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东西很快,任何事,只要在她眼里过了一遍,就能立马学会。
可惜,那时候她没想着学习骑马,要不然肯定会很熟练。
既然是比速度,又不是比什么标准坐姿,够用就行。
容砚之看着远处离去的身影,啧了声。
觉得自家这位“废物妻子”,倒越来越有意思了。
——
“虞婳怎么还不来?”已经提前在马场待了好一会儿的容妙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这场马术比赛,吸引了不少人来围观,就连容老爷子和容老太太都站在了边缘观赏,不过他们可不是为了看什么比赛,尤其是容老太太,揪着一颗心,生怕虞婳干出丢脸的事。
容老太太瞪了眼一脸看戏的老头子,抬起手用力拧了下他胳膊:
“你个死老登,就知道看戏,你看看你这个好孙媳妇,竟然敢跟妙妙比赛马,她是疯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等会摔下马来,进了医院,我看你还笑的出来不。”
容墨站在一旁,听着奶奶这么说,抿了抿唇,小声接话,“摔死活该,就会装逼,strong姐。”
两个老头同一时间看向容墨。
容老爷子:“小墨,这啥意思啊?你们幼儿园已经开始教英文了?”
“这英文有意思,我以前都没听过。”
容老太太呵了一声,拉着容墨小手,白了容老爷子一眼,“幼儿园哪儿会教英语啊,这肯定是我们小墨聪明,自学的!真棒。”
容墨:“……”
就在这时,马场出现一阵嘶鸣的马蹄声。
虞婳驾着马,出现在了众人视野里。
看着她骑着的那匹马,在场的人无一不惊讶。
那是——
容砚之的马?
那个脾气暴躁,必须要单独关在一个马厩里,普通人根本驯服不了的纯血马?
就这么被虞婳给…驯服了?
容妙看见虞婳骑着容砚之的那匹马出现,不由皱紧了眉。
第16章 她不会输的
这马,她曾经也想骑,可是堂哥碰都不让她碰……
有一次她想偷偷骑,结果被这马狠狠踹了一脚,身体多处骨裂,养了大半年才好。
结果虞婳就这么坐上去了?
她真的会骑马?
可看她那歪七扭八的姿势,一点也不像会骑马的样子。
容妙抓紧缰绳,有些嫉妒。
比赛规则简单,短途赛,双方骑马绕马场五圈,谁先到终点谁胜利。
容妙哼了声,比赛前还对虞婳放狠话,“你看看你的坐姿,但凡比的盛装舞步,你都已经输了。”
“还有,我看你这匹马似乎根本不服你。”
虞婳:“能跟你比不就得了,你卖画的吗?壁画这么多。”
容妙气急了,浑身刺挠,“你就嚣张着吧,我会让你输的很惨。”
——
俩人来到起始点。
裁判是个中年男人,也是容家专门的驯马师,他看着坐姿端正,体态完美的容妙,又看了看——
歪七扭八的虞婳。
心中已猜到结果。
叹了口气。
心说容大少爷娶回来的女人,真不是省油的灯。
分明不会骑马,非要上场。
大少爷也是有点疯,竟不阻止,反倒纵容。
口哨吹响。
两名少女,同时喊了声“驾”。
容妙速度很快,几乎是一下子就把虞婳给甩到了身后,拉了一大截。
开了个好头,容妙嘴角微勾,认为胜利在望,回头嚣张地给虞婳比了个中指,“垃圾!”
虞婳手中挥着鞭子,一直往马屁股上打,故意激怒它,让马发狂躁怒。
这匹马很通灵性,具有超高的智商,其实是能听得懂人话的,但虞婳并没有对它说什么好话。
而是继续激怒它。
大声喊道:“小黑,吃这么胖,丑的要死,看看前面那匹马主人,她骂你垃圾!你追不上她,丢的是你主人脸。”
“垃圾小黑,黑不溜秋的,丑死…”
纯血马彻底被激怒,四只蹄跟疯了一样往前奔。
没一会儿的速度,就将刚才还比着中指的容妙给超过了。
坐在马背上的虞婳也不好过,五脏六腑都快被震出来了。
此刻,老宅主楼的最顶层阳台。
气色苍白的年轻男人,坐在轮椅上,凝视楼下。
他消瘦羸弱,长着一张极为漂亮的脸,是美女见了都要自愧不如的程度,精致的像洋娃娃。
可惜坐了轮椅,下肢被截了一半,空荡荡的。
“爸爸妈妈,你们看他们玩的好开心啊。”容砚熙细长的双眼微垂,绯红的唇瓣像染了血,声音绵长。
一旁的漂亮女人看向身旁丈夫,“楼下在干什么?”
容泽城闻言愣了下,“她们在比赛骑马。”
“刚才我在楼下招待客人,听说是砚之妻子公然挑衅妙妙,做错事不认,因此有了这场比赛,俩人比赛骑马,胜者方可让败者方做任何事。”
何璐听言,嗤了声,“砚之这个妻子,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过这场比赛不用看也知结局,妙妙是咱们圈子里最会骑马的女孩,虞婳拿什么比,看她那扭捏的坐姿,哪有一点英姿飒爽?”
“妈,”容砚熙勾起苍白的唇瓣,“嫂嫂好像已经超了容妙一圈了,您现在看嫂嫂落后,实际——她已经快到终点了。”
“什么?”何璐不可思议地再次看向楼下,的确,虞婳身下那匹马的速度飞快,比平时容砚之驾驭时,还要更快。
虽然虞婳动作不规范,坐姿不标准,可是她却是稳稳地坐在马背上。
何璐眯起眼帘,“那匹马已经失控了,以这个速度,到了终点也不一定会停,虞婳到底做了什么?她不要命了吗?”
容砚熙潋滟的眸光闪过一抹狡黠,“她不会输的。”
就在这时。
“吁——”的一声。
刺耳的嘶鸣伴随清脆的女声——
虞婳已经抵达了终点。
马竟奇迹般的停了下来。
观看这场比赛的众人,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真真是,惊心动魄!
无人知道,虞婳双手的手心已经一片血痕,刺目惊心。
容妙姗姗来迟。
看着虞婳碾压式的将自己比了下去,立马翻身下马,跑到她面前,“虞婳,你想赢想疯了吗?”
“你知道马受惊的后果吗,你敢这么骑马!”
刚才虞婳这匹马的速度,已经超过了机车的两到三倍。
但凡有一点差池,虞婳从马背摔下来,必定当场丧命,尸首都能给她分解了。
容妙参加比赛都不敢这么玩,虞婳敢,她甚至还不停的激怒容砚之的这匹马——
按理说正常人早就被摔下来了,可她还是稳稳地坐着。
这得有多大力气,才能拴住缰绳?
而现在,这匹一向认主的纯血马,似乎已经平息了怒火,彻底被虞婳给驯服。
它仿佛知道,自己的耐力,根本比不过这个人类。
虞婳也翻身下马。
和容妙对视,“我赢了。”
容妙眼睛里挤出泪花,从她比赛骑马以来,从没有输的这么惨过。
可她也不是输不起的人,“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
她做不到像虞婳这样,不顾死活地去赢下比赛。
因此,输给这样玩命的人,她认了。
——
“我是老眼昏花了吗?谁赢了?怎么妙妙哭了?”容老太太站在观众席戴上老花镜观摩。
没等老爷子开口,容墨平淡的地先抢答了,“堂姑输了,妈……咪,赢了。”
有些别扭。
他这位妈咪已经为了赢比赛疯了,即便他还是个小孩子,他都知道,刚才虞婳骑马的速度非常之危险,稍有差池——
中秋变葬礼。
容老太太不可思议,“我咧个去啊,她居然赢了……”
容老爷子似乎没多少惊讶,说:“我都告诉过你了,这小丫头不简单的咧,你且看着吧,只要是她不想吃的亏,没人能让她吃。”
-
虞婳将容砚之的马牵回了马厩。
比起最初发狂的样子,它已经温顺了太多。
虞婳将马拴好,从马厩里出来,看见了容砚之。
容砚之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方才比赛,他看完了全程。
虞婳被他幽深打探的眸光盯的有点不自然,呼吸浅了几分,但还是走到了他面前,“多谢你借我的马。”
第17章 为了赢,这么拼?
容砚之视线落到她手心处,那里在不断渗血。
她却似感受不到疼痛。
容砚之:“为了赢,这么拼?”
虞婳试图忽悠过去,“不想丢你脸。”
“呵,”容砚之抬起颀长指尖,擒住她下巴,眉眼皆是燥郁,一字一顿,“我看你是疯了。”
“你知道马被激怒的后果吗?你刚才但凡稍微没抓住缰绳,便会被甩飞十米远,变成一滩肉泥。”
“你要死,也别死在容家地盘上。”
虞婳不愿被容砚之掌控,偏开脑袋,后退一步,目光清冷,“你想太多,我要是没把握,不会这样做。”
“而且,我要赢。”
这辈子,任何事,她都要争一个赢。
虞婳收回视线,“我先去换衣服了,再见。”
随即,她绕过容砚之离开。
…
在更衣室换下马术服。
就去主楼大厅吃饭。
容家家族人员庞大,一个中秋聚餐,就挤了两大桌子人。
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世家子。
虞婳左侧两边,坐着容砚之和容墨。
容墨打从她方才进主楼起,就一直以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她。
但虞婳压根没心思注意他。
她环绕四周,迟迟未见容砚熙身影。
虞婳有点拿不准主意,他会来么?
而且容砚熙没出席,大家似乎都习以为常。
不一会儿,容泽城、何璐出现了。
就他们俩人,也没推容砚熙出来。
何璐微笑地招待大家,嘴角勾着笑容,一举一动完全不失风雅。
她和容泽城跟大家打完招呼,来到了虞婳他们这桌。
何璐走到容墨身边,顺带揉了揉他脸,才将视线放在容砚之身上,“阿砚。”
容砚之表情淡淡,没什么温度,“我不是你的阿砚,你的阿砚在楼上。”
何璐表情稍微怔了片刻,垂眸不语,一副受伤表情。
容泽城见状,怒不可遏,“容砚之,你说话什么态度?”
容砚之:“我就这态度,看不惯,去厨房拿把刀割了自己脖子,早点见阎王。”
“……”
众人屏气凝神。
虞婳呆愣木讷。
容砚之跟家里关系居然这么差的么?简直是孝出强大啊!
容墨的性格,估计也是随了容砚之,黑暗阴郁,整个人都长歪长坏了。
八岁就弑母。
长大流入社会,他拥有那么多权势,怕不是要到处杀人?
虞婳视线停在容墨身上。
容墨回瞪了她眼。
确认了,肯定会杀人。
长大绝对是个犯罪分子,而且法外狂徒的那种。
容泽城因为容砚之的话被气的不轻,何璐连忙抚摸他胸口替他顺气。
就在这时。
容妙在二楼闪亮登场。
她闭着眼睛,手拿话筒,一脸生无可恋。
“我容妙是大傻春!”
“我容妙是大傻春!”
“我!容妙!是!大傻春!”
一连三遍,最后一遍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说出来的。
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虞婳没想到容妙还挺玩得起。
在众人不知说些什么时,虞婳直接站了起来,带头起哄,“掌声在哪里!来,大家鼓掌!”
虞婳自个儿嗨了起来,率先鼓起了掌。
周围人莫名被感染,受到鼓舞一般,也都下意识鼓起了掌声。
站在二楼的容妙气哭了,一张脸爆红。
至于她的姐妹团们,一直憋着笑,快憋坏了。
容泽城的弟弟,也就是容妙的父亲,脑袋已经埋进了桌子里,阴暗爬行,不敢面对大家目光。
何璐在容砚之那儿受了气,不敢对容砚之说什么,只能把矛头指向虞婳。
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开口,“虞婳,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还真让妙妙这般出丑,你真是——”
“我真是太棒了!”虞婳一本正经打断何璐施法,“让大家看了这么一出精彩的戏,还不收费,多好啊!”
何璐捏紧拳头,差点被气晕,好在有容泽城搀扶。
容泽城训斥了虞婳几声,扶着何璐入座。
容砚之懒懒地托着腮,看向虞婳。
她坐下后,开始大快朵颐,主打一个不委屈自己,爱吃什么夹什么,根本不客气。
不过她之前参加家宴也跟这会儿差不多,没什么奇怪的。
“那个谁——”容墨小手抓住虞婳衣袖,“你伤口不要处理下吗?”
他指的是虞婳手心被缰绳勒出的血迹。
虞婳:“无伤大雅,干饭要紧!”
“……”
容墨撇嘴,他后悔了,就不该多这一句嘴。
想挪一下儿童座椅,跟虞婳保持距离,发现力气太小挪不动。
……
在老宅吃完午饭,还要吃晚饭。
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大人聚在棋牌室,小孩则是跑到外面去玩。
容砚之作为家族掌权者,免不了应付各种人。
不过大家也都是恭恭敬敬的,很规矩,完全没有对小辈的趾高气昂。
虞婳被几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年轻男女拉到一起聊八卦。
经过一场比赛后,这些个小姐少爷,对她那叫一个崇拜。
虞婳被热闹裹挟,容墨却一个人孤僻地坐在角落沙发上,他没跟同龄人去玩,只是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发呆。
虞婳不愿跟这帮男女一起聊天,全是没营养的话题,于是站起身,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主楼,去院子里透了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