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境通古代——就你没奇遇【完结】
时间:2024-12-11 14:38:57

  “那为什么……”她话还没说话,里屋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侍女脸色一变,迅速地关门。
  一道高大的影子从屏风后浮现,随着距离的拉近模糊不清。
  “真吵。”低沉浑厚的嗓音,与此同时身袭墨蓝色长袍的男人出现在孟萝时的视线内。
  棱角分明的脸庞,眉峰轻扬,眸内带着未睡醒的慵懒,几缕发丝从白玉冠内垂下,胸前的衣襟也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和白皙的肌肤。
  侍女单膝跪地:“惊扰公子休息,请公子降罪。”
  男人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漫不经心道:“起来吧,用不着。”
  他将茶水饮尽,然后坐到藤椅上,目光扫向还站在另一侧的孟萝时:“今日换人了,挺好。”
  “你要表演什么。”
  孟萝时的思绪还停留在他的面容上,直到侍女拽了她一下,才怔怔地道:“琵琶,我会琵琶。”
  房间内备了不少乐器,侍女熟练地取过一把琵琶递给孟萝时,顺道还搬了一个圆凳,可谓是十分贴心。
  男人用指尖支着侧脸,饶有兴趣地看着抱着琵琶的少女。
  笑意自眸内荡开,道:“让孤瞧瞧,这么多年过去,你的长进。”
  孟萝时调音的手顿住,平静回道:“那殿下兴许要失望了。”
  面前的人对她来说不算熟悉,但也不陌生。
  幼时偷偷给原主换男装,带着她去国子监玩的人。
  同时也是这个朝代的太子。
  祁乾。
  七岁前他和原主的关系好到能一起钻狗洞,玩家家酒,所有人都认为将来太子妃的位置必定是孟怀瑜。
  可七岁后,祁乾再没来将军府找过原主。
  并在原主傻乎乎主动找去东宫时,拒绝与她见面,让宫人丢下几句难听的言语,往后几年再没见过。
  所以……原主今夜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幼时弹的棉花我都未曾失望过,更别说如今已是教坊惊才绝艳的舞姬。”
  孟萝时垂眸没再应声,指尖拨动琴弦。
  她会的曲子都是现代考级那几首,教坊内的只会原主谱好曲谱的两首,但大多数的演出她都告假逃脱。
  祁乾脚尖微点着地面,似乎很享受她的琴声,但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她弹得比不上胥黛半分。
  最后一个弦音落下,她抱着琵琶站起身,行礼道:“献丑了,请殿下莫要怪罪。”
  祁乾唇角勾起:“这不是弹得很好。”
  见孟萝时沉默,他瞥了一眼当雕像的侍女:“容阙,你说呢。”
  被唤作容阙的侍女僵硬点头,违心夸道:“孟姑娘的曲子听得奴婢神魂颠倒,很是动听。”
  孟萝时:“…………”
  夸不出来可以不夸的。
  祁乾站起身朝她靠近了两步,孟萝时微微仰头,不卑不亢道:“羊汤厨房小火炖了一整日,味道鲜美,殿下趁热喝了早些安歇吧。”
  “民女先行告退。”
  休假时没有闹钟提醒,她苏醒得会比较晚,但最晚也不超过中午,换算时间,也就是后天上午左右,她就会离开这里。
  届时不管原主想找太子做什么,都与她无关。
  祁乾轻抬了下手:“你先出去。”
  孟萝时转身就走,手腕却被猛
  地握住,男人低沉的嗓音距离自己极近:“不是说你。”
  她眼睁睁看着侍女出门,然后面无表情地又将门阖上,一丝缝隙都没有留。
  “教坊的规矩民女想殿下再清楚不过。”孟萝时视线落在紧扣着她手腕的大掌,炽热的温度几乎要将那小片肌肤灼伤。
  祁乾松开手,道:“这不是有些悄悄话想同你说。”
  他微微倾身瞧着少女泛红的耳垂:“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孟萝时将琵琶横在身前,面色清冷:“不合规矩。”
  “规矩是人定。”随着话语,男人温热的气息抚上面孔,他笑眼弯弯,漆黑的眼瞳内倒映着警惕的少女,“再说你幼时还亲过我,忘记了?”
  孟萝时拧起眉,一时没说话。
  她只有在夜晚睡着时才会来这个世界,得到的信息并不全面,至少在她所看到的画面里,没有祁乾方才说的内容。
  但原主七岁前确实很喜欢祁乾,当着皇帝和孟家人的面扬言长大后要嫁给太子哥哥。
  她分辨不出这是真话还是在诈她,索性转了话题。
  “民女没记错的话,殿下让宫人转述,说是厌恶民女,永不往来。”孟萝时垂着眼睫,轻笑道,“需要我一字一句原模原样复述给殿下听吗。”
  空气一瞬变得寂静,风拍打窗户的声音逐渐清晰。
  孟萝时抬眼看向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语气依旧温柔:“殿下想同民女说,当年的一切都是有苦衷,您不是自愿的。”
  “还是轻舟已过万重山,往事一切揭过。”
  祁乾依旧沉默,笑意渐渐从他脸上褪下,取而代之的是透着寒意的凛冽。
  孟萝时犹记得从东宫回来后,原主躲在被子里哭了很久,为了不被丫鬟们发现,压抑着哭腔,眼睛肿了好几天。
  当时的她只能飘在天上望着,没法像处理孟玉时那件事般,给原主讨公道。
  “你在恨我。”祁乾低声道。
  孟萝时有些无语,但又不能摆在明面上,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殿下如何想,民女不在乎。”
  她后退到门口,琵琶遮掩的左手握住了门把:“民女晚些还有事,请恕民女先行告退。”
  “等等。”随着话音,宽大的手掌从孟萝时的耳侧掠过,按在她已打开一道缝隙的门缝上。
  祁乾低头俯视着怀中的少女:“你当真要与我形同陌路?”
  两人距离过近,彼此的呼吸扑上面颊清晰可闻,孟萝时不由拧眉,反问道:“难道不是殿下要与民女形同陌路?”
  她颇为不理解地抬头,视线相触,她在男人的瞳内瞧见了原主。
  天生上挑的唇角总是让人感受不到除了笑以外的其他情绪。
  安静的氛围中,她缓慢地述说事实:“孟家出事那日,我在东宫跪了整整两日,开春的雷雨真的很吓人,雨珠砸在身上仿若石子,重的像是要把我碾碎。”
  “我等了殿下二十六个时辰,期间只有一个路过的小太监,给我撑了半个时辰的伞。”孟萝时停顿了下,直视着祁乾的眼睛,“殿下那时在做什么。”
  祁乾没说话,孟萝时也不想听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
  她抚开耳畔的手,冷淡道:“如若不是今日我来送这份羊汤,殿下怕是连我是死是活都不知,又何必……”
  “我知道。”祁乾忽然开口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
  呼啸的风不知不觉间变大,没插销的窗户被吹开,距离最近的烛火在一明一暗中,彻底熄灭。
  房间内的光源失衡,呈现明暗分界。
  孟萝时沉默地看着他,回想着在教坊两年的惊心动魄,忽地笑了出来。
  “无所谓了。”
  她将怀里的琵琶留在原地,然后打开门,碰撞间琵琶倾斜摔落在地,孟萝时平静道:“你看,没人会停滞在原地。”
第17章
  无论当年理由是什么,十年间尘归尘土归土,已经不重要了。
  “怀瑜。”沙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孟萝时脚步顿了一下,就听到他哑然失笑道,“你变了很多。”
  孟萝时望着楼梯转弯口投射出来的半个影子,没有说话。
  祁乾靠在门框上,意味不明道:“我知道你蛰伏在教坊的目的,你觉得单凭你一人能做到吗?”
  孟萝时闭了下眼,无视尽头那道随着烛火摇曳而晃动的影子,转身看向男人:“殿下想听什么?又或者你想让我做什么?”
  祁乾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眸内染上一丝疑惑,又很快被冲散,他拽下腰间的令牌,抛给少女:“等想通了,来东宫找我。”
  孟萝时没伸手,任由那块令牌落下地上,与地板碰撞。
  她非常讨厌摆着姿态打哑谜的人,说话九曲十八弯,没一弯能听懂。
  一楼的嬉笑声穿过地板在走廊内回荡,两人固执地对视谁也没低头捡那块令牌,即将凝固的氛围中,容阙小心翼翼地捡起来塞在孟萝时的衣袖里。
  一场无形的对持结束。
  孟萝时转头就走,连基本礼仪都没维持,方才那一刹,她差点冲过去邦邦给他两拳。
  一直映在墙面上的影子随着她靠近反而消失得无影无踪,楼梯转弯口没有人存在,她低头透过缝隙朝一楼大厅望去。
  热闹的人群扎堆在一起,小型舞台上有舞姬正在演出,酒味顺着风四散。
  仿若刚才的影子只是她晃眼的错觉。
  孟萝时回到三楼,守在门口的福来立刻迎了上来。
  “姑娘,找到了。”
  “进屋说。”她推开门,“人还在教坊吗?”
  福来:“刚走没一会儿。”
  他瞧着倒水喝的孟萝时,眼里闪着亮光:“姑娘是要暗地里做掉他?”
  “噗。”刚进嘴的水尽数喷出,她擦掉下巴的水滴,无语道,“你从哪里总结出来的离谱言论。”
  福来困惑道:“姑娘要找的那位少年就是晚间陪的客人中的其中一位,我听说姑娘还晕倒了。”
  他端详着孟萝时的脸色:“难道不是因为……气晕的?”
  客人?
  孟萝时捕捉到关键词,她刚醒来的时候副使说过,她在陪聊期间晕过去,然后直接被送上楼休息。
  也就是说先前从窗户里爬进来的人,是原主陪聊的客人。
  孟萝时握着水杯百思不得其解。
  她抬头看向敞开的窗户,雕花木头断开,窗纸稀稀拉拉挂在木头上的随风飞扬:“我这里是三楼吧。”
  福来不明所以:“是三楼。”
  孟萝时伸手指着破烂不堪的窗户:“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福来沉默地走到窗户边,伸出头朝下望了一圈,又掰了掰结实的木头,大胆开麦:“附近一直有鹰徘徊,许是它们无意间冲进来造成。”
  孟萝时鼓掌道:“真是场酣畅淋漓的构想。”
  她走过去指尖按在残留在窗框明晃晃的脚印上,无语凝噎:“这年头老鹰都学会穿鞋了,还是四十码的大鞋印。”
  福来:“要不还是报官吧。”
  孟萝时拍掉指尖的尘土:“明日演出时盯一下席间的客人,若是那个少年依旧在,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让他们继续选我陪聊。”
  “姑娘,小的左右不了客人的决定。”福来艰难开口道。
  闻言,少女弯起一双笑眼,温柔的嗓音似蛊惑般:“人的潜力是无限,你瞧,你都能在嬷嬷的手里换牌子。”
  见小厮生无可恋的神情,她安慰道:“失败了也没事。”
  福来眼睛一亮:“姑娘讲真?”
  孟萝时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在pua别人,她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都是我二哥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一声二哥给福来喊愣住了。
  他咧嘴傻笑道:“出生这么久,姑娘还是第五个喊我哥哥的人。”
  孟萝时:“?”
  “说来也巧,小的在家中刚巧排名第二,底下还有四个弟妹。”他乐呵呵道,“离京州不算远,姑娘若是有兴趣可以去耍玩,和永乡的风景独树一帜,是京州没有的。”
  “啊……”孟萝时有些呆,道,“你弟弟妹妹们都在家里?”
  福来点头,眸内满是骄傲:“我三弟在考取功名,四妹是当地秀坊的绣娘,五妹和六弟年龄尚小。”
  孟萝时角度清奇:“我排行第七?”
  福来认真地想了片刻:“理论
  上来说是这样没错。”
  孟萝时沉默了片刻,家族真是庞大啊。
  “时辰不早了,早些去歇着吧。”她拍了拍福来的肩膀,去衣柜里找了一块闲置的布打算把破大洞的窗户暂时封起来。
  要是后半夜她睡着了又莫名其妙地进来个人,明天怕是直接能开席了。
  福来搓着手,道:“七妹,你歇着吧,我帮你补上。”
  孟萝时:“…………”
  这称呼,简直梦回小时候看的天仙配。
  她默默地把布和钉子都给他,然后又去柜子里翻出一块银锭,一道塞给他。
  “冲这声称呼,给我上头的哥哥姐姐们的见面礼。”
  福来怔住:“使不得,哪有当妹妹的给见面礼,这不合规矩。”
  两人像过年走亲戚给红包般来回拉扯,最后以孟萝时眼疾手快地塞进他的荷包里作罢。
  她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叹气道:“累了。”
  福来把钉子一颗颗地敲进窗框内,见此道:“要不然还是同嬷嬷说声,换间屋子。”
  孟萝时摆了摆手:“不用了。”
  这两年她和原主尽在这间屋里捣鼓暗格和机关,几乎快被她们改造成密室逃脱,若是换间屋子岂不是又要从头来过。
  明亮的圆月从枝头渐渐挪动至屋檐再到天际,人声鼎沸的教坊随着时间流逝而寂静。
  街道上犬吠声在打更啰响起的那一刹,此起彼伏。
  床铺上安然睡着的少女猛地坐起来,大汗淋漓地喘息,胸腔内的心脏疯狂跳动,耳畔嗡嗡耳鸣,她涣散着眼瞳缓了很久。
  久到身上的汗水变凉才恍惚地低喃道:“好歹毒的梦。”
  她摸黑取出毛笔和纸张潦草地把梦境里的画面记录下来,然后倒头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隔日。
  孟萝时睡到日上三竿,用好午膳后,看着桌面上的鬼画符发呆。
  她依稀记得自己昨晚做了个特别牛逼和歹毒的梦,似乎跟原主有关,为此她特意从床上爬起来记下来,就怕第二天忘记。
  那么问题来了。
  番茄其实#$5%4…7是西红柿¥宝6.
  什么鬼东西。
  她昨晚走笔成章就写了一堆看不懂的偏旁和无意义字句?
  梦境的记忆随着时间流逝消失殆尽,除了一些非常模糊的画面,孟萝时完全不记得昨晚到底梦见了什么,能让她摸黑也要用纸笔记录下来。
  她叹了口气将纸揉成一团,趴到了软榻上。
  白日的教坊无疑是宁静安详的,相较下这里的生活要更单调和无趣,但也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可以放松发呆。
  孟萝时翻出针线,将现有的贴身小衣缝上小口袋,用来存放信息纸张,依原主所说暗处有人偷拿纸张,那原本用作藏东西的里衣口袋也不再安全。
  小衣约等于这个时代的内衣,她不信还能有人扒她内衣不成。
  金色的太阳逐渐向西倾斜,她用牙齿咬断线,将手里最后一件小衣放好,八件颜色花纹各异的小衣整齐地排列放在软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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