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显然指的是徐芷倾。
王叔连忙点头,“是。”
王叔喊来几个佣人,拖着徐芷倾就往外走。
见状逢临一脸迷茫,挠头问容砚之,“她不是你老婆?”
说起来,他还没见过容砚之妻子呢。
哎,要不是他平时忙,加上不喜欢来水榭庄园,他还真想会会容砚之的妻子……
毕竟那么那么会解毒的女人,实力必然不容小觑。
在被佣人拖拽的过程中,徐芷倾睁开了眼。
这会儿,她即将被拖出门外,隐隐约约看见容砚之背影。
瞬间清醒。
“砚之!”徐芷倾扭动身躯,发现自己被绑着,“砚之!放开我放开我!”
她对拖着她的佣人开口,“你们不想活了吗?!”
徐芷倾声音,引起了容砚之和逢临注意。
佣人们放开了徐芷倾,一时间拿不准主意,只能询问容砚之怎么处理。
容砚之掀了掀眼皮,语调不疾不徐,“松开吧。”
没什么情绪的三个字。
明显透露着浓浓的不耐烦。
但徐芷倾像是感觉不到。
被松绑后,立马起身跑到容砚之身边,抬起手抓住他胳膊往他身上贴,声音柔弱地仿佛能掐出水,“砚之哥哥,你家有鬼呜呜呜……”
“我看见了虞婳的亡魂,她要取我性命,砚之哥哥,我害怕。”
什么亡魂?
逢临一脸莫名,这位小姐到底在说啥?
但注意到她脸色苍白,逢临还是很贴心地说:“美女,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需不需要我帮你看看,我略懂一些医术——”
“她就在那!你看见了吗砚之!鬼!”徐芷倾没理会逢临,注意到了沙发上的虞婳,边晃着容砚之胳膊,边指向虞婳位置。
虞婳啧了声。
这是躲不过了。
她展颜欢笑,看向几人,伸出手,大大方方,“嗨各位,晚上好呀!”
女人很漂亮,一双眼睛弯弯的,美的如夜间小精灵,勾人视线。
虞婳主动打招呼,又给徐芷倾吓得不轻,尖叫两声,这回晕倒是没晕,但抓着容砚之的胳膊非常用力:
“砚之哥哥……救命。”
容砚之神情不耐,抽回自己的胳膊,对徐芷倾开口,“她没死,不是鬼。”
“还有,跟你说过很多遍,不许来水榭庄园,是非要我给你下禁令吗?”
闻言,徐芷倾心脏一疼。
徐家跟容家有多年交情,所以水榭庄园的佣人平时看见她,难免毕恭毕敬,只要容砚之没有完全禁止她来水榭庄园,她就随时可以来。
可容砚之这番话……明显是要跟她彻底划清界限的意思。
就为了虞婳那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
等等……
他说什么?
虞婳,没死?!
徐芷倾震惊地再次看向虞婳,见她气色红润,笑容满面,哪儿跟狰狞的鬼沾半点边?
徐芷倾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得知虞婳死了,她暗自庆幸自己可以上位,结果她竟然活着!
“虞婳!你太过分了,恐吓我就算了,还绑了我一整天!”
徐芷倾原想上前质问虞婳。
容砚之给了王叔一个眼神。
王叔立马会意,老身板迅速挡在徐芷倾面前,“徐小姐请回吧!”
徐芷倾蠕动唇瓣,看向容砚之。
男人无动于衷,甚至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她知道,容砚之之所以会正眼跟她说几句话,都是看在徐家面子上……
他对谁态度都那样冷漠。
因此她之前压根不嫉妒虞婳,因为她知道,容砚之不喜欢虞婳,迟早俩人都会离婚。
可是现在——
她没自信了。
徐芷倾咬紧牙关,对虞婳说道:“炸弹是你搞出来的吧?你炸了女德班,害的容家侧院着那么大火,还装死,让大家为你难过,……我现在就要去老宅揭发你!”
说完,徐芷倾抹着眼泪,哭着跑出了主楼。
容墨见此情形,有些担忧地扯了扯虞婳的衣角。
“那什么,你放心好了,我会保护你的,你不用怕爷爷奶奶,也不用怕曾爷爷和曾奶奶……”
虞婳抬起手捏了捏容墨可爱的脸蛋子,“我不怕。”
逢临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几分钟,盯着虞婳的方向,不断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又不能确定。
这人,是阿九……(鬼梦圣手)吗?
逢临直勾勾地看着虞婳,始终不敢上去打招呼。
反正到这一步,虞婳不打算藏着掖着,起身走向容砚之和逢临。
来到俩人面前站定。
虞婳踮脚,温柔地替容砚之松了松领带,歪头微笑,“老公,一日不见,思念成疾——”
“我真的好想你啊。”
女人声音清甜,吻了吻容砚之下巴,腻歪的要命。
容砚之喉结滚了滚,眉头微蹙,“……你发什么疯?”
虞婳没回答,故作不在意的将视线挪到了逢临身上,“这是……你的朋友吗?”
如此近距离接触,逢临彻底看清,确认了,这神态,这模样,绝对是阿九没跑了!
逢临忍不住开口:“阿……”
第48章 好帅的小白脸呀
“阿嚏!”
虞婳用喷嚏打断逢临要说的话。
然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似警告,不要泄露她身份。
逢临是多么精明的人?
一下就看出了虞婳的意思。
连忙闭上嘴巴,不敢多言。
但心却是凉了一截。
她是容砚之妻子…
那也就是说,这几年,他给容砚之制作的毒药,都进了……鬼梦圣手的肚子里?
难怪他制作出的毒,能被解掉,原来对方是他祖师爷——
完犊子。
他还能有命活下来吗?
虞婳笑嘻嘻地来到逢临跟前,抬起手拍拍他脸,完全不尊重人,“好帅的小白脸呀。”
“老公,你身边的人都长这么帅吗?真的好养眼呢~”
逢临确实帅,皮肤白,很有少年感,劲瘦的身躯看着并不弱,反而有种力量感,浑然天成的野性,挺勾小姑娘喜欢。
容砚之拧眉,见虞婳正一脸欣赏的盯着逢临看。
要知道,逢临脾气非常不好——
但虞婳伸出手拍他脸,他竟然完全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反而点头哈腰。
逢临绝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爹地——”没有等容砚之想太多,容墨也跑到了他们面前,委屈巴巴地说:“妈咪还活着,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是质问起容砚之了。
虞婳双手环胸,一脸看戏表情。
逢临悄悄凑到虞婳耳边小声道:“他们为啥说你死了?你干啥了?”
虞婳:“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讲。”
逢临:“……”行吧,大佬。
被容墨这样询问,容砚之缄默不言,睨向始作俑者。
只见虞婳跟逢临俩人挨的很近,似乎彼此间很熟悉。
这可分明就是他们第一次见。
容砚之胸口隐隐有些许不悦,“逢临,时间不早了。”
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
一向聪明的逢临,在见到虞婳的那一刻,脑子已经彻底短了路,脱口而出,“是哦……那不如我留下吃个晚饭吧。”
容砚之:“?”
平时逢临连踏足这里都不愿意,为何会突然提出一起吃晚饭。
没等容砚之拒绝,虞婳抢先道:“好啊小哥哥,一起吃晚饭!”
她故作不认识逢临,“你叫逢临?”
逢临配合她演戏,“是的,人生何处不相逢的逢,玉树临风的临。”
虞婳微微颔首,“哦~我叫虞婳。虞美人的虞,姽婳的婳。”
逢临竖起拇指,“好名字啊!”
虞婳笑的一脸荡漾,“彼此彼此。”
容砚之:“……”
看着他俩视若无人地谈话,仿佛将他隔成外人。
逢临也不是自来熟的性子,甚至不是很喜欢交友,每天就爱跟乱七八糟的药材打交道,怎么对虞婳态度就这么不同。
容墨拽着容砚之裤脚,将他思绪拉回,继续问:“爹地,你怎么不理我?你到底为什么不告诉我妈咪还活着这件事,害我白白伤心那么久。”
容砚之扯唇,语气很淡,“因为你妈喜欢诈尸,爹地配合她。”
虞婳脸瞬间垮了下去,瞪了眼容砚之。
-
要说脸皮厚还得是逢临。
他完全感觉不到容砚之嫌弃的目光,还真就留下来吃晚饭了。
逢临和容墨坐在一起,对面是虞婳和容砚之。
逢临看着身边的小孩,觉得自己需要消化一下……
阿九消失这么多年,是去结婚了,结婚对象还是跟他关系不错的朋友容砚之——
甚至,他们有了个孩子。
对于他来说,挺炸裂的,但想想,对方到底是鬼梦圣手,那做出什么夸张的事,都很合理。
虞婳托腮,盯着逢临,似闲聊,“你跟我老公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婚礼上没看见你?”
如果逢临来参加了她的婚礼——
也许上一世,她不会那么凄惨吧?
至少,不用总吃毒药。
逢临拿筷子的手有点抖,他知道,虞婳这是暗戳戳的兴师问罪来了,旁人听不懂,他不可能听不懂——
尴尬一笑,回答道:“认识的时间不长,也就三年左右,你们办婚礼的时候,我跟他还不熟呢……”
“而且,我也不喜欢那种热闹的场合。”
“哦~”虞婳意味深长,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是将视线转向容砚之。
他脸色从开始用餐起就是臭的,跟别人欠了他一笔巨款似的——
虞婳哼了声,明知故问道:“他是不是给你制作毒药的人啊?”
容砚之面不改色地夹菜,放进她碗里。
“嗯。”
所以,别跟他聊那么嗨,他不是好人。
容砚之心里这样想,但嘴上没说。
表情依旧是冷的。
然而现实偏离容砚之的轨道。
虞婳故作一脸崇拜地看着逢临,“哇,你不仅长得帅,还这么有实力呢!”
逢临恰好喝水,猛咳了一声,放下水杯,“阿……虞婳小姐,您别拿我取乐。”
他突然开始坐如针毡,觉得不该留下来吃晚饭。
他还以为,阿九会跟他单纯的叙旧呢,谁知道…
虞婳叹了口气,又道:“逢先生这么厉害,应该很忙吧?”
逢临听出了虞婳的意思,还没动筷呢,立马起了身,“那个,容爷,我突然想起黑市那边还有点事,得先去处理一下,就不陪你们吃晚饭了。”
容砚之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虞婳温柔道:“还是留下来吃完晚饭吧……”
这语气,这姿态,逢临头皮发麻,“不用了不用了,告辞……”
话毕,他也不等容砚之说话了,人立马灰溜溜地跑了。
因为跑的过于慌乱,还撞了一下墙,疼的他撕牙咧嘴。
容墨筷子夹起一片青菜塞进嘴里咀嚼,忍不住评价,“真是个怪蜀黍,这么多好吃的菜,他居然一口都不吃。”
虞婳:“小墨,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容墨脸色一僵,傲娇地哦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容砚之懒洋洋地出了声,“你跟他认识。”
这句肯定句,明显是对虞婳说的。
虞婳:“……”
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虽然容砚之迟早会知道。
但他这也看穿的太快了点吧?
果然,跟高智商的人在一起,实在有些辛苦。
虞婳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启唇,“不认识。”
“继续编。”容砚之放下筷子,慵懒松弛地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眼眸注视虞婳,“我看你能编出什么谎话。”
第49章 旧疾复发
“……”
容墨腮帮子鼓起,下意识地帮虞婳,“爹地,你不要那么凶!”
啧,这才多久啊,虞婳就把他儿子给策反了。
甚至不问缘由,直接站队虞婳。
容砚之眯起眼帘,冷冷地看向一旁女佣,命令道:“把小少爷带下去。”
“是。”
女佣抱起容墨就往餐厅外走。
容墨嘴里的饭都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不满地开口,“放我下来!”
小孩力气到底不如成年人,不管容墨如何挣扎,还是被抱走了。
餐厅一下子变得安静,诡谲。
容砚之修长的指尖一下一下叩击着餐桌,眸光凉凉地盯着虞婳,继续方才话题,“怎么,编不出来?”
虞婳双眼愠出雾气,“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干什么都是编?”
“喜欢你是编的,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是编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编的,难道我真的就对你没有一点真情吗?”
是的,我没有,我都是编的。
虞婳露出心如刀绞,痛不欲生的表情。
甚至捂着胸口,看起来伤心欲绝。
挤出几滴生理性泪水,但聊胜于无。
容砚之见状,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看出她是在装。
黑眸略沉,哂笑,不愠不火道:“要我给你颁个最佳女演员奖吗?”
虞婳:“……”
你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看来没办法忽悠过去,只能如实回答,“嗯…我跟他确实有过一段渊源。”
容砚之神色一下变得危险,“是么?什么渊源,说来听听。”
虞婳长叹一口气,“是这样的,之前我还没回虞家之前,碰到他抢别人药材被追杀,于是我路见不平一声吼!救下了他!自那以后,他非要认我当他爹,我不胜其烦……给他留下一封诀别诗就消失了。”
“后来回到虞家,跟他更是没了联系,没想到他跟你是朋友呜呜,这太巧了。”
虞婳说的真诚,实际谎话连篇,抹黑他人,顺便抬高一下自己。
容砚之信了吗?
当然没信。
他不过是确认一下,这俩人认不认识而已。
虞婳吸了吸鼻子,哽咽一声,不忘插容砚之一刀,“不过还好我没认他当我儿子,否则咱俩这辈分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