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虽不算是吃饱喝足,但贺不疑还是大大的满意,临睡觉前抓着冯又又,在她嘴上亲了好大一口。冯又又愤愤的擦着嘴,跑进卧室里,把门关的好大声。
早晨贺不疑没有起来健身,因为知道冯又又铁定会躲着自己,还是不要白白受累的好。
工作那么辛苦,每一分体力都要花在刀刃上。
他悠闲的喝咖啡、看早报、读邮件。
该到上班时间了,走到冯又又房间门口,笃笃笃敲了三声。
“冯又又,上班了。”
过了好一会儿,冯又又才冒出来。
还穿着睡衣,蓬头垢面的,不是他以为的躲着他,而是真的刚醒。
“我……我晚点自己去――喂!你干嘛!”
贺不疑直接走进了她房间,扫视一圈。
被窝乱糟糟的,窗帘拉开一半,拖鞋凌乱扔在地板上。
他捡起两只拖鞋,走回冯又又面前,蹲下来:“脚。”
冯又又发怔。
贺不疑握着她的脚,帮她一只只穿好拖鞋。
冯又又昨天晚上睡的不好,睡眼惺忪的,傻乎乎的看着他的动作。
只有她爸爸帮她穿过鞋。还是小时候。
贺不疑捏捏她的脸,“邋遢鬼。”
冯又又才回过神,大惊:“你摸了我的脚,又来摸我的脸!”
贺不疑无语:“我都没嫌弃你,你还嫌弃上我了。”
他催冯又又:“快换衣服,今天不能再翘班了,我上班三年都没今年一年翘班翘的多。”
“怪谁”
“怪我,”他啧声,“好了吧快快快。”
冯又又被他推去衣帽间,不上班计划失败……
因为这个王八蛋一直催催催,冯又又随便拿了一件衣服穿上,跟着出了门。
这件衣服是上次贺不疑玩换装游戏的时候给她买的,浅蓝色短款修身针织衫,是她平时不穿的风格。
贺不疑靠着门外等她,一看她,眉眼略扬了扬,上下扫了她一遍。
冯又又低头看看自己:“好像不是很合适,我进去换……”
“你可别,这样挺好,”贺不疑拉她,将她的手包进手中,“你别磨蹭了。”
冯又又被他拽着到了公司。
正是上班高峰期,很多员工停下来打招呼,冯又又有点不好意思,侧身站在贺不疑身后。
就算这样,她也觉得有很多人在打量她。
贺不疑还说,是她太在意别人,所以认为有人在看自己。
冯又又有点信,有点不信。
贺不疑的休息间有镜子,他去开会,她去他办公室里照镜子。
镜子里,修身针织衫将她的腰身勒的格外纤细,胸脯却饱满圆润,呼之欲出。
果然……
冯又又努力把领口往上拉。
是好看的但她真的很不喜欢引人注意。
冯又又不想出去被人看,窝进了贺不疑休息间的小床里,还想再睡一觉。
昨天胡思乱想、做了稀奇古怪的梦,一点都没睡好,得趁着他们开会补回来。
她翻了个身,床头有件外套,是贺不疑的。
衣角蹭在她脸颊边,布料硬挺,存在感明显。
属于贺不疑的独特气息悄然潜入她的心间。
不是吧,这怎么睡。
冯又又呜了一声,双手盖住脸。
都怪他耍流氓!
她翻来覆去,决定放弃,回自己那边。
推开门,总办秘书linda进来放文件,一叠满满的放在贺不疑桌子左手边。这是他的习惯,所有需要批示过目的文件都放那边,他自己会处理。
冯又又瞄了一眼,那么巧,第一份方案上就瞄到自己名字。
于是仔仔细细的拿过来看。
……
贺不疑回到办公室里,冯又又就坐在他的椅子上等他。
老板椅宽大,适应他的身高,靠背比冯又又脑袋还高一截,她端端正正坐在那儿,贺不疑看了很喜欢。
他走过去,捞起她,想要亲一口。
被冯又又极力抗拒,双手捂在脑门,所以他亲成手背。
也满意,拉着手亲了又亲。
一边的经理眼观鼻鼻观心,将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尽管,在此刻的贺不疑眼里,他本来就不存在。
冯又又害臊,揪他的袖子:“贺不疑!”
再惹就真的要发火了,贺不疑见好就收,用身体挡着冯又又,瞟一眼经理:“有事”
经理却往冯又又看,因为是冯又又把他叫过来的。
“怎么了”贺不疑皱眉。
“是我觉得有问题,”冯又又在旁边说,“这个去特殊机构的开放日活动,我觉得是不是不要公开比较好”
贺不疑这才看到桌上摊开的文件。他粗略一扫,明白了,他让人做好活动策划,他自己还没看。
去慰问特殊儿童,当然不要公开,他又不是去作秀。
“嗯,不公开,”贺不疑向经理说,“改掉,内部自己搞,不要外宣。”
冯又又还继续发问:“还有就是,你什么时候资助了宁教授的课题项目”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贺不疑的瞳孔有细微的放大,脸上的神情有半秒钟的停滞,与他平日的狂拽酷炫区别很大。
但因为贺不疑此时是面朝经理,而非冯又又,所以,这点很小的变化,没有被她察觉。
贺不疑轻轻的“嗯”,回头问:“你说谁”
冯又又指指那些宣传文字,有些费解:“C大的‘阳光心理室’,外宣册素材上说的,我们今年给了资助,怎么你不知道”
“是吗”贺不疑眼刀子刮在经理身上,语气里有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的阴森森,“陈经理,你从哪里知道的,怎么没听你提”
陈经理的目光迅速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他不愧是老公关出身,见风使舵、危机意识极其强烈,“是是是我们部门年初配合民政部门做的一批慈善资助,因、因为资金不算很多,在部门决策权限里,就就就没有提请您签字批示。”
贺不疑:“原来是这样。”
算他编的快。
他问冯又又:“你认识这个教授”
“嗯,”冯又又点头,“是我老师。不过、不过不算很熟。”
贺不疑注意到,她稍微结巴了一下。大概不想和他提起做心理治疗的事。
“还挺巧的他说。
冯又又很轻易就被忽悠了过去,“嗯”了一声,没有往下揪。因为这说法乍听没有什么问题。
她看贺不疑一直站着,于是从贺不疑椅子上下来,“给你坐。”
贺不疑按住她肩,又掠一眼陈经理,陈经理迅速离开。
他这才坐下,但故技重施,拉冯又又在自己腿上:“是这样的。其实从公司开始盈利起,我就想着从利润里拿出一部分去做社会捐助,帮助有需要的人。”
“我们自己能花多少呢够用就可以了,”打小生活奢靡、跑车能集齐彩虹色的贺少如是说道,“更多的,还是得回馈社会。”
冯又又茫然道:“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说。”听起来一点都不像贺不疑会说的话。
贺不疑气定神闲:“是不是你不喜欢和我聊天,才会第一次听说”
冯又又揪揪头发。
是吗
但做善事当然没什么不好的,她再次很容易的被他蒙骗,对他说:“这样很好。”
“嗯。”
贺不疑摸着冯又又那把小细腰,充满爱怜的想,可得把她看紧了,出门容易被人骗还数钱。
他垂眸看她。
冯又又在替他数钱:“那我们周末是要去上次捐助的机构吗我想买一些物资去可不可以,我和陈经理对接,我知道他们需要什么。”
“可以,当然可以。”
冯又又警惕:“你眼睛在往哪里看”
“”贺不疑没反应过来。
冯又又掰开他的手,跳了下去。
几步远,对着他气咻咻的:“我就知道你让我穿这个不怀好意!”
这样跳动、快走,自然会有点……晃荡。
贺不疑恍然大悟,视线落在正确的目标上。
“多谢提醒他彬彬有礼的说,
第52章
把冯又又气走了,贺不疑摇摇头,没有去追。过了片刻,陈经理探了个脑袋进来,满脸尴尬的瞧着他。
方案材料是他让手底下人做的,学术项目也是从其他部门那里收集来的信息,公司大了,一件事经手的人多,总会有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
他不知道这是贺不疑的雷点,丧眉搭眼的来负荆请罪。
贺不疑懒得骂他,叮嘱了两句,叫他去圆好谎。
陈经理走出办公室,助理就在外面坐着。
他把大老板身边的人事关系打点的很好,凑上去问:“小林啊,我真不太理解,这事怎么犯了贺总忌讳没弄清楚,我还真怕再惹到他不高兴。”
助理也听说了,但是同样不懂:“不知道啊。”
贺不疑又不是什么都跟他说、什么都让他做,他做不了贺不疑肚子里的蛔虫。
他就只知道,贺不疑在几个月前去了一趟C大,回来就叫他给项目打款,也交代他瞒着冯又又。
在那之后,还经常看见他写大封的邮件,有时候在重要的社交局里,也会独自出去接电话,也不知道二者是不是有联系。
难道,老板和?C大的什么老师在搞不得了的研究不成
AI的心理学应用……不,大胆点,AI类人心理开发
成功的话岂不是可以谈到活灵活现的AI女朋友了!
助理这边漫天脑补,办公室里,贺不疑也正与人对话。
视频那头,男人身着米色毛衣,眉眼清秀斯文,脸上带着温和笑意,“你不用担心,没有特别的提示,又又不会想到我这里的,我们也有很久没见了,而且她的性格你知道,她非常相信她信任的人,这点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体会归体会,该交代的还是得交代。
现在没有人比贺不疑更怕露馅。
露馅了冯又又会怎么样是缩回她的蘑菇洞,还是十动然拒或许他再深情款款的忽悠她一番,关系仍能维持,但那和道德绑架似乎没有什么区别……总之发展可能很多,但任何一种,贺不疑都不太想要处理和面对。
“既然这样担心的话,你反而要控制好你自己身边的人,”宁长舒道,“再者,你想过没有,她最后还是要知道这件事的。”
“为什么,”贺不疑给出第一反应,“她要知道这个干嘛。”
宁长舒反问:“难道你打算要瞒她一辈子”
贺不疑:“对啊。”
他理所当然的太理所当然,宁长舒有那么几秒钟都没有说出话来。
片刻,扶了扶额。
果然家人工作和病人工作一样难做。
但是宁长舒思索一阵,觉得放任也不一定是坏事。
处理意外、处理变故,是成年人在亲密关系中、在人格成长中必须要经历的命题。
任何治疗都只是辅助手段,归根结底还需看自己。
于是他微笑一下,揭过这个话题。
“和我说说最近的治疗开展情况吧。”
两人每周都有通邮件,不过视频语音交谈总是会更加具象,贺不疑将冯又又近期的状况娓娓道来,着重告知了许薇的事情。
他事后知晓冯又又竟然威胁许薇离婚,实在出乎意料。
这颗软柿子违背生物本能,长刺了。
“之后我严密关注她的状态,她的情绪健康正向,没有再病发,不过去年夏天她妈走的时候,她也表现的正常,她太能藏心事了,我说不好。”
宁长舒沉吟片刻,摇摇头:“没关系,不用担心,不会的。”
“怎么说”
“因为主动的面对关系、抛弃关系、更新关系,本身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新陈代谢。人会在新陈代谢里,长出新的血肉,获得更加适应社会、更加健全的自我。”
贺不疑沉思。
“你是说,她在代谢她妈妈、代谢许薇对她的影响力,可是,前者对她很坏,后者并不是,都舍去了,是好事吗”
“没人说成长是一件好事宁长舒说。
贺不疑怔然。
不受伤害、不经风雨,永居永无乡,是童话梦境。
而经过雨打风吹,愈发坚韧不拔,能面对更多的困境而焕发生机活力,是一种现实需求。
他不再追问,而是若有所思。似乎这对他也有很大启发。
屏幕中,贺不疑单手撑着桌子,西装袖口平整,露出半边表盘,深邃的眉眼流露思考的痕迹,身后是高大的老板椅以及低调奢华的大理石饰板。
在这些外观之下,他有一副熊熊燃烧的炽热灵魂,浮于浅表的商业交往,盖不住他目下无尘的高傲本性,更不必说现在事业感情双向成功,他如日中天。
他受过挫折,但那比起复杂世情来说,其实不够。
宁长舒不言,只是静静看他。
至五六分钟后,贺不疑猛然回过神来,道了一句抱歉。
“没关系,我们继续说吧”
二人又说到接下来要去的特殊机构。宁长舒对孤独症并无研究,不会不负责任的给出太多意见,依据基本的了解,建议控制好变量,活动中防止意外因素的发生,避免对大家造成伤害。
贺不疑不用他提醒,也已经想到了。
两人聊了快一个小时,贺不疑口干,按内线叫助理帮他带杯水。
助理进来的时候,贺不疑正在结束对话,对着耳机里叮嘱说:“我没给你打电话的话,你就不要打过来,不然冯又又可能会接到,咱俩就露馅了。”
助理:“”
贺不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再补了一句:“你实在要找我,可以在晚上,她睡觉的时候。”
助理:“”
贺不疑专心在聊天,没有管自己给助理带来的心灵震撼。
衔着一个巨大的瓜,助理同手同脚的朝外走,贺不疑这才改了电话叫住他:“哎,你上哪去,外出的车备了没有”
他十一点有外出的行程,此时已经快到点了。
助理晃了晃脑袋,忙点点头。
贺不疑离开老板椅,拿起外套,往肩膀上一搭,经过助理身边时,身高带来了一定的压迫感。
他走路带风,吹得助理噤若寒蝉。
贺不疑去见了贺家的老管家。经人提醒以后,他格外关注了家里和集团的消息,知道老贺和徐思澜斗了起来。
老贺下决心时很坚定,要剥除外戚,但实际执行时,遭受比较大的阻力。
徐思澜从年轻时起就在集团,埋下的势力绵延数里,要连根拔起,便如刮骨疗伤,需要耗费的比老贺预料的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