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澜睁大眼睛,屏息观察着周围动静.......还好.......还好没事!接着心里升腾起无名之火!
秦胤走过来,将鞋子放在她脚边,谁让他多事!万一都死在这怎么办?她撇开脸不看他,以此表达她的情绪。他站起身打量着周围,缓缓说:“朕是量力而行。”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解释,乍听平平常常,细品浑然自负。
呵,耍酷啊这是!比景昀那家伙还幼稚。季景澜心里冷哼着,小心的曲下一膝坐到了地上。指尖已经发凉,一会儿可能会更冷,她要先处理好伤口,如果感染可就麻烦了......
掏出小皮囊,将所需之物一一摆出。连带着刚刚秦胤给她的药瓶。
用刀小心的割掉膝盖上的染着血的破布,被血粘在皮肤上,她边咬牙边轻轻的掀开,看见流血的伤口时她倒吸了一口气,赶紧取过干净丝绢,轻轻的把伤口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用药水消毒,疼得她浑身直哆嗦,当把秦胤给的药粉倒上后,这是什么东西啊,季景澜疼的眼泪涌了上来,就差哭爹喊娘了.......她低下头,哼哼唧唧的忍着那一波一波刺痛,等到伤口麻木,她悄悄抹了抹眼。
“.......”秦胤冷冷瞥她一下,也不搭理她,转身走了。
季景澜包扎后长长地吐了口气,她看着右腿愣愣出神,她真怀疑自己还能出去吗?或者出去后这条腿会不会坏掉?
多愁善感没用,人活着有时候就是凭着一口气,只要这口气还吊在嘴里,就可能生存下去。季景澜将一缕发丝捋到耳后,双唇微抿,把东西收拾好,又穿上了秦胤取回的鞋,有些发呆。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她有了饥饿感。
因为先前设想趁机逃路,皮囊中有几块压缩干粮,还有一些梅子干果,这些东西在这时会发挥杠杆作用,能把她翘出无底洞.......她打开吃了点。
那一边秦胤徐徐往内走去,四处观察,来回看了又看,眸珠微一移动,开始凝视石壁上的雕画,上面刻出的人物联系起来就像一个一个发生过的故事。他祖父b元帝被画的面目全非,丑陋不堪,长着两个犄角,对面一个手持权杖的女人点着他的头......
这边季景澜肚子有了食物,情绪也好了一些,暗自调节身体,边想心事边细细观察周围。
南疆最绝的蛊有两个,分别命名赤阳、赤阴。据描述,中此蛊,无论男女,孕产必是怪胎,这还其次,不生育就是了。蛊发时才难捱,犹如抽筋剥皮,万虫啃咬,痛不欲生,刚中蛊的半年内没多大反应,待蛊种成功,往后就开始日夜折磨寄生体。慢慢的,蛊虫会将寄生体从xing器官,四肢到心肺,继而大脑,寸寸侵袭,最后寸寸蚕食掉。如果没有高手控制,最多两年时间,寄生体就被“玩完”。
因为阴损残忍,更因为施了便难解,一直被视为禁忌,当然并不是谁都能练就这种施蛊方法,除了极精通蛊术还必须要有极特殊器具相助,一旦器具丢失施蛊之法便会失传。
没想到秦胤竟然碰到这么个“大奖”。
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全倚赖于他那一块水晶,与母亲古月给季家的那块乃是阴阳两物。秦胤手上的是赤阳晶,季家的是赤阴晶,天下事物大多相生相克,这两块水晶本就是练就赤阳赤阴蛊之人所有,千百年来,里面含着数不尽的蛊血,配以药物可以暂时的炼化滋养蛊物,控制蛊毒,少祸害些寄生体。可这也只是暂时而已,养料再好,此蛊甚是霸道,在寄生体中最多生存十五年,便会暴体而出。
有绿南星和赤阳晶在控制,他说他寿命也就剩下一年左右,可见中蛊时间不短了。
谁给秦胤下了此蛊?想必是深仇大恨吧,让帝王承受天下之重的同时也承受了同样的痛,可无论是谁,手段太阴毒了些。不如一刀给他个痛快!如果以旁观者的角度,季景澜觉得秦胤有些可怜,但不可否认他真是个人物。可设身处地的想她那不伦不类的身份,秦胤又是她的拦路石,不搬开她怎么继续走路?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也许秦胤就是为了印证这句话而生。
而她,又为何而生?今后又该怎么办?
季景澜手脚冰凉,她双手抱膝的坐在那,精致的下巴抵在左膝上,哈了口气,白茫茫的一团冷气,温度又下降了,她不至于被蛊气腐蚀,如果现在爬上那张床取暖,正赶上腿上出了血,蛊虫们应该奈何不了她?然而她又怎么跟秦胤解释她的血有抗体?太危险了,不能说。
如果这里真有解他赤阳蛊的方法,而他又恰好聪明的窥破了玄机呢?没准他会成为大宇的传说。
季景澜趴在那望着满殿堂的金黄之物,已冷得簌簌发抖,心下自娱自乐的想,棺材里的人得多想“永垂不朽”才费尽心思弄这些奇门遁甲加以防范。殊不知死了就死了,扒着万千金银财宝又有什么用?当守财鬼吗?她以前钱也不少啊,但到了这个时代有毛用?
糟了,怎么越来越冷了?她牙齿上下撞碰传来了咯咯声。火石是坚决不能点的,她的血液对蛊毒有抵御能力,却抵挡不住燃烧后空气里的那些毒气。
这样不行,那样有顾虑,季景澜想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冻死?然后冷冻升华成干,也许很久以后,人们就会发现一具保存完好的女干尸。
她假设着自己可能作为研究对象被陈列在水晶棺里,然后浑身赤裸,被翻来覆去的检测.......顿觉恶寒。转即又想到,若是真那样,可就成了万古之谜,不同于那楼兰女,马王堆女主人之类的,他们怕是万万猜不到,她乃异时空穿越而来的一个异数。
这些分散注意力的胡思乱想还是无法消除她身体的寒冷,她有恼恨的想,她死了,江晏州肯定是活不成的。明知是恶果他也要紧追不放,他是人是野兽还是疯子!可她没死呢,以他现在的精神病状态,会不会去找家人麻烦?!如果季家人有个三长两短,她当真是万死不能辞其咎。
季景澜突生悲伤,望着空荡的蜿蜒甬道发呆,往后的路会如何?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淌,季景澜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脑子一剜一剜的疼,她不禁深深怀疑,难道是她体质在这里不合适?还是来了月经被那些蛊吸了阳气?为何感觉病来如山倒?她想开口叫秦胤,可又想,叫他干什么呢......
的确,季景澜现在的体质,与寻常人比较,她有对蛊虫有抗体的同时,在满是虫晶的大殿里,受伤后的她自身免疫力大大的降低。
第69章 血迹
“阿鱼――阿鱼――”季景澜昏昏沉沉的听到有人在耳边叫她。是谁用这样低沉温和的声音呼唤她?是爹,大哥,还是景昀呢?
季景澜趴在那,浑身酸软,头痛欲裂,心里听到了就怎么也睁不开眼,是做梦吧,她笑了下。突然有股大力将她带入到一个温暖的依靠,她不禁叹息一声,眼皮沉重,好累,她想歇息一会,就让她......歇一会儿。
秦胤看着蜷曲在他怀中的女人。她双唇微抿,脸色苍白,两颊却透着不正常的酡红,再次摸了摸她滚烫额头。他伸手自荷包里取出一颗药丸,轻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嘴:“把它吃了。”
季景澜无力又难受,想闭一会眼也不安生,她下意识的地摇头抵制。
秦胤见她左右躲避,他再次固定她的脸颊:“张开嘴。”
偏季景澜倔强,非武力不配合,秦胤只好强硬的塞了进去。
什么玩意,苦死了!她不敢随便吃.......潜意识里她怕啊。
噗―.......季景澜吐了出来,将脸埋在温暖处,堵住口鼻。
秦胤手疾眼快地接住那珍贵异常的万清丸,见她孩子气的把脸窝在他胸口躲避,他有些生气,又想了下便将丸药塞到自己的嘴里,双手稳稳掌控她的头,随之堵上了她那不老实的双唇。
待撬开季景澜唇齿时,随着她喘息一声,秦胤终于将东西哺入。
季景澜只觉苦涩自唇间渗入,厌恶之下终于忍不住挣扎起来。
为防止她再次吐出,秦胤按牢她,嘴唇贴紧,缠住了她乱动的舌,直到那药丸化开,迫着她喉咙吞咽,那舌尖颤颤的,软软的,又突然不老实的,要顶他舌头出去,药的苦味中夹着一股幽香.......他眉头皱起,他竟然感受到她唇里的香气,突然一痛,她正用牙齿咬他,他将嘴错开,她哼了一声,很不满。他眼睛半睁半阖,看不到里面神色,只胸膛起伏的坐在那,好一会儿后又看向季景澜。
此时已经后半夜,这里到处明珠珍宝,五光十色,夜明珠的白霞映射明黄的琉璃,琉璃又将金色的光铺在她的脸上、唇角,眉端,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两动。
秦胤将她扶坐着,靠向他的一边肩膀,轻轻的抬起她受伤的右膝盖,待解开那绷带,他刚擦拭她伤口,只见她腿剧烈一颤,眉尖紧蹙,委屈的低叫道:“疼.......”眼睑处猝然泛出几滴泪珠来,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她很快一歪头,正好渗入到他的衣襟。
秦胤怔了一下,过了会儿,目光再次凝向她的伤处,他抿住双唇,她膝盖边被划的很长,向外绽开的伤口,有血水涌出,说明很深,夹杂着预兆不祥的红肿。
他用丝绢包裹起两颗药丸用力碾碎直接覆在她伤处,低声问:“呆在朕身边何至于如此。”
回答他的是她滚烫的呼吸,急促的可怜,而她的腿因为这样的碰触越发颤抖,她的头一动不动,紧紧贴向他。想必是疼了......
秦胤想,她可能......又哭了。
喂了药,她还是热度不退,浑身干热,跟个火炉一样,可身体却在瑟瑟发抖,秦胤搂紧她,问:“还是冷?”
季景澜这番模样,怎么会应答他,只眼睫不耐的抖动。
有抹深沉在秦胤棕色的眼中跳跃。毫不犹豫的,他解开了自己的衣衫,下一刻,他动手飞快扯开了她的外衫,里衣......继而奇怪的覆于胸上的小挂件,几乎是一刹那的事,她的一对雪白的 ru如两颗饱满的大蜜桃一样被释放出来,在她惊呼中,他将她整个搂进怀里,用衣服裹紧俩人,肌肤相触,只觉又软又烫,不知谁的身体一个激灵,也不知是谁在叹息,在她双手推拒中,他双臂紧锁,秦胤仰起下巴,闭上了双眼.......
谁也不能否认,此时此刻,那是一种难言的舒爽,神魂飘荡,在这陌生的、空荡而又阴寒的古墓大殿上,她的脸歪在他的脖颈处、那滚热的温度正好也驱散了他周围氤氲的寒气,他手臂一环,把她的腰搂的更紧了些,不知谁在暖谁亦或是互相取暖。
秦胤清楚季景澜必须要出汗,发热有极大的危险。在她闭着眼气喘吁吁中,他的手掌抵于她脊背上,按着她的穴道,帮助药效吸收。
季景澜感觉到摩擦的热度,不由得将身体绷直,她不想脆弱,不想这样,可竟是坦胸露 ru地承受了下来,连她自己都奇怪。
只感觉他的手在她的后背上移动,由缓及快。
季景澜有些受不住他的力气,轻哼出声,她感受到他鼓动的心脏,砰砰砰跳动强烈。身体却不会骗人,她仿佛置身于加温的浴缸中,外力加上种种混乱,不知不觉中让她的额鬓渐渐有了潮意。又过了一会儿,她闻着陌生又熟悉的味道,蹙眉低语:“我热.......”因为他手上动作,她声音被晃来晃去,像从鼻腔中哼出来的,轻缓中带着点沙哑,如被羽毛拂过一样撩拨人的心弦,能让人心痒骨软。
她的手臂轻搭在他的腰两侧,贴着他胸口的双峰浑圆饱满,随着他的手来回蹭弄着他,而她的脸贴着他的耳旁,有热气不时地吹进了他耳朵......
秦胤目视前方,一双深邃眼眸里夹着两团燃烧的火焰,时高时急,翻腾不休。昨日旭日娜下的药物太烈,以至于到现在他仍是心浮气躁,冲动异常,定力远非平日可比。早料到此举不是良策,但如果他能抵抗这种旖旎,未尝不是另一种强大!他收敛心神,分散注意力去想着接下来要走的路.......
偏她口中轻轻有语,低低唤着父母兄长,显得娇弱.......
到底是谁在这里陪她!他突然抑制不住怒意,手上用力挤压着她的细腰,如果上移覆上她的脖子,他就能扭断她的脖子,或者,他微动一下,下面的**就能狠狠穿透了她!她张口喘息,他也跟着胸口剧烈起伏,紧咬着牙闭上眼......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后背有了湿意,不再是口鼻,阵阵幽香顺着头发身体毛孔缓缓散发,他微一侧脸,低头看了眼,季景澜兀自阖着双眼,此时她病症之下,血色未足,脸上肌肤苍白的似透明一般,面容显出憔悴,只那长长的睫毛还一根根显得很精神.......
秦胤看了会儿,长吐口气,这么一折腾,他也觉身心疲惫,先休息片刻再说,便一动没动的闭目养神。
当季景澜汗意消失后,已经是一炷香过后。她浑身酸麻无力,一条腿更是又肿又痛,让她恨不得剁掉了事。
她又没彻底昏迷,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德性,她此刻正趴在秦胤赤裸的胸膛.......她的胸抵着他的,交融一处,画面se情又yin秽......
她脑子从最初开始的难受到清醒,到后来慢慢就成了大洞,空得只有大风呼呼穿过,一会冷,一会热,她不明白自己为何放任他如此,或许是她感觉不到他的恶意,也或许在这危境中她要顺从他,不能总是不知好歹。这让她虚伪地放下了心中的那杆秤,她就像看一场戏剧,而当舞台现在轮到她上场时,她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忘了曲调......这对她来说,几乎是很少见的。
季景澜有些自嘲地缓缓抬起头,秦胤已看她好一会儿,他们还是相依相偎的姿势。
两人目光相接,季景澜微微垂下眼睫,脸上的僵硬也慢慢消退,显得又是冷静又是镇定。
看着眼前又恢复平静之色的女人,她眉目淡定,全无先前的柔弱,又成了与自己争锋相对时的那股气势,即便他把她的衣服给扒了!
秦胤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改变,毫不避讳地看着她低声道:“终于醒了,知道朕救你有多辛苦?”
这样的神态,这样的声音让季景澜瞬间理智。
她用手轻撑他的肩,坐了起来,两大团雪白的浑圆娇嫩嫩颤微微,挺拔的酥酥靡靡,露出嫣红挺立的小圆尖,两、峰之间那一朵好似粉莲的花瓣闭合缠绵枕于峰峦之中,袅袅娜娜,仙姿玉色,独特醒目,秦胤细细看着。
她偏过脸边找衣服边回道:“不知道.......”
软滑柔腻一经离开,周围冷气袭来,吹的秦胤胸膛发紧。听她继续开口道:“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应该很辛苦。”她声音略有些哑,是高烧后缺水所致。
季景澜拧身飞快的披上衣服,一身冷色黑衫,遮挡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也盖住了内里所有风华。她低声道:“多谢皇上照顾。”
“真新鲜。”秦胤也慢条斯理地掩住了胸口,眯起眼露出几分玩味:“这种情况,朕以为你会像上次那样三贞九烈,骂朕,打朕。”
季景澜没说话,静静地系那些繁复的扣子,正想离开他些,却被秦胤拉住手臂,他突然眯起眼来,平静告诉她:“朕和你怎样都不为过,要什么谢,就算行敦伦之好也是天经地义。”
季景澜扬起头,似笑非笑:“我是粗野汉子,是老爷们,皇上何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