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己进来,这少年就一直在忙,现在停了手,珍世的后台就被攻破了,不可能跟他没关系,而且祁蘅说要聘他做技术部总监,
难道是场测试,他想到这才缓缓松了口气,不过季怀声看着实在太年轻了,长得像个未成年似的,
他实在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坐着轮椅的残疾少年,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我赢了。”
他目光落在祁蘅身上,清冷中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这样的气质让人看着只觉得有些惋惜,
如果他的双腿没有残疾,应当也是个极为出众,天赋过人的少年天才。
祁蘅嘴角勾起一抹笑,像只终于叼住了猎物要害的狐狸,他眼眸微眯,于谦,徐弘骏,张盛鸣顿时条件反射的后退了几步,
来了,来了,这人一肚子坏水又翻腾起来了,又他妈在算计谁?
在季怀声的注视下,他慢条斯理的在键盘上敲下一串代码。
滴——滴——滴——
少年怀里的电脑瞬间响了起来,是程序报错的声音,他震惊的看向祁蘅,
“复合式爬虫病毒?!”
“你故意阴我!你是黑网的.........”
一个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名字,季怀声却突然抿唇没再说下去,这个反侦和攻克技术,让他瞬间就知道了祁蘅的身份,
除了输掉赌注的沮丧,更多的是隐隐的兴奋。
“我答应你了,珍世的技术开发我会帮你,后续行动我会和姐姐说的,但是她同不同意接,还是要看她的决定。”
“好。”
祁蘅看的出来,洛神有多在乎季怀声,他开了口,不怕她不答应,
益盛那位帝京的保护伞,最近已经查到他头上来了,步砚闻也给他传了消息,帝京变天了。
另外原本派去盯着秦婉晴的人失踪了,那个疯女人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担心普通的保镖没有办法在这段时间保护好符珍的安全,他需要一个身手更好的人,
上次洛神和他交过手,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于谦几人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算盘,问祁蘅是肯定问不出来的,于是和徐弘骏一起把张盛鸣给架了出去,
颇有一股要严刑逼供的架势。
技术部的负责人知道这是一场测试后,才终于松了口气退了出去,见人都走了,季怀声的轮椅行至祁蘅办公桌前,
他撑着下巴看着他低声道:“黑网上攻坚技术排名第一的黑客FS,是你吧。”
“信息追踪技术排名第一的whale。”
两人身份一时间纷纷暴露,也就不再隐瞒,季怀声想起了两年前第一次接触他的时候,当时两人明里暗里较量了好几天,
“两年前我接过你的订单,你在查华国政要的信息网,所以这次的行动,也跟那件事有关吗?”
“你得给我透个底,如果太危险的话,你的芯片我不要了,我不想洛神卷入你们的是非当中。”
祁蘅可不想到手的猎物飞了,而且他本来也不需要洛神做什么,她只需要保护好符珍就行。
“不用你们参与行动,只需要她帮我保护好珍珍。”
季怀声到底还是少年心性,平日里不怎么跟外人接触,祁蘅的样子在他看来挺真诚的,而且这段时间他在华国,符珍也很照顾他。
于是点点头应了下来,“行吧,我会去跟姐姐说的。”
第194章 ‘惊喜’
所有人都离开办公室后,祁蘅才跟步砚闻通了电话,两人商量了一下关于这次针对益盛的计划。
因为有了符珍和裴宴相交的这场关系,导致两个男人之间,默契的放下了彼此利用和算计的阴谋,阳谋,
认真计划着怎么能够尽快的解决这件事。
“帝京这边你不用管了,处理好成光市那边的交易网就行。”
步砚闻突然压低了声音,像是不太方便讲话,祁蘅低笑着调侃,“闻哥这是身边有人?”
“嗯,孩子睡着了。”
祁蘅听到这句,不禁想起他和裴宴之间的关系,直觉能让步砚闻这么在意,那应该是他和裴宴的孩子没跑了。
“那不说了,等这件事解决了,我和珍珍去帝京请你们吃饭。”
步砚闻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个时候,自己还在不在帝京都不一定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
他想到裴宴,心脏一阵阵的疼,最终也只是平静的应了祁蘅一声。
“好,如果到时候有机会的话。”
至于这顿饭是不是真的还能吃得上,步砚闻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了。
挂了电话后,张盛鸣敲门进来,手里抱着一个纸箱子,
“老大,从市局寄过来的,你的快递。”
张盛鸣也很惊讶,这两口子天天在一起,有什么是不能当面给对方的,
还要特意从市局发一个同城快递过来。
“姐姐给我的?”
祁蘅快步走上去,从张盛鸣手里接了过来,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拆开,
他和张盛鸣想法一样,两个人每天都在一起,特意发同城快递过来,难道是什么惊喜吗?
怎么?也知道自己昨晚太过分了吗?!他不仅没有不喜欢,甚至挺喜欢强势的符珍,但是不妨碍他故意装委屈,
朝符珍讨关心,故意作着撒娇。
收到礼物的小狗,心里美滋滋的,甚至连箱子都不想破坏,让张盛鸣拿了拆快递的刀过来,
祁蘅小心翼翼地撕开快递箱上的封条,轻轻地将其打开。
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个洁白如雪的泡沫恒温箱,
不禁有些疑惑,难道会是新鲜的海鲜?
可姐姐若是有特别想吃的东西,直接告诉他便好呀!
他手持快递刀,轻轻一划,顺利地割开了泡沫箱的封条。
然而,当他满怀期待地打开箱子时,一股既熟悉又让人感到极度不适、几欲呕吐的恶臭扑面而来。
站在一旁的张盛鸣原本出于好奇,想要窥探一下老板小夫妻俩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并暗自琢磨着如何效仿一番,好给艾晚晚也来个惊喜。
怎料此刻距离过近,那股浓烈的恶臭瞬间让他胃里翻江倒海,扭头便狂吐起来,根本无暇顾及箱子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而祁蘅,则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伫立在原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散发着恶臭的箱子。
突然间,他像是回过神来似的,用力一挥手臂,将整个箱子狠狠地甩向地面。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箱子重重地砸落在地上,那堆早已腐烂不堪的肉块也随之散落开来。
定睛一看,那竟是一堆零碎的肉块,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内脏,混合着血水,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味,迅速充斥着整个办公室。
与此同时,随着箱子倒地翻滚而出的,还有一只小巧玲珑的录音玩偶——那是一只原本雪白无瑕的布偶熊,但如今已被鲜血浸染成暗红色,显得格外诡异恐怖。
就在那东西掉落出来的一刹那间,一股震耳欲聋、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骤然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像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向了祁蘅的心头,使得他整个人都险些站立不住。
他踉跄着向后退去,慌乱之中连忙伸手扶住一旁的办公桌,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手指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紧扣住桌沿,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心里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无尽的恨意与痛楚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一旁的张盛鸣被这恐怖的一幕彻底吓傻了,他呆若木鸡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腿发软。
他瞪大了眼睛,立刻看向祁蘅,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凝重氛围,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布偶熊里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哀嚎和祈求,“院长........阿蘅错了........我不跑了!”
“饶了我!对不起!.........我不敢了!”
“不要..........!啊啊啊啊!”
那些声音犹如从时光深处穿越而来一般,经过漫长岁月的沉寂之后,如今再度响起。
张盛鸣起初并未意识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究竟来自何处,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那迟钝的思维渐渐开始苏醒,最终恍然大悟——这个声音竟然属于祁蘅!而且还是年少的祁蘅!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笼罩住了张盛鸣,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呆立当场。
片刻后,他如梦初醒般猛地扑向那个发出声音的源头,试图立刻将其关闭。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只看似普通的布偶熊早已被人做了手脚,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关停的按钮或开关。
那令人胆寒的声音便源源不断地从布偶熊体内传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播放着祁蘅年少时所承受的种种痛苦与折磨。
面对眼前无法停止的噩梦,张盛鸣有些绝望。
直到瞥见了桌上那个沉甸甸的玻璃烟灰缸,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毫不犹豫地拿起烟灰缸,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布偶熊狠狠地砸去。
一下、两下……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和四溅的碎片,可那该死的声音却依然我行我素,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他甚至不敢再直视祁蘅一眼,他一边手忙脚乱地继续用烟灰缸攻击着布偶熊,一边颤抖着双手拨通了符珍的电话,期待着她能带来一丝转机或是救赎。
祁蘅像是终于回过神来,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像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卫生间,用力地关上了那扇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而另一边,符珍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这让张盛鸣心急如焚,几近抓狂。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先通知了姜淮,紧接着又匆忙唤来了于谦和徐弘骏。
三人迅速赶到卫生间门前,焦急万分地围成一圈,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耳朵紧贴着门板,试图听清里面的动静。
只听见从门缝里传出哗哗的水流声以及阵阵令人揪心的呕吐声。
三个人急的焦头烂额,但又害怕贸然敲门或呼喊会惊吓到祁蘅,于是只能默默地守在门外,不停地给符珍发信息、打电话,期盼能够尽快与她取得联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
符珍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三人听着卫生间的水声越发焦急,但是张盛鸣却没有一开始那么慌张了,
因为至少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任何打砸声,自从符珍回来以后,这段时间他是在祁蘅身边待得时间,除了符珍以外,离他最近的人。
他看的出祁蘅的变化,他看着自己的老板再也没有以往那么疯批阴骘,整个人开朗了不少,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和过程,
但是他能感觉的到祁蘅一点点的好起来了,而且现在有夫人在他身边,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发疯。
至少祁蘅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疯狂的自残和自伤的行为,也没有再想过要去死。
张盛鸣一时间反而成了三个人之中最淡定的那个,他知道符珍在市局,而且艾晚晚也联系不上,
应该是出了很大的案子,否则不会两个人都同时联系不上。
张盛鸣想到这,闻着办公室里这股还飘散的恶臭,转头看向地上打翻的那堆腐臭的烂肉,还有那个已经被砸坏的布偶,
这些东西应该很重要,被祁蘅送到了那么贵的商学院去上了一段时间的课,现在又身为警察家属的他,也长进了不少,
没有再像以前一样,一出事第一反应就是找祁蘅,任何事情都习惯性依赖于自家老板来处理,等他的指令。
一旦祁蘅出事,或者徐弘骏和于谦都不在,他几乎就是盲人摸象般抓瞎,但是这段时间,被祁蘅锻炼的,很多时候他也会自己去考虑某些事情和计划应该怎么处理和执行。
此时于谦和徐弘骏焦急的看着卫生间,甚至在想要不要干脆破门而入,怕祁蘅在里面出什么事,
张盛鸣立刻及时拦住了他们,他转身往办公桌走,找了一双手套,开始收拾起了地上那些残局,
忍着恶心,干呕了几下后,秉着呼吸,把那堆玩意儿都装了回去,他直觉这些东西应该很重要,
也许是什么证据呢,而且办公室现在不可能让任何人上来,这些东西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如果老板一会儿出来,在看见,说不听会在受刺激。
“卧槽!卧槽!鸣啊!鸣鸣啊!你他妈干什么呢!!!”
于谦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见他收拾着地上那堆东西,嫌恶的捂住了鼻子大退几步,
徐弘骏此时顾不上这些,满脑子都是祁蘅会不会在里面自残,要不要赶紧打120,符珍联系不上也就算了,姜淮那小子他妈的怎么还不来!
“张盛鸣!电话打通了没有?!先别那堆玩意儿了,一会儿找人来收拾。”
他烦躁的砸了一下墙,发出一声闷响,张盛鸣却已经将那堆玩意儿收拾的差不多了,然后把已经坏掉的布偶找了个袋子装了起来,
“老大是看到了这堆东西才被刺激的,现在办公室不能让其他人上来,这些东西我先收起来,也许是证据或者是什么线索,等联系上夫人以后,说不定用的上。我先收拾起来,免得一会儿老大出来看见,再被刺激。”
于谦目光微动的看了他两眼,哟,这小子成长了啊,这个时候居然冷静下来了,
张盛鸣的沉稳也让两个人原本焦虑到已经慌了神的心态,平复了一些。
“我在给姜淮打个电话!”
徐弘骏掏出手机,正准备走到一边去打电话,卫生间的门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
砰——的一声,门被猛的推开,祁蘅显然刚刚经历过一番折腾,他红着眼圈,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冷水,额间的发丝也被打湿,凌乱地垂落在额间,眼里布满了血丝,脸色惨白得吓人,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狼狈。
他扶着门框稳住身形,于谦和另一个人站在不远处,表情凝重地看着他,不敢上前一步。
根据以往祁蘅发病的经验,这个时候不能碰他,更不能近身,否则可能会引起他的应激反应,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两个人见他出现,立刻神情紧张地退开了一些,留出一个安全距离。
祁蘅的目光却并未关注两人,而是径直看向了张盛鸣。当他看到张盛鸣手中的箱子时,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疼痛难忍。
他微微弯下腰,紧紧捂住腹部,试图缓解这种痛苦。
过了一会儿,祁蘅终于慢慢直起身子,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快步朝着张盛鸣走去。张盛鸣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连后退,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