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用么?
人家虞婳是容砚之的。
这辈子也不可能变。
最后还是曲蝶看不下去,追了上去,帮忙扶着轮椅。
她照顾二少爷起居这么多年,二少爷虽然郁郁寡欢,但是——
每次见到大少夫人都是鲜活的。
如今他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冒了……
而且看起来,他这几天性子更闷更阴郁。
一口气堵着不上不下。
曲蝶觉得二少爷的母亲真有病。
为什么非要二少爷来参加这个祭祀?
连容老爷子都说可以不用来参加了,她还非要来折腾二少爷……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虞婳随意对付了几口,就起了身,不再继续待在这个压抑的环境下。
容砚之跟狗皮药膏似的,她去哪儿他也去哪儿,她起身出去透气,他也跟着起身。
祭祀已经结束,吃完这顿早餐,等雾气散一点差不多就要下山离开了。
虞婳站在旅店门口,容砚之也板正的站着,不远处还有坐着轮椅的容砚熙,时不时往他们俩这边看。
总觉得有点修罗场。
曲蝶怕二少爷受刺激,小声道:“要不我还是推您进去吧?”
第167章 赌过一次,不敢再赌
二少爷对大少夫人贼心不死……
见到大少爷跟大少夫人恩恩爱爱的样子,心里指不定多痛呢,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容砚熙眼睫微垂,漂亮的眸子看不出喜怒。
他淡淡地扫了容砚之和虞婳一眼,对曲蝶嗯了一声。
曲蝶推着容砚熙轮椅进屋,中途经过了他们。
虞婳身体站立,腰板挺直目视前方,完全不敢看容砚熙。
怕待会儿容砚之这个醋精,又拿这事儿做文章。
容砚之陪着虞婳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雾霾慢慢消退。
终于到了下山的时候。
这次祭祀倒还顺利。
就是下雪之后的雪地有点难走。
但比起上一世虞婳装神弄鬼吓坏众人,这一世也是没出现什么意外。
容砚熙被抬下山,重新坐回车里。
容墨不想再跟容老爷子和容老太太坐一起了。
吵着嚷着要跟虞婳坐一辆车。
老人拿小孩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依着他。
容砚之的脸色就不太友好了。
他这儿子一来,虞婳就得跟儿子一起坐后座,他副驾驶空荡荡的,显得他跟个孤零零的空巢老人似的。
偏偏虞婳也不懂拒绝,听到容墨要一起坐车回家,她还笑嘻嘻地应了下来。
这是多不想跟自己过二人世界?
容砚之脸色臭臭的。
但是容墨跟虞婳坐在后座全当没看见,显得容砚之像个大冤种。
容砚之加快了些开车速度,呼吸幽沉。
表情也黯淡到了极致。
虞婳并未察觉容砚之的不高兴,只感觉氛围有些奇怪。
但好在这一路顺利的回到了家。
其实老宅还有一次聚餐,但虞婳不太想去,容砚之就没带她去,尊重她,回到了水榭庄园。
路程遥远,中途又在某个落脚的地方吃了顿午饭,回到水榭庄园已经临近傍晚。
虞婳回房间换洗衣物,然后就瘫在了床上。
容砚之倒是有精力,回家后不久就去了公司处理一天的公务。
这也给了虞婳一段反应时间。
蒋院长已经回应了她出国申请——
算算时间,她待在容砚之身边的时长,已经快要结束了。
挺好的……
值得令人高兴。
终于是要解脱了。
虞婳拿出手机,给蒋院长发了短信过去:【后天出发吧。】
明天休息一天,也算是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
就在这时候房间门被敲响。
虞婳起身,慢慢地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看见一脸乖顺的容墨。
大大的眼睛,精致的五官,很是明亮。
记得八岁的他已经长开不少,人家都说小时候长的帅不代表长大了也帅。
可是容墨的确是从小帅到大的。
至少在他八岁那年,五官长开之后,比现在还要俊一个度。
现在更多的是可爱。
虞婳累得很,腰酸背痛,也没心思去顾孩子,但还是问了句,“怎么了小墨?”
容墨轻轻抿唇,垂下眼睑,“妈咪,昨天晚上我没休息好。”
“现在你能哄我睡觉吗?”
虞婳啊了一声,点点头,“行吧行吧。”
“走,回你房间去。”
容墨喜笑颜开,高高兴兴地回了房间。
虞婳踏入容墨房间,发现他床头柜前不知何时摆放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她,一张是容砚之……
就像两个保护神一样,在他床头保护着他。
就是照片拍的太一般了,她素颜……
要是化妆了拍肯定更好看。
虞婳走到床头柜前,拿起了自己的照片,身体一僵。
这是……她还没重生前的照片?
穿着邋遢的睡衣,站在水榭庄园花园里浇花。
容墨可以啊,这么小就会使用相机拍照了,就是角度太刁钻,拍照技术略烂。
不过嘛倒也没什么关系,他还小,以后会进步的。
至于容砚之的照片……
貌似是某杂志采访照。
容墨不是更喜欢容砚之这个父亲吗?
怎么照片不亲自拍,还去杂志上挑选?
不过杂志挑选也不错,比容墨自己拍的好看多了。
容墨小心翼翼打量虞婳的眼神。
耳朵微微泛红,害羞。
他很少在虞婳面前表现出这一面。
他总是装作讨厌她,不喜欢她,爱闯祸惹事,但都是为了让她能够注意到自己。
直到那场大火的出现,浇灭了他的热情。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活着,妈咪也不会正眼瞧他,也许死后……
他的妈咪,会有那么一瞬间的难过吧。
哪怕是为了自己难过一瞬间也好。
小孩子想法总是幼稚的,比如受委屈之后,脑海里喜欢幻想自己死亡,父母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
只不过他们大多数人不敢付出行动,只敢大哭大喊。
他不一样,他敢。
而且一旦有了这个念头,那么赴死也无所谓。
如今距离那件事过去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他原谅了一切,想要好好长大,以后照顾好父母。
变成妈咪喜欢的阳光开朗小孩。
这些话容墨觉得太肉麻,不敢当面说,缄默两秒,笑嘻嘻地对虞婳开口道:“我要睡觉了。”
说着,他走到床上躺下,盖上被子,圆滚滚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虞婳,一本正经道:“妈咪,可以给我讲睡前故事吗?”
这怎么大的小的都要听睡前故事?
虞婳无奈,搬了把椅子,顺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童话书,坐到容墨身边,开始认真地讲述了起来。
大概孩子是真的累了,她才讲了不到十分钟,容墨就已经睡过去了。
这睡眠质量,真让人羡慕,不像她,闭上眼睛一个小时都不一定能睡着。
起身,将书放回到原位,又睨了眼容墨方向。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容砚之和容墨像上一世一样厌恶她,讨厌她,每天见到她就充满嫌弃该多好啊……
总不会像现在这样不舍。
虞婳唇瓣抿了抿,说好的亲情爱情,都不在意了。
以后她跟风相伴。
自由散漫。
一身轻。
现在竟然又生成了些许眷恋。
这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人类总会被物欲和短暂的相伴所迷失。
就像有些女孩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哪怕被伤的遍体鳞伤,依旧穷追不舍。
这是清醒的沉沦。
可谁都可以不清醒,可她不能不清醒了。
赌过一次,不敢再赌。
这个世界能陪伴自己的,永远只有自身。
虞婳走到容墨床边,想起上一世八岁那年,他满是失望和恨意的眼神。
心终于有了片刻的疼痛。
她在孩子额头落下一吻,然后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离开了房间。
晚饭时间,容砚之回来了。
容墨也被家里佣人喊出房间吃饭。
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明明气氛和谐。
虞婳却是心不在焉。
第168章 欺骗
容砚之给她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察觉到她眼神空洞,仿佛没有什么情绪,于是语调柔和轻缱地问道:“怎么?心情不好么?”
虞婳晃过神,稍稍愣了下,摇摇头,“没什么……”
她正了正神色,告诉自己最后一天了,一定不能露出马脚。
她马上就要走了。
要离开了。
端正心态,就当跟平时一样。
容砚之不疑有他。
毕竟他在商业圈待了多年。
对什么事情,都看的清明。
容砚之托着腮,静静地盯着虞婳,姿势松弛,眸光却是紧绷着的。
仿佛生怕视线挪开一秒,虞婳就会消失。
这是一种莫名而来的警惕性。
虞婳愣了愣,紧张地下意识攥紧了掌心,呼吸也跟着有些许紊乱,完全不敢看容砚之的表情。
就这么一秒,她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是错的。
欺骗、谎言,用在容砚之身上,就好比让一个穷凶极恶之人,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为了活下去,只能不断说好话求饶一般。
她现在就像是行走在悬崖峭壁上的人,稍有不慎就坠入万丈深渊。
不仅恐惧,还有各种心虚。
两世的经验,让虞婳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可却还是无法完完全全藏匿自己心事。
所以——
她只能选择一个,不高兴,带有欺骗的理由。
“好吧,是有点不高兴。”
果然,这句话一出,容砚之脸色果然好了些。
疑虑也在瞬间打消,薄唇轻掀,“说说看。”
“就是……”虞婳哼了一声,“你一回家就去公司工作,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昨天陪你祭祀都累死了,你也不好好照顾照顾我。”
虞婳像个恋爱中的小女生一样,把怨气在一瞬间全部吐露了出来。
配上各种小表情,可爱娇俏。
和平时形成两个反差。
容砚之眼睫微垂,薄唇勾起,一下心情就被哄的很好,也没再怀疑虞婳话里的真实性。
要不说,陷入热恋里的男人,不会去思考心爱女生的每句话呢。
反正哄的高兴就晕头转向了。
容砚之也不例外。
又给虞婳夹了她爱吃的菜在她碗里。
容墨脑袋埋进小碗里,眼睛滴溜溜地往他们俩人身上不断地扫。
哼,心说空气中真是弥漫着恋爱中的酸臭味!!
不过看见父亲跟母亲现在感情这么好。
他也特别开心。
爹地也还算争气吧!
跟之前比起来好多了。
-
晚饭顺利结束。
虞婳在浴室洗完澡出来,容砚之就已经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吹风机要给她吹头发。
自觉的不像容砚之。
这男人最近越来越有人夫感觉了。
虞婳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然后让他给自己吹头。
……
不多时,虞婳耳边传来呼呼的热风。
在这个寒冷的冬季显得格外舒服。
许久,吹风机停了,她头发柔顺蓬松。
男人放下吹风机不过一秒钟,就揽过她狂亲了起来。
虞婳一张脸瞬间被憋的红润了起来。
但也没挣扎。
就任由容砚之亲。
这一次她甚至还稍稍主动了些,抬起手抚住了他的腰。
男人像是受到鼓舞,越吻越凶。
最后气息也开始猛烈滚烫了起来。
鼻尖洒出的热流覆在虞婳脖颈处。
身体贴近后。
感觉到什么……
虞婳推开了他。
皱眉,轻声说:“你……你去洗个澡。”
容砚之喉结滚了滚,被推开后觉得委屈极了,敛起眸,“嗯?”
“洗澡……”虞婳小声嘟囔,“不洗澡,脏。”
容砚之笑了声,“刚才怎么不喊我一起洗?每次洗澡都自己一个人去……不知道省点水电燃气费吗?”
这话从容砚之嘴里说出去,还真是欠嗖嗖的。
他多有钱啊,缺那点燃气水电费吗?
分明就是有其他图谋。
虞婳瞪了他一眼。
男人立马乖乖去了浴室洗澡。
-
隔了没一会儿,容砚之就从浴室出来了。
这不符合他的时间啊,之前他每次冲澡都是一小时起步的。
意识到什么,虞婳脸颊更红,坐在床上攥紧了床单。
也真是奇了怪。
之前又不是跟容砚之没有过这种……接触,怎么最近就会感觉到害羞和不好意思呢?
不过想一下,也就最后一次了吧。
所以虞婳主动了些。
在容砚之走过来的瞬间,虞婳起身,抬起胳膊,搂住了容砚之脖颈。
然后主动的吻上了他的喉结,延伸至下颌线。
容砚之眯起双眼,顿了顿,没想到虞婳会主动成这样,心跳也是莫名的加速了些。
“等等……”
他打断虞婳。
虞婳一愣,歪头“嗯?”了一声。
“胸口,疼吗?”
容砚之不敢对她做这些。
所以这段时间都是很隐忍克制的。
虞婳微笑,“不疼了。”
她恢复的很快啊,加上自己会医术,用药,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这些。
容砚之勾了勾唇,“那行。”
他又起身,拉开一旁抽屉。
虞婳皱眉,这男人那什么之前,怎么这么多准备工作呢?
之前不都是很直接吗?
现如今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