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濯清自然是知道他奉承的意图只是一声:“嗯。”
对他言语毫无兴趣,了断他的话语。
柳濯清跟着小二去包装,许清江看了几眼随后便跟随她过来。
柳濯清看见她过来问:“不再继续看看了吗?”
她觉得许清江会喜欢这些东西能再多看看,毕竟女孩子应该都喜欢这些东西。
她挑好的簪子被小二包装进一个木匣子中。
许清江一眼便看中那个木匣子,匣子是用具有防氧化的木质做成,匣子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瓣,浮在匣子上边,制作这匣子的匠人用着朱砂点缀那花瓣,那花瓣如真的落在上边,实在是美极。
小二看许清江对此感兴趣为她们解释道:“这盒子是我们铺子专门找人作的,姑娘在我们这买了一百两以上便会送这匣子。”
许清江看向另一旁那姑娘手中拿着的便没有这样精致,果然一分钱一分货,这句话一直说的在理。
小二将匣子交递给柳濯清,她随意的看两眼,便递给给许清江:“这是给你的。”
许清江一愣急促地伸手去拿,不住的发出她的迷茫:“啊?”
这,这……可是一百两,就这样给她了?
“谢谢你。”柳濯清撇过脸,等待着她收下。
许清江端着匣子仔细端详,她确实是更喜欢木匣子一些,知晓柳濯清的意思她也没有拒绝向她道一声:“好。”
见她收好匣子这才放下心来,还带上几分心满意足。
接着二人踏出铺子门。
“下次再来。”小二乐呵的送客,虽然没有再多买一些,但是这样一掷百两的客人总是会有足够的魅力让他们欢喜。
这才放踏出店门没几步,许清江突然变被行人忽然猛地一撞,紧接着一个飞影从人群中窜出来,冲过去一把夺过许清江手中的匣子,飞上旁边屋檐,迅速逃离她们的身边。
当众在街上行窃,这种事情许清江也是第一次遇见,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她想去追,但是这贼人在屋檐之上她如何去追,周围都是路人,甚至可能还有他的同伙,她无力的站在原地,面露难色。
柳濯清率先反应过,立刻向身边跟着一同来的随从交代道:“照顾好许姑娘。”
这也算是随从的失职,他们连番点头会照顾好许清江,紧接着柳濯清随即腾空而上,一个飞跃随着那贼人飞驰上屋檐,跟住贼人,远离众人视线。
许清江依旧站在原地,心理五味杂陈。
对于这件事,这么来说就挺突然的,这跟她从前的认知完全不同,这样的坏人是真的有,是她从来都没有遇见过的。
一下子就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这个世界是残酷的,是她也很难接受的。
刹时,她也变得沉默,带着落寞,那样孤零零站在路口等待着柳濯清。
街道上顿时也闹哄哄起来,大多也都是寻常人,那会这飞檐走壁的功夫,小说里的飞天大侠也完全没有存在。店里头的小二听闻到此事也是大惊失色一番,而后探出头来,急忙来到许清江身边安慰道:“姑娘来店里坐坐,方才那姑娘定会很快追回来的。”
站在门口也无济于事,许清江选择听从了小二的意见进门去。
进了铺子门,她闲来无事怀着心中惴惴不安,便又再逛起来,周围的随从也松懈下来。
逛着逛着便走道边角,许清江也没意识到,在店铺中自认为还是安全的。只见周围无人,就这样背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来,许清江的嘴被人捂住,让她发不出求助的讯息。
“可是许清江姑娘?”在她身后的人开口低声问。
是一名陌生女子的声音,她没有听过的,不是她认识的人。
许清江不明情况,但感受的到后面的人极有力量,呜咽着,轻轻点头。
她又开口道:“主人找你,不知可否一见。”
一道冰凉的声音,却问着委婉的问题。
有东西扯住她的衣角,让许清江知道扶光在这附近,倒也不怕有生命危险,但是面对陌生人,她还是不想跟着离开的。
只见黑衣女子从后面拿出一块令牌给她看。
镶着金边的令牌上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字,是什么司?
现在的许清江可以确认自己在这里差不多是一个文盲了。
应该是什么官?她猜测着。
当然也是八九不离十的猜测到了。
她想拒绝是不可能的,黑衣女子告知展示一下她的身份,就带着她从窗户翻下去,随后她被拎着!在岩壁腾飞,这是她第二次感受到这种名为功夫的奇妙东西。
被一路拎进一座府邸的许清江,面露难色,比吃了一条苦瓜还苦得多。
待到她停下来,许清江恍恍惚惚的看见一个身着红色官袍的男子,只见他开口道:“阿奈,不要如此暴力。”
黑衣女子听见后这才轻松开许清江,声音平静道:“抱歉,姑娘。”
看那样子那女子因该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可以说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
许清江缓了好一会这才看见这名叫阿奈的黑衣女子真面目,身上的黑衣还带着金色的暗纹,显现她的地位不同寻常,在看上去她的脸是个面无表情的,眼神淡然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引起她的在乎。
“许姑娘,我是……。”红袍男子在思索要如何跟她介绍自己,停顿一秒他便开口:“我是当今的左相,今天找姑娘过来是想问姑娘一些事情。”
第一次见到这种有身份的“玩家”,突然又想起昨天秘密来相见的成王爷,许清江有些忐忑道:“相爷请讲,草民定然知无不言。”
左相的名声许清江也是听说过的,这位左相名唤唐安,曾经满门忠烈被上一位太傅收为关门弟子,五年前太傅故去,他便被皇帝安排入大理寺,五年,自己一步步做到如今这个位置。
如何都得感叹一句,很强大。能做到如今的位置,他绝对不是一个什么良善之人。
唐安满脸温和的问她:“姑娘不要紧张,我只是想知道姑娘前些日子在黎城表演的故事是何寓意。”
好了,问题真的来了。
都时隔近月怎么还有人问,许清江也是没想到,但在目前看来,关清和有一个重要的位置,以至于有那么多人在乎他的死亡。
“我这几日正好见到黎城来的卷宗,听说了姑娘的表演,便想请姑娘来坐坐。”
若是只想请她来坐坐绝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许清江看明白顺着他的意思问:“相爷不是都清楚,还有什么需要问的?”
“我想知道,姑娘表演中的富商是何人?”唐安这才开口莞尔道他的真实目的。
按照黎城中的传闻,若是稍微视察,闭着眼都能知道黎城中这位“富商”是何人?
许清江听到他的话便觉得不对劲,他为什么要这样问?这是能回答的吗?她有点想濯清姐姐了。
无形之中有一双手握住她的手,是扶光,他要带他逃走吗?
不过这到还没有危险,许清江示意他松开手,隐去身形的扶光会意,放开她的手跟着她身旁。
“相爷觉得是何人?”许清江回去一句迂回。
面对的人突然笑起来。
“许姑娘真是有趣。”
有勇气去演这一出,却又不敢明说,又果敢又胆怯,唐安也看不明白面前的小姑娘了。
她为何如此左相也心知肚明,若说这富商是关清和,那么便等同于她那时候在讽刺朝廷命官,是何罪名不言而喻。
唐安也不跟她兜弯子直白道:“我想找你来聊聊关清和。”
“不要担心,我和他师傅丘无明不是一路人。”他很肯定许清江知道丘无明,给她打了一剂定心剂,又温声道:“许姑娘也知道他早便故了,一张罪己诏,也早已传到京城来。”
许清江:“相爷想聊什么。”
唐安:“我想知道姑娘知道些什么内情?例如,关清和是否真的自杀?”
这也算问倒许清江了,说是自杀但谁也没有见到。
她陷入沉思,让她也想起,那样一个不达目的不轻易罢休的人,怎么会自杀?
对于这些事情她只有自己的主观判断,并没有办法提供准确证据,她选择不答:“相爷算是问错人了,我也没有比您多知道什么?”
当然许清江说的也是实话,对于此事,她确实知之甚少,她又解释道:“关城主亡故的那一日,我也是后来才接到消息。”
对于不熟悉的人,她有必要将清楚原因。
“看来,姑娘是真的不知道,是我唐突姑娘了。”唐安显然是有些失落的,问了大半天得到的消息显然是不合他意的,但是他还是平静向她道歉,沉默好一会,对她道:“待他日姑娘所愿得成,我必然去给姑娘捧场。”
这算是给她的补偿?许清江不理解这京城的作风了。
唐安:“阿奈,送许姑娘回去。”
“不必了。”
柳蔓枝从院子正门阴着脸走进来。
第28章
柳濯清直径忽略掉唐安,直直地看他身旁的阿奈,那种眼神很是复杂,很难描述。
“隗奈师姐,好久不见。”她道。
一句师姐便足矣证明她们关系的不一般,再看她的反应,便知这里头有故事。
原来左相口中的“阿奈”叫做隗奈。
“这一句师姐我恐怕担不起。”隗奈一如既往没有波澜道。
柳濯清语气淡淡:“好。”
许清江也听不懂她这一句的含义。
气氛凝聚,尴尬,非常尴尬。
许清江在这里也是一点也待不下去,她看的出来柳濯清同隗奈也没有一点叙旧的打算,再接下去还可能一点就燃,便道:“濯清姐,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嗯。”柳濯清应道,转身带路,许清江第一次来不认路,跟在她后面。
这才意识到柳濯清或许同这位左相很是熟识?
出了左相府,门前安排着一辆马车。
“相爷给姑娘们安排的。”侍卫在她们一旁道。
柳濯清微眯眼很自然的提起裙角上马车,许清江也随后而上。
有马车这种东西,自然是不坐白不坐,一路被隗奈拎过来,许清江能感受得到路程的遥远。
左相府的马车自然不同寻常,更为舒适,车内铺着地毯,椅座上也有垫子,许清江很是疲惫倚在车上微眯眼休息,柳濯清看许清江很是沉默,她对于她还带着愧疚。
就这样一路安静回到江掌柜的院子。
下了马车,便看到江掌柜一脸焦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许清江打量一番,看见她没有受伤方才把心安下道:“许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折腾一番定是累了,早些回房间好好歇息,我让人将饭食给你送上去。”江掌柜没多说什么,安排好一切,让她好好的休息。
许清江这一趟也是累了,下车后一脸疲惫回应道:“好。”
柳濯清随着许清江一起回房间,待到周围人已空去,柳濯清问道:“唐安问了你什么?”
路上有左相的人她不方便问,到了江掌柜方才问出口。
她是直接称呼左相的名字唐安,看来柳濯清跟这位左相确实是熟识的。
“丘无明。”许清江想了想如实道。
她对这件事没有需要隐瞒,她知道柳濯清的卜算技术是可以算的出来,她也隐瞒不了她。
柳濯清:“好,早些休息。”
对于这个答案她显然是意料之中。
別了柳濯清,许清江推开自己的房门,便看见那被劫走的饰品摆在桌面上。
这是许清江才想起方才都忘记问柳濯清饰品有没有找回来,真是太累了,这一天都是恍惚的。
她将饰品收起来,随后倒在床上,便昏昏欲睡。
……
“阿奈,你的卜算开始不准了吗?”唐安在书房批奏折子停下笔问一旁为他研墨的隗奈。
隗奈没有做声。
他坐在座位上仰起头问:“你后悔跟我吗?”
“没。”隗奈神情淡淡,面对他的问题很平静。
唐安将笔放置到笔架上,露出笑脸来道:“你还是这副模样,以后可找不到龟婿。”
“那便没有。”隗奈显然也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微眯眼,依旧磨着手中的墨道。
唐安又看了她好几眼,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压低声音道:“阿奈,我们都相识这么久了,你要是找不到,不如看看我……”
如何?后半句大概是他这辈子都说不出口的,他将话吞回去忧虑道:“算了,我这副身子骨。”
隗奈听到他这句才停下,手中的事,抬眸看他一眼平静道:“多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