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胤双唇微抿,随即轻轻摇头,失笑道:“倒是在这等着朕呢。”接连的遭遇,他的嗓子稍欠清润,却更富有磁性。
季景澜不着痕迹的摆脱他的手,一言不发的抱膝坐在一旁。
秦胤也整理衣服,低声交代:“你高烧刚退,还要再吃药巩固。”他说着,见她蜷曲成一团,忽然将脸深深埋在双手间,明显带着情绪。他不禁停下动作,皱眉问道:“还是很难受?”
季景澜一声不吭。
秦胤移过去,自然而然的去摸她额头,手近到她头上方又停住,因为她抬起脸来,眼现烦躁.......
他的脸近在咫尺,面如冠玉,眉如墨画,一双棕色眼瞳有着几分询问之意,眸色稍冷。
季景澜将目光寸寸移到他的衣衫,那下摆之处果然染了一小滩血。她暗自磨牙,又是烦乱又是无奈,跟故意做对一样,□□又有热潮涌出,她抹了把脸,咬了咬唇:“我来月事了。”
秦胤一愣,顺着她刚刚的目光看向自己衣服,宛若一朵不规则的红花铺陈在那.......
季景澜心里郁卒,还有五六天才到的日子,偏偏提前了。她痛恨这种戏弄。一定是最近精神极度紧张,压力太大所致。
季景澜面容紧绷,秦胤瞧着她,两人眼神再次一触,见她像是气恼一样撇开了脸,他容色平静,只眸子里跳跃着两簇光被夜明珠一晃波光粼粼的。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觉得女人yin道里流出的血是最污秽之物,男人沾了是要倒大霉的。也不知他作何感想?季景澜有些摸不准刚刚看到的是什么,总归是没有厌恶吧。
呵,这又不是她的错,活该,让你当假好人..又想他连自w都坦然自若,脱她衣服又算什么..都是理所当然.流氓的理所当然。
季景澜一连在心里说着,嘴上道:“我要处理一下,虽然我爷们惯了,但还恐污了皇上的眼,请皇上转身稍等片刻。”
秦胤眼帘一垂,默不作声,好脾气的站起来照她说的去做。
灵魂毕竟不是这个时期的人,什么没见识过,又不是小姑娘,没什么好忸怩。可即便如此心里建设,她也难掩焦躁。
季景澜小姐就是在这样复杂又强烈的恶劣情绪中翻着自己的小储物袋,她的手有些急切,还好,里面总会备着几块女性用品和一条小底裤。可想想现状腿不好使,又来了月事,连解决这基本的生理都成了问题,她心情糟糕透了!脱掉了两只鞋子,看了眼石头地面.......
秦胤犹低声问:“用不用帮忙?”
季景澜呼吸微滞,僵着声音说:“不用。”说完将储物蓄袋放在旁边,准备稍后当垫子用。
可臀部刚抬起,季景澜便发出抽气声。整条右腿钻心的疼,下面有热流涌出,湿漉漉,又马上凉飕飕,她气馁的想大发脾气。
听到声音,秦胤转过来走向季景澜,将她拉起,轻叹了口气:“不必转过去,你应明白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说完转到她身后,以此来借给她靠。
季景澜只觉身后一暖,他将她整个罩住,她微微偏头,他微垂着双眸,桃花眼没了往日风流之气,显得一本正经,夜明珠的光照下那对睫毛平静无一丝波动,把他白净的皮肤也笼上了一层柔和的光,仿若青松玉竹,透着清雅之气,十足的君子模样。
他开口问:“有困难?”
近在耳边的呼吸轻而疏缓,季景澜回过神来,低声说:“没有。”
此一时彼一时,告诫自己无需想太多,也不必太过计较。想了想,靠着他,一阵阵OO@@后,她把长裤扯掉,里面内裤早已湿了一大片,几分的血染风采,继续穿只会把卫生带从外到内染脏,当然要换掉,她取出锥刀,手一使力从前面将底裤整个挑开了,抓住一角抽出,用干爽部分将腿根及臀、部血迹飞快擦干净,又抽出一条洁净丝绢飞快堵住流血位置。
她将月经带绑在干净内裤上,又麻利的套上了左腿,然后最困难的地方到了,季景澜侧身用手抓住秦胤的胳膊,咬住牙的抬高受伤的右腿,真是沉肿如铅坠,她小心翼翼,脚却不听使唤的别在了布上,身子一趔趄,双腿就被小小布料束缚着向旁倒去,这一抻动间,受伤处火辣辣的痛。
“啊.......”季景澜轻叫一声,有些发懵暗想不好,眼看着就要摔倒,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气急的,满身冒起了虚汗......
秦胤及时揽住了她腰:“别动,我来。”
他伸手拉她的底裤边缘,将口撑大,抓住她右脚往里塞.......
此刻的季景澜身着上衫,下面全裸,双腿纤匀有度,肤色如白玉般晶莹,一条红色的血线顺着她腿根、大腿一路蜿蜒到膝盖处,而两腿间那三角地带毫无遮挡,黑亮毛发更是清清楚楚的呈现出来,好比丛林浓密葱郁,与她白腻的肌肤相对比,粉色的小小花瓣上又带着血痕,瞩目分明至极......看的让人发怔发呆,目不转睛,忽又看到一双纤细的手伸过去试图捂住.......
秦胤眼神晃动了一下,矮下腰将她奇怪的小裤帮她提起,顺势挤进她手间抽走了那腿根处的丝绢.......
季景澜这次是真懵了,失血色本是苍白的脸此刻僵硬到唇瓣,眼角,她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地下殿堂里寂静的厉害,能听到彼此轻重不一的呼吸声。
良久,直到他帮她系上腰带,微微的紧缩感让混乱呆傻的季景澜有了反应,她吸了口气,无语问苍天,究竟想让她出丑到何时才结束?!
环境太空旷,而他们孤男寡女刚刚赤身裸体相抱太久,又接连不断的出现异状,有种诡异的说不出的被捉弄的而又无能为力的情绪在她心里极快的发酵膨胀,她想揉吧揉吧,把这里的一切都毁掉,她还从没自我感觉这么丢人过!!!
恼怒中,季景澜蹬了蹬腿,这一蹬之下,伤口痛极,疼的她双手捂着脸想要落泪......忽被他一把拉了过去,吻上了她的唇。
他将她整个收拢在怀里.......
季景澜惊愕,轻喘一声,秦胤趁机噙住她双唇撬开她的贝齿,滑入她口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着她的舌搅动着。她挣扎着推他,他用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抱的更紧,索求的也越强悍,棕色眼眸透着深沉的光,乍幽乍亮,不让丝毫,她咬他,却被他用力压下腰身,灵巧的避开,将她一截软腻的小舌拖过去来回吸允.缠绵着.......
在她火冒三丈的时候,他突然咬了她一口,松开。
介于疼与不疼之间。
“呜.......-”
季景澜叫了一声,捂着嘴身体后仰着瞪他。
第70章 暗火
“朕无意让你难堪。”秦胤站起身,口中像是还残留着她唇舌的香气,他压下起伏情绪,淡淡说:“就像朕被下媚药,也不得不让你看到一样,人都有不得以。”
他似乎忘了刚刚的吻,反而解释起前面的所作所为,用个不得已来搪塞!
捂着唇的季景澜垂眼而坐,面罩寒霜地瞪着脚边碍眼的“血衣”,讥诮说:“是啊,也不会少一块肉,比起厚脸皮,天下第一让给你。”
“知道吗.......”秦胤转头看她后颈上柔腻白皙的肌肤,几缕发丝不听话地垂在那.......他眸色加深,很难控制的,竟然三番两次的冲动!他不是重欲之人,却被她妖娆成功引诱,而如今,她想粉饰太平,他又不想了,轻声说:“你那皮肤和身材都不错,蹭的朕直冒火,下边还硬着......”那带着尾音的停顿,像是在海岸上回荡,有着微风一样的细柔缠绵。
季景澜吸口气,暗自冷笑,他的语言和声调都是一贯对女人的伎俩,她心神变稳,抬起头认真开口:“不要拿你对那些女人的那一套来对待我,或者说“对付”一词更合适。”
她用手指摩挲着有些微胀的双唇,嘴角微勾,转移话题:“皇上,现在咱们坐在一张赌桌上,我想助你延缓寿命,你还我自由自在,合作互赢才是最终目的。现在,咱们面临的是必须要保住本金,其它都是多余。”自己冒火去,与我有毛关系。季景澜显然不愿纠缠那些七情六欲。
季景澜的语调很轻,又极冷漠,秦胤的眼睛像是被谁狠狠触碰了一下倏的眯起,目光带上了几分犀利:“在你心里,朕就那般卑鄙无耻?”
季景澜有些挑眉地迎视他,一脸的诚恳:“叔叔,这样的评价还轮不到我,你应该去问你的那些个女人们。”
她眼睛炯炯有神,整个人像冷硬的石头,无情无欲。
秦胤不由挺起背脊,他面上无波无澜,眼睛半睁半阖:“季景澜,朕发现你冷静也理智,你在朕怀里取暖时即便安静乖巧的像只小奶猫,也时刻让朕心惊肉跳,不得不防着你忽然妖变扬头就来咬朕一口。就算你美若天仙,能说会道又怎样?着实不讨人喜,而朕,最厌恶像毒蛇一样的女人。”他说话神态平静,唇边带着浅淡的笑,但言辞激烈,像一把宝剑,终于亮出了它的锋利:“若能活着出去,朕有一日要么远离你,要么杀了你。”
季景澜面无表情,轻描淡写地回:“但愿皇上宅心仁厚,远离我。”她平稳回视他,眼神宛若清晨的凝露澄明剔透,她用食指示意前方道:“这里气势雄伟壮观,从第一道门踏上石阶,共计108级,里面三峰,北峰最高,目测2丈左右。南面两峰较低,东西对峙,中间为践马道,四个方向,南有朱雀,北有玄武,东有青龙,西有白虎,出路何在?这需要慎重选择。而对于蛊毒,你刚刚研究出什么了?不妨说出来,咱们讨论讨论,若有发现,也可早些离开这里。”
她是真的郑重其事,毫不在意,秦胤定定地瞧了她好一会儿,视线一转,凝向她所指之处:“死在这里也不错,不必担心墓穴被盗。”
季景澜沉默下来,口间气息遇到冷空气变成希希屡屡的白雾,朦胧了她冷冽眼神。
空气里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以为朕死时真希望你来陪?”他一回头,徐徐而笑:“朕不需要与你讨论,现在就可以走。”乍眼看去的瞬间,他居高临下地立在那,眼神睥睨着前方,那无论何时何地时常挂着的笑的眼睛能很好的掩盖他一切情绪,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脾性。
秦胤两步上前,毫无预警的再次拦腰抱起她,果真说走就走。
季景澜身体悬空,心跟着一紧,微垂下眼。
都说女人生理期心情不好,季景澜以前没觉得,今天倒是受到了影响,因为她不得不依附他!她突然质疑起自己,质疑起自己的女人身份,无论如何自认强悍,还是有脆弱的几天,由身体到精神上......
越接近虫晶,周围空气冷的让人发抖,两人长久无话。而那些蛊物像是有感应般,发出了声响,像是攀爬的声音,离他们远远的.......
在迈上台阶之际,秦胤停了下来。他状似温和地打破了安静:“我选择白虎,你呢。”
季景澜见他有示好之意,便很识时务地跟着示弱:“我每月这个时候都会腹痛,心不宁静,事关生死,岂可儿戏。皇上,不管我如何看待你,但我很相信皇上的能力。”这句话一抛出,她也有些释然,是的,她相信秦胤的能力。在她所见所识之人中,怕是没有谁能.......那远多于想象中的坚毅,冲过层层阻碍,能走到今天,他不愧是大宇的掌权者,他的魄力、他的才能都有目共睹。
秦胤垂首看着季景澜,仿佛要看到她灵魂最深处,他问她:“如果我判断失误呢?”
“......”季景澜双目微凝,随即淡淡道:“天命如此,不得不从。”
秦胤轻笑,将她抱到他眼前:“我不相信命,即便真有命数一说,我偏要将它扭转过来,你在一旁给我好好看着。”平缓的话像是掷地有声。他眼神沉静,抱紧了她,脚步一踏便上了石头修筑的台阶。
腾挪闪避,很是从容。
那一刻的蓦然仰视,在夜色里的地宫,在冰冷阴沉的山洞,他神色之泰然自信,直侵季景澜之目,占尽了帝王霸气。闪电犹亦不及,像是有一种直击心灵的雷鸣。
不是第一次,季景澜觉得他实非常人。纵然身在险境危难之中,也不消丝毫从容,即便深受重伤依然可以看见,那苍白的面容上,那双天生的风流笑眼,自有傲气浑然天成,潇洒如风,玉润鉴人,让人信得他一双手真的可以劈开生死路,遇佛降佛,遇鬼杀鬼,仿佛顶天立地。
胆识,谋略,胸怀,野心会给一个人增添魅力,连随之而生的卑劣和狠毒都可以看成手段,甚至能被理解。季景澜觉得自己的情绪被他撩动了,大多人都崇拜英雄主义,她也不例外。然而对秦胤产生这种感觉显然不明智,她别开脸,不愿再看他。
忽然,秦胤低声道:“阿鱼,现在开始,你乖点,不要惹我生气,也不要让我分心。”
“.......”季景澜仰头默默地望向洞顶,深深意识到这个男人真的很危险,很危险啊。
上了两个台阶,季景澜忽然想到:“应该拿颗夜明珠备用。”
“你不怕上面有蛊毒?”
季景澜就不说话了。
“有没有光不要紧,刚刚我丈量了距离。”秦胤声音低缓,挨着她耳际的胸腔发出轻轻的回响:“这里到处都是迷障,看不见反倒要好些。”
好吧,你聪明。季景澜在心里的给了他一句。
待走了一盏茶时间,秦胤将季景澜放了下来,半揽着她。
季景澜一颗心紧绷着,就怕秦胤行错一步,两人便死翘翘了,她眼睛也并不闲着极力窥测着。
周围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季景澜推断着正真的生死之门到底还有多远?
“我们是不是过了杜门、景门?”
“嗯,刚刚那是悬魂梯。”秦胤微微活动着失血过多有些发麻的手臂,问道:“你学过奇门遁甲,八卦卜算之术?”
“走马观花的读过一些,偶尔骗点儿零花钱用.......”说到这季景澜方意识到自己讲多了。
而听了她的话,她那骗人模样顷刻间呈现秦胤眼前,他笑问:“骗不过时有没有被砸招牌?”
想起往事,当然有了,那次她去找景昀,意外碰到了张智,她还戏弄了对方一番,怕被发现,所以只好换个地方再继续骗下去。季景澜低声道:“等出去后我再告诉你,免得你分心。”
秦胤低语:“没关系,只要你不气我,我自会气定神闲,眼清目明。”
“.......”他这又是哪般?“勾引”她好玩?是了,他擅长搞女人又懂迂回之策,而且还反复无常,豁得出脸面。
季景澜心里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以后他想怎样是他的事,她得让他看看,她不恼,她很识逗,而且应该先顺着他,毕竟他现在可是她的代步工具。季景澜想清楚这一点,便回应他:“说的你很可怜,我又很厉害一样。”
“难道不是?”秦胤换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轻吐了口气,挨近她质问:“你自己算算,我在你这受了多少气?”
或许是黑暗遮挡了一切,或许是想开了,或许是险境让人备受压抑的同时又让人放下紧绷的思想束缚,变得无所顾忌,季景澜侧头问他:“我这次受伤,你老实讲,有没有偷偷的乐,觉得我活该,罪有应得?”
“有。”秦胤又接道:“但我并不希望你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