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肆低眸,轻轻抚摸她脸颊,带着意犹未尽的笑意,饶有兴致道——
“怎么连生气都这么漂亮。”
第16章 含温[入v二合一]
陈言肆轻曳而下的尾音缱绻浑哑。
好像身体里有瘾, 被她勾起来了。
然而他再怎么夸,温书晗也只是瞪着他。
觉得他莫名其妙,坏得没边了。
她生起气来眼角鼻尖都会泛红, 一双杏眸含着泪光。
常年在舞台上面对镜头的人, 瞪人挑衅时也媚眼如丝,没什么嚣张气焰, 反而惹人怜爱。
这样一双含情眼,确实什么好听的词都配得上。
陈言肆又掐住她下颌吻了一下。
方才经历过热吻辗转, 她舌根都要麻了,这会儿他再次倾身而下, 她立刻咬着唇,死守防线, 不让他探进来。
有点扫兴。
但更能撩拨起火。
陈言肆微睁开眼, 盯着她清冷脸庞。
其实有无数种强硬手段可以直驱而入, 破开她的防线,让她无法反抗。
温书晗也已经做好负隅顽抗的准备。
但他没有那么做。
下一秒,一个吻淡然分开。
她微微一怔, 抬眸迎上他降至冰点的视线。
他整个人的气场冷了许多,晦涩不明的目光落向地面。
温书晗的手机掉在地上, 屏幕还亮着。
盛帆还没挂。
有这份毅力,干点儿什么不好。
陈言肆心里冷嗤。
他拾起手机, 懒洋洋放至耳边,气定神闲地问:“找她有事?”
听筒里怵了一下, 登时改口:“啊......原来你们在一起啊,我没、没什么事。”
“哦。”陈言肆善解人意地应了一声, 语调慵懒含笑,“那就挂了?”
字面意思很有礼貌, 其实语气里威胁意味十足。
好像那边再敢打过来,他就会干出一些非人道的事情。
温书晗早就见识过他的刁钻。
这个人真的很坏。
在听筒回话的前一刻,陈言肆稍微侧点身子,抬手抚上她脸颊,指腹在她耳旁摩挲。
有点痒,她下意识躲开,他就玩她的头发,柔软发丝一圈又一圈绕在他指间。
静了半晌,盛帆恋恋不舍又有点怂兮兮地说:“好,那我挂了,再、再见!”
电话蹭一下挂断。
温书晗眼皮直跳。
虽然“托他的福”少了一个困扰,但摆在面前的这个人,显然是更大的麻烦。
陈言肆把手机放回她手里,挑起她下巴,冷嘲道:“那家伙脑子是空的,身高是垫的,学历是砸钱水出来的,家里一个破集团还欠了好几笔烂账,随时可能破产清算。就凭他那点儿资本,也配追你?”
就那么点资本,跟蚊子肉没差,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温书晗不想替盛帆说话,也不想顺着陈言肆,索性调侃道:“本来你瞧得上的人也没几个,自傲狂......”
虽然是有傲的资本。
“你知道就好。”他语气温和又危险,视线打量着她,说,“尤其是那些不自量力往你跟前凑的,我一个也瞧不上。”
温书晗后知后觉,发现他好像在......宣誓主权。
“陈言肆你发什么疯,我们已经分手了,说好分手之后井水不犯河水的!”
陈言肆低眸看着她,目光不算锋利,但也称不上温柔,拖着懒散语调模棱两可地问:“陪我再犯一次?”
温书晗眉心一跳:“我不愿意!”
“不愿意,那就让你愿意为止。”
温书晗呼吸紊乱,再待下去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她一门心思逃离,陈言肆却轻而易举擒住她手腕,强势倾身将她抵在墙上。
她踉跄几步往后一靠,后背砸到的不是墙,而是他护在身后的手。
姑且不疼,但反应不及时,她喉咙里还是溢出了一声轻吟。
一副脆弱至极的倔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好欺负。
陈言肆目光忽沉。
她对谁都那么好,说话温温柔柔,做事也礼貌得体。
偏又生得这么漂亮,软得像只新熟的蜜桃,谁都想捏一下。
太温和了,不行。
如果能在他手里调教出一点獠牙,他会更满意。
“温书晗,你太乖了。”陈言肆用另一手曲起指节,叩了叩她心口位置,“被别人缠上的时候,这里要狠一点,我之前怎么教你的,忘了?”
他叩一下还不够,手掌还要覆上来,坏得要死。
触感清晰又暧昧,她脖颈逐渐发烫,没好气地说:“你不就是缠我的那个,先放开我啊。”
陈言肆居高临下,一手压制住她,眉梢一挑:“你试试看,挣不挣得开?”
她双手被他一只大手锁着,贴墙交叉上举。
血液倒流,她手臂都快麻了,立刻皱着眉开始挣脱。
想要四两拨千斤,现实却适得其反,两只交叠的细瘦手腕被紧缚在他掌心之下,纹丝不动。
她怪他太使劲,郁闷死了:“你故意的!”
陈言肆得逞地笑了下,恶劣至极:“小祖宗,我根本没用力啊。”
说完又补了句:“我真正用力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不是最清楚?”
“你!”
面对他浑不正经的撩拨挑逗,她鼻尖和脸颊同时变得更红,眼底细碎泪光惹人怜惜。
她眉眼间的情绪变化细微又柔软,陈言肆神情一动,手里忽然松了力道。
就这么放了她。
明明把她接回来之前,预计到她肯定会反抗,于是他什么阴狠手段都想到了。
但不知为什么,只要现实里她一皱眉,他连力气都收敛了九成。
温书晗顺利挣脱,小幅度倒吸一口气,靠墙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
快被他气昏了,胃也开始不舒服,一抽一抽的。
陈言肆看着她的脸,不知在想什么。
默了片刻,他拿起她手腕,毫无章法地帮她揉。
“以后就住在这儿。如果不喜欢,房子还可以换,你自己挑。”
温书晗揣摩片刻,忽然把手抽回来,瞪他:“你疯了,我又不是你的金丝雀!”
“你当然不是。”他眼神倏然一暗,“但你一直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让你是。”
“?”这是人说的话吗,简直刁钻至极。
她呼吸发紧:“你越来越过分了!”
“是吗?”陈言肆微微偏额,耐着性子沉声说,“害怕我,当初就不应该招惹我。”
他双眸沉戾,温书晗以退为进:“是不是陪你玩腻了这段时间,我们就可以结束了?”
音落,他淡笑一声:“我说过要‘结束’吗?”
温书晗被他气到,眉心一蹙。
表情里的细微痛意被他捕捉,他目光往下一掠。
“胃疼了?”
“嗯......”
她下意识弯腰捂着左上腹,说话有气无力的。
真是在哪儿都让人操心,三天两头犯病,饭又不好好吃。
陈言肆太阳穴也跟着疼。
于是干脆利落地她抱到卧室里,主动给她找药,倒温水。
温书晗已经疼得没有力气跟他对着干。
她蜷着身子窝在被子里,看见他拿着一杯水进来,快速拧开药瓶,往瓶盖里倒了颗奥美拉唑。
陈言肆贴着床沿半蹲下来,催她:“起来,把药吃了。”
温书晗艰难挪动几下,拥着被子半躺起来,病恹恹地靠在床头。
陈言肆一手扣着她下巴,把胶囊喂进去,再贴着她嘴唇倾斜水杯,喂她喝水。
一个平常的关心行为在他手里变得如此强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强行给她灌了什么违禁药品。
她忽然觉得很别扭。
陈言肆放下杯子,一只手朝她伸过来。
她下意识往后躲。
他掌心贴上她额头。
......原来是检查体温。
是她想多了。
她身体温度正常,没生病。
陈言肆脸色不佳地收回手,似乎知道自己刚才被她当成了变态。
他耷着眼皮问:“好点了?”
温书晗点点头。
嘴角沾了点水渍,他指腹轻轻抹去。
“晚餐想吃什么?”
她垂着睫毛,抱着被子无精打采地说:“没胃口。”
他嘴角一扯:“你是想成仙?”
“......对,你管不着我。”
她气人的话来来回回也就那几句,从来不说脏话,横竖都像给人挠痒痒。
回味还有一丝柔嗔,像猫尾巴软乎乎地扫在人心上。
很快,药效开始发挥作用。
她痛感减轻,人却开始犯困。
陈言肆看她耷拉着眉眼,指节刮了刮她脸颊。
“困了?”
她慢半拍点头。
他懒散道:“困就睡觉。”
音落,她扬起睫毛睨他一眼,眸底闪过一丝自卫似的怀疑。
好像怕他趁她熟睡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对视片刻,她手指往门外一指:“你出去。”
让他出去,但这里明明是他家。
陈言肆兀自笑了下,对她不经意间露出的小小锋芒感到满意。
温书晗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走了。
她松了口气,困得倒头就睡。
温书晗睡觉时安安静静,连呼吸都很轻,但总喜欢乱动。
中途有好几次,被子被她踢开,而她陷在睡意里浑然不觉。
夜色降临,房间门从外被打开。
陈言肆不疾不徐走到床边,漫不经心停下来,帮她重新盖好被子。
片刻,他低身半蹲下来,漆黑眼眸注视着她,手指撩起她耳边碎发。
果然很乖,一点警惕心也没有。但凡他现在做点什么,她根本无法反抗。
陈言肆半阖着眼,目光疏懒又深沉,在床边看她许久。
她呼吸匀浅,一点都未察觉身边人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他淡然站起身。
离开了房间。
...
温书晗睡得意识昏蒙。
一觉醒来,落地窗外天都黑了。
她睡眼惺忪,摸黑开了一盏台灯。
发现床头柜上放了一杯姜茶,杯沿还在冒着热气。
姜茶边上是一份桂花糕,上面淋了花瓣糖浆,甜香四溢。
她陷落已久的胃口忽然被拯救。
卧室连着一间书房,陈言肆坐在书案前对着电脑屏幕,二郎腿上搭了一本涂鸦本,他靠着椅背,拿钢笔随意勾画着图案。
他懒得戴耳机,线上会谈的声音绕在书房里。
今晚参会的都是几位话语权不小的商界人士,各方之间或合作或竞争,虽然此刻的谈话风格近似聊天,实则暗流涌动,人人都在下棋设局,搜寻对自身最有利的一手信息。
有一位中年董事想要套话了解屹松的项目进程,陈言肆听他说完,笔尖依旧在纸上涂涂写写。
他眼睛都不抬一下,语气闲适地回话:
“贵集团的IPO报告似乎有一些问题,审计那边解决了吗?”
这东西要是被查出问题,是要追责坐牢的。
此言一出等于一招制敌,那边顿时有点哑口无言,尴尬地笑了一声。
“哈哈,谣言,那都是谣言......”
温书晗正好路过书房门口,听见了谈话声。
刚开始还以为他在跟下属开会,现在才发现不是。
聊这么敏感的话题,耳机不戴,门也都不关严实。
好像一点都不怕被她这个局外人听见。
门外有一道踌躇不前的影子,陈言肆撩起眼皮瞥了下。
放下笔迹恣意的本子,他沉声说:“家里有点事,不奉陪了,你们继续。”
说完就关闭麦克风下线。
他撂人面子不是第一次,然而那帮人一向无言以对,毕竟一堆棘手项目需要仰仗屹松的资金支持。
但大家忽然很好奇,他以“家里有事”为借口离开会议,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
——“进来。”
书房里低沉出声。
“......”
温书晗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他是不是在她身上安了摄像头。
隔着一扇门都能看见她。
躲躲藏藏更显得有问题,她揉了揉有点睡懵的脸,坦然把门推开。
探出个脑袋问:“你讲完了?”
从陈言肆的视角看去,她这个动作,跟她微信里那个“猫猫探头”表情包一模一样。
他不经意挑了下眉,看着她:“刚才鬼鬼祟祟干什么?”
她反应几秒,力证清白:“什么啊,你才鬼鬼祟祟。”
陈言肆浅笑一下,锐利眉眼在暖灯光线中变得有些柔和。
“过来。”
倦懒低沉的嗓音顺着空气,缠到她耳畔。
她还没完全睡醒,一时忘了这人白天里是怎么恶劣强制她的,只凭着记忆里的依赖和熟悉,习惯性迈着忽大忽小的步子走到他身边,停下来,揉了揉困倦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