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在快穿世界成了亲——天予予【完结】
时间:2024-12-11 14:51:27

  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贺靳宴,不仅爱读书,而且显见的有天分,小小年纪,在念书一途上,一点就透。可不就成了国公府的种子选手,被寄予了全族的希望。
  所以,国公爷虽然知道儿子儿媳对孙子的管教过于严苛,但还是默许了这种行为。
  没想到,就是他的默许,让这夫妻俩变本加厉,不允许贺靳宴一个七岁的孩童有一点自己的乐趣。
  贺国公不禁自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国公府,还没有到没落的时候,甚至在旁人看来称得上是深得帝心,真的有必要把子孙逼成这样吗?
  秋月的话也提醒了他,不仅是读书一事,万事万物都是强求不来的,过犹不及啊!
  如果他当初不是用“延请天下最好的武师傅”这个胡萝卜吊在贺知昭面前,而是一味地管教、压迫,恐怕贺知昭不仅不能在科举上有所建树,更是连习武的天赋也被埋没了。最终只能落得个,文不成武不就。
  想通了这些,贺国公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道:“老大,以后宴儿就由我来教导。把他读书的东西都挪到我的书房。”
  “以后他白天在我那里做功课,晚上还是回你们那里休息。你们照顾好他的饮食起居就好,其他的事,就不用管了。”
  世子夫妇突然听到这番话,双双怔在了当场,内心很是复杂。
  他们既高兴于贺国公对贺靳宴的重视,又惶恐于贺国公对他们能力的不信任。
  亲自教导意味着,由他们这一房继承爵位,是板上钉钉的了。
  但同时也暗示出,贺国公对他们教导方式的不满意。
  世子的心里,最终还是失落压过了高兴,他不由问道:“父亲可是觉得儿子做错了?”
  国公爷叹气道:“你没有做错,错的是我。”
  “我一直对你太过严苛,要你事事做到最好,认为国公府日后能不能维持如今的体面,全在你一人身上。”
  “你也一直都是按照我的要求去做的。所以,你没有错,错在我。”
  世子更是困惑:“这样做不对吗?父亲为何言错?”
  贺国公语气沉重:“错了,错了啊。”
  “贺家,是需要一个会读书的人来支应门庭,但还没到要斩断子孙的一切乐趣,只为读书而活的地步。”
  “如今朝廷虽然重文轻武,但也不是完全不重视其他人才。皇上和太子都是明君,恩荫入仕的勋贵子弟,只要有能力,也能得到重用,我们无需太过悲观。”
  世子不同意:“这怎么会是悲观?”
  “如今越来越多的庶人,通过科考在朝堂站稳了脚跟。我们这些老牌世家,若是不懂得居安思危,早就被挤得没地站了。”
  “恩荫是一条路,可是怎么能和正经科举相提并论?”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若我们贺家再不出个进士,这个爵位又能保得了几时?”
  秋月觉得世子的担忧还是很有远见的。
  如果,他不是把压力转嫁给儿子,而是自己扛起重担,会更有说服力。
  她看了看身旁的贺知昭,发现他一直垂着头沉默不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无论世子说得多么壮志昂扬,贺国公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他淡声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宴儿移到我那边,你也能多腾出些时间,好好准备下一次的春闱。”
  见世子还想说什么,贺国公不容拒绝地道:“除非,你觉得我这个做爷爷的伸手管孙子,侵犯了你作为父亲的权威。”
  某种意义上来说,贺国公是一个专断独行的人。这样的当家人,如果自身能力很强,那么,就能收拢住下面的人,把所有的人力和资源都集中起来,带领家族快速腾飞。
  但如果只是空据高位,却没有相应的能力,那么,就很容易把家族带向错误的道路,且没有人能拉回来。
  目前来看,贺国公是属于前者的,他为贺氏,带来了空前的权势和地位。
  世子怎么敢反抗他的决定?
  贺国公,是整个府里最有权力,也最有能力的人。
  没有贺国公,皇帝能看得见贺家其他人吗?
  不会!
  世子惶恐道:“儿子怎么会如此想?宴儿能由您亲自教导,是他的福气。儿子只是怕父亲太过操劳,不仅要处理公事,还要分心教导宴儿。”
  贺国公不以为意道:“皇上正在锻炼皇子们的能力,盐铁司如今算是七皇子在主事,我正好趁机歇一歇。”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关氏对这个结果又喜又忧,也不发癫了。
  大夫人疲惫地挥了手,正要叫众人散去,李妈妈提醒道:“夫人,那个丫鬟还在外面等着呢。”
  
第26章 恻隐之心
  大夫人一听到丫鬟,还以为说的是秋月。抬眼看到秋月稳稳地坐在儿子身侧,才想起来李妈妈说的是那个告发贺靳晏的丫鬟。
  她揉了揉额角,说道:“带进来吧。今天一起解决了,省得明天又要闹一场。”
  李妈妈走出去,不一会儿带进来一个小丫鬟。小丫鬟一进门就扑通跪在地上求饶:“大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奴婢吧。”
  秋月一瞬间觉得自己膝盖都疼了一下,她看不了这样凄苦的场面,怕自己泪点低的属性爆发,微微偏转过了头。
  所有人都被这声音震了一下,一直低着头的贺知昭也抬起了头,看到丫鬟的举动,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待收回眼神时,就看到了秋月不太自然的神情。
  大夫人先问贺国公道:“这个丫头不听主子的话,你看要怎么处置?”
  贺国公不在意道:“既然不听话,撵出去就是了。”
  丫鬟听到这一句,简直天都塌下来了,哭得凄惨无比,哀号道:“奴婢没有坏心的。少夫人,少夫人救我,奴婢是听您的吩咐行事的啊!”
  关氏不自在地按了按鬓边的钗发,没有开口替她求情。
  大夫人对这样鬼哭狼嚎的场面很是不喜,说道:“你是宴儿的丫头,却不听他的,反而听其他人的吩咐行事,你还觉得自己没坏心?”
  “安安静静地去吧,给自己留点体面。没打没骂的,只是把你赶出去,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丫鬟觉得被赶出去,还不如打骂一顿留下来,起码还有一口饭吃。被主子赶出去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她不敢再大声哭嚎,颤着声音辩解道:“奴婢真的没有坏心。少夫人是小公子的母亲啊!”
  “奴婢蠢笨,也没有读过书,不知道小公子去庆辉院看的是什么书。”
  “但少夫人说,小公子看的不是好书。”
  “少夫人是小公子的母亲,总不会害他的。她说不好,奴婢就以为果真不好,所以奴婢才告诉少夫人的。”
  “奴婢说的句句都是真的,绝不敢撒谎欺瞒老爷和大夫人,求老爷和大夫人开恩,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是奴婢蠢,是奴婢笨,但是奴婢真的没有坏心啊!”
  大夫人有些恻隐。
  可惜,无论有没有坏心,背主就是背主。这丫鬟连作为下人的第一守则都不懂,国公府是不能留的了。
  念在她说得也有几分在理,赶走之前,大夫人打算教她一个道理,也算是好聚好散。
  她耐心地说道:“作为下人,最重要的不是活做得好不好,勤不勤快,这些都是次要的。”
  “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是忠心,只忠于主子一人。”
  “主子已经有了吩咐,那么听从就行了。至于其他人,无论这个人是少夫人,是世子,还是我,你都不应该违抗宴儿的命令。”
  听完这话,丫鬟的眼神彻底暗下去了。
  若是大夫人责罚打骂还好,起码还有留用的机会。
  这样平声静气地,说明是决心要赶她走了。
  丫鬟知道没有希望了,不再求饶,只哀哀戚戚地低声哭泣。
  秋月实在听不得这个,她悄悄戳了戳贺知昭,希望他能求求情。
  她想着,贺知昭若是没懂她的意思,或者懂了但不愿意,她就自己开口讨请。
  没有规矩就没有规矩吧,不试一试,简直能良心不安到睡不着。
  幸在,贺知昭懂了,而且如她所愿地开口了。
  他道:“母亲,这个丫鬟虽然犯了错,但没有酿成什么大祸,不如就宽恕她这一回。”
  “既然,她是听大嫂的吩咐行事的,不如大嫂就把她收下吧。再调教调教,想必不会再犯第二次了。”
  关氏想都没想就道:“我不要她,我的身边怎么能放一个背主的丫鬟?有这样的人,睡觉都睡不安稳!”
  众人:“……”不是你教她背主的吗?你现在又嫌弃上了!
  本来听到贺知昭求情的话,丫鬟的眼里重新聚起了光彩,但等听到关氏的话之后,她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心如死灰。
  仿佛国公府不是让她离开,而是送她去死。
  不过也差不多。
  秋月很能理解她的心情。
  同为丫鬟,秋月的手里还握着陈兰音给的丰厚财物,她都不敢离开国公府自力更生。
  再向往外面的自由,也只敢磨一磨贺知昭,放她出去溜溜。
  这个丫鬟的情况比秋月还不如,出去之后的日子只会更差,不会变好。
  秋月见贺知昭的法子不管用,只能自己上了。
  她提议道:“不如问问宴小公子的意思?这丫头,现在还是小公子的人不是吗?不如还是交给他自己处理?”
  关氏第一个不同意:“宴儿还小,哪里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交给他,万一心善留了下来,岂不是后患无穷?”
  说着开始攻击秋月这个乱出主意的,骂道:“你安的什么心?你觉得自己没事了,就抖起来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配在这里说话吗?五弟还没给你什么名分呢!”
  秋月:“……”欺软怕硬真是被她表演得淋漓尽致。
  若是换个人听了她这一番话,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简直能羞死过去。
  但是秋月只当她在吱哇乱叫,根本不在意。
  贺知昭一向知道关氏说话不经脑,也没有多在意,只简短地说了句:“没有的事,大嫂不要乱说。”
  大夫人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觉得关氏今天,一直在往她的太阳穴上扎钢针,气得她头都快炸了。
  她转头问贺国公道:“老爷怎么看?”
  贺国公沉吟了片刻,点头道:“那就让宴儿自己做决定吧。”
  “他小,不懂,我们可以教,可以说给他听。”
  “至于听了之后怎么做,该由他自己选,后果自然也要他自己承担。”
  “这些都是他需要学的事情,我们还能护他一辈子不成?”
  关氏讪讪地闭了嘴,贺国公这话明显是在点她。
  世子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跪在堂下的丫鬟没想到能峰回路转,寻得一线生机。她悲喜交加,对着堂上的每一个人反复磕头道谢。
  秋月看得更加难受。
  她终于难得地,怀念起了现代的生活。
  无论生活的节奏有多快,人们追赶得有多累,在二十一世纪,永远不会出现这样没有尊严的场景。
  思乡的情绪还没完全涌上来,秋月突然感觉有人戳了戳她,她顺着触感看过去,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贺知昭盯着她的眼睛,对她做了一个口型。
  秋月看懂了。
  他说:厉害。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礼尚往来,也给他做了一个口型:你也厉害。
  两人相视而笑。
  上首的大夫人,把这一切都看进了眼里,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回庆辉院的路上,贺知昭走得很慢,秋月看出他心绪不佳。
  自从世子说了那番话之后,贺知昭就再没说过话。不是她戳他的那一下,他可能都不会开口求那句情,与他往日心软和善的性子很不相符。
  这都是世子那个阴暗怪造成的。
  秋月自认看穿了世子的把戏,但苦于无法告诉贺知昭真相。
  疏不间亲。没有确凿的证据,她贸然说世子的坏话,只会被看成是一个别有用心的小人。
  而且,如果贺知昭对世子的滤镜足够厚,说不定她把证据摆在他面前,他都会觉得是假的。
  所以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秋月慢慢地跟在贺知昭身后,没有出声打扰他。
  贺知昭却停下了脚步,回头道:“走近一些。”
  秋月向前两步。
  贺知昭又道:“再过来些。”
  秋月走到他并排的位置。
  贺知昭这才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问她:“怎么只你去了正院?以大嫂的性子,该是要把文儿也一起押去的。”
  秋月这才想起来,贺知昭还不知道大夫人传她问话的事情。
  她解释道:“我本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过去的,是大夫人先传了我过去问话。谁知我刚答完话,大少夫人就闯了进来,求大夫人给她做主,还死拉着我,不让我走。”
  贺知昭不知还有这事,有些惊讶:“母亲传你过去,是……为你出府的事?”
  他还记得秋月和他提过的,遇见世子和朱姨娘的事情。
  秋月点头道:“是,但是大夫人也没有为难我,只叫我多把心思花在服侍公子的事情上面。”
  贺知昭歉然道:“我以为经过玉书的事情之后,母亲不会再拘束庆辉院的人了。是我考虑不够周到,你挨骂了吧,这事怪我。”
  秋月很想说:你知道就好,都提前给你提示了,还坐着等别人挖坑。
  但她不能这样说,这不是一个丫鬟可以说出口的。
  不能怼,她就哭惨。
  秋月茶兮兮地道:“大夫人没有骂我。她只是说我在外面无亲无故的,又没有去处,就少出去些。让我多和府里的人交朋友。”
  “大夫人也是为我好。”
  贺知昭心头一刺。
  没有骂,却用“无亲无故”这样的话来伤人。
  或许被骂一顿还好受些。
  “对不起。母亲,她不是有意……”才刚开了个头,他就说不下去了,有意还是无意又有什么区别呢?一样伤人。
  就像大嫂说的那些话,有口无心,还是有口有心,都会让人很难受。
  看他这样,秋月反而有些心虚了。
  她对系统道:“我是不是演过了?他才是今晚的最大受害人,我是不是不该再给他增加心理负担了?”
  系统冷漠道:“你心疼他?你心疼这个男人?你果然不爱我了!”
  秋月:“……你又看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沉迷于角色扮演的系统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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