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拿稳权宦剧本——小北兔有点黑【完结】
时间:2024-12-08 17:11:50

  从寝殿出来后,白惜时脚步调转,预备回席看看文武百官和长公主那边的情况,但在回去的途中,她遇到了另一个人
  ――魏廷川。
  似是觉得席上过闷,世子出来透气,顺带看见了朝着这边走来之人。
  年少时带着两分圆润的脸蛋如今已经彻底消融下去,线条流畅优美,是完完全全长成后的模样,自带一股跨越男女的冷艳张扬,行走间流露出的威仪透露出压制人心的魄力。
  她不再是原来那个白惜时了,如今已立于山颠,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
  “世子。”白惜时率先唤了男子一声,此刻不可避免想到席间之事,她想劝魏廷川,又不知如何开口,因为方才她亦切身实地体会到那种天意弄人之感,更明白到了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很苍白。
  魏廷川:“你不用这副表情,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此时可与刘家撇清关系不将他们牵连进来应当算是件好事。”
  闻言,白惜时看了眼左右,“世子可有自保之法?”
  魏廷川:“暂时当是没有危险。”
  眼看世子欲言又止,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然二人亦发现此刻已有隐藏在暗处的锦衣卫探头探脑望过来,只不过此地开阔四周又无甚遮挡,那些人一时不好当着白惜时的面跟过来窃听。
  知他们最终是要禀报到滕烈处,而滕烈不会出卖自己,但风声鹤唳之时白惜时亦不想与滕烈太多为难,遂道了一句,“世子有什么话可能需要快些说,你我二人不便长时间逗留。那我便直接问了,世子可有什么需要我之处?”
  “没有,你记得顾全好自己便是。”
  但说完这句话,魏廷川似还含着一句话似是不知该不该说出口,最后在白惜时的催促下,一时冲动还是问了出来,“你方才递茶,可是在阻止天子指婚解衍?”
  天子定的婚期很紧,就在七日后,魏廷川知道如果今日不问个明白,以后怕是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已为有妇之夫,也无法再问出口。
  没想到他说的竟是此事,白惜时既已经向天子坦白,便不再像先前隐瞒的那样严实,想了想,一点头道:“是。”
  “为什么?”魏廷川紧紧盯着她。
  白惜时顿了片刻,抬起眼,“应当就是世子猜到的那个答案。”
  其实她很怕魏廷川会说教,就如同两年前一般告诉她这样不对,有违世俗常理,每次她跟自己说完这些白惜时多多少少还是会受到些影响,因为当爱慕不在,魏廷川眼下就像她的一个兄长,会操心,会管束她,但这些话明显她不爱听,也不可能改。
  不过魏廷川这次问出的问题却出乎白惜时的意料,他问的是――“为什么是解衍?”
  为什么?
  理由很多,白惜时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此事说来话长,等有机会的时候我再与世子慢慢说,怎么样?”
  眼下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
  闻言,魏廷川没有再说话。
  没有说话便当他是默认,然而当白惜时预备越过男子之际,世子的声音又再度响起,“是因为……”
  他停顿了片刻,绷紧牙关,最后问出一句,“长得像我吗?”
  脚步骤然停下,白惜时回首,望向魏廷川。
  人在猝不及防下的第一反应往往最为真实,连白惜时也不例外,因而魏廷川看见了,看见后,维持了许久的镇定便顷刻间像是难以为继。
  “……对不起。”
  他看见了白惜时尚且来不及掩饰的一面。
  魏廷川低下头,缓缓闭上眼,心脏像此刻是被一只大手碾压揉捏,一时竟不知是愧疚多一些,还是痛苦遗憾多一些。
  “惜时,真的对不起。”他又重复了一遍。
  回到西北的魏廷川除了领军作战,男子日日被一个问题缠绕困扰,那便是为何他会与白惜时渐行渐远?分明二人之前好到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永远都带着光,是什么事情改变了他们?
  最后在日思夜想中,他渐渐琢磨出了一个答案。但那个答案他不敢确认,亦日日煎熬着他的内心。
  两个男子……
  他甚至无数次问过自己,如果真是如此,他要怎么做?
  至于答案……
  答案是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今日之后,他势必会有一个妻子,而这位妻子只能姓俞。
  “我不知道……”
  魏廷川比任何人都知道现在其实说什么都晚了,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想要去表达自己的内疚和亏欠。
  他给白惜时带去过伤害。
  然而见到男子如此,白惜时却扬起唇角,打断了他,“世子,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很好。”
  她觉得魏廷川实在不必过于自责,本就是她的一厢情愿,不知情又有什么错误之有?
  既然已经点破,她亦难得说了一句话潜藏在内心之语,“……起初注意到解衍是因为有一些像,不过后来就不是了,喜欢也不是因为像,是真的喜欢。”
  白惜时劝慰,“世子,熬过眼下这一关,你要相信你也会越来越好。”
  虽然刘晚禾可能会是世子一辈子的遗憾和痛,但人总要向前看。时间会是最好的良药吗?可能只有试过的人才知道。
  闻言,魏廷川反问了一句,“会吗?”
  “会的,你和刘姑娘虽然……”
  然而像是觉得白惜时此刻实在是答非所问,魏廷川缓一摇头,出言打断了她,“惜时,不说了。”
  片刻后,他又恢复如同兄长般的模样,倾泻的情绪在理智回归后又一瞬间收拢回闸,“时间久了,你先回席罢。”
  直觉魏廷川似乎与以往不大相同,白惜时却没有再问,只一点头道:“好。”
第110章
  白惜时回到了筵席,回席的第一眼,不是朝高台上望过去,而是群臣之中的那抹清隽的身影。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要与解衍被迫分开,而当这种情况真实发生,她才意识到以前自己说的都是大话,什么“你日后若是后悔了想成亲了可以告诉我”“她可以坦然接受分别”……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应当是坦然不了,也见不得解衍与其他人成亲。
  只要想到那样的画面,她就像被长满尖刺的藤蔓束缚住,原来她也有嫉妒之心,并没有自己设想的那般超脱大度。
  白惜时回来的第一时间解衍亦看到了她,男子的目光一直盯着入口没有移开过,这时候很快离席走了过来,但他尚未开口,白惜时便已道了一句,“今日我要出宫。”
  出宫的意思便是回解衍的府上,如果回自己家,白惜时会直接说“回府”,眼下这句话已成为二人的默契。
  解衍点头,“好,结束我在西直门等你。”
  “我应当会晚一些。”
  “没事,多晚我都等你。”
  很多话群臣都在场并不好说,比方说天子眼下以为他二人是龙阳之好,白惜时得将这件事告诉解衍,二人日后也好统一口径。
  待与解衍约定好,白惜时便欲回到高台之上,解衍又问了一句,“天子可有为难?”
  其实方才白惜时随皇帝离席的时候,解衍一起跟了出去,他当然看出是白惜时打断了天子的言语,也知后事后必遭盘问,不欲让她独自面对,他亦准备同行。
  但白惜时很快给他使了个眼色,男子才止住脚步。
  白惜时的想法很简单,倒不是什么大无畏精神准备一人抗事,而是觉得两个人对起口供来更容易穿帮。
  “没有,就是有些生气。”白惜时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连着你一起迁怒。”
  “你没事便可,迁怒我没关系。”闻言男子毫不在意,反倒像是真正放下心来,继而塞了一包东西到白惜时的手中。
  白惜时低头一看,有些诧异,“哪来的饭团?”
  解衍:“吃完再回去。”
  白惜时虽为司礼监掌印,但毕竟身份不同,这样的宫宴她不可落座,也不会准备她的餐食,而以她的性格更想不起来中途跑出去吃些东西垫肚子,这种事情便都是解衍替她记着。
  朝臣们对于白惜时与解衍关系好早就见怪不怪,眼见二人立于一处说话无甚反应,但魏廷川走进来,恰看见白惜时手中捏着样东西与男子相视一笑。
  那东西显然是解衍给她的。
  而不可避免的,即便话已说开,魏廷川还是被狠狠刺痛了一下。
  魏廷川连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与刘晚禾,他都觉得为了对方好为了对方的安危,他可以做到放手。
  但如若换一个人,只要白惜时向着自己的那束光还在,他又能够早些明白,他还会放手吗?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过此刻魏廷川亦更加清楚的明白,白惜时的眼中不是没有光了,只是那束光投向了另一个人。
  ……
  找了个地方吃完解衍捏的饭团,白惜时重新回到筵席,向高台之上望了过去。
  高台之上长公主一脸端庄、正襟危坐,显然是将白惜时先前的话听进去了,正在努力维持着皇室该有的尊贵和气度。
  虽眼神还有些稚嫩,不过能做到这样已是很好,人不可能一蹴而就,总需要慢慢历练。
  薛嫔被几位诰命夫人绊住了手脚,一些筵席上的小状况便被禀报到了公主处,即便生疏,她亦尽力做到不忙不乱,仔细思考后再告知宫人应当如何处置。
  “掌印。”
  看见白惜时归来,公主心中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松懈下来,虽然面上没有显露,但她还是有些紧张,总担心自己应对的不妥不好。
  此刻当又有宫人前来询问,她自然而然便望向白惜时,掌印回来了,当然是由掌印来决断。
  但白惜时似乎并没有拿主意的意思,立于一旁,就这么望向她。
  端静公主等了一会,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意见告诉宫人。
  可说完了她又不自信,扭头去问白惜时,“掌印,我这样处置对吗?”
  白惜时含笑,点了点头。
  待那宫人走后,白惜时又对公主道:“一场宫宴而已,公主大可放开手脚去做,即便错了也没关系,人不可能不犯错,都是在一次次的错误中吸取教训,下次再总结经验知道如何规避。”
  “不要因为怕错,就不去尝试。”
  端静公主闻言,好奇问了一句,“那掌印也会犯错吗?”
  白惜时:“会。”
  她当然也会犯错,那时候张茂林会为她指出哪里做得不妥,指出后再教导她该如何做。
  有时候捅的娄子大了点眼看遮掩不过去,张茂林还会将她带到御前请罪,继而作势要动手。
  每每此刻,皇帝便会拆穿张茂林:“朕看你十次有九次要打他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不要在朕面前演苦肉计,这次念在他初犯便不重罚,但记住,下不为例。”
  现在想来,她的每一步成长一直都有人在兜底和保驾护航。
  时过境迁,白惜时突然有感而发,公主的成长她是不是也可以做些什么?
  二人就着宫宴的话题,又继续说了些话。
  这个时候已接近尾声,白惜时同公主一起注视着筵席的各种情况,舞乐结束,场面一时便显得有些静。而恰在此刻,刘晚禾突然失手打翻了一樽酒,落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白惜时的目光很快被引了过去。
  酒水洒了一身,然而刘二姑娘却仿若未觉,目光直直地望向另一边。
  白惜时随之望过去,瞬间了然,她看向的是魏廷川,而此刻俞四姑娘的父兄正离席与魏廷川交谈着什么,应当是讨论喜宴上的一应细节。
  他们交谈了多久,刘晚禾便看了多久,直到身旁的父亲提醒她,她才回过神来,看向那一身半湿的衣裙。
  拿出巾帕,胡乱地擦了起来,这一擦,便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因为泪水已经模糊了面颊。
  刘易瞧见女儿如此又着急又心痛,向来捧在手中的掌上明珠,却从未见过她如此伤心的模样。
  可回家之后要如何难过都可以,眼下却是不能,在宫宴之上天子才刚刚赐婚,如此视为大不敬。
  如果被有心之人发现禀报,那牵连的可是……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这个时候一道身影缓步而来,立于桌前,挡住了其他方向投射过来的探究视线,白惜时:“刘姑娘,可有带备用的衣裙?”
  这一声将刘晚禾吓了一跳,她猝然抬起头,一瞬间憋回眼泪,后怕之感蔓延全身,她痛恨自己的无用,明知道一定要忍住,为什么还是这么不合时宜的流下泪来。
  她此刻十分惧怕白惜时,更怕白惜时将她席间哭泣之事告知天子。
  “带了吗?”白惜时又问了一遍。
  刘晚禾:“……没有。”
  “那便请刘大人携令爱提前离席罢,若是问起,我会同天子和各位大人解释。”
  刘易试图解释,“掌印,小女方才实则是喜极而泣。”
  “咱家知晓,刘大人放心。”白惜时微微颔首,又示意了眼出宫的方向,“回去罢。”
  徒留下来强颜欢笑,也是一种折磨煎熬。
  目送着刘家父女离席,白惜时知道个人有个人的命运,但不知出于何种心情,她还是下意识地走了过来。
  而此刻,一直于宫宴之上未显出分毫异常的魏廷川,也终是往那方向望了一眼。
  “将军会恨我吗?”与此同时,一道女声从男子前方传来。
  魏廷川收回目光,宛若没听懂那人说的是什么。
  “将军如此无视我,就不怕我与皇帝姐夫告状?”
  男子神色漠然,此刻才真真正正向那女子投去认识以来的第一眼,“俞姑娘请便。”
第111章
  白惜时在宫门落钥的最后一刻出了宫。
  马车上,她将寝殿之内与天子的谈话内容悉数告知,解衍并不意外,其实差不多也能猜到,不然实在无法解释一个内宦又为何会好端端打断天子的指婚。
  白惜时说完,问了男子一句,“你可会觉得我此举不妥?”
  事发突然,二人并没有提前商量,白惜时的一番举动让解衍在天子心目中已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断袖。
  “确实出乎意料。”解衍眉宇舒展,一双沉静的眼望向白惜时,“不过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
  白惜时回看着男子,此乃情急之下的无耐为之,难道被误认为是个断袖他还很荣曜?
  解衍:“高兴你会阻拦。”
  “我怕的是你告诉我皇命难为,你不阻拦,也不让我拒绝,然后就这样把我推走。”
  解衍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之前白惜时总是在向他传输一个观念,那便是――没关系,去留随意,想离开你随时可以走。
  男子每每听到这种话,不是轻松,而是心口发闷。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