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春天知道——明开夜合【完结】
时间:2024-12-06 14:42:58

  她感官超载,孟镜年吻落在肩膀上她都觉得些微刺痛。
  “一一,或许你又要觉得我古板,”孟镜年在她耳后低声说,“在我这里,这件事没退路了。”
  “……我也没想过有退路。”
  “不,比你以为的要严重得多。今后哪怕你不再喜欢我,跟我分手。你找一个男朋友,我搅黄一个。我不介意告诉你男朋友,你跟你小舅上过床。”
  林檎愣了一下。
  真是不可思议,孟镜年会讲出这样的话。
  灯一直开着的,她转头就能看到他的脸。
  他表情坦荡,好像在陈述一桩事实。
  “孟镜年,你变坏了。”
  “被你带的。”
  林檎愉快地笑起来:“但是你说的这个场景,我有点期待怎么办?”
  “……”
  林檎去冲了一个澡,疲乏地躺倒下来。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一点了,她不困,只是累。
  “请你看星星吧。”她忽然说。
  撑起身,把另一侧床头柜上的一盏灯打开。
  天花板上一片浩瀚星空。
  银河横贯而过。
  他们在银河下相拥而眠。
第43章
  林檎被阳台门打开的声音吵醒。
  眼皮沉重, 头昏脑胀,缓了一会儿才把眼睛睁开,循着声音看去。
  一面带窗户的墙壁, 隔开卧室和阳台。透过玻璃窗往外望去,孟镜年正在取晾衣杆上的衣服。他个子高, 抬抬手臂就够到了。
  她被孟镜年抱着睡着之前, 洗衣机还在运作,大约他之后又起床去把衣服晾了才睡, 她因为睡得沉, 毫无察觉。
  此刻孟镜年自然只裹了一张浴巾。
  肩宽腰窄,线条紧实, 真是很有看头的身材。
  她脸枕在手背上,目不转睛, 直到阳台门被打开,孟镜年走了进来。
  “吵醒你了?”孟镜年脚步稍顿。
  林檎摇头。
  这一瞬的气氛有些微妙, 昨晚的一些片段不大受控地在脑中回放, 她忍住了才没有把目光避开。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一一?我得回趟学校,谢衡今天论文预答辩。”
  孟镜年的语气和神情倒还是平静。
  “有选修课……不过我准备跷了睡觉。”
  “那你继续在这儿睡, 还是?”
  林檎打个呵欠, 权衡了几秒钟, “我回那边去睡吧。你几点走?”
  “八点。”
  林檎痛苦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呵欠连天地走进浴室, 挤牙膏的时候往镜子里看了一眼, 脸色苍白, 眼皮微肿。
  拉下领口,低头看一眼。腻白皮肤上, 两处很是明显的被吮出来的红痕。
  听见外面传来“嗡嗡嗡”的声音,林檎一边刷牙,一边走出。
  衬衫和长裤搭在沙发扶手上,孟镜年手里拿着的吹风机,正呼呼送出热风。
  林檎不由地笑出声。
  孟镜年有所觉地抬眼,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干的好事”。
  林檎走到他跟前去,目光从他的手臂,移动到手腕,再到腹部。
  孟镜年被她盯得很不自在,正要出声,她却先开口:“我可以摸摸吗?”
  根本不是一个问句,话音刚落她便直接伸手,一掌挨上去。
  孟镜年小腹下意识收紧,肌肉轮廓更显清晰。
  下一瞬,她的手腕便被扣住。
  “一一,别闹。”
  “你昨晚都给摸的。”
  “……”
  孟镜年仍旧吹着衣服,垂眸看她,白日灰淡的晨光里,一张脸生得何其禁欲。
  “答辩九点半开始,我还得回去换衣服,时间不够,别招惹我了,听到没有?”语气有点无奈,又有点警告的意思。
  “……如果我说没听到?”林檎故意笑问。
  “……”
  林檎到底没为难他。
  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孟镜年也把衬衫和长裤换上了。
  她摸了一下,还有些潮意,时间来不及,也只能这样穿着将就一会儿。
  上车扣上安全带没一会儿,林檎就歪着脑袋睡着了,睡得无知无觉,直到车开到了公寓楼下的地下停车场。
  上楼以后,她喝了点水,换上一身舒服的睡衣,就去床上躺了下来。眼睛发涩,眼皮撑不住地往下耷落。
  迷迷糊糊地听见衣柜开合的声响,片刻之后,雾气似的呼吸落在脸上。
  “一一,我去学校了。睡醒了记得自己点东西吃,或者有什么想吃的,发给我我给你点。”
  “……嗯。”
  “晚上我可能要过了八点才能回来。”
  林檎仍是迟缓地拿鼻音应了一声。
  感觉到一个吻在额头上挨了一下,孟镜年说了句“我走了”,脚步声渐远,轻轻的“砰”的一声,是大门关上。
  院楼的学术报告厅里,几个同门已经到了。
  谢衡穿着一身正装,正在台上调试投影设备。
  孟镜年在靠后排的位置坐下,跟他打了声招呼。
  九点半临近,江思道同答辩委员会的人陆续进门。
  孟镜年起身,其他几个同门后辈也都跟着起身,跟江思道打招呼。
  一院之长事务繁多,不常待在院楼,平常是另外的老师负责带他的博士和硕士生。前几年开始,硕士也很少招了,门下只有两个硕博连读的。
  孟镜年也承担了部分的带教任务,跟进师妹师弟们平常的研究和论文。
  此前谢衡毕业论文一直进展缓慢,跟方佳柠分手这事儿倒让他收了心,也不怎么出去玩了,这一两个月除了宿舍就是图书馆,把落后许多的进度,一口气追了上来。
  预答辩之前,论文就给江思道审过,今天自然不会出什么差错。
  答辩结束,照例要同门聚餐。
  准备同去的孟镜年,却被江思道叫住,要他一块儿去跟答辩委员会的人吃饭。
  都是气象中心或者其他学校的专家教授,江思道此举自然意在引荐提携,席上特意提到了孟镜年去年去L市做技术支援,回来顺便在国内顶刊上,发了一篇Ka波段毫米波云雷达对高原某次降水回波分析的论文。
  都夸雏凤清于老凤声,江思道很是高兴。
  所有学生里面,江思道对孟镜年确有几分偏爱,这和他与孟震卿师出同门关系不大,最紧要还是因为孟镜年确实聪颖、勤奋又谦逊。没有老师不喜欢这样的学生。
  有位气象中心的研究员同江思道开玩笑道:“小孟合同什么时候到期?我们那儿正缺人。”
  江思道笑说:“过几年我就退休了,这是我给院里储备的人才,我肯定不可能放人走的。”
  席上各位老师和专家都颇具资历与成就,孟镜年毕竟是晚辈,这一阵过后,话题就不在他身上了。
  孟镜年自觉扮演服务角色,适时倒茶添菜。
  口袋里手机一振。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林檎发来的消息。
  badapple:男朋友有什么好吃的外卖推荐吗?
  孟镜年没回复,过了一会儿,以催菜为由,起身出了包房,到走廊尽头去,给林檎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接起来,声音有点哑有点慵懒:“喂。”
  “醒了?”
  “嗯。”
  “还在床上躺着?”
  “嗯。”
  孟镜年轻笑一声:“外卖我给你点。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清淡点就好。”
  “好。”
  “你在做什么?”
  “陪院长跟今天参加答辩的老师吃饭。”
  “……那你还给我打电话?”
  “怎么办?”孟镜年低笑说道,“毕竟有点想你。”
  沉默了一瞬。
  “孟镜年……”
  “嗯?”
  “你把我咬伤了。”
  “……哪里?”
  “你说哪里……”两个字轻轻的,快听不清,“……蹭到衣服有点疼。”
  “……抱歉。”
  紧跟着他便听见电话那端传来一声狡黠的笑声。
  “你是知道我在饭局上,故意说这些,是吗?”孟镜年对她的把戏了如指掌。
  她只是笑,并不否认。
  “我得进去了,一一。”
  “好啊。但是可以轻一点吗?”
  “……”
  她又笑起来。
  电话挂断之后,孟镜年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给林檎点了份外卖,回到包间。
  午饭吃了很久,结束之后,下午上班时间也到了。
  孟镜年回到院楼的办公室,有些文献整理的工作要做,他对着电脑屏幕迟迟进不了状态。
  一下午十分低效。
  五点半,谢衡提前来了他办公室,等他一块儿下班。
  四人共用一间办公室,孟镜年旁边办公桌的研究员今天不在,谢衡把椅子抽出来坐下,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瞥了孟镜年一眼,问道:“你嘴怎么了?”
  “上火。”
  过了一会儿,孟镜年说道:“晚上吃饭你多掏一个人的钱。”
  谢衡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看他。
  孟镜年平声补充:“我要带家属。”
  六点钟,孟镜年同谢衡离开院楼,去往停车场。
  孟镜年先把车开到了小区门口。
  远远地便看见树下已经有个人靠在那儿等着,手里捏着一盒酸奶,嘴里咬着吸管,神情放空,百无聊赖。
  她穿黑色紧身长袖上衣和牛仔裤,上衣很短,肚脐以上,露出的一截纤细而白皙的腰。
  孟镜年抬手轻压方向盘正中,一声鸣笛。
  林檎抬头望过来。
  车开到她跟前停下,她拉开副驾车门上车,向着后座的人打声招呼,“你好。”
  谢衡笑:“你好。”
  林檎扣上安全带,看了一眼孟镜年,飞快地转过目光朝向前方,牙齿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吸管,咬得扁扁的。
  孟镜年也不说话。
  谢衡自然觉得气氛诡异:“你俩吵架啦?”
  “没有。管好你自己的事。”孟镜年说。
  “……你对请客的人就这个态度?”
  没去很远,就在大学城附近找了家餐馆。
  谢衡知道孟镜年跟林檎在一起之后,就一直想跟两人一道吃顿饭,了解一下前后经过,但孟镜年一直没答应。
  这回逮到机会,自然有一堆问题要问。
  但这两个人守口如瓶,一丁点细节都不肯透露。
  “你俩保密工作做得真好。院里硬是没除我之外的第二个人知道老孟谈恋爱了。”
  “这不是地下恋的基本素养?”林檎说。
  谢衡笑说:“不公开你不觉得心里不平衡吗?还有那么多女生盯着老孟。”
  “挑拨离间对我们没用。”林檎直接说道。
  “……”
  孟镜年笑了一声,筷子递出去,给林檎夹了一箸清炒苦瓜。
  不免问起谢衡未来的打算。
  “去东城上班。”
  “不继续做科研吗?”林檎问。
  “不是所有人都是这块料。毕业都够呛,再搞学术我人都没了。”
  孟镜年凑近林檎:“方佳柠拿了东城一家公司的offer。”
  林檎了然:“哦。”
  谢衡分辩:“和她没关系。”
  “你还想挽回呀?”
  “……我都说了和她没关系!”
  “女生其实挺烦死缠烂打的。我建议你先不要追得这么紧,至少空窗个两三年,先叫看到诚意呢。”
  “……两三年她都找其他人了。”
  “不是说和她没关系吗?”林檎微笑。
  “……”
  吃完饭,谢衡又邀请两人去附近酒吧喝一杯。
  孟镜年看向林檎,让她拿主意。
  林檎:“不去。我们架还没吵完,要回去继续吵。”
  谢衡:“老孟,你不是说没吵架吗?”
  孟镜年笑:“当然女朋友说了算。”
  谢衡:“啧啧。”
  谢衡今天预答辩结束,自得好好庆祝,他要组局分分钟的事,因此就不勉强了。
  门口分别,林檎和孟镜年去往停车场。
  车开出去一会儿,孟镜年转头看一眼副驾上的女孩,她嚼着口香糖,目光瞟过来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看向前方。
  离得不远,一会儿就开到了小区里面。
  上楼打开门,林檎蹬掉鞋子,正要低头换拖鞋,孟镜年手臂从背后搂过来,正好搂住她露出来的那一截腰,推着她往前走了两步。
  她膝盖抵住了玄关柜,孟镜年手臂往柜面上一撑,把她圈在怀里,呼吸在耳后,微热地扑向她:“见了我就不好意思了?中午在电话里的时候怎么不是这样?”
  林檎不说话,目光看见他手臂用力而青筋隐约。
  “纸老虎。”孟镜年轻笑,低头,拨开她的头发,把吻落在她的后颈上。
  林檎身体一缩。
  “一一。”
  “……嗯?”
  “你去洗澡。”
  “嗯。”
  然而,他虽然这样说,却没有把手松开,细密的吻从后颈一直到她耳后,顿了一下,忽地咬住了她的耳垂。
  经过昨晚,孟镜年对哪些开关能够开启哪些反应,已经初步了解,比如他知道含住她的耳垂时,她整个人都会如同被抽掉骨头一样地软下去。
  侧旁有面穿衣镜。
  林檎不经意抬眼去看,孟镜年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谪仙人的清俊风姿,却因为她而染上几分情欲色彩。
  修长手指轻轻掐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扳得朝向后方,长睫毛歇落的同时,咬住她的唇。
  直到把氧气耗尽,孟镜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往浴室走去。
  浴室通风整天,干爽洁净。
  而没过多久,便变得雾气腾腾。
  林檎后背靠在那平日一点水渍都没有的白色瓷砖,冰块似的凉津津的一片。
  垂眼,看见孟镜年墨色柔软的头发,淋湿了往下滴水,他正垂眸,耐心而温柔地照顾昨晚被他咬破的地方。
  痒与钝痛,不知道哪个更强烈。
  来不及擦干,孟镜年穿上灰色浴袍,展开一张干净浴巾,将她裹起来,就这样抱着去了卧室。
  下午的时候,窗户打开通风忘了关。
  夜里起了风,吹得白色纱帘掀起一角,又轻轻地扑在玻璃上。
  林檎额头用力地抵在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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