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绮恩下看她一下,霜雪特坚定回看过去,白绮恩恨铁不成钢骂道,“嘿,瞧你那点儿出息,吸引个人不会。”
任凭白绮恩如何瞪她,她绝不松口。
白绮恩说得轻松,她在前面吸引主要火力,要是办砸了,被人发现,她就这么出现在川少爷的沐浴地方,她到时候可是有口莫辩,川少爷清白不要紧,她还想要在白府混下去呢。
白绮恩还想再说什么,霜雪往后扯了她一下,脑袋缩回去,小声说,“有人。”
白绮恩跟乌龟缩脑袋立马把脑袋缩回去。
外面大概是长川的护卫队,他是带军的将军,院子里有卫队巡视自然不足为奇。
其实白府都有卫队定时巡视,不过那些是爹爹的,他们主要职责是护卫白府。
主仆两人特小心大气不敢喘在草丛里憋着藏着,好不容易等着这一队卫队过去,她们才松了口气。
黑暗中,白绮恩慎怒瞪了霜雪一眼,霜雪意思意思缩缩脖子,耸耸肩版。一副你怎么瞪都行反正就是不去前面吸引。
主仆两人在草丛堆里僵持一会儿,白绮恩咬牙切齿的松了口,谁也不去前面吸引陈长川的注意力。
到时候翻找时候小心些便是。横竖隔着一道屏风呢,她们小心些便是。
两人是偷偷摸摸,小小心心,蹑手蹑脚飞鹰似嗖一下穿过去,贴在墙壁上,今夜无月,她们都影藏在黑暗中,悄悄贴着墙根鬼鬼祟祟地走到门口。
停住了,门口有卫兵受着。
“姑娘,你怎么不走了。”霜雪在她后边非常低声的询问。
白绮恩转头冲霜雪朝反方向一努嘴,霜雪明白。
主仆二人前队改后队,后队成前队,白绮恩贴着墙壁跟在霜雪后面,像壁虎一样溜着偷偷摸摸地走。
静悄悄的溜到楼后面,前面有一扇纱窗,白绮恩和霜雪对视一下,霜雪悄悄的推开纱窗,小心翼翼到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声响,看样子她是这方面的老手,这些本领跟着姑娘学来的。
霜雪灵活的越过窗户轻巧的落地。
完美,一点儿声响都没发出来。
紧接着白绮恩也是一样身轻如燕的飞跃进来,跟飞贼似的,比她还灵便,要不是环境限制,她们这两个狼狈为奸的默契搭档得击掌庆祝。
进入里面这会儿白绮恩领先在前,她们一步一脚贴地面,她们靴子底下是放棉布,落脚很轻,发不出一点儿声响。
随着越往那浴桶越进,白绮恩愈发小心,哗啦啦的水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白绮恩透过层叠不起朦胧的纱幔若隐若现瞧见浴桶里似有似无的男人的肩膀。
宽厚有力。
里面的坐在浴桶里正背对着她们用毛巾一下一下擦洗着后背肩膀。
白绮恩和霜雪纷纷屏住呼吸老鼠一样要绕过去转到前面的屏风衣裳堆里找东西。
那水声哗啦啦真响亮,正好给她们掩饰。
白绮恩和霜雪有惊无险终于溜到半透明琉璃屏风前,那屏风上面印着富贵花,她们尽量把身子缩在富贵花里,省得被陈长川发现,这玩意半透明的呀。
白绮恩朝霜雪心有默契的看一眼,霜雪感知到,两人是真不客气,开始她们偷偷摸摸的行动,在川少爷那些换下来的衣服里面翻来覆去的找。仔仔细细的找,尤其是裤子那儿,袖子里有袋子都给翻出来。
怎么没有,霜雪看着白绮恩,白绮恩看了眼手中什么东西没有的衣裳,眼睛瞄向搭在半透明琉璃屏风上的里衣。
白绮恩转头看了霜雪一眼,霜雪明白这姑娘又要坑自己,脖子立刻马上迅速缩了缩。
白绮恩摸了把脸,狠狠瞪了她一下,她怎么有这样胆小的丫鬟呢,说是她教出,太丢她人了。
白绮恩瞪了她两秒后,自个儿轻手轻脚的过去。
霜雪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姑娘,真是艺高人胆
“谁”大字没出来呢,原本该在浴桶里人无声无息的从后面伸出手攥着了要搜里衣的白绮恩手腕,一把将人揪着到里面去。
‘扑通’一声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霜雪看到这儿人都傻了,没时间发呆发愣,抓起架子上的衣裳抱着噌了下兔子朝侧边的窗户推开跳出去。
外面穿来卫兵的追喊声。
白绮恩脑袋从温水里冒出来,全身湿透了,乌黑的头发一丝一丝紧紧贴着她玉白无瑕的脸蛋,她快速用手摸了把脸,睁开眼睛,“投降不杀。”才见长川已经把里衣穿好正板着脸看着自己,眼睛乌黑深邃,令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依依t”长川来到浴池边蹲下身来,里衣不是很紧,露出他结实鼓囔囔的胸膛。
白绮恩那个羞愤难言,真想找块豆腐渣撞死得了,撞豆腐疼,她身娇体贵还是豆腐渣好些。
“报告将军,卑职发现可以人物往院子外东边去。要追捕吗”这是外头传来卫队长的声音。
陈长川眼神漆黑瞧了眼羞愧得要钻地缝的白绮恩。白绮恩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心虚的,总之耳朵通红通红,当然也有可能是水汽热的。
“不用,你们做得好,这样的盗贼早晚有人收拾,你们继续守好,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隔着门板听见那小伙子铿将有力的回应声,这肺活量。
白绮恩乘着他们汇报功夫要爬上来,陈长川见状直接一推手,白绮恩扑通一声又掉回温水里去,清澈的温水面上泛出圈圈涟漪,白绮恩刺溜一声冒出头来,带出了水花溅了陈长川一身,她睁着眼睛瞪着白长川,咬牙道,“是我,你看不出,眼瞎。”
陈长川看着泡在温水里氤氲气息中的白绮恩,姿容秀美,清丽绝尘,点点晶莹剔透的水珠挂在她玉白无瑕肌肤上很和谐,美目流盼之中透着一股令人心醉神迷的灵动迷人之美。
扑通扑通心脏敲鼓击打着他,陈长川压着心里鼓板着脸佯装恼怒模样,“怎么,你想跟我比现在谁有理。”
做贼心虚的白绮恩一听这话气焰一下子熄,她半张脸潜入水中,温水里冒出了咕噜咕噜的水泡,委屈巴巴,“你屋子里不是有浴池怎么还在木桶里洗澡啊。”
快别问,快别问,她现在就想长川能当作是什么事没发生过放她回去。
哎,她怎么这么衰,偷个令牌而已怎么就现在让人逮着了,霜雪那家伙跑得挺快,兔子都没她快,平日也没见她那么快过。回去非好好收拾她不可,哪有丢下主子自己偷跑道理是吧。
陈长川在他浴池旁边找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来,也不嫌弃这儿有水,反正他的里衣让白绮恩给弄湿,再湿些又何妨,盯着水里心虚的白绮恩,“我怎么洗澡你那么关心少岔开话,怎么回事,跑我这儿来做什么,还拿走我衣裳做什么。”
白绮恩见他居然还审讯起自己,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是,这会她真理亏,眼珠子溜溜转就是不正看陈长川,小声嘀咕说,“长川,你别问,让我回去,我身上湿透了。”
“嗯”陈长川双眉紧拧死死定着她。
白绮恩这会儿再往水下沉了沉,陈长川他眼睛好犀利盯着她无处可躲,这会她不想撞豆腐渣,想原地消失了。
半响过后,她冒出头投降,“我不是听李嬷嬷说你受过重伤,给你送伤药来嘛。”编瞎话对她来说是张口就来,假话在她嘴里出来跟真的一样。
陈长川双手抱胸,单眉一挑,不甚相信问道,“真的”
白绮恩见他半信半疑,立马冒出肩膀,抬起手指着自己明亮如月光的眼眸,继续装无辜,“不信,你看我真诚的眼睛,眼睛是不会骗人吧。”说着还特别无辜的眨了眨,眼睫毛上的挂着欲滴未滴的透晶莹水珠。
陈长川心里这鼓敲得跟厉害,她这眨眼睛的装无辜的样子算是装到他心里了。
不行,不能被迷惑。
陈长川继续板着脸,“姑且信你,药呢”伸出大手掌朝她要。
白绮恩是信口胡说,哪有什么药,很坦然对视上陈长川,这会老有底气,她是来送药的呀,是好心,“药被吓跑了。你刚才那么凶,霜雪胆子那么小肯定要跑,所以嘛,你浪费我一片好心,哎,只能怪你自己喽。”还倒打一耙起来。
陈长川听她胡说八道还说得有理,真想揪着她上来打一顿屁股。
一个在浴池上胞胸,一个在浴池里抱胸。
“那你这么好心,我把这事告诉义父义母,他们肯定特开心吧,你说是不是,我等会儿就去。”见她这么得意洋洋的气人模样,陈长川煞有其事的逗她。
白绮恩这下有点慌,要是爹爹娘亲知道她大半夜在人家洗澡时候去送药,那后果不会比知道她是假的还少,她强装镇定,在水中摆摆手,笑笑道,“做好事不留名,长川,我先回去啦。”说着要起来。
陈长川看好戏,继续逗她,忒认真说,“那哪能啊,做好事不留名太吃亏了,皇上要是知道女儿这么孝顺,还不得羡慕死啊。怎么能让依依吃亏呢。必须告诉义父义母,家有好女嘛。”说完还冲白绮恩特气人眨了下眼睛。
白绮恩强撑着笑脸,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先回去啦。明天见。”
“必须的,必须的,依依这么好心我怎么能当作没发生呢。”
“哎呀,不用啦,多大事。”
“夜闯男人房间,窥看男子沐浴不是大事绮恩。”陈长川认真看着她。
白绮恩这会不用他告诉爹爹娘亲了,溜一下沉水里只露出眼睛,可怜楚楚,特无辜,特弱小,在水里猫一样大声唤了句“哥~”
第5章 出关路
◎这声哥简直痒到了陈长川心坎上,跟羽毛拂过一般,陈长川板着脸不去看水……◎
这声哥简直痒到了陈长川心坎上,跟羽毛拂过一般,陈长川板着脸不去看水中装可怜扮无辜的白绮恩。她的眼睛太明亮太纯真无邪,搞得自己邪火蹭蹭上涨,简直是罪孽。“说正事,少在这儿给我卖乖。”声音情不自禁有些沙哑,这他妈怪谁呀。
“哥,你老这么欺负我行吗我可是亲亲的妹妹呀。”白绮嗯语气相当无辜,表情亦是十分到位,好像从头到尾她就是受害人一样。
陈长川没法再看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大手一挥,“滚吧。”
“谢谢哥,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啦。”白绮恩忙不迭爬上浴池,期间滑溜下差点没在摔回去,麻麻溜溜要滚出去。
不是,是走后窗,前面有卫队把守,被人看见有嘴说不清。
这个没良心,滚得挺麻利的,陈长川隔着沐浴大木桶望着推开的窗户,眼睛尽是无奈和宠溺。
片刻后他叫道,“小橙子,送些干净衣裳进来。”
白绮恩惊惊险险偷偷摸摸轻手轻脚溜回了自己的华阳轩,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那个没义气的霜雪算账。
霜雪抱着川少爷的一大顿衣裳刺溜一下疾速回来,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心脏是扑通扑通直跳,都要上嗓子眼,好不容易到了安全地带,她才想起来,“姑娘,还没回来呢。”担心得不得了,不过转念一想,“川少爷向来待姑娘顶好,想必这次应该不会为难姑娘,应该吧。”
霜雪数着时间盼着川少爷大慈大悲放过姑娘这一次,以前也没少替姑娘背锅,现在应该,大概,也许,可能,总之川少爷大慈大悲,回头给你磕头上香啊。
霜雪正碎碎念担忧着屋里大门从外头大力推开,闪进一人影,不正是自家姑娘,怎么浑身都湿透,她大喜凑上前去,“姑娘,怎么回来,不是,你怎么湿透啦,川少爷没问你什么吗”说完脑袋上挨了一记爆栗。
“怎么,我还不能回来啦,快些拿些干的衣裳来,难受死。”湿透的衣裳穿在身上特难受,白绮恩心中是怒火万丈,恶狠狠地睨了霜雪一眼。
霜雪赶紧找来干的衣裳给姑娘换上,白绮恩转到里间去麻利把衣裳给唤了,边换还边隔着屏风骂霜雪,东一句西一句大体意思你没良心,哪有丢下主子自己跑路的呀。
霜雪隔着屏风回应,“姑娘,那种情况下咱们是能逃一个算一个。”
“你还有理,你没义气家伙。”白绮恩穿着一身干净的衣裳从屏风外面转出来狠狠瞪着霜雪,好像霜雪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罪孽,“我定要好好惩罚你不可。”
霜雪装出很害怕样子,手里举起一个深棕色的东西到白绮恩面前,“姑娘,你现在还惩罚我吗”
这不是出关令牌吗霜雪偷出来啦,白绮恩眼睛一亮,眨眼间到霜雪面前拿过令牌,上下看看,很好,很好。
“姑娘,现在还罚我不。”霜雪探过头来看姑娘那个乐的,眼睛成月牙了。
白绮恩眼里只有这可以出关的令牌,随口接道,“你在哪儿找到的”
“川少爷的衣服堆里。姑娘,现在拿到令牌该怎么办。”
白绮恩爱惜小心翼翼将令牌收好,“出发去河谷。你快去准备东西,即可出发。”
霜雪瞪着眼睛,张了张口,“这么赶”
白绮恩道,“当然啦,要不然等长川那个家伙发现不见第一个找我要。我留下封书信给爹爹娘亲说我带着你去郊外寺庙给他们祈福了,让他们放心。”说着走到了书案前坐下提笔蘸墨开始扯谎写起书信。
白将军和郑氏一大早没有见到女儿出来请安吃饭,也不以为意,以为她又睡懒觉,故而没有多心,等到下朝双双回来时候听家里下人说姑娘一整日不曾出闺房,顾不得用午膳直奔华阳轩女儿闺房。
白将军和郑氏没有见到女儿的一点儿影子,看到了桌案上那封笔墨已干的书信,郑氏打开一越看,白将军跟着看。
看完两人面面相觑,同一想法立刻派人把小姐找回来,太胡闹,什么祈愿,跑哪去,惹人担心嘛。
白将军正要叫人时候,外头金戈楼那边伺候陈长川的小厮来,递给老爷太太一封信件。
白将军麻利打开,郑氏凑过去一同阅看,看完后他们不约而同的松了口。
白绮恩的书信意思写她趁着中秋节前赶去为爹爹娘亲身体安康祈愿以尽女儿一片孝心,要在庙里住上十天半拉月。
而陈长川的书信则是简单多了,他说一定会护好绮恩,让义父义母放心。
郑氏松了口气同时觉得欣慰万分,对身旁夫君说道,“长川这孩子从小护着依依,哪次依依外头闯祸不是他在擦屁股。”
白将军深为认同,“那你明知道长川是替依依受过,每次罚他那么重干嘛。”
郑氏将两份书信折叠起来,“男孩子皮糙肉厚的,怎么罚都没事,权当是给他增加训练,女儿嘛,舍不得呀。”
白将军夫妻两人回想起往事,再想到了陈长川的父母陈守义夫妇,心中感慨一番,自觉对得起他们。
河谷县。
两名衣着华丽的女子下了马车,白绮恩下了马车后直奔街道旁的一颗老树下吐得七荤八素,吐到肚子胃里全部空空,肝胆水都要吐出来。
霜雪拧开水壶送到白绮恩身边,“姑娘,喝些吧。”
白绮恩向后摆摆手,神色难看,她扶着树干弯着腰要直起来,肚子又是一阵难受复又弯腰吐起来,胃里实在没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