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豪夺男主后[穿书] ——渲然【完结】
时间:2024-12-05 14:35:56

  摊主是个满头银发的老妪,闻言冲她慈祥地笑了笑:“都是十钱一盏。”
  “这么便宜?”洛越摸出钱袋,闻言诧异地扬了扬眉。
  街上的花灯摊她问过好几个,大多都是三十钱左右一盏灯,这个摊子上的花灯制作精美,只是因为远离闹市而显得门庭冷清,从质量来看怎么着也不至于低于市场均价。
  老婆婆看着自己一盏盏做好的灯,整个人浸在暖黄的烛光里,浑浊的眼眸也显得明亮了几分。
  她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提起一盏灯:“我在这儿卖花灯五十年了,不为赚钱,只为等一个人。”
  洛越从玉牌中拿出两个小凳子,随手递给晏深一个,听她有意叙述旧事,便接话道:“什么人啊?”
  “应该是个仙人。”老婆婆忆起从前,伸手将鬓边散落的银发别至耳后,唇角含笑,“那年我年方二八,随家人在这河里放灯许愿。”
  “哪知前些日子刚下过雨,河边的泥土湿滑,我刚把灯放到河水上,便失足……”
  “落了水?”洛越适时地插了一句。
  老婆婆摇了摇头,竟露出几分少女情态:“恰逢他路过,一手便将我捞了回来。可惜我那花灯,被我打翻后沉了水。”
  “我那时候年纪小,不经事儿,那盏灯是我替娘亲放的,害怕祈福不成反惹上祸端,便忍不住哭了。他从袖中拿出一张符纸,居然变出了一盏一模一样的花灯,还哄我说这沾了灵气的祈福灯更为灵验。我本以为这是玩笑话,没想到放完花灯后不出一月,我娘亲的病竟真好了。”
  “所以,婆婆你年年在此,就是为了等那位修士?”洛越一手支着下巴,冲人眨了眨眼睛。
  “我还没跟他道一声谢呢。”老婆婆遗憾地看向花灯里的长生烛,“我知道他不是寻常人,定然不记得我了。何况我如今早已人老珠黄,再大的痴心,磨了这么些年,也该够了。我只是觉得,他救了我,救了我娘亲,合该跟人道一声谢,没想到,一等就是五十年啊。”
  人间百年光阴,对于五境以上的修士来讲,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洛越也跟着叹了口气,问道:“婆婆你问了他姓名吗?”
  老婆婆点了点头,似乎是想起了当初的光景,笑着答道:“他当初一开口就是‘在下乘鹤山成玉,事出从急,无意冒犯姑娘,还请见谅’。”
  “乘鹤山……我们凡人哪能找得到他们仙家的洞府,这么些年,便是听也没听过。”
  洛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尽力回想原著里寥寥无几的剧情,思来想去仍是没几分印象,便在心里又叹了口气。
  夜风一吹,枯柳摇曳,坐在花灯旁的老婆婆提起手中那盏灯,又细细看了一遭,坦白道:“其实老婆子一看到你们两个,便知不是寻常人,这才多说了几句。”
  “婆婆你是想委托我们替你还灯吗?”洛越早看出了对方的用意,觉得此事不过举手之劳,但是想到自己或许也活不了多久,不免有些踌躇,“实不相瞒,仙家洞府散落各地,我也未曾听说过什么乘鹤山。”
  老婆婆没有勉强,只笑道:“老婆子自知也活不了多久了,这盏灯始终是我心里一道坎,等了五十年,竟还是放不下,或许命里无缘吧。”
  洛越心有不忍,没再犹豫,伸手接过了那盏灯,低头一瞥便看到了长生烛下镌刻的一行小字:玉芬赠成玉。
  她抬头对老婆婆道:“婆婆放心,若是有缘能见到这位修士,我定将此灯交由他手。”
  老人见她肯答应,喜不自胜,仿佛了却了一桩心愿,眉宇间的忧愁化开了不少:“多谢姑娘了。”
  “举手之劳而已。”
  洛越将这灯小心收回玉牌中,从架子上又拿下几个绘着竹子的花灯,然后眼睛一亮,拎出一盏状似老虎的灯在晏深眼前晃了晃,问道:“想要吗?”
  晏深一直静静坐在一旁,不知在思索些什么,闻声才回过神来,脸颊有些泛红,冲洛越点了点头。
  “那你自己拿着。”洛越将老虎灯塞给他,拿出钱袋付了钱,同老婆婆道别后便提着一串花灯准备去附近的另一个摊子上看一看。
  晏深收好凳子,抬头随意一瞥,正好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摊子前的白衣男子。
  是玉英醉的那人——祁岚。
  “师父。”他忽然唤了一声。
  洛越提着灯回头:“怎么了?”
  然后,她就看到这人冲她摊开了双手,赫然便是一双毛茸茸的白虎爪。
  怎么偏偏这时候化形!
  洛越来不及多想,抓住晏深的爪子就往黑灯瞎火的暗巷里走,正好和捧着河灯细看的祁岚擦肩而过。
  这条巷道深处的屋宅早就没人住了,整条路漆黑一片,唯有斜照的月光驱散了些许黑暗。
  “怎么样?是不是要变回去了?”洛越一抬头,发现他头上又多了一对白色的虎耳,一时间感觉有些手痒。
  晏深垂着头,低声道:“还能抑制得住,只是我境界不够,窍穴内的真气不足以完全压制化形冲动。”
  洛越抓住了重点,问道:“需要真气?”
  晏深看着她,原本黑若点漆的眼眸里透出几分幽蓝。
  “我先在这儿待着吧,等人散得差不多了再出去,师父不必管我……”
  不等他话音落下,洛越就伸手握住了他毛茸茸的虎爪子,将自己的真气缓缓渡了过去。
  晏深感觉自己整条胳膊仿佛僵住了,动都不敢动。
  洛越看着他爪子上粉白可爱的小肉垫,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再三告诫自己:“不能摸不能摸。”
第19章 鬼戏迷踪
  ◎“你们把我的斑斑弄哪儿去了”◎
  看到虎爪子慢慢变回了人手,洛越松了一口气,说道:“低头。”
  晏深愣了一下,微微俯身,顺从地低下了头。
  洛越掌间凝气,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他脑袋上冒出来的那对看起来非常Q弹的虎耳。
  软软的两个耳朵忽然抖了起来,晏深感觉热血上涌,仿佛浑身丧失了知觉,只能感知到那双手的温度。
  “很快就好了。”洛越看他眉头紧皱,以为他因被碰耳朵而不舒服,便加快了输送真气的进度,轻声道,“再忍一下。”
  乌云蔽月,整个巷子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远处的万家灯火与此处仿佛毫无相干。
  晏深垂眸盯着暗处的石阶,甚至不敢抬眼看她,只有不住颤抖的虎耳暴露出几分难以遮掩的慌乱。
  洛越只虚虚握着这对耳朵,就见其抖得厉害,更不敢使出全力为其抑制血脉冲动,所以足足耗费了半炷香的时间才将虎耳压回去。
  巷口忽然有人咳了一声。
  洛越迅速收回手,挡在晏深身前,抬眸问道:“谁?”
  “我。”韩箬萱倚在砖墙上,不自然地问了一句,“你们……好了吗?鬼戏要开场了。”
  洛越回头看向晏深:“你现在如何?”
  “没事了。”晏深整个人浸没在暗处,垂着头应声道,“多谢师父。”
  洛越这才放心走了出去,在巷口四下看了一眼,没瞅到淮若风的身影,这才问道:“解决了?”
  韩箬萱无语地看着她,扯了扯唇角:“不是说好待在附近以备不时之需吗,你人呢?”
  “我看你一鞭子下去他连动都不敢动,想着也不必我出手了嘛。”洛越拍了拍她的肩膀,解释道,“正好出现了点意外情况,不得不过来解决一下。”
  韩箬萱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晏深,没再多问是什么意外情况,冲着左边的青砖路抬了抬下巴:“走吧,去晚了只能看前面人的人头了。”
  一行三个人顺着人群往戏班子搭台的大槐树走。
  “这下说清楚了?他不会再缠着你了?”洛越见韩箬萱一脸平静,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道旁有个年轻男子,提着一盏花灯随了他们半路,盯着洛越的背影踌躇半晌,似乎是想赠花灯表露心迹。
  前面两个女子正聊得尽兴,对此毫无察觉,反而是晏深回头看了他一眼。
  男子当即停了脚步,歉然一笑,灰溜溜地转身离开了。
  那眼神里带着十成审视和警告的意味,让人不得不望而却步。
  “早就说清了。”韩箬萱手里也被洛越塞了一个花灯,在人群里行走时便放缓了脚步,以免因拥挤而把纸扎的灯弄坏。
  她随手拨了拨灯下的花穗,面沉如水:“不过是他以为我当初说的是气话,这才千里迢迢追过来盼我回心转意。”
  “说开了便好,省得他再煞费苦心地在洞天门口蹲你。”洛越想起这人带着晏深在镇上深夜喝酒,心里就有些不快,恨不得他有多远滚多远。
  韩箬萱点点头,附和道:“不会了。”
  *
  镇子中心有一棵百余年的老槐树,树下是一片大空地,每逢年节,便有戏班子来这里搭台唱戏。
  南湖的鬼戏和别的戏种不同,不搭台子,就站在大空地上演,时不时还要拉前排看热闹的观众上去走个过场。
  很有点沉浸式情景剧的意思。
  所以洛越从来不敢站得太靠前,生怕哪个扮相惊人的“鬼”要把自己拉上去即兴演出。
  她只能当众表演个即兴晕倒。
  “今天这出戏,叫做《斩玉郎》。”韩箬萱之前在南湖游历过一段时间,对鬼戏颇感兴趣,看过大大小小几十出,大眼一瞧扮相,听几句唱词,就能分辨出演的是哪一出。
  洛越感觉晏深似乎格外沉默,以为他可能对此不感兴趣,便回头对他说:“你若不想看,可以先去别处逛逛,等结束了我们再去找你。”
  晏深眼神有些飘忽,摇了摇头,道:“听二喜说鬼戏挺有意思的,我正好也想看看。”
  “开始了开始了。”韩箬萱抓住她的手晃了晃。
  洛越这才回过头,开始看戏。
  比起其他流行于南湖的鬼戏,这出《斩玉郎》似乎有些无味,没有骇人听闻的剧情和怪异恐怖的扮相,只讲了一桩稀松平常的江湖仇杀——玉郎与白郎比武时用阴损毒计伤了白郎的大道根本,使其成了难有进益的下等修士。
  白郎历尽艰险,上刀山下油锅滚钉毯,终于找到了修复自己灵根的仙药,随后前去找玉郎复仇,片尽其肉后才一刀把这人的头颅砍下。
  其中所有血腥恐怖的因素都用在了白郎向玉郎复仇的大结局上。
  “这……”洛越捂住眼睛,不忍看台上的惨状,用胳膊肘戳了戳韩箬萱,吐槽道,“好没品的一出戏,怎么火起来的?”
  韩箬萱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演了好些年了,我还以为能有点长进呢,没想到还是老生常谈。”
  在场围观的镇民也有好些觉得没意思的,早早退了场,前排只剩下一些爱看热闹的小孩子。
  “喏,要结束了。”韩箬萱提醒道。
  洛越想着有始有终,看个结局也不枉自己来这一遭,便放下遮住视线的手。
  “噗哧——”
  人头应声落地,惊得几个孩童惊叫连连。
  一股血雾蓦然从那尸体断裂的脖颈处溢出,转瞬间就笼罩了整个场地,极大降低了现场的能见度,两米之外竟连他人的影子也看不见。
  洛越惊觉不妙,一手抓住韩箬萱的胳膊,忙回头找晏深,正撞进一双沉如深潭的眼眸里。
  “这雾不对劲儿,你往前来一来。”她伸手要去拉他,后者却如一张纸片般蓦然飘进了血雾里。
  她心里始终紧绷的弦“铮”的断开了,刚要抬步追上去,一只手便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师父?”少年略显低沉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
  漫天血雾了无踪迹,鬼戏早已散了场。
  洛越定了定心神,回头上下打量了晏深一眼,还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这才松了口气,喃喃道:“真的。”
  晏深一动不动地任她揉捏,攥住她手腕的右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韩箬萱提着灯在她脸前晃了晃:“吓傻了?”
  “你们没看到?”洛越疑窦丛生,“刚刚的血雾。”
  “哪有什么血雾?”韩箬萱秀眉微皱,“反而是你,刚刚跟被魇住了一样,对着空气自说自话,差点就要追出去了。怎么回事?”
  洛越意识到刚刚的血雾是专门针对自己来的障眼法,心里的不安进一步被放大,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到了一个妇人的哭喊声。
  “你们把我的斑斑弄哪儿去了?”林芳正拽着一个戏班子的人质问。
  那人正忙着收工,懒得跟她胡搅蛮缠,便推搡了她一把,喝道:“你自己的儿子,你问我?”
  “刚刚看戏的时候他明明还在,戏一结束他就不见了,定然是你们做了手脚!把我儿还给我!”
  “去!哪来的疯婆子?”那汉子厌烦地扯开她的手,“你儿子不见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是被哪个人牙子拐走了,你现在去阮公衙报案还来得及。”
  “不可能,我一直紧紧拉着他,结果你们砍刀一劈,他一转眼就不见了,肯定是你们做手脚带走了我儿子!你跟我去公衙说个清楚——”
  “我呸!”那人猛地把林芳推倒在地,“你这死婆娘简直是信口雌黄,看我今天不给你个好看!”
  “慢着!”洛越刚想去拦那人要挥下的拳头,晏深已经先行一步将人制服了。
  韩箬萱赶紧把林芳从地上扶起来,温声问道:“没事吧?”
  林芳看到洛越,什么也顾不得了,抓住她的手就哀声恳求:“仙子,求您救救斑斑。”
  洛越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急。”
  然后她从玉牌里摸出一张符咒,“啪”的贴到了戏班子那人的头上,没发现有黑气散出。
  “是个人。”洛越得出结论。
  那人气笑了,似乎想对她翻个白眼,结果晏深手下一用力,他立刻便老实了,伸冤道:“我们戏班子里收的都是正经人家的孩子,从来不做那拐卖的勾当,诸位仙人,你们可不能听信这娘儿们的片面之词啊!我冤枉啊!”
  “放他走吧。”洛越被他喊得耳朵疼,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
  晏深松开钳制住他的手,低声又说了一句:“嘴巴放干净点。”
  “是是是。”那人哭丧着一张脸,屁滚尿流地跑开了。
  “有没有斑斑贴身带着的东西?”韩箬萱把自己那尊金光闪闪的宝塔祭了出来,食指在塔身上一点,原本小巧的玲珑宝塔倏忽大了两圈。
  “有,有!”林芳拿出一个系着红绳的长命锁,忙递给韩箬萱,“正巧今天这绳子断了,原本想着晚上回去再给他带上,没想到就出了这事……”
  韩箬萱接过长命锁,将其往塔下一送,一条沾了黑气的银线登时便在众人面前现了形。
  “居然真有恶鬼出没?”韩箬萱看着那条命线上的森森鬼气,诧异自己竟毫无察觉,不由得回头看了洛越一眼。
  洛越不知从何处折了一朵莲花,递给林芳:“你先回家等着,斑斑的事就交给我们。切记,这朵花务必随身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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