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系统的话,她无甚兴趣,考虑到还要回星际,她问:“你说的作死指的是?”
作死系统“嘿嘿”笑着,有几分猥琐,它哄道:“等你到首都教堂就知道了。”
为激励宿主更好地去作死,它画了一个又大又圆的饼,“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把你送回星际。”
“再说了,无论教徒怎么祷告,神迹都没有降临,说不准神明早就陨落。宿主你作一作死,肯定没事!”
“难道你舍得放弃星际的一切?”
“我是舍不得。”程时茶买下一匹脚程快的魔兽,她牵着魔兽来到郊外,翻身上到魔兽背后。
魔兽一路朝首都疾驰,风吹起长发,程时茶将长发绑起。
脑海中的作死系统显然是个话唠,一会催促她去作死,一会又戏精般向她诉说自己这些年的不容易。
“你不知道,我前几任宿主……”
“首都到了。”
为了不引起注意,程时茶换了身衣服。
她望向远处的光明教堂,琉璃穹顶在日光的照耀下流淌着璀璨的光芒,象征纯洁的白鸽飞过天际,安宁平和得似是天上神国。
程时茶来到了教堂门前,门口处,是准备进入教堂祷告的平民。
时间尚早,教堂还没到开门的时候,为了避免无聊,人们开始小声交谈起来。
有少女羡慕道:“这么多年了,教皇大人还是年轻英俊的样子,不愧是侍奉神明的人。”
作死系统:“哼!还不是因为喝了魔药!”
有少年目露憧憬:“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成为光明教廷的骑士。”
作死系统:“等你通过骑术课再说吧!”
……
众人说话间,教堂的大门打开了,人群有序涌进教堂,眨眼间穿着麻布衣裙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一直往前走,看到那幅油画了吗?右拐走进长廊,在长廊尽头左边的密室里,放着一尊神像。”
碍于不方便在众目睽睽下对神像动手,作死系统只能寻找教堂里的其他神像,没想到还真让他找到了一尊神像。
描绘光明神诞生的油画挂在面前,程时茶挑眉看向油画上圣洁的光环,随后一转走进长廊。
教徒和平民在教堂里有固定的路线,不会擅自闯进教堂路线之外的地方,更何况,教堂随处有巡逻严密的骑士。
脚步声回荡在长廊中,快要到长廊尽头时,程时茶发现了一片绣着精致花纹的布料,布料上,是柔顺的金色发丝。
“遭了!是教皇!”作死系统懊恼不已。
事已至此,它催促程时茶:“教皇由于魔药反噬昏迷了,宿主脚步轻一些,等进到密室,任务也就成功了一半!”
教皇对面恰好有幅神明画像,昏黄暗沉的长廊中,那张禁忌俊美的脸与神明画像相衬,宛如撒旦的低吟。
作死系统下意识屏住呼吸,眼见宿主无声路过昏迷的教皇,它心中一松。
程时茶的手搭在密室门把上,这时,脚踝传来温热的触感,她停在了原地。
低头看去,赫尔曼双目紧闭,金发如瀑垂落身后,俨然是昏迷的样子,但他的右手却准确握住了她的脚踝。
在系统提心吊胆下,程时茶一甩脚腕,将对方的右手甩开了。
教皇的右手猛然砸落,好在长廊铺了层地毯,只发出小小的沉闷声。
拧开门把并关上门,门外再无动静,趁系统偷偷松了口气时,程时茶问:“密室到了,你说的作死是?”
到了这步,作死系统来了劲儿,它摩拳擦掌:“密室中间的那尊神像,据说是根据光明神的真容复刻的。”
“现在,请宿主走到神像前,用你的?*?嘴用力摩擦神像,并大声说一句‘还不够甜’!”
作死系统美滋滋想,神迹虽然久未显现,但不代表神明陨落了,只要这个宿主亵渎了神明,神明显出真身时它便可以窃取一丝丝能量。
这点能量,足够它离开这见鬼的神明世界,至于答应宿主的事,它不介意食言一次。
光线暗沉的密室里,白玉般的神像双目凹陷,眼睛上系着条带子,在神像背后,是三对线条流畅庄严的羽翼。
程时茶走到神像前,系统迫不及待催促道:“快按照我说的去做!”
“太吵。”
庞大骇然的精神力搜寻到角落里的光团,犹如饿狼见到新鲜血肉,作死系统来不及挣扎,转瞬就被吞噬殆尽。
脑海恢复安静,程时茶从记忆里找到了神明的名字。
“阿希利。”
话落,圣洁神像四周出现雾蒙蒙的光芒,她听到一道带着疑惑的声音。
“你是谁?”
当听到她的声音,感受到她的气息,神明的身体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k动了动,想要看看女人的样貌,但被脚腕上的链子绊住了,他不能离开神殿。
在这时,k意识到即使自己能离开神殿,也不能看见女人的样貌,因为k失去了双眼。
那k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神明只得到了一个空白的答案。
可当k看到女人,死物般的心脏开始跳动,某种无所适从的情绪竟让k想抛弃神殿的一切。
为了避免阿希利恢复记忆,程时茶转而道:“我曾在小镇见过神像……”
颈侧流淌的银灰长发打断了她的话,黏稠的血迹弄脏了双方的衣服。
她的耳边是一声满足的喟叹,“主人,我等了您好久。”
“啃食”着日思夜想的皮肉,神明银灰眼眸忽而弯起,k张开六翼,把主人围得严严实实。
“你记起来了?”
程时茶看到条断了一截的链子,顺着链子的方向,森森白骨骤然闯入眼中。
“主人主人主人……”神明疯魔低声念叨着,无数柔软的花瓣堆满了神龛。
似哭似笑地,k一边牵起程时茶的手,一边嘶哑道:“我都记起来了。”
“您看,这是我为您生孩子的地方。”k牵着程时茶的手往下,“我还能为您生更多。”
k要用这身**,来留住她,纵使他知道留不住。
他或许可以,偷来一场放纵。
……
光线昏暗的密室里,神明的衣袍被舍弃在神龛之上,六翼银灰翅膀震颤着,有时会因为刺激而突然伸展。
“您能不能留下?”神明全身不着一物,身上淤青与红痕交错,k态度卑微恳求着程时茶。
“我曾经以为您很懂事。”程时茶起身,她没错过k灰败的眼睛。
锁链收紧,小世界开始行动了。
程时茶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神明不甘地挣扎。
先是指尖皮肉尽失,丑陋白骨露出,再是脚踝处怪异的弯折,最后,那裹着带子的深陷眼眶突然溢出血泪。
“主人……”k喃喃念着,金粉薄唇轻扯,双眸死死盯着程时茶。
有股力道牵引着程时茶,她顺着力道离开,在靠近星际世界时,她听见了满含不甘与疯狂的呓语。
“我会找到您,永远。”
第89章 终归只是美梦一场
铁骑踏着冰雪一路往南,迎面的风雪呼啸而来,不由分说打在沉默冷硬的盔甲上,谢玉阶面无表情擦去长睫上的霜雪。
“将军,此行已走了大半个月,眼下进入了京城郊外,大概不日便会回到府上。”小将骑马从队伍后边来到谢玉阶身侧,隔着半匹马的距离道。
听到“京城”二字,谢玉阶神情有了变化,他长睫垂下,遮挡了复杂的眼底。
忽而,他状似不经意道:“京城形势谲诡,此一去北疆防守薄弱,杨参将可要回北疆驻守?”
虽是询问,可语气是不容违抗的。
杨志一愣,不明白将军为何要把他赶回北疆。以如今的情况,鉴于将军不在北疆,只要他折返回去,职位只怕必现今的参将一职要高几阶。
想不明白,杨志也不再想,他咧开嘴,猝不及防吸了一大口雪沫。
“呸呸呸……”
狼牙在左耳边晃动,他笑得憨傻,信誓旦旦道:“将军放心吧!有我杨志在,北疆绝对乱不了!”
谢玉阶颔首,他握紧缰绳轻踢马腹,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
杨志调转马头回到队伍,队伍里的同僚耳尖听到两人的谈话,他语带羡意恭贺着小参将。
小参将笑容消失,随口回应了同僚几句。也不知怎的,心口处忽然变得空落落的,就连升职一事也变得意兴阑珊。
在返回北疆前,他回头望向不远处的巍峨城墙,最终一扬马鞭带着一小队兵马折返北疆。
带着军令顺利进入京城,谢玉阶不意外收到了兄长过世的消息。
马蹄速度放缓,看到挂着素缟的谢府,他竟有些惧意。
谢府门前的仆从见那明显的盔甲,立马意识到来人的身份,赶忙跑进府内通传。
没多久,管家带着一众仆从迎上前,他表情谄媚道:“将军……”
“带下去。”
谢玉阶看也不看管家一眼,任由下属把管家带了下去。
一路来到灵堂,他脚步停顿,迟缓的心跳加速,声声如鼓重重响在耳畔。
待那人转身,看见熟悉而陌生的凤眼,谢玉阶浑身僵滞,复杂的情愫姗姗来迟,将他拖入无边的炼狱。
许久,直到看见那人眼中浮现疑色,谢玉阶这才回过神。
他裹挟着一身风雪,动作僵硬走入灵堂。
火盆中火光跳动,橙黄光线打在他线条冷硬的脸上,那浓密鸦黑睫羽动了动,薄冷的唇翕动:“嫂嫂。”
这声“嫂嫂”唤得既热情又复杂,加上两人的身份,极易让人浮想联翩。
谢玉阶照旧烧了几张纸,纸张被火焰吞噬,化为了一捧尘土,他脱下盔甲,膝盖重重跪在灵堂前。
手心捧着早已准备好的鞭子,他幽深眼眸浮起点点亮色,“玉阶来迟,害得嫂嫂遭遇刁奴为难,照顾不好兄长遗孀是玉阶的错,还请嫂嫂教训玉阶出出气。”
崭新鞭子被接过去,他心中升起近乎畸形的愉悦。
顺服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谢玉阶露出宽厚流畅的后背。
随着破空声响起的,是道道鞭子落在皮肉的声音,他喉底黏腻喘|息着,心口发酸发胀,满得他几乎快要落下泪液。
见身下的男主状态不动,程时茶停下动作,疑虑加深。
“系统,男主被调包了?”
“没有,数据没出错,可能……男主喜欢这样?”
见女人停下,空虚感在疯狂扩张,谢玉阶回头,嗓音暗哑:“嫂嫂无需心软,是玉阶该罚。”
为了让她更好施展,他索性扯掉外衣,只着一件里衣。
热气蒸腾而上,迎着长嫂怀疑的视线,他坦然一笑,一副耿直无甚心机的样子。
见此,程时茶只好顺着男主的心意,鞭鞭利落狠厉,直到对方身形微晃,手背尽是鼓起骇人的青筋,她才扔掉了鞭子。
门轴转动,随着女人离开,一阵冷风夹杂细雪涌了进来,在灵堂里打了个转。
谢玉阶眼眸有簇火光在跳动,他轻笑一声,犹如冰河融化,冷峻面容上笑意放大。
捡起垫子上的鞭子,谢玉阶粗粝长指摩擦着那犹带温度的手柄,他眼神粘稠浓郁,死死盯着手柄不动。
蓦地,他低下头,用薄唇轻啄手柄,从中感受那仅存的一点热度。
喉底发出一声叹息,谢玉阶彻底迷失在这宛若幻梦的世界中。
老天终是待他不薄。
……
到了那天,谢玉阶早早等在府外,他撑着伞,挡住了纷扬的细雪。
他看着她下了马车,看着她回到府内,看着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和离书。
“这是谢玉琅前些时候签下的和离书。”
接过和离书,谢玉阶折了折,珍重地将和离书放入宽大衣袖。
他颇为期待问:“嫂嫂何时与玉阶成婚?”
他已经是她的人了,还给她生了一对孩子,她理应对他负责才是。
一想到这,背后的累累鞭伤开始发痒,钻心的痒意都敌不过他紧张期盼的心绪。
程时茶不明所以,结合最近谢玉阶奇怪的态度,只当他失了智。
她敷衍道:“过些时候。”
谢玉阶嘴角上扬,灰暗的世界有了色彩,他点点头,乖的不可思议。
目送女人离去,他回到府内,开始为婚事筹办起来。
“枣生桂子”是要的,日子还长,他要给她再生几对,免得她轻易抛下他。
学会管理内务也是要的,上辈子即使学过,时间久了难免有所疏漏,更何况她不喜欢不会处理内务的男子。
但目前最重要的,是不久后的那场宴会。
手执账本,谢玉阶想起了上辈子宴会晚上发生的事,那件事,几乎成了他后半生仅存的一点甜意。
他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
……
几日后,梁王入京诣阙,圣上特地在宫中设下宴席。
谢玉阶坐在席间,紧张地握住酒杯。
她会前来谢府吗?
谢玉阶不确定。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他迫不及待离开席坐,对擦身而过的柳元之视若无睹。
可柳元之叫住了他,“还请谢大人放过程姑娘。”
“你算个什么东西!”谢玉阶眼神阴鸷,周身是浓厚的煞气。
柳元之却不怕,他声音坚定道:“谢将军身为朝廷官员,理应以身作则,为何屡屡为难程姑娘?”
谢玉阶嘴角带上了嘲意,他不欲与其争辩,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而站在原地的柳元之,则无端想起书房里的佩剑。喧嚣丝竹声再也入不了耳,他告别同僚走向宫门。
她已和离,是不是意味着他能稍稍痴心妄想一下?
谢玉阶一路疾驰回到府上,他跳下马,由于动作过快,差点被绊住了脚。
离约定的时间尚早,他回到房中,换了好几桶水,将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
等再也闻不到酒气,他问新换的管家:“程小姐可到了?”
话中是难以察觉的紧张。
管家忙答道:“方才小厮前来通传,说是已经带人前去书房,将军放心,无人看见程小姐走进将军府。”
没等管家话说完,谢玉阶便走了出去,到了中途,他方才意识到自己只着了件里衣。
匆匆折回换了件外裳,他来到了书房。
女人抬眸,好整以暇看着他,没错过他湿润的发尾。
“谢将军这是?”
以两人先前的关系,加上谢玉阶此刻的样子,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放软面色,谢玉阶浑身的煞气消失一空,他坐在书房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