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劝着自己不要多想，但大脑内的疑虑却一个接着一个。
他们这几个月是不是一直都呆在一起？
时屿哥对她真的一点都不动心吗？
……
第61章 柑橘味盛夏
不安随着她的想象愈演愈烈，以至于张森柔站在她的跟前她还没有发现。
“是不是等了很久了？”
周栾回过神来，回复张森柔：“没有，张老师。我也刚来没一会儿。”
张森柔点点头：“那我们进去吧！”
……
两人站到盛文倩的办公室门口后，张森柔起先是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进”她才将办公室的门推开。
“盛主任，我带周栾过来了。”
周栾跟在张森柔的身后走进了盛文倩的办公室，盛文倩正坐在办公桌前对着面前的电脑敲打着键盘。
看到周栾走进来后，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上下打量那个站在张森柔身旁的女孩：“你就是周栾啊！”
她的眼神和语气都让周栾感受不到任何的善意。
“嗯！我就是周栾！盛主任好。我和张老师过来是想和您讨论一下关于我保研的事情。”周栾先开了口。
她知道虽然是张森柔领她过来的，但是她也不能一直躲在张森柔身后，什么都等着张森柔替她说。
“保研结果不是已经出来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盛文倩的语气里依旧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周栾将自己完整的资料递到盛文倩面前，她刚想开口解释，没想到盛文倩毫不留情地将资料扔了回来。
“周栾，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盛文倩的眼睛长而狭，她盯着周栾的时候，总让女孩觉得自己像是即将被捕获的猎物。
“主任，我就是想和你解释一下之前我递交过来的资料……”
周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盛文倩打断。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是问你现在保研名额已经出来了，你把自己的资料重新交上来，你觉得合适吗？”
她的质问来势汹汹，周栾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时间竟然说不话来。
看着周栾愣在原地的样子，盛文倩的眼里流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狡黠：“我知道你的专业成绩不错，但你不知道研究生的筛选从你递交资料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吗？一个连资料都准备不齐全的人你觉得她适合读研吗？”
“我……”周栾想解释，盛文倩依旧没有给她机会。
“还有一点，周栾。你觉得你这种行为对于那些已经得到保研资格的同学而言公平吗？”居于办公室最中心位置的女人看着她，“你的资料我看过。我也不怕告诉你，如果资料是齐全的，那你的名字一定在保研名单里。但你现在重新交资料，那最后一名的同学就活该因为你失去保研资格？”
盛文倩的脑海里回忆起自己将周栾的资料撕碎扔进垃圾桶的画面。
周栾呆滞在原地，此时此刻她觉得什么样的解释都显得多余。她知道邹文倩说话难听，但可笑的是她觉得盛文倩说的话没错。
她已经失去了辩驳的欲望，可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森开了口，为她据理力争。
“盛主任是这样的，周栾的资料我全部核对过，肯定是齐全的。我担心有没有可能是审核资料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我想那样对周栾同学而言也不太公平啊……”
盛文倩对待张森柔的态度自然不同于对待周栾的那般刻薄：“张老师，我知道你心疼学生。但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也没有证据，更何况也完全有可能是你自己疏忽弄丢了周栾的资料。”
盛文倩说完顿了顿，她又看向周栾，语气里满是不屑：“就算真如你所说，在这个过程中弄丢了，那周栾也怪不了任何人。因为……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盛文倩的话在周栾听来只觉得刺耳，原本她并不确信沈时屿说的有可能是盛文倩弄丢了她的资料，她心想毕竟盛文倩是老师，总不能因为私人的矛盾去毁了一个学生的前途吧，不过现在她倒是有些相信了。
奈何她没有任何证据，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想。
张森柔还想再帮她争取一下，却被周栾拉住。
“盛主任教训的是，我今天是不应该拿着资料来找您。这样对已经保研的同学的确是不公平，我一定吸取教训。竟然保研的名额已经出来，那我和张老师就先走了，打扰盛主任了。”
周栾收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张森柔无奈叹一口气，但眼下的确也没有别的办法，她也只好跟着周栾先离开。
周栾正打开门，身后忽然传来盛文倩的声音：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你！枪打出头鸟，平时行事作风别那么高调！总是会吃亏的。”
……
从盛文倩的办公室离开后，周栾心情不是很好，只想回家。张森柔却说什么都不肯让她现在就离开，她拉着周栾去了一家咖啡店。
刚坐下，张森柔就十分自责地说：“周栾，不好意思啊！保研的事情没有帮到你！还害得你被盛主任骂。”
周栾摇头，看着张森柔的眼里只有感谢：“张老师，你为我做得已经够多的了。”
张森柔摆摆手，似乎有种要将坏运气全部甩走的样子：“算了，先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问：“我听数院的老师说，你和时屿学长在一起了？”
周栾心想这消息果然传得快，现在已经从数院传到了新传学院了。那距离人尽皆知应该也用不了多久了。
面对张森柔的提问她也只能尴尬地点头。
“之前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还让你帮我约时屿学长……”张森柔脸上的歉意更浓重了些。
周栾快速地摇手，赶紧解释道：“那个时候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真的！”
“那个时候――你一定很讨厌我吧！”张森柔的语气里带有些俏皮，让人丝毫看不出她是周栾的老师。
周栾赶紧摇头，小声嘟囔：“我没觉得张老师讨厌，只是觉得时屿哥很像只花孔雀，到处勾引人！”
张森柔被周栾的话逗得笑出声来。
又过了一阵，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她抬起头，目光看向远方好像在回忆些什么：
“我印象里时屿学长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女孩子，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就经常被当众表白，但他一直都是冷冷的，之前还有传言说他和你哥是一对……”
“他俩确实挺像一对的。”
张森柔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我一直都以为时屿学长是个待人礼貌但总让人觉得有距离的人。”她的嘴角露出了更加好看的弧度，“直到我看到了他看着你的样子。我才知道，原来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变得温柔。”
“是吗？”周栾努力回忆着沈时屿和她在一起的样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难道正是应了那句老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你记得五一假期我们出去玩吗？”
周栾点头。
“那个时候我就隐约觉得他对你很不一样，可想到你哥同他的关系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但我还是直截了当地问他，是不是喜欢你。我以为他即使喜欢也会否认，至少不会给出一个十分明确地答案，可他――”
张森柔轻笑一声，语气里有些自嘲的意味，“他毫不避讳地说――是。老实说那个时候我真是有些受挫……”
“对不起啊……张老师。”周栾垂着脑袋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哎――我告诉你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向我道歉的？况且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张森柔喝了一口手边的咖啡，放下后继续开口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沈时屿学长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很羡慕！”
“我觉得也就还行吧！”周栾半开玩笑地回应道。
张森柔看着她的样子也不由得笑了。不再聊沈时屿后，她们的话题又转到了张任的身上：
“对了，你和张任是不是还约了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一起去玩。那天发生了什么？我看张任回来后一句话都没说。”
“啊！张任去游乐园了啊！”周栾记得她问张任的时候，张任说自己没去的。“我忘记了和他的约定。”
“原来是这样啊。”张森柔点了点头，“不过这样也好！”
周栾不明所以：“等我下次见到张任我一定会和他道歉的。”
张森柔摇摇头：“不用*了！你和他道歉只会让那小子觉得你们还有机会。就现在这样挺好的。”
“这样真的合适吗？”周栾皱眉，总觉得她至少应该和张任当面说句抱歉的。
张森柔确信地点头：“我是他姐，我了解他。”
“那好吧！对张任的歉意我只能传达给张老师了。”周栾看着张森柔神情认真，“对不起。”
她诚挚道歉的样子再次逗笑了张森柔。
“周栾，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时屿还有张任都这么喜欢你了？”
周栾不解地看着她。
“你真的好可爱！”
女孩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
……
周栾吃完张森柔点给她的甜品心情好了不少。
“时候不早了，我下午还有点工作，我就先回学校了。”张森柔拿起了放在旁边座位上的包。
“好！张老师你去忙吧！”周栾乖巧点头。
“周栾，你要愿意可以直接叫我姐，我们也差不了几岁！叫老师我总觉得怪怪的！”
张森柔当辅导员也没几年，她时常觉得对待这帮学生她始终是她们的学姐而不是老师。对周栾更是如此，周栾讨人喜欢，她自然不愿与她这么生分。
“可以吗？”
张森柔点头。
“森柔姐！”
“嗯！”张森柔露出满意的笑容。“保研的事情我会帮你多关注着，多出名额这种事情也挺常见的。你别太担心了。就算保研不行，申请海外的学校也肯定没问题！”
“嗯，我知道的。谢谢张老……”周栾还没能适应对张森柔的新称呼，立马改口，“谢谢森柔姐。”
“放心吧！你都叫我姐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好！”
……
周栾回到家的时候，爸妈刚好在家。
“问得怎么样了？”朱丽问她。
周栾摇头：“保研应该是没戏了。”
她本以为朱丽女士会骂她一顿，结果没想到朱丽女士说：“多大个事儿，哭丧着个脸。爸妈又不是养不起你。你是想准备考研还是申请国外的学校，爸妈肯定都支持你的。”
可能是因为朱丽平时说话都很毒辣，再加上在系主任那里受了不少委屈，忽然这么温情就弄得周栾十分想哭。
她下意识地伸手抱住面前的人，这一拥入妈妈的怀抱眼泪就彻底禁不住了。
朱丽有些嫌弃地看着她：“可以了啊，又不是三岁小孩。”
嘴上这么说，可她还是伸手抱住了周栾。周父笑嘻嘻地抱着母女俩。
……
晚上沈时屿打来电话询问情况，周栾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开心。这让沈时屿不免怀疑自己从张森柔那里得来的消息的真实性。
“有好消息？”
“没，那个孟主任教育了我一顿，也不允许我重新提交资料。保研基本上就没戏了。”
“这听起来好像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是！但是我今天被很多人安慰了。森柔姐还有……我爸妈。时屿哥你知道吗！我妈竟然破天荒没有骂我，还安慰了我一顿。”
“这么幸福，不过……森柔姐，关系好到都叫上姐了？”沈时屿轻笑。
“是啊！你是不知道她真的好温柔，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人不喜欢她吧！”周栾还在回忆着张森柔温柔而甜美的笑容，说完才意识到这话当着沈时屿的面说多少有些不妥贴。
“我的意思是……“周栾发现自己解释不清楚，干脆摆烂了，“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想喜欢她也来不及了！”
“无论要我说多少次，我都会告诉你――我喜欢你的人只有你！”情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似乎多了些坦荡。
可少女还是羞红了脸，她立刻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今天这个日子她特别特别想他。她恨不得自己可以像个树袋熊一样一直抱着他，似乎就只要抱着他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可以一扫而空。
“估计还有十多天。”
“啊……还要这么久啊！”女孩不开心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嘟囔起嘴巴。
“争取早点回来。”
“沈总办事效率不行啊！”周栾学着用长辈的语气对他说话。
“是啊！一定吸取教训，下次一定提高效率，早点回来见你！”他也没觉得她的语气有什么不妥，耐心而诚恳地“反省”着自己的错误。
“这还差不多。”
男人的耳畔是女孩盈盈的笑声。
……
第62章 柑橘味盛夏
电话挂断后，沈时屿想起下午他打给周栾妈妈的那一通电话。
“阿姨，没有打扰到您吧？”
“没有没有。时屿啊，这个时间你怎么会有空打电话给我？”朱丽很是意外。
“阿姨，我刚听周栾的辅导员说她的保研资格出了点问题，说是资料没交全。”
“怎么会这样？我当时也害怕她因为粗心漏掉些什么，还特地帮她检查了一遍，不会少资料的！”
“估计是被人动了手脚。不过现在应该也无从查证。周栾今天去找系主任，受了点委屈。她脾气又倔，肯定不肯告诉您。待会儿她从学校回来，如果可以的话您就不要责怪她了。虽然我知道有时候您也只是逗逗她，但周栾毕竟是个女孩子，她也比想象中的要敏感。”
沈时屿担心自己对朱丽说的这些会冒犯到她。没想到朱丽回应他的依旧是爽朗的笑声：“谢谢你啊，时屿！总是这么细心地照顾她。”
“还望阿姨不要觉得我多事，我知道您很爱周栾。周栾和您的性格也很像，明明心里都很在意对方，可说来的话就全然不是这个样子了！”
听着沈时屿说的，朱丽再次发出爽朗的笑声：“别说！你看得还挺准。”她话锋一转，“不过，你不觉得栾栾每次和我生气的样子都很可爱吗？”
沈时屿苦笑，他也是打从心里佩服这一家人，怎么一家人都以作弄小女儿为乐。不过周栾的可爱确实没法否认，有时候连他都想逗逗她。
“是很可爱。”
过了一会儿，朱丽开口：“我可等着什么时候周栾把你带回来呢！”
“嗯？”沈时屿一惊。
“你真当我和你叔叔不知道你俩现在什么关系啊？”
沈时屿一听这话立刻道歉：“抱歉，阿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