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娇媚——观遇【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01 14:48:23

  “那咱们这会儿去瞧一瞧。”
  ……
  容妙支颐坐在凳子上,正百无聊赖地等着萧翊。
  突然听到脚步声。
  她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只见那人面冠如玉,一副温润儒雅的模样,通身却藏着几分尊贵之气。
  容妙下意识站了起来。
  来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眉毛先是微不可察的一挑,随后随和地说道:“不必拘谨,坐着吧。”
  尽管他这么说了,容妙还是迟疑了一瞬。
  “您是――”
  傅宣恒温声道:“我是萧翊的表哥,若是姑娘不介意,也可以唤我表哥。”
  虽然容妙心中早有定论,但是听到他这么说时,心中还是有些震动。
  他的姿态十分亲和友善,看不出一点架子。傅宣恒撩起袍子,也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的容妙,温和地道:“姑娘贵姓?”
  容妙抿了抿唇,不免有些惶恐,“奴家姓容。”
  “容姑娘。”傅宣恒微微颔首,“之前一直听萧翊提起过,却一直无缘得见。”
  “今日仓促之下请容姑娘过来,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容姑娘见谅。”傅宣恒有些歉意道,“萧翊应当得等到酉时才能回来。”
  这时宫人及时将茶水奉上。
  “不会,多谢陛下出手相助。”容妙垂眸道。
  傅宣恒看向容妙的眸光一顿,随即面不改色地端起面前的茶盏浅啜了一口。
  “这是上好的龙井,容姑娘不妨尝尝?”
  
第67章 容妙从善如流地端起了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氤氲着沁人心脾的茶香。“听闻容姑娘是江……
  容妙从善如流地端起了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氤氲着沁人心脾的茶香。
  “听闻容姑娘是江南人士?”
  容妙将茶盏放下,双手规矩地交叠在膝上。
  “是。”她温声细语地道。
  傅宣恒的眸光微微一闪,他抬眼看向容妙,夸赞道:“怪不得如此婉约可人,我那表弟向来沉默寡言,也是委屈姑娘了。”
  容妙抿了抿唇,迎着傅宣恒略带欣赏的目光,却还是小声说道:“萧翊、萧世子他很好,虽然平日是有些沉默,但他为人正直和善,对我也很好。”
  傅宣恒眼中笑意加深,“是吗。”
  傅宣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今日着实是有些唐突,只不过事出突然。镇国公老夫人向来注重门第,之前便一直想要撮合永明郡主与萧翊,只可惜一直没有成功。永明郡主你应该是见过吧?”
  容妙微微点了点头。
  “昨日萧老夫人还进宫,说要向朕讨一道旨意――”
  傅宣恒故作玄虚般顿了顿,余光却悄悄地观察容妙此刻的神情。
  他端起茶盏又饮一口,才缓缓开口。
  “说是已经为萧翊寻好了将来的妻室,让我下旨为她们赐婚,是罗太傅的嫡孙女叫罗怀瑜,她的父亲罗瀚也即将上任礼部侍郎。罗家满门清贵,门生更是众多。其实这门婚事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来说,对萧翊算是百害而无一利。”
  容妙闻言一怔,交叠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绞紧了。
  “……所以,陛下是想让我离开萧翊吗?”
  容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抬起眼睫看向对面的傅宣恒,绞紧的葱白手指宣泄出她此刻的不安。
  她努力维持住脸上的平静,也强迫自己澄澈的杏眸看向傅宣恒视线不偏移,但是紧绷起的粉嫩唇线却隐隐泄露她此刻的心境。
  傅宣恒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不是。”
  “只不过是提醒容姑娘,萧老夫人向来手腕强硬,而且萧翊也不可能永远都不娶妻。若是容姑娘选择跟着萧翊,只怕将来阻力不小。”
  容妙垂下眼睑。
  日光照耀在她的脸庞上,纤长卷翘的眼睫幅度极为轻微地颤了两下,仿佛被傅宣恒的话打击到了,素白姣好的小脸此刻如同一尊脆弱易碎的瓷器。
  只听得傅宣恒见她这副模样轻叹一声,他的目光放在了容妙手中那枚香囊上,放缓了语气转移话题:“这是你送给萧翊的香囊吗?”
  容妙下意识抬头,轻声应道:“是。”
  “介意让我看看吗?”傅宣恒问道。
  “好。”
  容妙将手中靛青色的香囊递给他。
  白皙如玉的指尖捏着香囊,傅宣恒从容地伸手准备接过。
  指尖突然意外相碰,引得两人短促地对视一眼。
  傅宣恒将香囊接了过来,欲盖弥彰地垂眼看着手中的香囊。
  看得出它的主人十分爱惜,除却一些正常的磨损外,没有任何脏污污渍。
  “这是容姑娘亲手绣的吗?”傅宣恒好奇地道。
  容妙诚实的摇了摇头,“不是,这是绣娘做的。”
  没想到她会这么诚实的傅宣恒,反而又瞧了她一眼。
  容妙温声解释道:“当时是萧翊帮我解围,为了答谢他才送的这枚香囊。”
  “解围?”
  “嗯。”容妙颔首。
  她微微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说起这件事。
  傅宣恒似乎看穿了她此刻的为难,十分体贴地道:“若是容姑娘不方便,也可以不用说。”
  容妙轻描淡写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当时我还没被萧翊赎出来,正巧碰上了一个客人酒后纠缠,萧翊就帮了我一把。”
  傅宣恒看着她平和婉约的眉眼,和温柔和煦的声线,香囊的纹路贴在指腹上。
  “怪不得。”傅宣恒笑道,“不过像容姑娘这样的佳人,遇到这等窘迫,别说萧翊了,我都忍不住想要帮忙。”
  容妙清浅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以往也见过一些青楼女子,可从未见过如同容姑娘这样的人,怎么会流落风尘。”傅宣恒急忙地添了句,“并非冒犯,只是觉得有些惋惜。”
  他的眼神十分真切,仿佛是真的在惋惜容妙的遭遇。
  容妙迟疑地瞥了眼他,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之前江南曾有过一次饥荒,双亲因此俱已亡故,迫于无奈之下才被卖入青楼。”
  难怪――
  那时父皇沉迷于炼丹制药,对于国事早已无心管理,才会使得江南大旱早已闹了饥荒数月,却半点都不知道此事。
  要不是萧翊此番前往江宁府,他只怕也不清楚江南曾经遭遇过的这场天灾人祸有多严重。
  傅宣恒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容妙看着他沉默的神色,连忙说道:“不过陛下也无须为此烦心,这事本就是知府欺上瞒下才会导致灾情如此严峻。我听萧翊说前几个月河南也遭逢一场大旱,但是陛下及时治理送粮,灾情得到控制并未蔓延,也没有饿死的灾民,保全了河南子民。陛下是个明君,江南之灾也不会再度上演。”
  傅宣恒笑了笑,“那你的意思是先帝是个昏君,所以当初江南旱灾才如此严峻?”
  容妙慌忙地站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宣恒好笑地摆了摆手,“坐下吧,我和你开个玩笑罢了。”
  容妙瞧他确实不像是要给她定罪,她的手搭着桌沿,才缓缓坐了下来。
  “不过你说的对,除了那官吏不作为甚至隐瞒不报,也未必没有父皇的责任。若是当年能早些察觉,或许就不会让许多人颠沛流离、妻离子散。”傅宣恒叹道。
  容妙搭在桌沿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傅宣恒看向容妙,好奇地问道:“容姑娘可曾怨过?若是没有这场旱灾,姑娘也不会流落青楼。凭借姑娘的容貌和脾性,也早已寻得如意郎君。”
  “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急天。”容妙缄默了良久才道,“只愿这场灾难是前车之覆,后车之鉴,不会再有人重蹈覆辙就好。”
  假的。
  怎么可能不怨。
  谁愿意来做这个前车之覆,然后让后者借鉴呢。
  傅宣恒有些惊讶于她能说出这番话。
  “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容姑娘说的对。”傅宣恒眼中带着欣赏地道。
  他将手中的香囊还给了她,指腹似乎还残留着香囊的淡香。
  屋外钟鼓声响起,已是申时了。
  “聊着聊着竟过去了这么久,我也不打扰容姑娘休息了。”
  傅宣恒站了起来。
  容妙也随之站了起来紧随其后,准备送送他。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门边走去。
  突然之间,容妙像是被绊倒了,脚下一歪,身躯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向前倾倒,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被傅宣恒及时伸手拉住了她。
  容妙倒在傅宣恒的怀中,一时有些惊疑不定。已经能够闻到傅宣恒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她还没等完全站稳连忙退了出来。
  “陛下恕罪――”
  傅宣恒从容地收回了手,温和地道:“无妨。”
  容妙将头压得更低了。
  等到傅宣恒离开了后殿之后,容妙才缓缓地站直了身子。
  她狐疑地盯着平坦的地面。
  明明就是平地,刚才她怎么会突然绊倒呢。
  她抿紧了红唇,抬起了眼睛看着紧闭的房门,屋内的冰鉴仍在尽职尽责地散发着凉气。
  ……
  而回到书房的傅宣恒则是重新坐回了书桌前,原本温润的神情慢慢淡了下来。
  李学瞥了眼他的神色,“陛下,这容姑娘是有什么问题吗?”
  傅宣恒轻笑一声,“朕这个表弟呀,当真是被吃得死死的。”
  这个容妙,要么就是真的如她的外表一般温柔似水、温驯善良,要么就是另有所图、心机深沉。
  暂且不论她的容貌,从她的举止和谈吐,就不像是个出身青楼那种地方的女子,难怪能让萧翊这般上心。
  不光是担忧她的安全,甚至还为了她与晋王、永明郡主等人起了冲突。这次还特意拜托自己,在他出门不在的时候,若是萧老夫人真的上门要处置容妙,就派人将她接进宫来。
  萧老夫人可以在外面处置萧翊的外室,但是她绝不可能将手伸进宫里。
  他刚才故意试探她,竟也没有试出什么破绽。
  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叩着桌案。
  不过,时间还长着呢。
  傅宣恒垂眸看着已经拟好的赐婚圣旨,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盖下印章。
  ……
  酉时。
  萧翊当真到了长乐宫的后殿来接容妙,看得出来他是急匆匆地赶回来的。
  他的脸上还挂着薄汗。
  容妙有些心疼地掏出帕子,替他擦拭去汗水,却又贴心地什么都没说。
  毕竟一个是亲祖母,一个是自己的女人,本就是左右为难。
  待到帮他擦拭干净了汗水之后,她将帕子放下,垂下了眼睫,将手中靛青色的香囊重新挂回了萧翊的腰间。
  容妙将香囊挂好,抬起了眼笑意盈盈地看向了萧翊,温声道。
  “我们回家吧。”
  
第68章 这几日萧翊时常会悄悄带着容妙进宫,为了确保萧翊不在家时,老夫人无法对容妙下手。为了避嫌,……
  这几日萧翊时常会悄悄带着容妙进宫,为了确保萧翊不在家时,老夫人无法对容妙下手。
  为了避嫌,傅宣恒特意安排了一处清心阁给她用作休憩。
  临着御花园,景色宜人。
  虽然京郊剿匪之事了结了,但是萧翊却愈发忙了。
  因为陈逸明即将进京了。
  陈逸明是秘密押送入京,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
  永寿宫。
  “你今日怎么亲自进宫了?”太后瞧着面前自己的亲儿子傅宣朗。
  只见傅宣朗阴着张脸,开口问道:“母后,那王欣畅当真有孕了?”
  太后闻言,淡淡地回了声:“嗯。”
  “她怎么会怀孕呢?”
  得到太后回答的傅宣朗的脸色更加阴沉了,难以置信地道。
  太后的神情也不太好看,生硬地道:“宫中也久未添过子嗣了,她也受宠,怎么就不会怀孕?”
  傅宣朗不甘地加重了语气道:“母后――”
  太后抬起眼直视着他,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如今他已经登基两年了,早就尘埃落定,你还不肯死心?”
  傅宣朗眼中的阴翳加深,就连语气都变得尖锐了起来,“尘埃落定?难道母后如今稳坐太后之位,就已经全然忘记了到底谁才是你亲生儿子吗?”
  “混账!”
  傅宣朗的脸往右狠狠一偏。
  太后眼中心疼后悔之色一闪即逝,她的手微微一抖,随即故作镇定地将手收了回来。
  傅宣朗用舌头顶了顶脸颊,眼中的阴翳不散,眼睫垂下遮掩住眸中情绪,“母后说得对,如今他已经登基两年了,根基稳固。母后如今也贵为太后,又何必为了我,放弃现在这般尊崇的生活。只是――”
  “等到王欣畅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出世,母后还能如今日这般尊贵吗?”傅宣朗抬起眼看向太后。
  “儿子听闻母后病重之时,王贵妃几乎是每日衣不解带地在永寿宫为母后侍疾,就连母后好转之后也日日不落前来嘘寒问暖。可才得知自己有孕的第二天起,王贵妃便再也没来过永寿宫了。”
  “母后以为贵妃有孕是为自己的手中增添了一个砝码,只是人家恐怕不这么以为。就连王家在儿臣回京后还时常联系,可等到王贵妃有孕的消息一传出来,也全当没有我这个亲戚了。”
  太后的心也跟着一沉。
  她如何不知道王欣畅和王家是怎么想的。
  无非是觉得自己有了依仗,不再需要她这个太后了。
  “傅宣恒并非您亲生,就算外头他孝顺仁厚之名传得再天花乱坠,难道您还能当真变成他的生母吗?”傅宣朗走近几步,“只有我,才是与您血脉相连的亲儿子!”
  太后深深地吐了口气,“你打算做什么?”
  “王欣畅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不能留。”傅宣朗冷酷地道。
  太后忍不住看他,沉声道:“这有些难。”
  王欣畅终于怀上了龙嗣,皇上也免了她每日的晨昏定省。为了以防万一,她基本不出宫门,甚至几乎是将未央宫围成一块铁桶。
  而得知王欣畅有孕后,王家也更为关注未央宫的动静了。
  想要不动声色地让王欣畅落胎,只怕是不容易。
  ……
  御花园中郁郁葱葱,团花锦簇。
  “你可以不用在宫里陪我的。”容妙有些无奈地道。
  碧水连忙摇了摇头,“星月姑娘那儿人手够用了,我还是跟在姑娘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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