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相亲对象做邻居的日子——张沐春【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07 14:46:51

  许知蕴伸手指了指,随后拿出手机:“前面那家。跟我来就好啦,我已经定了位置。”
  餐厅不算远,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或许是因为这家过于出名,门口早已人满为患。他们正准备进去时,从门口却走出来一对男女。
  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五官优越,散发着一股成熟男性的魅力。他旁边的女人正挽着他的手,笑吟吟地同他说话。
  程烨然一下子顿住了。
  与此同时,那对男女也发觉了他的目光,一同望过来。紧接着,许知蕴就听见了对面男人带笑的声音:
  “……烨然?”
  作者有话说:
  猜猜叫住烨然的人是谁???
  猜对了有红包哦!!!
  嘿嘿
  
第25章
  ◎“烟花和你。”◎
  程烨熙,商界年轻有为的精英,今天特意将所有工作都提前安排好,就是想陪妻子去吃这家她肖想已久的餐厅。
  没想到吃完饭一出门,就碰上了自己的弟弟。
  程烨然十分惊诧:“哥,你怎么在这里?”
  程烨熙瞥了他一眼:“你能在这里,我就不能在这里?”
  话音落地,他的目光转向许知蕴,温声问道:“你是烨然的朋友吧?”
  许知蕴早就从程烨然的一声“哥”中得知了这两人的身份。程烨然的哥嫂嘛!
  只是她目前对程烨然还抱着“图谋不轨”的心思,眼前这与见家长有些相似的场合,心里油然而生一股莫名的心虚感。
  她点点头:“大哥好,我叫许知蕴,知道的知,蕴含的蕴……”
  一旁的江h笑着朝她挥挥手:“原来是知蕴呀。俊俊和烨然经常提到你。今天一见,果然比他们说的要更漂亮呢。”
  许知蕴立马道:“不不不,姐姐,我这根本不算什么,你才是真的漂亮!你简直就是大美人!”
  江h是温婉大气的长相,很具古典美。许知蕴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哇,这个姐姐真是美得不得了!
  江h一愣,柔柔地笑了。她伸手轻轻捏了捏许知蕴的脸:“嘴太甜了吧,小心被我拐走哦。”
  说完,她推了推程烨熙的肩膀,示意他别跟弟弟闲聊了:“电影半小时后就要开场了,我们走吧,别打扰人家吃饭。”
  “好好好。”程烨熙的语调令人如沐春风。他转过身来,温和地对许知蕴说:“烨然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有空到家里一起吃个饭吧。”
  他和江h常在饭桌上听程烨然说起他那位楼下的邻居朋友,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够见见面。如今碰见了,未尝不是一种缘分。
  许知蕴连忙道:“您太客气了,有机会我一定拜访……”
  程烨熙微微笑了笑。
  程烨然在一旁问他哥,待会要去看什么电影。不会也是《阳光之下》吧?
  程烨熙没回答这个问题,江h替他回答了。
  她从包里拿出两张电影票,理所当然道:“我和你哥好不容易出来约会,当然要看――恐怖片啊!”
  她朝许知蕴眨了眨眼睛:“这个导演的恐怖片一直在线,我可是他的忠实粉丝。知蕴要是想要看这类电影尝尝鲜的话,我十分推荐他哦!”
  吃饭的时候,许知蕴感叹道:“原来你哥哥嫂嫂喜欢看恐怖片啊。”
  程烨然手里正拿着工具,专心致志地拆螃蟹,“这个我不知道,但他们都很喜欢追求刺激。”
  他回忆起小时候惨痛的经历:“他们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当时带我去游乐园,专门去玩过山车和鬼屋。在鬼屋里我被吓得够呛,他们就特别开心。”
  许知蕴也不喜欢去鬼屋,但她在读书的时候,应聘过鬼屋的NPC。她的职务很简单,就是穿着女鬼服,头上贴着符咒,在游客进到房间时猛地窜出来吓他们一大跳。在她看来,扮鬼可比进鬼屋有意思多了。
  “你被吓哭过吗?”她故意问。
  “怎么可能。”
  程烨然耸耸肩,“去多了也就习惯了。”
  拆完蟹,他将盘子推到许知蕴面前。程烨然拆蟹拆得很好,摆盘也很漂亮,比一些许知蕴见过的拆蟹师都做得好。
  “谢谢啦。”许知蕴给他殷勤地夹了一块红烧肉,“大师辛苦了!”
  她喜欢吃海鲜,但不太会拆螃蟹,每次都是一通乱吃,浪费不少蟹肉。
  程烨然笑起来。很清冽的笑声,渗进许知蕴的思绪里。
  她絮絮叨叨同程烨然讲了很多:在鬼屋当NPC的经历啦、留学时听不懂本地英语的陌生啦……她本就是个话多的人,此刻的想法是,既然要追人,当然要把自己原原本本地展现出来。
  “你知道吗,读研的时候,那个导师事特别多,很严厉的一位老师……不过严师出高徒,她的能力也是真的强。有一次她给我布置论文,我就熬了好几天大夜来写,结果在交论文的最后一天,我把手机放在口袋里,结果――”
  程烨然十分配合地问:“结果怎么样?”
  许知蕴乐得眯起了眼睛:“结果我误触了,给导师连发了几十个不同的emoji。给她吓坏了,立马给我打电话,说如果我还没写完的话可以第二天再交,她不着急……”
  程烨然哈哈大笑。
  “你这导师还算好了。”他佯装抱怨道,“我的导师……”
  他说,在这位导师手里,很多人延迟几年都毕不了业,他还算是幸运的那个。
  他同她讲读书时的趣事。每天坐着电车穿行在城市里;周末同朋友组局喝啤酒;冬天的时候,天气太阴郁了,他和舍友在燃着火的壁炉前,坐在微微摇晃的,铺着柔软绿色绸布的椅子上,一边看赫尔曼・黑塞,一边听电视机里歌手在唱摇滚。
  你记得那座大教堂吗?落雪的时候看科隆大教堂,多美啊。
  我知道。可惜新加坡是热带国家。我已经很久没看过雪了。
  许知蕴很认真地看着他,静静地听着。
  时间仿佛回到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许知蕴记得很清楚,那是第二次的见面。在咖啡馆里,她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段,然后忽然反应过来,问对方:我的话是不是太多了?不好意思啊……
  但程烨然只是摇摇头,说:
  没关系,我很喜欢听。
  ……
  吃完饭时,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日落后的二十分钟,被称为“蓝调时刻”。这是一天之中最美的时刻,太阳在地平线下负四度到负六度之间,整个天空都是神秘而深邃的蓝。
  但现在,那份美丽的蓝调已然过去。映入眼帘的,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夜色。这座城市,在白天时充斥着紧张和隐隐激烈的步调,但在晚上,却会罕见地显露它温柔妩媚的一面。
  她对程烨然说,我们到江边走走吧。
  程烨然说,好。
  商场离江堤并不算远。或者说,这条终究会汇入大海的,蜿蜒过城的江,集中了这座城百分之九十的繁华。江这头是璀璨闪耀,游人如织的欢乐灯火,江那头则是鳞次栉比,层层叠叠,将天空分割成无数玻璃碎片的高楼大厦。
  它们的投影温柔地倒映在江中,和漫天的繁星一起,时不时被游轮划开一道道寂静无声的涟漪。
  今天,江边的游人好像格外地多。大家都挤在栏杆旁,举着手机,似乎在等着什么的到来。
  许知蕴奇怪道:“他们在等什么?”
  程烨然条件反射般地看了看日历:“……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啊。”
  现在是晚上七点五十七分,五月份平平无奇的一天。
  许知蕴纳闷:“难道是什么年轻人热衷搞的活动?可是也不大可能在江上举行啊。”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老。”程烨然笑笑,“你还年轻着呢。”
  “别吹捧我。”夜风吹来,许知蕴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凉意。和那群等在栏杆旁翘首以盼的游人不同,她和程烨然慢悠悠地走在河堤的人行道旁,十分惬意。
  “嘴巴太甜的话,小心被坏人拐走。到时候可没有人来救你哦。”
  程烨然好整以暇地问:“那请问小许同志,谁会拐走我呢?”
  “当然是――”
  许知蕴本想说“当然是我啦”,可话还没说完,两人的交谈声就被周围巨大的欢呼声淹没了。
  她停下了脚步,侧过头,看见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之上,在深沉而无言的夜空之中,伴随着人们的欢呼声与相机的快门声,色彩各异的烟花依次在空中绽放。
  一朵一朵,闪着金光,丝绒般的夜空成了陪衬。那一簇簇橙红与金紫的色彩交融,似乎要流泻而下,极具浓烈,如同马蒂斯的油画,又像是碎掉的星星。
  “……今天放烟花?”她喃喃道。
  程烨然在手机上飞快地搜索了一下,随后弯下腰来,将手机屏幕朝向她:“说是今晚八点,在这里有一场烟花秀。”
  两人都没说话,一时无言,只是抬头看着天空中此起彼伏升起的,这些游走的光线。
  混杂着浓墨重彩的夜光,和这座城里无数明亮的灯火,在皎洁的月亮下,缤纷地四散开来,仿佛一场童话故事的幻梦。
  “真漂亮。”许知蕴说,“在落雪的海德堡和慕尼黑,也能看见这样的景色吗?”
  她深爱这座城市的重要原因,除开人文风情之外,还有它的地理位置。不是每一座城市都能拥有河流与大海的。
  她的眼睛里倒映着绚烂的星辰。
  程烨然笑了。他的声音很愉快,顺着夜风传过来。“那边的烟花秀可没有这么壮观。”
  许知蕴沉默了一会,忽然走到了栏杆边上。他们已经沿着铺满月光的,湿漉漉的河堤走了一段距离。此时这片栏杆旁没什么人。
  她对程烨然说:“可以帮我拍张照片吗?就当是纪念。”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掠过一丝灵动的狡黠。她很希望在程烨然的手机里,能够保存一张她的照片。
  “乐意效劳。”
  程烨然找好了位置,微微蹲下来,调整自己的构图和角度。许知蕴其实不怎么会摆动作,万年不变,只会比一个“耶”。她歪着头,扬起嘴角,索性什么姿势都不摆了,只是很随意地靠在那里。
  她看向手机。
  她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在她看着摄像头的时候,拍照的人,也透着屏幕看着她。他们的目光就这样交汇。
  程烨然按下了拍摄键。
  就在这时,一朵最最硕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了,连带着夜晚的风,吹起她的发丝和白色的衣裙。她的周身似乎闪着莹莹的光,令人挪不开眼睛。
  程烨然一瞬间有片刻的失神。
  拍完照,他将照片给许知蕴看,问还需不需要再拍。许知蕴看了一眼,说,你这拍得太棒啦!
  她又笑着说,作为交换,我也给你拍一张怎么样?
  程烨然失笑,应下了。
  他们的手机里都留存下了彼此的照片。在同一个地点,在同一个夜晚。
  他们又沿着河堤往回走。夜晚将它的温柔悉数吐露。细细的波涛,苍白色的月亮,烟花的余晖。静谧又深情,热烈又寂寞。人群渐渐散去,喧闹声也随风而逝了。
  “……好想快点到冬天啊。”许知蕴说。
  “哎?为什么呢?”
  “我现在很想吃关东煮。冬天吃关东煮才是最幸福的。夏天太热了。如果这里能下雪就好了。再往北一点就会下雪,可惜我们差了一点。”
  “我记得十几年前,好像也下过一点小小的雪吧。”
  程烨然回想起当年。早上醒来,父母对他们说,快去看呀,下雪了。他和程烨熙就冲出去,看见天上飘着小小的雪花。可惜实在太小了,一落到手心里,就融化成了水。
  “太小啦。”许知蕴也记得当年那场上了报纸的雪,“吃着火锅,窝在家里看电视。看完了,就去睡觉。钻到暖和的棉被里,太舒服了。可惜这里没有供暖呢。”
  “太冷了耳朵会长冻疮。”程烨然说。
  “也是哦,不仅会长冻疮,脸上也会很干……”
  他们好像没有别的话可谈了,只是抓住某一点,漫无目的地闲聊。
  但在这样似乎没有边际的闲聊之中,心里仿佛格外有一种稀碎的絮语,沉入灵魂,随后扩散到一整片的居民区、河流以及更遥远的天空。这样的絮语,谁也不知道它的根源究竟在何处,然而谁也没有拒绝这样的存在。
  那是一种隐秘而心照不宣的欣喜,通达到人的四肢百骸之中。
  作者有话说:
  快来评论区找我玩……我要长草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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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因为乌鸦像写字台。”◎
  五月底,许知蕴将自己那辆在车库里吃灰的SUV开出来,去城西国际机场接美滋滋度假归来的父母。
  她帮着将行李提到后备箱里,随后一脚油门,风驰电掣,来到早已讨论好的那家心心念念的烧烤店里。许父许母豪气干云地点了一堆,随后在等着上菜的时间里,就开始询问自己的女儿,追人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许知蕴抿了抿嘴,“不怎么样。”
  许母问:“你有没有偷偷牵他的手?”
  “……没有。”
  “有和他保持每天聊天吗?”
  “嗯……线上和线下都勉强算……保持着。”
  “对他说一些扰乱人心的情话呢?”
  许知蕴犹疑道:“说了一些……不知道算不算?”
  那天晚上之后,许知蕴继续频繁地在程烨然面前出现,刷存在感。隔三差五以“回礼”的名义送送小礼物、一起约去看《傲慢与偏见》的英文版演出、甚至在路过卖花的小贩时,许知蕴还给程烨然买了一束紫色的风铃花。
  她还记得程烨然收到花时的神情。
  先是一愣,随后捧着花,似笑非笑地问:“这也是回礼?还是出于你的私心?”
  许知蕴说:“两者都有。”
  可程烨然却继续追问:“那么,是‘回礼’更多一些,还是‘私心’更多一些?”
  “……私心。”许知蕴很诚实地回答了。
  “什么样的私心呢?”
  “你觉得它是什么样的,它就是什么样的。”
  程烨然听了她的回复,然后很慢很慢地笑起来。笑声中仿佛有种呼之欲出的东西。
  ……
  许母听她说完,只觉得自己的女儿在情感方面是不是不够开窍。
  “你这也太隐晦了!”她恨铁不成钢,“照你这样,距离追到人还远得很。”
  许知蕴撇撇嘴,“妈,我这叫有自己的节奏。”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光里,许知蕴一边吃烧烤,一边竖起耳朵听许母给出的建议。许父在旁边说,隐晦一点才好,追人也得矜持一点的。许母拉过许知蕴,说不要理你爸,我们那个年代,可比现在要热情大胆多了。一顿无辣不欢的烧烤吃完,许知蕴送父母回家,耳朵里不仅全是对追人计划的补充,还莫名吃了一嘴父母辈的爱情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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