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拿稳权宦剧本——小北兔有点黑【完结】
时间:2024-12-08 17:11:50

  而滕烈绝对不是惫懒之人,为什么会没有消息?
  千闵、元盛可能觉得她过于谨慎,何必插手锦衣卫的事务?但白惜时知道,此次宁可白跑一趟,也绝不能出一点纰漏。
  这关乎整个大魏的安危。
  欲释定国公兵权之事为绝密,千闵、元盛乃至留守的锦衣卫均不知情,自然也不晓得其中利害。
  若是定国公果真提前感知皇帝意图,起兵谋反,待他冲破城门的那一刻,大魏的天可能就要变了。
  即便最后守得住,又不知要牺牲掉多少性命。
  白惜时于长长的宫道中疾行,最后甚至跑了起来,待他禀完此事,皇帝果然面色凝重,大手一挥,命白惜时速去。
  继而皇帝又急召兵部及京卫大营的几位重要将领入宫,应是提前谋划布防之事。
  策马疾驰出城,白惜时轻装简行,只带着千闵、元盛几个属下以最快的速度往西南方向行去,日夜兼程了几日之后,在行至朝雾山时,隐隐发现地上有血迹,而顺着那血迹再往前,便是凌乱繁杂的脚步,以及散落在地的箭矢、兵器。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待几人于一棵枯树下见到一个锦衣卫的尸体,白惜时心下一沉,立即转头吩咐千闵。
  “带着剩下的几个人速速返程,千闵回京进宫,其余的,定国公路过的关卡一处留一人,若是见到定国公时没有咱家同行,通知关卡守备绝对不予以放行……必要时,按逆党处置。”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块御赐令牌交给千闵,加之“逆党”二字一出口,众人均知事态严重。
  千闵看着令牌蹙眉,“厂督不与我们一同回去?”
  “我和元盛留下。”
  “厂督……”
  千闵还想再说什么,白惜时打断,“此事不容耽搁!”
  听罢,千闵低头接过令牌,未再多问多言,与其余几人翻身上马便疾速回奔。
  待到山林间只剩自己与元盛二人,白惜时仔细观察了一遍周遭地形,沿着血迹放轻脚步,“再到上头去看看。”
  元盛:“是。”
  白惜时选择留下,亦是通过深思熟虑,虽种种迹象表明不大对劲,但尚未完全确认定国公谋反之事,他不能以此便武断定下罪名。
  可若是等到真正确认,恐怕他们几人也早就被定国公发现,难有机会再返程报信。
  因而让千闵一行先回去,提醒城池关卡有所准备,自己再与元盛继续查探,算是比较稳妥的做法。
  山路不好骑行,白惜时与元盛干脆将马拴在一块隐蔽之处,徒步而上,待走到半山腰,隐约听见前头有追赶之声,二人对视一眼,迅速跃起,先后登至了两棵大树之上。
  眼下情况未明,还是不要暴露为妙。
  待到脚步声靠近,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踉跄奔于林间,后头四、五个官兵穷追不舍,叫嚣声不断,正在一点点拉近与前头男子的距离。
  可即便那人血迹沾满衣袍,白惜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身上的飞鱼服。
  被追杀的,是锦衣卫。
  且那人受伤颇重,看起来已似强弩之末,眼见就快被追上,后头追兵提起长剑便要飞身向前,而恰在此时,白惜时也看清了正在奔逃之人的脸
  ――蒋寅!
  对准目标,腕上的臂弩破空而出,追杀之人的利刃尚未刺入蒋寅的后背,倏然定在了半空中,继而那人低头看了眼左胸凭空多出的一个血洞,大睁着双眼,应声倒下。
  其余几人,也被藏于树端的白惜时、元盛迅速解决。
  此刻蒋寅仍在拼命奔于林间,对身后之事根本无暇顾及,待看到后头二人倏然追来拦住去路,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拔刀相向。
  “蒋寅。”元盛开口叫他。
  听见略微熟悉的嗓音,男子这才定睛看向二人的脸,惊愕地发现竟是东厂之人。
  “厂督!”他高呼一声。
  白惜时:“怎么回事?”
  “定国公反,定国公反!”
  蒋寅惊魂未定,眼下只顾重复这四个字,生怕没有机会再将这消息送出去。
  他是滕烈带领所有兄弟拼死将他护送出来的,为的就是让将定国公谋反的消息能够传回京师。
  本来之前一路都很太平顺利,未有异动。直到几日前的夜里,一群山匪突然冒了出来洗劫附近山村。滕烈、蒋寅他们见到动乱,为救无辜百姓便与官兵合力围剿山匪,不料待到了村中,那些山匪却与官兵们一道,反将锦衣卫团团围住。
  原来他们早有合谋,竟利用无辜百姓设下圈套。
  继而,两方联合对锦衣卫和村民开启了疯狂屠杀。
  但此事说来话长,眼下并不是道明前因后果的时候,白惜时、元盛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没有追问,托起他的胳膊就要带蒋寅快速离开。
  白惜时:“走,回京。”
  然而蒋寅一听要走,突然急急止住向前的步伐。
  “指挥使,指挥使还在里面!”
  蒋寅像是看到希望,死命攥住白惜时的衣袍,攥到指节和青筋都爆凸了出来,“厂督,指挥使可能还活着!”
第18章
  蒋寅的意思是想让他们去救滕烈。
  可白惜时与元盛只有两个人,如何与一整队训练有素的兵士对抗?
  “你为何判断他还活着?”白惜时换了一个问题。
  “他有金丝甲。”
  蒋寅继续紧抓着白惜时,语速极快,像是说慢了一点,就怕白惜时会拒绝。
  “定国公急于奔袭,定没功夫长时间停留,厂督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剩下的话蒋寅没有说出口,但白惜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滕烈也有金丝甲护身,或许存着一线生机,而定国公那边怕皇帝察觉其谋反之事,必定日夜兼程准备突袭,不会在追杀一群锦衣卫上耽搁太久的时间。
  只要这些人没有回京报信的能力,他们便不会去挨个确认人是不是死透了。
  白惜时想到这顿了片刻,继而拨下蒋寅的手,就在对方面露绝望之际,她将蒋寅往对面推了过去,“元盛,带蒋寅回程。”
  “厂督!”
  元盛猜到白惜时意图,很不赞同,“你的身上也有伤!”
  若是万一遇到定国公的人,那必是九死一生。
  白惜时:“知道,我自会当心,必不贸然涉险。”
  之所以同意回去救滕烈,白惜时有她的考量,她自忖不是个坏人,但也算不上一个致自己生命于不顾的大善人。
  她和滕烈的交情,远没有到那个份上。
  但看着此刻的蒋寅,她突然想起掌印前几日送给她的那本书,那本暗示她拉拢团结朝臣的《合纵连横论》。
  东厂现在确实势单力薄了些。
  而锦衣卫,是她很需要的一部分力量,况且滕烈此人心术算得上端正,只是为人过于冷傲,她一直未寻到拉拢之法。
  那么假设真如蒋寅所说,滕烈眼下尚存一线生机,她若将人救回,不说锦衣卫日后必定对她多好,但至少不会再成为掣肘,协作起来也会更加配合。
  思及此,白惜时送走了元盛和蒋寅,又将臂弩中换上新的短箭,在山林中观望了一圈,继续寻了一棵山崖边视野更加开阔的大树,隐了上去。
  是的,她没准备现在就去寻人,眼下定国公的人应该还没走远,为避免运气差撞上,她准备再等一等。
  等到黄昏。
  白惜时所选的大树恰巧能望见蜿蜒曲折的山路,她在上头吃了点干粮又喝了些水,便看见官兵打扮的几队人马开始往下走去。
  他们开始撤离了。
  期间她还看见有人时不时在山林间搜寻,应该是在找突出重围的蒋寅,但越是找不到他们就越心急,也越不敢逗留,怕反叛的消息会在大部队之前传回京师。
  这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回程的方向,白惜时估算了一下时间,千闵和元盛等人,应该已相继将信报送出。
  直从中午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白惜时见山路上的人影已经消失,才跳下树去,按照蒋寅所说的方位,开始寻人。
  眼下早就入冬,寒风穿过林间,竟带了些许湿意,白惜时一抬头,原来是下雪了。
  看来今夜若是找不到滕烈,即便他还有命,估计冻也要冻死了。
  白惜时下意识加快了步伐。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她找到了那处山脚下的小村落,刚一靠近,浓厚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白惜时走进去,尸横遍野……比锦衣卫多的,是无辜百姓。
  但这里,她没有找到滕烈。
  白惜时又沿着出村的路,一路搜寻,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找起人来更加麻烦,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脚下突然被一柄铁制的兵器绊了下,捡起来凑近一看。
  绣春刀。
  白惜时开始在周围细细搜寻,借着月光,她在一处斜坡下看见了几个锦衣卫的尸首,一个叠着一个,当她费劲力气将人一个个翻过来,又掏出火折子靠近
  ――她发现了那个她要找的人,滕烈。
  男子被两人压在身下,面目青白、浑身是伤,白惜时伸出两根手指往他鼻下探过去――竟真的还能感受到微弱的气息。
  他还活着!
  只不过可能是力竭,亦可能是受伤太重晕了过去,男子此时已经失去了知觉。
  白惜时又去探了探旁边几个锦衣卫,滕烈是唯一一个气息尚存之人。
  “这金丝甲还真管用。”
  白惜时下意识裹了裹自己身下的甲衣,又从随身的瓶子的倒出颗吊命的药丸,塞进男子嘴中随他自行含化,继而开始想办法将人运下山。
  她折返回村庄,找来一块废旧的木板和麻绳,费力将滕烈挪到木板上,用绳子一步一步将他拉回了村庄。
  一来一回又用了好几个时辰,眼下太晚了,天黑并不好赶路。期间她还看见山林间闪耀着零星火光,应该是留下了部分山匪,继续在搜山寻找蒋寅。
  索性就在这村庄凑合上一夜,不然风大雪大,滕烈挨不过去。
  栖身一处民宅,不敢生火,便加了好几床棉被在滕烈的身上,又寻了几块布帕将男子身上几处严重的伤口简单处理好,白惜时这才发现自己腰腹间也湿了一片。
  定是方才拉人太过用力,原本已经快要长好的伤口又炸裂开来。白惜时轻轻叹了口气,撩开衣衫下摆,也给自己的小腹也洒了些药粉,再重新包扎好,便寻了处矮榻躺了上去。
  太累了,滕烈可真重,白惜时这么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虽是睡着,但心中有事便仍保持了几分警惕,因而当黎明前听到另一处的响动,白惜时睁开眼睛,迅速坐了起来。
  循着声音,她看见床榻上的男子竟动了动。
  走过去,尚未完全靠近,白惜时已听男子用一副极为沙哑的嗓音急切开口,“定国公……”
  “蒋寅告诉我了,你放心,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听到这句话,男子紧绷的神情像是终于松懈下来,继而挪动眼珠,才想起来要看看床边之人是谁。
  但凝固的血水糊住了他的睫毛,加之天色尚黑,只有一个模糊的剪影,瞧得并不真切。
  白惜时探了个头过去,“认得出我是谁吗?”
  滕烈眨了下眼,才听出来耳熟的声音。
  “白……惜时?”他很意外。
  从未见过滕烈如此模样,连讲句话都费劲,白惜时多看了两眼,又给他喂了点水,继而才道:“认得出就行,记住救命恩人是谁,回去别忘了报恩。”
  滕烈停了好一会没说话,不知是不是被白惜时给直白到了,隔了半天,才问:“你为何……会在此地?”
  “察觉出不对,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定国公真敢谋反。”说着白惜时眉头微蹙,“然后见到蒋寅,蒋寅求我救你,我就把你从死人堆里拖出来了。”
  滕烈听完,又是良久的沉默,他知道这一路必定没白惜时描述的那么容易,下意识动了动手指,最后终是憋出一句“多谢。”
  白惜时很认同的一点头,从善如流,“嗯,你是得多谢谢,你先挺住,回去容咱家想想要你如何回报,然后再告诉你。”
  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借着晨曦的微光,滕烈盯着白惜时看了一会,继而微微扭过头,闭上了眼。
  白惜时:“……”
  什么意思?连一个“嗯”都没有。
  她救了他的命,他难道还想赖账?
  全身上下嘴最硬说的应该就是这种人,一身反骨!
  滕烈不理会她,白惜时自然也懒得理会滕烈,两人又不是多好的交情,死不掉就行了。
  转身离开在农户家搜寻起吃的东西,接下来还有许多路要走,总要填饱肚子才行。
  白惜时正专心在锅灶前寻找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背过身去的时候,男子又重新睁开眼睛,默默地盯着她,直到她转过身,捧着两个硬邦邦的馒头再次向床边走过来,男子才移开了视线。
第19章
  滕烈时而清醒,时而沉睡,白惜时就靠着那一张破木板,拉着他在山路上艰难前行。
  连续下了两日的雪,地上都被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毯”,白惜时苦中作乐,觉得自己就像是拉着圣诞老人的麋鹿,只不过回头看了一眼,发觉这“圣诞老人”实在算不上和蔼慈祥。
  即便双眼紧闭,滕烈也是一副肃然锁眉的模样。
  有些人可能天生就不会笑。
  白惜时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望不到尽头的前路,已经是第三日了。
  她想,还是应该乐观一些,元盛也许不久就会找到人来接应他们。
  白惜时感觉伤口好像又裂开了,眼下天气太冷,手脚都要冻僵,她不知道滕烈还能坚持多久,自己又能坚持多久。
  滕烈此刻身上虽然盖着一层棉被,但睡久了还是有醒不过来的危险,所以白惜时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将他叫醒一次,给他喂点冷水泡馒头。
  待到滕烈吞咽完,二人磕磕绊绊来到一处下山的山坡,白惜时目测了一下高度,蹙起眉心。
  坡度有些陡,如果她就这样拖着滕烈下去,必定要连摔几个跟头。
  如何是好呢?
  滕烈此时尚算清醒,看了眼面露迟疑的白惜时,似乎是理解错了她的意思,跟着侧头望向山坡。
  天寒地冻,白雪皑皑,前路崎岖渺茫,后头又留下一连串的雪印踪迹,虽然很快又被新下的雪覆盖,但也很可能会被留下的山匪寻迹追踪而来……
  确实,没有必要拖着一个人跟他一起受罪涉险。
  “……算了。”
  思及此,滕烈重新望向白惜时,眼睫上因为气温低,结了一层细碎的冰珠。
  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打乱思路,白惜时:“什么算了?”
  滕烈没有再言语,但脸上那副看淡一切的表情已然显露了他的心思,他是想让白惜时一个人走,别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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