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见自家姑娘最近嘴巴里总念叨川少爷,试试探探捏酸道,“呦,这么急着回去是想见川少爷啊啊啊啊”
接着被白绮恩追着打,霜雪和她围着马车跑,讨饶道,“姑娘,姑娘,我再不敢。”
白绮恩可不依她,逮着她要捶打,“叫你耳朵长,嘴巴大,胡说八道,看我不捶你个小蹄子。”
“绮恩,原来你在这儿,快上来。”前方不知道何时听了一辆璎珞琉璃车,车帘子掀开,露出了里面人儿,正是天天喊着要砍她的嘉蕙公主,她欠揍的看着白绮恩。
白绮恩停下捶打霜雪,与她对视上,不甘示弱,“你说叫我去我就去,偏不去。”说着转身要往自己玲珑香车上,这时候有两个力气大的侍女从后面抄过来驾着白绮恩,“白姑娘,得罪了。”说着架着胡乱挣扎她往嘉蕙公主的璎珞琉璃车去,后面的霜雪着急只跳脚,要跟上去。
“哎呀呀,你还带绑啊,放我下来。”白绮恩被她们推搡着塞进马车了。起身抬眼看清楚了马车不止是嘉蕙一人,还有久未谋面的淑熙郡主,嘉蕙特傲娇看着她,哼道,“要不是淑熙想要见你,我才懒得搭理你。”
“你以为我乐意理睬你啊。”白绮恩不客气回怼,目光好不弱的同嘉蕙对视,没一会儿车内气氛剑拔弩张。
坐在一旁的淑熙郡主忙劝和道,“表姐,是我们要绮恩来,你们两个看在我的薄面上暂且放开手。”
两人都双手胞兄,各自朝着相反方向一抬下巴,“要不是看在淑熙面子上,我才不会坐你马车,去哪儿淑熙”
嘉蕙也不是吃素,“表妹开口了,我这是给表妹面子,去烟雾轩。”
淑熙安静坐在一旁,文雅道,“你们两个都不是孩子,怎么闹。”
傲娇的两人闻言,纷纷把头扭过来同意看向淑熙,“谁闹了。”
“她才闹。”
淑熙浅浅一笑,“你们都有理,坐下吧,绮恩。”
白绮恩故意瞪了一眼嚣张的嘉蕙,弯腰走到淑熙那边坐下了,她掀开车窗帘子,对外头着急不得了的霜雪道,“你坐马车在后头跟上。”说完将帘子撂下。
一路上马车内白绮恩同嘉蕙公主唇枪舌战,你来我往,争锋相对,互不相让,饶是淑熙公主也插不上嘴巴,只觉得绮恩和表姐兴趣相投,有趣得很。
白绮恩在外面没闲着和嘉蕙斗嘴皮拌嘴,白府里白将军和陈将军两人也是互不退步,在书房里僵持不下。
原先陈长川揭露了白将军抱错孩子事情,白将军气焰一下子挨了半截,在陈长川指责的目光下,身为长辈的白将军只好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将当初怎么抱错孩子事情讲出来。
陈长川听完,简直觉得不要太滑稽,绮恩猜想的果然没错,天下真有这么眼瘸的人,自己孩子是男是女抱错。
当时是自己的百日宴,郑氏那边战事吃紧,只好把长川送到白将军这边了,一同抱过来还有陈守义的孩子绮恩,白将军听说夫人把孩子送过来不要太高兴,又打过胜战,情绪很高昂兴奋。当夜命人摆宴席大块吃酒大块吃肉,算是庆祝这个战争中诞生的小生命。
喝高了稀里糊涂的听岔了,听说夫人诞下是个女娃,女娃好啊,女娃强啊,将来一定跟她母亲一样美丽聪慧,文武双全。
彼时陈守义正好在外头大战,而他的夫人莫善慈为了保护夫人顺利生产而亡,两人是两三月半年才见一次的主儿,跟天上牛郎织女一般,时常分隔两地。
白将军错将他的女儿认作自己孩子,他回来后以为自己亡故妻子给自己留下了儿子,伤心落下眼泪,发誓一定要把儿子好好抚养长大。
事情这么凑巧,阴差阳错两人的孩子身份对掉了。
在陈长川谴责无奈目光下,白将军用商量语气道,“长川,你虽说没有正名白家身份,但你自小在我这儿养大,我可是把你当作亲身儿子养,你不要跟绮恩她们讲了,省得她们知道了伤心。”
听后陈长川是大大翻了个白眼,他本来就是这个糊涂白将军的亲生儿子好不,什么叫把我当作亲生养。“你什么时候知道弄错了,怎么不换回来。”
白将军那个百口难言啊,“那时候你父亲不是,你养父战死沙场了,你又被他寄回老家看养,这事情我没脸说呀,守义到死前以为自己有了个儿子,托付我好好养大你吗,我忍心说嘛,再说了说了你义母不得把我活拆了不可。所以啊,长川,你没受什么委屈,这事情就这样,你和绮恩以后是兄妹啦。”
一时间陈长川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如何说,这算起来是笔糊涂账,而且绮恩最为无辜了,他怎么忍心伤害绮恩,沉声道,“我姓陈,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白将军觉得谈了这么会功夫他额头上的冷汗比以往都多,连连低声附和,“对对对,你能这样想就好,顾全大局。”
“我没说完呢。”
“你继续。”白将军感觉自己比龟孙子还龟孙子,虽然这事情是他搞错呢。哎,活该吧。
陈长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我和绮恩不会只是兄妹。我姓陈,她姓白,怎么能是兄妹。”
白将军一听这话,急了,声音不觉拔高,“你个兔崽子,想怎么样,想打绮恩主意,你想都别想,我这关你过不去。”
“你们闷在书房一下午干什么呢。”屋外头传来了郑氏的声音,她纳闷了谈军国大事也该谈完了,这父子两个是要秉烛夜谈,不怕费口水啊。
一听外头是夫人声音,白将军声音立马低下去,眼神示意长川不要随便说话,他声音正常道,“没事,我教育教育孩子呢。”
“真没事”刚才声音那么大,郑氏狐疑。
“正没事,小孩子见解不到,我一时间激动啊,夫人,你去看看蔷薇吧,这孩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别跟她爹一样啊。”白将军想办法找借口让夫人离开,他手心汗水淋淋。
郑氏想了想也是,不知道婚事再三拖延,蔷薇这孩子心里头指不定怎么难受呢,还是过去看看,毕竟是自家孩子。“行,你们慢慢聊,我看看蔷薇去。”说吧边转身离开了。
白将军好一会儿不敢出声,好一会儿在确认夫人已经走远后,他箭步冲到陈长川面前,指着他鼻子压低声音气道,“想都别想,没门。”
陈长川淡定看着他,从容道,“我和绮恩,男未婚,女未嫁,义父你干涉太多了吧,再说我没捅破当年事情不错了。你说我那点儿配不上绮恩,我和绮恩相当你的左右手,左手握着右手不都是你的孩子吗。何况我现在是骠骑将军,我喜欢绮恩,爱绮恩,我对她只有千倍百倍的好,你老还是别咸吃萝卜淡操心。”
白将军眉毛横竖,他自然是知道长川说得句句在理,也知道长川和绮恩两人其实很很般配的,天造地设,长川素日里爱护着绮恩,绮恩闯祸他是没少在后头擦屁股背锅,如长川所言,绮恩嫁给他,他只会对绮恩更好。
可是他心里就是不得劲儿,两人一个是亲生儿子,一个不是女儿胜似女儿,他怎么想怎别扭,总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感觉。
这只猪是自己养大也不成啊。
“不行。”白将军态度十分坚决摆手,“绮恩只是把你当兄长,不可能喜欢你,你少多心。”
陈长川冷道,“她喜不喜欢我,是绮恩和我之间的事情,你老人家别瞎掺合。”
白将军给陈长川一句瞎掺合气道,凑到他面前低声气道,“我是绮恩她爹,怎么就瞎掺合,我有权管我自己女儿。”
陈长川毫不示弱回嘴,“我有权追求我喜欢的人,你别阻拦,别忘了,你还瞒着义母当年事情呢。”
白将军那个气啊,眉毛竖得老笔直,脸部肌肉绷得紧紧,怒目圆睁道,“你个臭崽子,敢威胁你老子”
“我爹爹是陈守义,你只是我义父,再说我没有威胁什么,我不过是让你别阻拦我和绮恩事情,我会让她明白的心意。”陈长川打断他理直气壮道。
这还不是要挟,长川这孩子心眼这么多,绮恩以后怎么斗得过他啊,自古翁婿关系大多不和所言不是没有道理,即使长川是亲生儿子也不例外。
白将军气愤满腔可也无可奈何,最后松口,“行,你有本事自己让绮恩心甘情愿喜欢你,少拿当年事情,当年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我不会让绮恩吃亏的。她有我这个爹在呢。”
陈长川不解义父为何如此反对他和绮恩在一起,按理来说不应该是支持嘛,自己为人,他们是知根知底的,应该是更加欢喜才是。不过,他不想多问,道,“好,凭本事。”
烟雾轩三楼雅间里。
白绮恩点了一大桌子美食,开始吃起来,嘉蕙见状挑刺道,“你不是刚从茶肆出来还怎么饿,没到用晚膳时间。”
白绮恩边吃边道,“有事说事,没事用膳。”她动作优雅,吃东西小口小口看上去体面。嘉蕙没法再鸡蛋里挑剔。
其实白绮恩没什么心思用膳,尤其是面对着时刻要刺她一两句的嘉蕙公主,不过在茶肆时候光顾着说话一点东西不吃现在见到美食实在有些馋了。
淑熙郡主正襟危坐,脸上微红,白绮恩见状问她怎么啦。
嘉蕙白了她一眼,“这你还没看出来,淑熙她有心事,淑熙,没什么好害羞,说吧。”后面那句是对着一旁娇羞的淑熙说的。
白绮恩停下筷子夹菜看着一脸娇羞的淑熙,看这反应难道是有心仪人,“你有喜欢人”
闻言,淑熙害羞带怯点点头。
“谁啊”白绮恩继续问。猜到不大肯定。
嘉蕙见自家表妹这个样子替她着急,“我替她说吧,淑熙喜欢你义兄陈长川,这才叫你出来的。”
陈长川这家伙桃花朵朵开,每朵各有千秋,淑熙,要是能成为她嫂子话,她想她是可以接受,温柔妩媚,知书达理,性情温和,多好的人啊。“那你们应该找长川那家伙,找我干嘛”
淑熙看着白绮恩不说话,她的眼睛亮亮的,似乎要说不说的,嘉蕙替她开口道,“我们就是想知道长川喜欢人是谁听说他有心仪女子,拒绝了各家大臣结亲,你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吗”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白绮恩看着满脸娇羞的淑熙,觉得娇若春花在适宜她不过了,很漂亮和赏心悦目,“淑熙,你可以大着胆子向长川示爱啊。”
“这不大好吧。”淑熙终于开口了,她有些怔愣。
白绮恩道,“没什么不大好的,顶多也被拒绝,为喜欢的人大胆一次啦,淑熙,拿出你的勇气来,我支持你。”
“我力挺你。”嘉蕙紧随其后道。
淑熙左右为难,本来是想要探问长川心仪人是何许人,这么节奏这么快,嘉蕙一下子给带到她表白方面,她怪难为情,“怎么说啊。”
嘉蕙拍桌子道,“直说呗。”
白绮恩想了想,有了主意,对淑熙和嘉蕙招了招手。淑熙和嘉蕙见状围过去,白绮恩叽叽咕咕在说出了浪漫的表白的方法。听得淑熙脸红耳赤,听得嘉蕙大赞,“你可以啊,绮恩。”
淑熙有些欢喜有些犹豫,“可是他有喜欢人。”
白绮恩见她这样子替她着急,“你管他喜欢谁呢,把心意告诉他,你长得这么好看,又是郡主,我不相信他一点儿不动心。”
淑熙害害羞羞,脸上有点红润,“但”
“别但是啦,淑熙,这事交给绮恩办,绮恩,你不会拒绝吧。”嘉蕙说完凉嗖嗖看着绮恩。“这主意可是你出的。”
白绮恩,“……”
作者有话说:
昨天停电了,没法更新,继续更哦。
第28章 画舫烟花
◎嘉蕙真是怪会钻空子,把这么个红娘事情交给她去办,而且还是淑熙的事情……◎
嘉蕙真是怪会钻空子,把这么个红娘事情交给她去办,而且还是淑熙的事情,看在淑熙面子上她还不能不办。
晚间,月明星亮,金戈楼。
“姑娘,你正打算要给淑熙郡主和川少爷牵线搭桥。”霜雪提着琉璃八角灯笼紧紧跟随在白绮恩身边。
白绮恩正思索着待会儿见到长川要怎么跟他张口,直说吗要是到时候他不好意思或者有其他顾虑,有可能推掉,要怎么说呢一旁的霜雪还在喋喋不休询问着,眼中满是探询。
“当然了,淑熙人多好啊,长川要是能和她喜结良缘,英雄将军和美貌郡主不失为一番佳话。走快些,别那么嘴碎。”迈着小碎步欢快朝金戈楼陈长川的房间去。
霜雪满脸怀疑偷瞄自家姑娘,真是秉月貌持花容,袅袅婷婷,端的是一副绝佳的美人相。不知不觉见姑娘已经除落成了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活泼美丽姑娘,川少爷真要对姑娘有什么想法倒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
霜雪决定在他们两人之间当个瞎子聋子哑巴,反正是这事情别烦心到她这儿。
走过院子鹅卵石小径,白绮恩和霜雪来到陈长川的卧房门口,这时候大家将要安寝下了。按理来说这时候白绮恩姑娘家的身份是不大好来这儿的,奈何她是与众不同的姑娘。
卫队们不敢阻拦她们,为了防止再次撞见陈长川换衣裳,不小心看见裸体,尽管她很想再看看长川那健美结实的身材,不过她尚知道男女有别,还是忍耐住了。
她敲了敲门。里头传来陈长川声音,“绮恩没睡,进来吧。”
霜雪提着琉璃八角灯在门口同那些卫士们守候着,白绮恩推门而入,“你怎么知道是我啊。长川,这么晚,你没睡觉。正好我有事情跟你说。起来。”
“你不没睡吗,有事快说。”陈长川将刚擦拭好的百战宝剑插会剑鞘,挂在墙上放好。绮恩能来,他一点儿不奇怪。这家伙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走回绮恩旁边在椅子上坐好。
白绮恩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正想着淑熙要邀请他到秦淮河上游舟,忽然想起了陶戈鸣的要她转交的信笺,她从怀中掏出了陶戈鸣的信笺先陈长川面前一递,“喏,陶小姐,先看看这个在说事情。我差地儿都忘了。”
陈长川看了眼白绮恩接过封蜡信笺当着白绮恩的面直接拆开越看起来。看完后把信笺放在圆桌上,“替我转告陶将军,说陈某多谢她的垂爱,陈某实在般配不上她,望她早日觅得良缘。绮恩,你这一下午去跑出去当红娘了,真闲。”替别的女人给他传情书,陈长川不悦。
这个笨蛋绮恩,何时能明白自己一片赤诚真心。笨蛋绮恩。
不知道被腹诽的笨蛋绮恩拿起书桌上的信封在明亮的烛火下越看了起来。
看完后,白绮恩知道长川这脸色为什么这么正经。
陶戈鸣是当将领当糊涂了吧,写封情意绵绵书信都跟汇报报告似的。多少情意变成死硬死硬的文字,令人看了真得是一点感觉也没法起。
白绮恩放下书信,看着陈长川,“她说她仰慕你,三日后要到边陲戍守,你不去送送她。”
陈长川摇摇头,“我以什么身份去送她,我对她没那个意思,还是不要给她不切实际的幻想,你要是有心替我去送送就好了。”如果陶戈鸣没有送他这封告白书信,他自然是要去相送,毕竟是他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