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卫东不是没有试图去找过季闻洲,但季闻洲那边对他态度冷淡,将他拒之门外。
这更是让谢卫东羞恼。
定是这不孝女没有把季闻洲给哄好,把这好好的婚事给搅和没了,不然季闻洲怎么会这样对他这个未来岳父!
如果被季闻洲求婚的人是迢迢,那季闻洲又怎会对他这个岳父这般冷淡。
不光是谢卫东心中酸,谢迢迢心中更酸。
那日季闻洲当着全部人的面说是要和宋知窈结婚,这让她像是跳梁小丑一般,颜面扫地。
回家后,她更是不止一次看到父亲与母亲商量,试图让宋知窈回家。
母亲的委屈她都看在眼里,心中为母亲抱不平,这个家是她们一家三口的,凭什么要让宋知窈回来!
不过好在季闻洲后面想开了,她也不用被宋知窈给压一头了。
想到这里,谢迢迢唇角翘起。
宋知窈将这一家三口的表情收归眼底,一时间只觉得啼笑皆非。
原来在他们眼中,自己是被季闻洲给甩了。
她这个父亲,平日里对她不管不问,一旦事关攀龙附凤,他比谁都要积极。
宋知窈眉眼淡然,一字一句道:“随您怎么想,这都与我无关。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估计季闻洲这时候已经快要到,她还不想让季闻洲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更不愿意季闻洲被牵扯进她和谢家的烂事中。
说完,宋知窈拉着蒋芙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谢卫东的声音:“这一周内回家一趟,如果你不想让我把你妈的东西都扔了的话。”
宋知窈脚步一顿,而后继续往前走。
谢卫东看着宋知窈一幅对他的话并不在意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扭头看向谢迢迢:“今天画展,淮安怎么没来陪你,你和他之间不会出了什么问题了吧”
季闻洲这条线搭不上,总不能连季淮安这条线也丢了。
谢迢迢抿唇:“他最近工作忙……”
谢卫东拍了拍谢迢迢的肩膀:“好好把淮安哄住。”
谢迢迢没有回话,脸色微微难看。
这两天季淮安一直都在躲着她,对她的态度也有些冷淡,这让她很不安。
为了讨好季淮安,她甚至不得不模仿了宋知窈的穿衣风格。
这让她在讨好季淮安的同时,也不免感到委屈。
她是正儿八经的谢家小姐,至于这么低三下四吗!
“我就不信了,既然她都能搭上季闻洲,你总不能连季淮安都搭不上吧”身旁的谢卫东说。
只是……谢迢迢心头微动。
既然季闻洲能看上宋知窈,那为什么不能看上她谢迢迢
“气死我了,你怎么不跟他们说你和季闻洲结婚了!”
蒋芙方才被谢家那群人的态度气到,一路上都在愤愤抱怨:“就该让季闻洲直接过来接你,好好打他们的脸!”
“没必要,我和季闻州是隐婚。一旦和他们说了,结婚这事也就瞒不住了。”
宋知窈抿唇,“而且我也知道谢卫东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被他知道了我和季闻州的婚事,他指不定会贴着季闻洲不放,这事还是不说为好。”
她不希望季闻洲因为她,被谢卫东那个吸血虫缠上。
这难免会对季闻洲的生意产生影响。
她不能给季闻洲造成困扰。
“那你这周真的要回谢家那个狼窟吗”蒋芙担忧。
“回。”宋知窈点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妈妈的东西给扔了,我得把它们拿回来。”
“你要不要和你老公说,让他陪着你去”
宋知窈想了想,摇头:“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吧。”
她对上蒋芙铺满忧色的目光,安抚般地冲她笑笑:“没关系,谢卫东他们现在早就奈何不了我了,你没必要为我担心。”
和蒋芙告别后,宋知窈去了约定的位置,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泊在那里。
她走上前,自动车门缓缓敞开,冷气以及清淡的檀木香气缓解了暑气的燥热。
季闻洲正搭着腿,坐在车上看文件。他戴着金边框眼镜,侧脸轮廓深邃利落,模样斯文而端雅。
完全让人无法想象,这样一位斯文端正的人,居然会对她说出那种话。
宋知窈耳朵微微一红,坐上车。
一路上,宋知窈悄悄打量着季闻洲。
目光从那利落的下颌线,划过饱满的喉结,最终定格在那蓝黑色的温莎结上。
她缓缓握紧了手中的购物袋,心中忐忑。
也不知道季闻洲戴上这条领带,会是什么样子……
只是她该怎样才能把这条领带送给季闻洲。
怎么想都感觉那种场面很尴尬的吧……
少女时不时扫过来的目光太过明显,即使她刻意收敛,但仍被季闻洲察觉。
季闻洲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怎么了”
宋知窈握紧手中的购物袋,挺直脊背:“没什么,没什么”
送领带这件事,还是回家再说吧。
季闻洲的目光下滑,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宋知窈的手腕上。
那条纯银扭纹手链,牢牢地禁锢在少女纤细雪白的手腕上,留下淡淡的红痕,带来一种极近破碎的美。
季闻洲眼底深暗,声线沉雅:“太太怎么不戴我送你的镯子”
宋知窈下意识地碰了碰手腕,讷讷道:“那镯子太贵重了,我怕磕了碰了。”
“不过是死物而已,给太太戴着才能物有所值,”季闻洲顿了顿,“而且我想看太太戴上它。”
那象征着季家夫人身份的镯子戴在她盈盈一握的手腕上,一定很美。
宋知窈睫毛颤了颤,握紧了手中的购物袋。
眼看着车子即将到达季家,宋知窈心中越发忐忑。
一路无话,直至回到家中时,天色已经黑透。
宋知窈今晚本是打算下厨,但姜姨却婉拒了她。
说是要让宋知窈尝尝她的手艺。
而且今日是新婚夜,哪有让新娘子做饭的道理。
听到新婚夜,宋知窈攥紧手指。
她虽然早已对今晚即将发生的事作好心理准备,但却远没有当初在圣让卡普费拉那般大胆。
宋知窈心中揣着事,吃饭时更是一言不发。
两人彼此之间的氛围安静极了,餐厅中只有餐勺碰撞骨瓷的清晰声音。
直至晚饭结束,宋知窈依旧拘谨地坐在餐桌前,慢吞吞地搅拌着甜牛奶,试图拖延上楼的时间。
季闻洲淡淡地扫了一眼,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我今晚有个视频会议,你先回房间。”
宋知窈松了口气,想来视频会议的时间应该很长,他一时半会应该回不了房间。
眼看着季闻洲上楼去了书房,她飞速站起身,回到主卧。
搬家的东西太多,她的私人物品满满地挤进了冷色调的卧室中。
浅色系娃娃公仔堆在深色系床单、皮革沙发上,两种全然不同的风格搭配,虽是会让原本深沉的卧室看着有些凌乱,但却也驱散着卧室中板正冰冷氛围,并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只是她一想到今晚季闻洲会看到这种场面,顿时感觉有些羞耻。
在卧室里转了一圈,把深色床单上躺着的巨型粉色玩偶放在沙发上,又顺手把自己常看的画册塞在一旁的书架上,这才觉得房间顺眼了不少。
先前佣人都将她的衣服物件摆放至衣帽间。
宋知窈拉开衣帽间,就看到她与季闻洲的睡衣摆放在一块。
宋知窈这才有了一种她和季闻洲已经结婚、即将同床共枕一辈子的真实感。
宋知窈细白的手指翻动着成排的睡衣,有些纠结。
虽然蒋芙建议她在新婚夜穿得sexy一些,但临到这时候,她还是有些怂。
为了避免老男人兽性大发,她今晚遭殃,还是保守一点比较好。
想来想去,宋知窈还是选了一件看起来最为保险的裙子穿上。
宋知窈一时间记不清她的内衣裤被放在哪里,索性一个个抽屉拉开。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内衣裤没找到,反而看到了季闻洲的。
抽屉内整齐地摆放着全新的男士内裤。
颜色是内敛的深,且尺寸可怖……
宋知窈像是被烫到一般,慌忙阖上抽屉。
缓了好几秒,才压下脸上的燥热。
待找到自己的内衣裤后,她逃也似地离开了衣帽间,跑进浴室。
但这种不自在的情绪在她逃到浴室之后,并未有所缓和。
浴室中满满都是季闻洲的生活痕迹。他的洗漱用品和她的亲密无间地摆放在一起。
沐浴露被打成奶白色的泡沫,落在白腻的肌肤上。
一时间带着一丝奶香的鸢尾香气盈满整个浴室,混合着浴室中原本的檀木香,更是给人一种面红耳赤的旖旎感。
就好像是……她被季闻洲牢牢地环抱住一样。
宋知窈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念,不要紧张,不过是再睡一次而已。
又不是没有睡过……
九点整,季闻洲结束视频会议,推门回到房间。
就见房间四处都摆放着浅色系玩偶,少女的痕迹挤占了原本属于他的生活空间。
季闻洲脚步微顿,抬手,长指取下领带,又顺势解开衬衫最上方的几颗扣子。
浴室内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的新婚妻子还在洗澡。
季闻洲取下眼睛,随意放在一旁。
他习惯性地走到书架前,去拿那本昨日还未看完的书。
平时空落落的书架上现在满当当地被塞满。
在季闻洲取下他想要的那本书后,旁边塞着的画册也顺势掉落了下来。
季闻洲弯腰去捡那本画册,视线在触及到从画册中滑出的画纸后,眉梢一挑。
宋知窈在浴缸中泡了将近四十分钟,这才起身。
在给全身做完保养后,宋知窈换上睡衣,站在浴室镜前。
镜中少女面色红润,身上穿着带有小三花花纹的睡裙。
泡泡袖,领口处是大大的蝴蝶结以及铃铛,关键是睡裙还有内垫,可以防走光。
她现在看上去就像是季闻洲的侄女。
宋知窈心想,这应该不会让季闻洲兽性大发吧
宋知窈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浴室门。
一抬眼,她就与坐在沙发上的季闻洲对视了个正着。
他没戴那副金边框眼镜。
失去了那镜片的遮挡,他的眉眼越发深隽凌厉。衬衫领口随意敞开,袖子翻折,露出的小臂线条修长,令他整个人看上去闲散而矜贵。
宋知窈尴尬地笑了笑:“你开完会了……”
季闻洲冲她笑,唇角弧度中带了几分意味深长。
宋知窈擦着头发走出浴室,顺便好奇地朝着季闻洲手中的纸张看了一眼。
然后就这一眼,她看清了季闻洲手中拿着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她之前画过的裸男速写!
“别看!”
宋知窈下意识朝着季闻洲扑过去,想要把季闻洲手中的画稿抢回来。
季闻洲手臂高高扬起。
宋知窈夺权失败,跨坐在季闻洲的大腿上,睡裙裙摆如浪般堆叠在大腿处。裸露在外的白皙小腿肌肤擦过那质感冰凉的西裤,令她微微战栗。
季闻洲修长有力的小臂环住了她的腰,将她固定在他身上。
他垂着眸,视线落在少女身上。
她正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奶白的肌肤氤氲着动人的红,身上那件睡裙轻薄,勾勒出那窈窕的身材。
她刚才扑过来的匆忙,拖鞋都甩掉了,此刻露出光裸的小腿以及小巧的足。
像是只乖巧的小三花猫一样,让人觉得可爱的同时,也轻而易举地勾起人心中试图将她揉碎欺负的欲望。
季闻洲喉结微动,强行压下心头那想要打她的小屁股的念头,眸色在阴影中越发深沉。
宋知窈浑然不知自己的小三花喵喵睡裙完全起到了反效果。
她的鼻息间缭绕着那混合着烟草气息的檀木香,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宋知窈哆嗦了下,小声开口:“那个……我可以解释。”
“嗯。”季闻洲笑容温和,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解释。
宋知窈瓷白的面颊上泛着动人的红,胭色一路铺开,蔓延至脖颈:“学画画的时候,大家都画过裸体……”
季闻洲眸色微深,唇角笑容不变:“你也看过”
他用的是“看”,而不是“画”。
宋知窈可怜兮兮地卖惨:“我还没看光……画的时候还让他们穿点衣服挡着……别人都是画裸的,我这好歹还穿了点。”
尤其是霍森老师那边合作的模特身材,堪比时尚圈的男模,她没看全反而还吃亏了……
季闻洲回想起画纸上那堪比时尚圈男模的模特,唇角弧度凝固。
“没有看光……窈窈觉得很遗憾”
他的嗓音依旧温和清雅,只是那温热干燥的大掌却顺着她的腰肢一路向下滑去,落在她的大腿上,缓缓地摩挲着,带起莫名的燥,令她忍不住蜷缩起脚趾。
顶着他这样压迫感十足的目光,宋知窈心中顿时警铃大震。
看来若是不给老男人顺好毛,她今晚估计会很惨。
宋知窈脑海中突然想到蒋芙的建议――
直接坐在季闻洲的大腿上,叫几句老公,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哄得服服帖帖的。
她忍着心中的羞耻,伸出胳膊,环抱住了季闻洲,亲了亲他的薄唇,不自在地哄着他:“老公,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少女的声音娇甜,像是小猫爪子在心口轻挠一般。
季闻洲眉梢一动,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下坐姿。
感知到对方身体那硌着柔软的变化,宋知窈蓦地僵住。
她佯装镇定:“我今天还特地给你买了礼物。”
说着宋知窈试图趁机起身,远离老男人这个危险分子。却又被老男人牢牢压住,动弹不得。
还好那件礼物就放在桌上,她指尖稍稍一勾,就能拿到。
她献宝一样将领带展示给给季闻洲看,模样乖巧:“你看,我还给你买了礼物,你就别介意了。”
季闻洲唇线掠起,似笑非笑:“太太在哄我”
宋知窈可怜兮兮,眼睑下的红痣分外动人:“那你别生气了……”
季闻洲眸光越发晦暗。
他低笑着,轻轻地吻着她眼睑下的小痣,又抬手轻轻揉捏着那小巧充血的耳垂,而后长指缓缓下滑,宛若调情一般,漫不经心地刮过她颈侧的敏感肌肤,引起少女微微地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