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救我!——金西啾【完结】
时间:2024-12-01 14:55:10

  她其实,也喜欢他一回家就找她。
  虽然他像小学生一样嘴巴坏、扯她辫子,虽然他胡乱开屏,总要跟她这个那个。
  可是,其实,就是喜欢的。
  “你……”吻至中程,贺不疑忽觉她呼吸变化。
  他仔细看她表情,脸皱起来,委屈死了的模样。
  他吻技这么差不会吧。
  贺不疑轻轻松开她,“又又”
  冯又又的睫毛颤抖,被沾湿,成一缕缕的。
  他垂眸,手心反射微光,是水渍。
  她将头埋在他肩窝里,小声的说话,贺不疑认真听,分辨出,她说的是“害怕”。
  贺不疑马上举起了双手,轻轻的哄着:“我只亲你,不做别的,真的,而且家里也没东西。”
  “……”什么脑回路!就会往下走!
  冯又又随便拿什么东西砸他,扔出来才知道是鼠标。
  贺不疑只能受着。
  “抱冯又又嗓子沙沙的,命令他。
  贺不疑抱她。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他一下下的拍着女孩的背,琢磨着。
  害怕什么
  害怕接吻
  害怕他
  害怕明天去机构要面对的
  应该是这个。
  贺不疑的目光从笔记本上一扫,道:“你把孩子们的资料研究的很透彻,也做了所有你能做的准备,没有人会比你更了解、更用心,你会表现的很好,会处理的很好。”
  “用你说,吵死了,”冯又又对他凶巴巴,“闭嘴。”
  “……”
  超雄会通过激吻传染
  “贺不疑,”过了一会儿,冯又又闷声问他,“你会留下吗”
  贺不疑谨慎的:“你想我留下吗”
  “我不知道。”
  “那我还是留下吧他说。
  冯又又一怔。
  “真的吗”她抬起头来。
  她的表情告诉贺不疑,这题蒙中了。贺不疑摸摸她的脑袋,亲亲她的额头,冯又又不像以前那样反抗、嘀咕他,而是很依赖的看着他。
  贺不疑心软的不可思议:“宝宝,我先去洗个澡,拿个枕头――”
  冯又又变脸,隔着被子踹了他一脚。
  很重的。
  “”
  还很凶的:“走开!”
  “”
第53章
  庇佑康教中心选址在比较偏远的郊外,过去的车程有三个多小时,冯又又蔫不拉几的躺在贺不疑的大腿上,一点精神头都找不到。
  今早她总算明白自己昨晚为什么那么不正常了。女孩子突然多愁善感,除了发生什么事以外,还可能是大姨妈造访。
  不愿意取消行程,她吃了止痛药,也喝了红糖水,到车上开始睡觉。
  商务车的空间大,后排座椅放下能当床,隔板也升了起来,冯又又睡的跟家里差不多。
  贺不疑扶着额头,看着窗外,时不时伸手把她的脑袋掰正,让她别老往不该滚的地方滚。
  冯又又睡了三小时,把电充回来了,他腰酸背痛。
  康教中心知道他们今天会过来,老早就在校门口等,一看见车,就马上过来引路。
  车停在大门外,陆续下来十来个人,搬运着赠送的物资。有人拍照,用做宣传物料,贺不疑往前走了一步,挡了挡冯又又。
  进了教室后,摄像机便关闭了,机构的老师带着三十来个孩子在里面。
  教室内孩子们正在做问卷,不同于普通学校的试卷试题,这些问卷上的题目其实来自专业测量表。
  机构的老师们把问卷也发到了成年人们手上,说是让他们也感受感受。
  “我们也做”有人迟疑。
  “嗯,”贺不疑先一个拉开椅子,“做。”
  有他带头,其他人当然配合。
  大家依次坐下,贺不疑从问卷抬头,瞟了瞟冯又又那儿。
  问卷之后,是午饭时间,食堂用推车把午餐推来,大家排队拿取。
  一名小朋友在取餐时发出尖叫,老师将之抱去角落里,用屏风挡住。
  尖叫声持续不断,教室里其他小朋友都变得焦躁起来,有人跟着哭,有人捂着耳朵、丢笔和颜料。
  机构的人对这样的情形不意外,也配备了足够的人员处理。
  大概半小时后,场面恢复常态。
  小朋友被老师从屏风后抱出来,他安静的像洋娃娃,尽管没有洋娃娃那样漂亮,这类孩子其实一般都不怎么漂亮。
  他坐回自己的桌子后面,认真执拗的用双手将贴纸桌牌号抚平,再撕下一张作业本内页纸张,开始折纸玩。
  老师一直配合安抚他。
  机构方赶紧向贺不疑等解释道:“机构刚开始运营不久,孩子都是新收入的,课程没有上多少,状态调整不够到位,真是不好意思。”
  贺不疑道:“既然这样,现在有几个康复员是专门应对特殊情况的,有特殊情况的小孩有没有列进关注名单里你们安排上课和日常照料的的数字是多少,集体课和私人课的比例呢”
  机构负责人一一的回答,心想这好像业绩考核啊……没过不会撤资吧
  作为特教方面的公益机构,庇佑在其他国家有较为丰富的运营经验,负责人是带着团队从副院长升到这里来的,答贺不疑的问题很流利,不是徒有虚名。
  两人一来一回时,冯又又离开。
  等反应过来,她已经到那小朋友身边了。
  “哎别!”机构负责人赶紧跑过去,有点心急,“冯小姐,冯小姐,这个孩子不太稳定。”
  小朋友折了一地的纸,他坐在里头,头也不抬。
  冯又又说:“怎么会,这都是最稳定的结构。”
  负责人:“啊”
  冯又又蹲下来,目光扫过那些折纸,接着与小孩的视线平行。
  对视了几秒钟,她笑了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她转头去找了找,掏出了两个三角饭团,和那孩子一人一个吃,都坐在地上。
  贺不疑抬手阻止其他人去打搅,比了个嘘。
  他垂眸看他们。
  -
  午休后,机构准备了一些活动,包括游戏、手工课等,慰问人都可以参与进来。有两三个小教室,冯又又和贺不疑去的是手工绘画课,在这里,小孩们画的画会被拿出去义卖,到时候款项会回流到他们的生活费账户上。
  每个小孩都有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画的东西稀奇古怪。
  大人们在后排,每个人也都有个花板,有人是专业美术出身,随便两笔都比老师强,其他人纷纷围观。
  贺不疑拿着手机回工作信息,片刻抬头看冯又又的画。
  看了几眼,他的目光往教室里搜,落在某小朋友的画上。
  和冯又又的画风不能说是很像,而要说是一模一样。
  他挑眉:“我是不是现在开始资助他学IT”
  冯又又道:“讲冷笑话。”
  贺不疑仔仔细细的瞧她的脸色:“那你还不笑一个”
  冯又又小朋友,那也是从小痴迷于数字、痴迷于各种稳定的几何结构,别看她家里现在东西多,其实摆放都是有规律的。
  那些规律她很难描述,而且说了其他人也不懂。
  1和4不能放在一起,27和19很像一对,绿色的东西里不能掺蓝色,但是蓝色为主可以。
  这是她的小秘密。
  贺不疑费劲的看了她一会儿,最后只是像她摸小朋友那样,摸了摸她。
  冯又又对他粲然一笑。
  他愣在原地。
  冯又又并不知道自己在人家心上放了火,继续画她的几何画。不久后,她出去上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在走廊撞见一名机构老师。
  身为社恐,她最最不喜欢这种场景,前后左右都没有别人,必须得迎着人家视线,打招呼、寒暄什么的。
  上学的时候,她可以因为这个一整天都不喝水,这样就不必来回穿过两次走廊去洗手间了。
  眼观鼻鼻观心的走了几步,冯又又到对方身边,对方友善的说了声你好。
  她站住,踌躇一阵,最终还是抬头开启了一个话题。
  ……
  没人注意时,贺不疑拐道去办公室,负责人在那儿等着他。他把冯又又的问卷拿出来,先拍照,之后揣口袋里带走。
  这个环节其实就是他安排的。
  治疗那么久了,他要找个借口,给冯又又做一下测试。
  他下楼,隔着一点距离,看见冯又又在和陌生人聊天。他眉头微挑,快步走过去。
  冯又又正与老师聊天,他一出现在视线中,她眼睛就亮起来。
  贺不疑过去,揽住冯又又肩膀,与那老师打了个招呼。
  老师道:“那我不耽误您时间了,有机会再聊。”
  “你都不认识他,跟他聊什么呢”那人走了,贺不疑收回视线,看冯又又。
  冯又又是和对方问孩子情况,那老师估计看出来她身上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对她既耐心、又好奇,谈了许多。
  “出息了,”贺不疑道,“自己能和陌生人聊这么长时间。”
  冯又又:“……真的G!”
  她有一些兴奋,想,哇,我真的很棒。
  “我摸摸,尾巴翘起来没。”
  刚巧有其他人出来,一愣,九十度大转弯,推着后边的人回教室去。
  冯又又狠狠踩了贺不疑一脚。
  贺不疑嘶了一声,揪她耳朵:“你现在造反了是不是!”两人闹起来。
  教室里结束活动的大家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第54章
  在中心呆到夕阳西下,活动完毕,机构方领着孩子们在门口站了几大排。
  他们一起合影留念,拉开了独角兽的横幅,康教中心的招牌也溶于将落的日光之中。
  刚好有家长过来看孩子,夫妻从一辆市价五十多万的宝马上下来,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小孩穿着好看的童装,眉眼机灵,如果是在城市里看见,这会是很常见的幸福中产家庭。
  两边都认真看了看对方。
  过了会儿,拍照结束,队伍松散,老师牵着一位特殊小朋友走上前,夫妻都蹲下,与他说话,问是否想爸爸妈妈。
  小朋友躲去了老师身后。
  夫妻一僵,都是黯然。
  反而是小孩要主动些,绕了过去,戳了戳自己哥哥的肩膀,搂了上去。
  老师道了声失陪,带着这一家进入主楼。
  贺不疑收回目光,负责人说:“有一个这样的孩子,家庭压力太大了,就算是收入可观,一旦有了这个孩子,也会把家庭拖垮,这种拖垮不仅是说经济层面的,还有精神层面的。”
  所以无奈之下,一些家庭最终会选择把孩子全托管出去。
  把特殊的孩子变成孤僻内向天才是一种只存在于影视剧里的幻想,事实是,能让他们有自理能力、可以依托民政部门的帮助做个保安门卫什么的公益性工作,就是很好很好的了。
  这还是积极面对的那种。不愿意面对的,会用各种民间土方子,吃中药调理啦、找大师做法啦等等。
  自闭症在高知家庭的高发,很大程度上是被非高知家庭的不认可所衬托出来的。村上的傻孩子那样多,通通都是撞了头、发了烧、失了魂。
  “进入我们视野的,我们能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帮助,但在视野之外的部分,我们能做的不多。”
  “您愿意带人过来看看,我们觉得很好,要是有更多人能看见,就更好了。”
  -
  晚上下了雨,开夜车变得很不便,三小时的路程被拉的很长,一部分人坚持回城,想着回家睡舒服些,况且第二天还需要上班。贺不疑看冯又又面色不是很好的样子,中途就叫司机找个城郊的酒店落脚。
  城郊这个方向没有什么高档酒店,地图一翻都是经济型的,他们进了家连锁酒店,一问,只剩两大床房了。
  司机问:“贺总,要不要换一家”
  贺不疑打量一圈环境,伸手抹了抹接待台边缘,手指上没有沾灰,还算干净,“不用,就这家了。”
  贺不疑和冯又又一间。
  他从前台拿了个暖水袋、红糖,用杯子从直饮水机里接了开水,回到房间去。
  冯又又趴在床上,早晨的止痛药失效了,人蔫了。
  贺不疑轻轻的拍她后腰,“还好吗”
  “……不好。”
  “喝点热水。”
  “不喝。”
  “不喝怎么会好”
  “我是痛不是蠢,”冯又又有气无力,“是热水不是药,怎么会好”
  贺不疑:“但
  “你要强词夺理什么”
  “……”贺不疑额角跳了跳,闭上了嘴。
  安静了一分钟吧,冯又又说:“贺不疑你睡着了吗”
  贺不疑:“没有。”
  “呜那你怎么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我好疼,你不想想办法吗。”
  他:“……”
  贺不疑手里有个热水袋,灌了热水,有点太烫了,他想凉一凉再给冯又又。
  听她如此反复无常和暴躁,他忍了忍,脱了外套裹住热水袋,塞到她肚子下面。
  他手掌托着她腰,“来,放好。”
  腰很细,只有一小把,隔着薄薄的衣服,是凉的。
  冯又又拱了拱,脑袋换到他膝盖上,他双手都捂着她的肚子:“可以吗烫不烫”
  “不烫。”
  “要揉吗”
  “不要。”
  “好。”
  “要。”
  贺不疑叹气。
  他感觉自己的脾气变好了。
  他慢慢替冯又又揉着肚子,听她一会儿哼唧,一会儿安静的,好像一个小宝宝。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不相通,冯又又疼且暴躁且蔫吧,贺不疑却觉温暖静谧。
  他实在是非常喜欢她待在身边的时候。
  以前也喜欢,但以前没有发现。
  现在发现了,更能细细体味那种感觉,充实、愉快,是在寒冷的冬天裹上了厚棉被、噼里啪啦的大雨天窝进了被窝里,房间暗,电视机嗡嗡响,小狗呜咽着趴在床边,你把它抱上来,它高兴的拱进你的颈窝里,毛毛挠着你的脖子,小狗味儿臭臭的也香香的,舌头舔着你的脸颊,你的心地变得湿润粘稠。
  不是说冯又又是那只小狗,而是说,她带来了这样的感觉。
  所以喜欢是这样的感觉
  过去二十几年还真是白活了。
  要是早一些知道,他就不凶她了,怎么能逼着她加班到一点钟,只给她买个关东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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