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说在床笫间只顾着用力,不懂技巧,姿势一成不变,让她腻了。
嘴上说腻了,难道每次爽的出水的人不是她吗?
而且,她以为自己没毛病,她事也不少,就说最重要的情事。每次都咬着唇不张开,也不让他听个声。就那么一次张口娇吟,还是醉酒的情况下。
谢屹想想就气得要死,心里怎么都放不下。
“我对你没有不满。”
沈书瑶张口否认,头摇的像拨浪鼓,解释的结结巴巴:“我那是,那是,无聊的时候瞎写的,你别当真。”
可是怎么办?谢屹就是当真了,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上面的每个字,他都记着。
“真的。”她低声重复遍,想让他相信自己。
从前是不满,现在偶尔会对他不满,怎么办?谁没点情绪。谢屹太追求完美了,他不能接受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
谢屹真烦。
见他半天不说话,沈书瑶又慌了,忙道:“人要向前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重新开始。”
“你想让它过去?”
“嗯嗯。”
她想,特别想。
谢屹扬起脖颈,轻轻的叹息声,似无奈似失望。总归心里是不舒坦的。
凸起的喉结耸动,他低眸,冷声道:“你先回去,等我忙完,我们好好谈谈。”
言外之意,今天不回家。
沈书瑶无力的垂下肩,最后说了句:“不能先回家。”
回答她的是沉默。
沈书瑶耐心耗尽,点了点头,先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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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雨停了,天色依然阴沉。
穗华一瞧她这神情,不用问,肯定没和好。便也没多话,安静的扶她上马车,回了兰园。
沈书瑶觉得自己够低声下气够耐心了,她从未如此卑微过,结果呢,谢屹不为所动。罢了,谢屹哄不好了,她也不想自己再卑微一次,先这样吧,走一步看一步。
这般想着,堵在心里的闷气忽然消了不少,轻松了。
去了一趟衙门,沈书瑶回来后直接睡了一觉,起来精神十足,憔悴的神色也没了。她想着谢屹估摸着要个七八日才肯回来,林氏肯定要问,得想个借口打发她。
结果过了一晚,谢屹就自己回来。
沈书瑶惊喜的张唇,很是冷静的说了句:“你回来啦。”
谢屹睨他眼,淡淡的嗯了声,再无他话,两人又陷入冷战。沈书瑶忙自己的,不打扰他,谢屹也没找她,就这样过了一日。
傍晚,谢屹吩咐阿四过来拿枕头和褥子,要睡在书房。
这是他们头一回分房睡。
沈书瑶没多话,人回来就行,好过他一直住外边,惹人闲话。
阿四抱着一堆东西,扭头看她眼,那眼神很是为难,也有点求助的意思。
沈书瑶装不懂,问他:“还要拿什么?”
阿四摇头,抱着枕头去了书房。
有那么一句话,夫妻感情冷淡的开始,就是从分房睡。
她和谢屹正是如此。
兰园下人瞧着,面面相觑,等穗华几人一瞪,立马散开,忙自个的事去。
知微看在眼里,在她耳边劝她:“少夫人,要不您服个软,这事就过去了。”
“昨日我已经服软,他还那副样子,摆明没消气。过些日子再说吧。”
“可你们分房睡,不是个事啊。”
沈书瑶当然知道分房不是好事,可瞧着谢屹那样子,就算她拦着,谢屹也不会听的。昨日她放低了身段,求他先回来,他也没听。
既然谢屹不听,她也不想多费口舌。
知微叹气,看主子无所谓的神态,就知没懂她的意思。知微不得不提醒她:“大人才二十三,正值壮年,兰园没个孩子,也没妾室,您当心被人钻了空子。”
话落,沈书瑶猛地反应过来,睁着眼睛看知微,有了危机感。
分房睡不要紧,作为谢屹的夫人,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的。
早上谢屹起床,她也起床,看他洗漱穿衣,再送他出门,虽然两人没说话,但表面的功夫要做做。
晚上要是他在忙,沈书瑶就送婉汤进去,放下就出来。时不时进出书房,让旁人看着,他们好着呢。
也如知微所说,不想让有心人钻空子。
约莫过了□□日,谢屹没回房的打算,林氏那边也有了意见。请安的时候说了她几句,下午等谢屹回来专门来了一趟兰园,和谢屹在书房说了会话,具体说了什么,沈书瑶不清楚。
知微脸色难看,让她小心点,林氏在打小算盘。
真被知微说着了,过了一晚,林氏就让如意来了兰园。林氏的意思是,如意的去留她决定。
谢屹没管这事。
沈书瑶烦,林氏试探她,谢屹也在试探她。
她把铃春喊过来,道:“你去趟书房,告诉他,如意来了,留不留?”
铃春应了声就出门,少倾,人就回来,缩着脖子回话:“大人说,您决定。”
她气得想摔杯子,硬是忍住了。
思忖良久,沈书瑶决定自己去同他说。
第23章 023
卧房到书房不过几步路,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书房门没关,似乎知道有人要来,故意打开等着的。
门口也没人守着, 沈书瑶便直接进门, 裙摆擦过门槛,步子停住,明亮的眼望着书案后的男人。日光柔和,映着男人侧脸,五官愈发立体迷人。漆黑的眸子蕴着亮光, 说不出的耀眼。
沈书瑶忽然发现,自己很久没仔细看他了, 眼下细细打量,有什么不一样。仿佛多了点温柔, 比从前更好亲近了。
“记得敲门。”
一开口,沈书瑶撇撇唇,刚才是错觉,他还是和之前一样, 事多烦人,冷声冷调,活像别人欠他钱似的。
沈书瑶相当有自觉, 转头就出去,然后重新敲门进来。谢屹在看书,闻声垂下手,望向门口。
“进来。”
沈书瑶心情极差,脸上装都不想装了, 她不服气的站了会,看他的眼神要吃人。谢屹也不开口, 凝着眸子注视,神色从容。
须臾,情绪稍稍平复的沈书瑶启唇:“母亲关心你身子,把如意送过来了,问你的意思?”
“你是我夫人,你做主。”
经过上回的事,沈书瑶猜个大概,林氏定是找谢屹商量过如意的事,谢屹想试探她,所以让她决定。
她有什么好试探的,喜欢就留下,她也不会杀人。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的心也难猜。
谢屹直勾勾的望着她,压着眉骨,极力克制眉间的戾气,可是再怎么克制,看着还是凶。好似她的回答他不满意,随时爆发一样。
沈书瑶拧着眉,迟疑道:“既然是母亲的意思,那就…”
红唇翕动,饱满润泽,汁水丰润的勾人采撷,可若是嫣红的小嘴说出的话不讨人喜欢,那还是闭嘴的好。
男人喉结滚动,下颌紧绷,竟有几分紧张,他吞咽下,听见风夹着柔软的嗓音落在耳畔。
“那就留下吧。”
谢屹咬牙,好,很好。
“嗯,按你的意思办。”
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谢屹脸都气绿了,她真的把如意留下,是不是故意气他?还是说,她心里没自己,所以无所谓。
沈书瑶见他没拒绝,心底也憋着一口气,她扬起下巴,神态高傲,谁也不肯先低头。
静默须臾,沈书瑶脸颊气鼓鼓的,浮着些许粉红,被气的。
她转身要走,刚走一步忽然想起什么,又转回来问:“晚上一起用饭吗?”
昨晚他在书房吃的,端出来的饭菜没动两下,她也吃多少,结果到了晚上饿的肚子咕咕叫。还是两个人在一起吃的香,所以她多问了句。
“嗯。”
冷冷淡淡的回了句,算是答应了。
沈书瑶回去就让如意跟着阿四,让阿四安排,反正阿四是谢屹的人,他的安排,就是谢屹的意思。
她不管了,太累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行为上却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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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欢欢喜喜跟着阿四,喜悦的表情藏不住,但还算安分,没到处乱看。到了书房门口,阿四让她在外边候着,有需要的话大人会喊她的。
如意点头,羞赧的往书房内看了眼,什么没看清,门砰的一声就合上了。
沈书瑶趴在窗口,露出两只眼睛,一直往书房看,刚好看见如意站在外边,这才满意的收回眼,重新回到卧榻上。
她对铃春招手,示意她过来,“如意不是咱们院里的人,你盯着她。”
铃春多机灵啊,一下就明白,而且就算沈书瑶不说,兰园的人也是会盯着的。
“您放心,刘妈妈把如意分到奴婢和穗华房里,咱两盯着呢。”
“嗯嗯。”
沈书瑶放心了,打个哈欠,开始补觉。
晚膳两人坐一起,摆了一桌子的菜,香气四溢,馋的人直流口水。
沈书瑶本来心情不错,胃口好,奈何看见谢屹身边的人后,顿时没了胃口。
如意跟来了,就站在谢屹身后,一双眼睛黏在他后背,快要盯出一个洞来。脸上透着粉,不知是抹了胭脂,还是羞得。
她扫了眼,不悦的耷拉着脸,吃在嘴里的菜也没了味道。男人余光瞄了眼,没什么情绪的往她碗里看,吃了半天,半碗饭都没吃完,难怪最近瘦了些。
谢屹胃口倒是不错,吃了一碗饭,眼下又要喝汤。穗华瞧谢屹动作,刚想上前帮忙,不想如意动作更快,先她一步拿过谢屹的碗,帮他盛汤。
穗华身子顿住,小心的去看沈书瑶的脸色,果然,少夫人脸色难看的像咽了苍蝇一样。筷子咬在嘴里,咯吱咯吱响。
再看谢屹,跟个没事人一样,似没察觉沈书瑶的情绪,捏着勺子一口一口喝汤。如意立在身后轻笑下,神色略显得意。
半响,沈书瑶放下碗筷,一句话没说就起身走了。
男人余光追随,但也没开口。
饭后,沈书瑶没去外边乘凉,在屋里歇着,捏着话本,也没看下去。照往常来看,谢屹用饭后定是去书房,晚上便直接歇在书房,不过来了。
今日有点奇怪,饭后没直接走,居然在喝茶,动作优雅,慢条斯理,眸光时不时瞄她一眼,似乎在等什么。可惜沈书瑶无暇关注,胸口堵得慌,在生气。
穗华几人面面相觑,看看你看看她,不敢贸然开口。接着,她们一同瞅着阿四,朝他挤眉弄眼,让他当前锋。
阿四苦笑,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压抑的气氛笼罩在室内,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过了许久,谢屹板着脸起身离开,故意放慢了步子,瞧着那边的人依旧没反应,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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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浓郁,兰园的灯却亮如白昼,微微晃动,光影绰绰。
深夜寂寞,只有看书打发时间,但今晚书也看不下去,整颗心七上八下,不得安静。
房内的窗正对着谢屹的书房,进进出出看的仔细。沈书瑶就趴在窗边,看见书房的门开了,如意打了水进去,过了一会,又端着盆出来。
所以,是如意伺候谢屹洗漱的。
沈书瑶难受,想着晚上呢,是不是也是如意在旁伺候?
谢屹身强体健,正值壮年,又许久没有疏解,难免克制不住欲|望,看上如意也有可能,要真是那样,兰园就要多一位姨娘了。
夜深了,书房灯还亮着,谢屹应该没睡。她一直盯着,庆幸的是,如意守在门外,不在里边。
沈书瑶打哈欠,眼皮越来越重,眼中干涩,想睡觉了。她努力睁眼,趴在手臂上盯着。
知微看不下去,过来瞅了眼,“少夫人,您去睡吧,别熬坏了身子。”
“不困。”
眼睛困得模糊不清,知微看的清楚,也知道她为何不睡,就是想盯着书房。知微看了对面一眼,说:“您去睡,让穗华她们盯着。”
沈书瑶就是这么想的,可她不想说出来,怕人看笑话。现在知微主动提出来,她当然说好。拖着困乏的身体上床,没一会就睡着了。
翠鸟在树枝间穿梭,窸窸窣窣,扰人清梦。
沈书瑶醒的早,眼没睁开就把穗华叫到跟前,问昨晚的事。穗华抿唇笑,回她:“如意在门外站了一晚上,您放心吧。”
这样,那便好。
接着穗华又说:“眼下如意回去休息了,刘一守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