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没试过,试一遍?”容砚之含着凉意的指尖,轻轻拨弄虞婳额头碎发,眼眸内勾外翘,睫毛黑长浓密,格外勾人心弦,“嗯?”
虞婳手指还在容砚之腰线处,听到这话,指尖下意识刮了下。
“嘶——”容砚之呼吸沉了沉,低磁的喘息声萦绕于耳边。
虞婳脸颊滚烫,视线游离,根本不敢同他对视。
每次做这种事情,他泛红的眼尾以及,发出的声音,都太欲了。
拒绝有用吗?
无用的。
这男人每天就知道这事。
虞婳到底是依着他在沙发上来了一次。
为了报复他,还在他身上抓了很多抓痕。
春华满室。
结束后,已经是半夜,虞婳去浴室洗了个澡。
她今天回家,特意在药店买了避孕药。
从浴室出来,在包里翻出药。
当容砚之,将避孕药直接吞进了喉咙里。
容砚之见状,懒懒的呼出一口浊气,起身靠近她。
虞婳感觉到他身体逼近,下意识地想躲,但根本躲不了,他一只手就能将她腰握住。
“你不想怀我孩子?”他问。
虞婳愣了愣,“我们已经有小墨了。”
“再要一个,给小墨作伴,不好?”
虞婳觉得有些生气,怼过去,“生孩子的是我不是你,你只负责播种,我却要承受切腹之痛,还要感受孕期的各种不适,你说想要就要?凭什么?”
容砚之有片刻茫然。
“抱歉。”他说,“这药吃多了不好,下次我会做措施。”
虞婳叹了口气,有点累,“容砚之…睡觉吧,我困了。”
她没心思去发觉容砚之为什么会转变,只觉得容砚之越是这样,她越是不安。
她一直欺骗他,她喜欢他,他那么聪明的人,应该看得出是谎言才对。
怎么他看起来像是在慢慢沦陷?
虞婳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个魅力,能将这种男人玩弄于股掌中。
容砚之也去洗了个澡,回到床上后将虞婳拥入了怀里。
虞婳不喜欢这种事后温存,好像他们真的是恩爱的夫妻般。
于是她忍不住开了口。
“容砚之,你喜欢我吗?”
第33章 为什么偏偏这么在意她?
容砚之缄默半晌,才回:“不知道。”
“比起喜欢,我更想让你臣服于我。”
虞婳:“……”
莫名其妙。
世界上对他求饶,臣服的人那么多——
为什么偏偏这么在意她?
容砚之的性格,难以揣摩,纵观两世,都不是什么好惹的。
虞婳闭上眼帘,强迫自己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明天还要在容家斗智斗勇,可不能在前一天晚上没休息好。
——
听说女德班又要来一位新成员。
虞婳有点好奇,是哪个脑瘫。
直到看见进门的虞江月,看戏的心情瞬间全无。
怎么哪哪儿都虞江月,阴魂不散,死缠着她是吧?
虞江月跟圈子里的名媛关系都不错,大家不太理解,她这种温和优雅的性格,为什么还需要来女德班这么个地方改造。
虞江月给出的回答是,因为姐姐来了,她也想来学习学习,而且马上要成为裴家的妻子,自然得努努力。
虞家和裴家都是京城高门大户,虽比不过容家,但在贵圈里还是数一数二的。
加上虞江月还有四个哥哥,那四个哥哥在不同的领域都很有知名度,所以大家看见虞江月,自然而然是巴结的。
虞婳坐在台下,看着一帮人围着虞江月转,眼中没什么情绪。
容妙上前,笑嘻嘻地挽着虞江月的胳膊,得意地看了眼虞婳方向,说道:“这同样都是虞家的千金,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江月姐姐知书达理,温婉贤淑,某些人……啧啧,就跟贫民窟里出来的刁民似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
“谁说不是呢,江月看起来更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我听说虞婳压根不是虞家的孩子,是当初死皮赖脸求着虞家收养,虞家才勉为其难收养的……”
“我就说嘛,虞婳为什么跟江月长的不像。”
“虞婳还试图抢江月的未婚夫呢,结了婚都不懂收敛,真让人作呕,真不理解她拿了虞家那么多好处,怎么敢对江月无理的?”
虞江月等到众人将虞婳编排完,才故作矜持温柔地开口,“大家别这样说姐姐……”
“姐姐也很可怜,她有什么错?只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而已。”
这话的潜在意思不就是,虞婳有什么错?只是不要脸爱上了妹妹的未婚夫而已。
众人对虞婳又多了一层鄙夷。
“……”
上一世的虞婳,初次接触豪门,不懂人情世故,只知道虞江月过于装逼,实在不爽,所以每天都想弄死她,让她闭上那张虚假的嘴脸——
但现在,她已经学会了隐忍。
无脑发脾气,只会正中虞江月下怀。
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她当成跳梁小丑,随她如何蹦跶。
虞江月微笑地走到虞婳面前,声音温柔的仿佛能够滴水,“姐姐,我也是昨天才听说你来这里学习规矩,担心你一个人不习惯,受欺负,所以特意来陪你……”
容妙在一旁说:“哎呀,你想多了江月姐,谁能欺负她,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虞婳姿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又瞟了眼窗外,看见张美娇正哆哆嗦嗦朝这边走来,淡淡道:
“老巫婆要来咯,妹妹赶紧找个位置坐吧。”
听到老巫婆,其他女孩都吓得回到了座位上。
只有虞江月没有。
甚至,在张美娇走进来的瞬间,大声开口:
“姐姐,你口中的老巫婆该不会是女德班的老师吧?你怎么能这么不尊重老师?再怎么样她也是为了我们好呀……你平时数落欺负我也就算了,怎么能……”
“砰”的一声。
虞婳将桌子直接推倒在地,打断虞江月说话,忍不了了,没法忍!
她又不是忍者神龟。
虞婳这举动,这可给所有人吓了一跳。
昨天被虞婳制裁了一整天的张美娇,本来就怕的要死,因此一听虞婳这边动静,吓得立马喊保镖,“来人啊,快来人……”
很快,七八个保镖挡在张美娇身前护驾。
张美娇动作慢吞吞地从一群保镖身后探出脑袋,发现虞婳不是要找她的麻烦,而是跟另一个女生起了冲突,立马松了口气。
别找她茬儿就行,她还想安安心心赚钱,保命活到退休呢。
虞江月吓得后退,语气嗫嚅,“姐姐,你要干什么?”
“我就是想提醒你尊师重道而已。”
快来打她吧。
虞江月心想。
只要今天虞婳对她动了手,传到容家耳朵里,容家人肯定会认为她是个泼妇。
她父母就更不用说了,会更加厌恶虞婳这个女儿!
虞婳深吸了口气,看向虞江月,“你怎么那么找打啊?我惹你了吗你非要跑我面前来恶心我?”
虞江月哭唧唧道:“我只是觉得你不该那样说……”
“老巫婆这个词,用在教育你的老师身上,真的不太合适,我知道你从前生活在小地方,难免没教养了些。”
虞婳轻嗤,双手环胸,看向教室的一群人,“大家听见了吗?骂老师是没教养的哦~”
“虞江月,你要知道,可不止我一个人说她老巫婆,这里的所有人,在私底下,都喊她,老巫婆——”
“您说对吧,张、老、师?”
张美娇咳了一声,没敢说话。
至于教室里的其他千金小姐,也因为虞江月刚才的一番话有些不高兴。
虞江月第一天来,自然不知道这些,她抿了抿唇,知道自己得罪人了,连忙跟大家道了歉。
除了容妙这个直性子没放在心上,其他人或多或少心里还是有些疙瘩。
虞江月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不吵不闹地将桌子扶起来的虞婳,指尖忍不住攥紧。
虞婳怎么回事,最近跟变了个人似的。
从前明明总要上虞家找她麻烦的。
为了找她麻烦甚至可以对自己丈夫儿子不管不顾。
如今虞婳不怎么上虞家来找她麻烦也就罢了,怎么自己刚才那样激怒她,她也没反应?
反而…害的她第一天就失了民心。
——
张美娇催眠念经,又给大家洗脑了一上午。
虞江月坐姿端正,表现很好,还表演了一段古筝。
至于虞婳,已经趴桌上睡着了。
张美娇完全不敢再像之前一样找虞婳茬儿,心想反正她能来上课就不错了,还是少惹为妙。
张美娇对虞江月的表现很满意,听说这虞江月是虞婳的妹妹,真是难以置信。
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容家特意准备了餐食。
就是饮食太清淡,而且分量少,美名其曰,保持身材,拥有完美的体态,才能让丈夫赏心悦目。
虞婳完全吃不下,随便找了个理由去上厕所。
来到容家公共厕所内,虞婳刚进去,虞江月后脚就跟了进来,还故意将厕所的门给锁住了。
第34章 嫂嫂,这是在给我拜早年么?
虞婳刚从隔间推门出来,就看见虞江月站在那儿。
从前私底下虞江月还会伪装一二。
但现在,伪装褪去,只剩对虞婳的憎恨。
她走近虞婳,“姐姐,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都不回家了?”
“你不回家,父母也是会寒心的,虽然在他们心中我最重要,但你好歹跟他们也有血缘关系……就算他们不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应该顾念一下亲情呢?”
虞婳嗤笑了一声,她怎么没顾念亲情?
没顾念亲情就不会招惹上容家了。
更不会嫁给容砚之。
虞婳没时间跟她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冷冷道:“虞江月,现在这儿就我们两个人,你能别装了吗?”
虞江月:“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呢……”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厕所大门怎么被反锁了?”
“不知道啊,我肚子好疼啊,快憋死我了,里面有人吗?”
“谁在里面啊!”
“快去找容家人拿钥匙——”
虞江月勾了勾唇,当着虞婳面,用力甩了自己几个耳光,然后摔倒在地,撞出淤青,那叫一个狠啊——
虞婳不动手打她,她就自己来,她要让所有人知道,虞婳就是个欺负妹妹的恶毒女人!
虞婳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虞江月真是疯魔了吧?怎么那么希望自己揍她啊?
自己不欺负她,她还要制造出被欺负的假象…
待会儿门打开,就会被所有人看见,她欺负虞江月的一幕。
到时候不仅要跟容家人扯皮,虞家人也会找她算账。
她倒不是怕事,就是觉得没必要,而且真不愿意吃这个哑巴亏了。
虞婳抬头,注意到厕所最顶部有个小窗户,很快就有了办法。
虞江月要自导自演是她的事,自己就不奉陪了!
准备爬窗前,虞婳忍不住踹了虞江月一脚。
“那么想挨打,我满足你就是了!”
虞婳说完便转过身,以风一般的速度,不需任何支撑点,翻上了墙,爬到了窗户那处。
她很瘦,所以从窗户钻出去并不难。
恰好这时,厕所外面的人拿到了钥匙,正在开门。
虞婳冲着满脸震惊的虞江月做了个拜拜手势,就跳出了窗户,离开厕所。
动作行云如流水,没有半点拖沓。
厕所就只剩虞江月一个人。
大家推开门的瞬间,看见虞江月摔在地上,都连忙上前询问有没有事,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地上了。
厕所已经没有虞婳的人影。
虞江月完全没办法空口说是虞婳将自己打成这样的。
一肚子气挤在胸腔处,窝火到极点。
表面还得安慰大家说自己没事。
——
虞婳从厕所翻到侧院后头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因为就是这么巧,她恰好跳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容砚熙面前。
还给他行了个跪拜之礼。
“……”
容砚熙单独一个人坐在轮椅上,身边没有陪同的手下,应该是在这晒太阳,赏花草?
虞婳没心情思考那些。
只知道现在这一刻,很社死。
“嫂嫂?”容砚熙语气很平缓地出声,夹杂了几分愉悦,“这是在给我拜早年么?”
虚弱的眸色,一寸一寸地扫过虞婳脸颊,仿佛在描绘她此刻的模样。
虞婳被他眼睛盯的不自在,但还是站起了身体,拍拍双手,故作平静地说道:“是的,给你拜早年,容二少爷,新年快乐。”
容砚熙知道她是在阴阳怪气,但还是接了话,“谢谢。”
“不过嫂嫂,你上个厕所怎么不走正门,偏要翻窗?刚才差点砸到我,可给我吓坏了。”
虞婳四处看了看,这里只有她跟容砚熙两个人。
她迈开脚步,随即一点一点的逼近他。
容砚熙目光仍旧平静,精致漂亮的五官夹杂笑意。
这样一个病殃殃的少年,虞婳实在很难将他想象成那天要放狗咬死她的男人。
但他就是。
他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危险至极,手段残忍到连孩子都不放过。
反正虞婳已经把人得罪完了,她也懒得唯唯诺诺。
“容砚熙,我没被你的狗子咬死,是不是很失望呢?”虞婳靠近他后,弯下腰,手指挪到了他断掉的腿前……
容砚熙身体有些僵,尤其是……虞婳的手指,已经放在了他膝盖上。
他觉得耻辱,呼吸顿了顿,迅速抓住虞婳手腕,“嫂嫂……别弄脏自己的手啊。”
上一世,虞婳不了解容家,也不了解容砚熙。
只知道他是个瘸子。
但现在对他难免警觉了些。
她只不过是在探查,他究竟是不是真“残废”而已。
毕竟豪门里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有可能他是装瘸的呢?
很可惜,检查一番,发现并不是,他是真正的残废,下半身膝盖以下几乎全部被截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