂上,屏息凝神,不敢泄露万分内心的奔腾情绪。
“我还没真的做些什么,阿宴就如此害怕?”
南星辞挑起萧宴栩的下巴,和人目光平时,从他眸中,能清晰完全的看到自己,他的眼里,满心满眼的都是她一个人。从始至终,未曾更改!
闻言,萧宴栩慌忙摇头,紧张的摆摆手,扑腾起一阵阵水花,将二人的脸面全部浸湿-【不是的不是害怕,是是……紧张……】
他一只恪守男德,除了南星辞,从未和任一女子走的如此亲密。
而他和她之前,从前夜仅限于虐待与被虐待,未曾有过这般温情画面。
他贪恋,害怕,又抱有侥幸心理,希望这样的时日,能多一点,再多一点。
“逗阿宴的。”
南星辞双手捧起萧宴栩的脸,额头凑近他的额头,紧紧的贴着鼻尖,闭上双眼时,不争气的眼泪再一次滑落,许是世间事太过苍凉,所以前世的她,层层戒备,在防住别人进入心门时,也封锁住她渴望爱意的心。
萧宴栩感知到他情绪的变化,双手正要去拍拍她的后背,却在最后,沉沉的放下去,她现在心情不好,不能惹她不快。
半个小时后,南星辞抱着萧宴栩到床上,侧坐在床边,让他给吹头发。
暖暖的风吹拂过每一缕发丝,飘散出淡淡的同款香气,令人心驰神往。
“阿宴,你带药了吗?涂抹脸部肿伤的药。”
南星辞又好气又想笑,她和阿宴,真是患难夫妻,受伤地方都如出一辙。
“嗯。”萧宴栩点点头,回应道。
两人相互给彼此涂抹完药后,萧宴栩伸手指了下卧室内的沙发-【我去那边睡,可以吗?】
“不好。”
南星辞将人按在床上,被子一提,盖住他们两人。
“阿宴,我们好歹也是订过婚的未婚夫,怎么能不睡一张床呢?”
萧宴栩猜不透南星辞的心思,只是表情很凝重,少年的脸上写满一本正经的严肃,南星辞拿他没办法,只好起身,打开衣柜找了床被子,去到沙发上睡。
【爸妈说,领证的成婚夫妻才可以睡在一起,要不然就是对女孩子的不尊重。】
萧宴栩目光可怜兮兮的朝着南星辞的方向看去,支撑着身体想要下床-【姐姐身体不好,该要睡床的。】
“萧宴栩。”
南星辞闭眼假寐的沉声喊道,倏然睁开双眼,如同野兽盯住自己的猎物,警告威胁,“你要是再乱动,信不信我现在办了你!”
第13章 额头吻
萧宴栩瞬间乖了,紧张抿唇,不敢再有一点多余的动作。
南星辞掀开被子下床,耐性十足的重新整理好萧宴栩的被子,关掉床头柜上的灯,“晚安。”
话罢,转身打着手机上的手电筒,朝着她的榻榻米小沙发方向走去,听见他深情婉转的心声-【晚安,姐姐】。
自此,一夜好眠。
明媚的冬日暖阳,渐渐融化掉几日来的积雪,地面上湿漉漉的泥泞。
叫醒熟睡中人而的,不是闹钟,而是鹅叫声,“鹅鹅鹅――”
“鹅鹅鹅【饿了饿了饿了】”
“鹅鹅鹅鹅鹅鹅【肚子空空空,下完鹅蛋鹅要上桌,额…】”
南星辞睁开双眼的第一反应,“下鹅蛋了?”
她二话不说,从床上蹦起,听刚才的叫喊声,应该不止一颗!
穿好衣服出门前,她哒哒哒的小跑道装睡的某人面前,低头-偷亲了下某人的额头,而后又将萧宴栩的被子往上拉了下,这才恋恋不舍的出门。
待门关上,萧宴栩才缓缓睁开他琥珀似的眼睛,缓缓抬起左手,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额头,是这里!被她亲过!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好像终于等到他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
楼下,南星辞刚下楼,就听到盛铖震天响的呼噜声,脚步停顿了下,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循着鹅叫声,打开保温室的门,开始混入鹅群捡鹅蛋。
她买了五十多只大白鹅,一共下了三十多颗鹅蛋,等她困惑要给大鹅们喂什么时,一扇写着储物室的门,吸引着她走过去,刚打开门,便看见鸡鸭鹅通用饲料、宠物猫粮狗粮,以及各类饲养业常备药物,一应俱全。
“盛铖是京城盛家的少爷,学得专业又是体育学,怎么可能会细心地准备这么多东西?”
她可不记得,盛家少爷有喜好动物的偏好!
南星辞心中存疑,肚子饿的咕咕叫,也顾不上细细去想。
她从小就在南宫阙和柳月的‘尊尊教导’下,对于饲养各类动物的注意事项,早已经倒背如流,再加上在木城玫瑰大学学习近三年的课程,更是驾轻就熟。
不一会儿,她便给投喂好阿黄和大鹅们,而后去一楼厨房做早餐。
南星辞手里拿着两个鹅蛋,轻轻敲打撞击碎开小洞,掰开倒入碗里,放入小葱和盐,待水烧开后,放入菠菜和胡萝卜过一下水,切碎放入打好鹅蛋的碗里,涂抹均匀后煎锅。
至于其它鹅蛋,放入花椒和八角煮开的沸水中,煮熟后腌制成腌咸鹅蛋。
“咕噜咕噜咕噜――”
水壶内的热水烧开,南星辞拿出三个玻璃杯,分别舀一勺高昂的牛奶粉,开水冲服后,弥漫出近乎于新鲜牛奶的香气。
盛铖打着哈欠,闻着饭菜香气从房间内出来时,不可置信的双手捂眼,大嗓门道,“我喝几两茅台啊,能生出毒妇南星辞做饭的幻觉?”
南星辞切着西红柿的手,一时不注意在指尖划出一个小口子,她淡漠如常的走到客厅,取出医疗箱内的创可贴,贴好。
全程,情绪稳定不急躁。
盛铖又双揉眼睛,揉的眼睛发红发紫,才敢确定面前的一幕,是真实存在的!当即咚咚咚踩着楼梯上楼,去喊萧宴栩,“叩叩叩!”
“宴栩,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我滴个乖乖,妈妈个咪,毒妇南星辞竟然在做早餐!”
洗漱好的萧宴栩,斯文儒雅的坐在轮椅上,听见门铃声,才开了门。
盛铖站在楼上,看见一楼客厅处的南星辞,围着围裙在厨房内进进出出,甚至还切了一盘宴栩最喜欢的平民食物-西红柿撒白糖!离了个大谱!
咔嚓――他拍照发‘三人成虎’的兄弟群里面。
祁湛秒回-【dfnxc(毒妇南星辞)肯定下毒了!】
碍于群内有当事人在,祁湛和盛铖的交流,基本上都用简写。
盛铖-【英雄所见略同!(猛灌一口沧桑老酒jpg)】
萧宴栩-【……丨!!】
祁湛、盛铖-【???】
半秒后两人神同步的默契发道-【你小子,骂人真高级!】
五分钟后,盛铖扛着萧宴栩的轮椅,稳当的将人带椅放在餐桌前。
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动筷子,盛铖怕早死早超生。
“阿宴,吃饭。”
南星辞用公筷夹起一块鹅蛋早餐饼,放在萧宴栩面前的碟子上,眉眼弯弯,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转瞬和盛铖面对面对视上时,柔和软绵的语调,降了几个度,“放心吃,没毒。”
“咕噜咕噜咕噜――”
忙碌一晚上的盛铖,肚子饿的咕咕叫,眼前摆放着香喷喷的早餐饼,他生理性的咽口水,当初武大郎就是因为贪吃,才被下药毒死……
“嗯。”
萧宴栩喉间缓缓溢出一个答应的单音节。
盛铖听见后,当即怒火中烧,不管不顾的掀翻他面前的碟子碗筷和牛奶杯,良好的世家少爷教养,才让他没有将牛奶倒在南星辞的头上,坦白来说,他觉得对南星辞这种不识好人心的狗东西,根本不需要教养!
“南星辞,有意思吗?”
暴怒过后的沉寂,盛铖愤愤不平的问道,“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你知不知道啊?”
“再说,呵,就你?能对宴栩有几分深情?”
他咄咄逼人的质问,萧宴栩脸色逐渐变得晦暗。
南星辞没回答他的话,只是伸手拍了下萧宴栩的肩膀,“阿宴,乖乖吃饭。”
“我靠了啊!老子和你说话呢南星辞!”
“你她妈装深情给谁看啊?怎么,现在被赶出家门了,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开始反过来勾搭我兄弟了?”
南星辞垂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攥紧,手背青筋凸显,彰显着她内心的愤怒。
“呵,南星辞,你算盘珠子打的挺想啊?你是不是忘了,他几十次被你送进ICU,全身瘦成皮包骨头,被你折磨的没苦硬吃,除了喘着一口气一无所有……”
盛铖话说到最后,性情大发的开始哽咽,南星辞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没敢抬头和盛铖对视。
“南星辞,就当我求求你了,行不行?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你能不能别祸害他了,他真的承受不住了啊!他才18岁啊!”
眼瞅着盛铖要给南星辞跪下,“我跪下求你行不行?你放过他……成吗?”
第14章 割腕・还他血
萧宴栩抽出电动轮椅里面的智能拐杖,敲打了下盛铖的双腿,让他没有跪下,他虽然不能说话,但从小到大和盛铖相处的默契度,已经让对方明白-【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你不需要因为我,去下跪求放过。我是心甘情愿的,可这和你,没关系。
眼前的一幕,让南星辞想起前世,盛铖也是这般苦苦哀求她的。
那是她第1000次隔开萧宴栩的手腕,让奄奄一息的他,留够500ml的血,才肯放过他。
床榻上本应该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因为甘愿被他暴虐对待,提前步入老年人的身体状态,哪哪都有问题,哪哪都疼都难受。
可对于当时已前脚踏入精神病院的她来说,她没生出半分心疼。
如同一个冰冷的看客般,冷言旁观着萧宴栩本就不多的血液,慢慢从他身体里面流出,而她的燥虐,也能因此缓和一点。
“南星辞,我求求你,别让他流血了好不好……”
当时的盛铖,要比现在的盛铖,痛苦无助的多。
不只是他,还有祁湛,乃至于惊动到整个萧家,因为她的百般凌虐折辱,再加上萧宴栩的默认承受,萧宴栩早被赶出萧家,彻底成为她的囚徒。
而那天,萧宴栩的爸妈,还有哥哥,一并都来了。
他们也朝着她的方向下跪,哭的声泪俱下,如泣如诉,而躺在床上的萧宴栩,早已经丧失掉人的正常行为能力,他声带被毁,说不了话;腿瘸了,上身也瘫痪了……只能眼睁睁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的亲人、朋友,却什么也做不了。
南星辞想,也许那一刻,萧宴栩真的心如死灰了吧……
可她无比清晰的确信,即便是他心如死灰,也不会放弃爱她。
这份早已经被宿命注定好的孽缘,剪不断,理还乱。
倘若前世她能早点去看心理医生,早点坦诚的面对自己的问题,她和萧宴栩,绝不会走到阴阳两隔的地步!
可惜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不光自己不敢去见光,还要拉着萧宴栩下地狱!
“南星辞,阿姨求求你,放过宴栩,好不好?”
“南星辞,叔叔求你了,别在折磨宴栩了,就当给我这个快入土的老人一个面子,行吗?”
萧宴栩的哥哥萧甫没像其他人那样说话,他只是磕头,磕的头破血流也不停,陷入昏厥前,南星辞听见他说,“如果你想要囚徒,我来当,也可以……”
“对宴栩好一点…我只有……(这一个弟弟)……”
可是这样的话,在当时的南星辞听来,只觉得对方是在和她炫耀,是在嘲笑她没有父母和妹妹的宠爱,嘲笑她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人的心理一旦开始病态,陷入嫉妒自卑的怪圈中,如果不及时打断,势必会进一步发展为‘妖魔化’。
南星辞的心里,早就生了一场病,是一场永远不会好的病。
所以当她听见萧宴栩的话时,冷冽嘲弄的自我讽刺的笑着,划开萧宴栩的另一条胳膊……
那天的500ML结束后,萧宴栩在急救室里被抢救了整整79小时,才从鬼门关夺回一条薄命。
再也经不起她的折腾了……
可当南星辞问萧宴栩,“你要跟我走,还是留下?”
他颤颤巍巍伸出手指,在她的掌心写下-【跟你走】。
她心脏划过一抹紧张,但很快便被如她所料的答案给转移注意力,她凑到他的耳边,顽劣不堪的道,“你真贱啊,萧宴栩。”
病房内所有人都听见她的话,年近七十的白发苍苍老父亲萧严,抡起拳头就要朝着南星辞的方向挥去,对方一点都不躲,因为她知道,拳头肯定不会落在她的身上,因为她知道,她有萧宴栩独一无二的偏袒。
如她所料,萧严的拳头,被祁湛牵制住,“叔,这是宴栩的选择,希望您……尊重他。”
萧宴栩的母亲穆桂豪,也一并拽住萧严的胳膊,笑的凄惨,“看来我们白发人,要送黑发人咯……”
回忆戛然而止,南星辞手中的筷子,被掰成两截,“咔嚓――”
木头碎开的小裂痕,刺痛到她的指尖,以她现在正常人的心理,哪怕是她不能全然感同身受萧宴栩母亲的痛心疾首,也能感觉到令人窒息的苦痛。
其实萧宴栩的一生,有强大家族做依靠,有哥哥在前方替他负重前行,他理应顺遂过一生,可错就错在,他遇上了她!
如果他不来玫瑰大学读书,是不是他苦痛的后半生,就不会发生了?
“盛铖,对不起!”
南星辞猛然站起来,90°鞠躬,诚恳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