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是开玩笑的。
那这后果岂不是就由夫人来承担了？
早在傅凌潇开口时，不出几息的时间，宋清茹就已经猜到他是谁了。
她正想开口，便听傅凌潇道：“本公子名为傅凌潇，放心，本公子少不了你们家夫人的！”
竟然是傅二公子？
方才那些还怒目而视的百姓们，霎时就变了脸色。
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贵人啊！
“原来是傅二公子！傅二公子这般着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您就去忙吧，我们这边就不用您管了！”
“是啊是啊，衣裳脏了，我们回去洗一洗就是了，您何必破费。”
“不必。”傅凌潇扬起眉尖，“陆夫人，你没意见吧？”
这可是一笔大生意。
说来这个陆夫人还赚了。
察觉到无数道放在自己的目光，宋清茹微凝眉，道：“那就多谢傅二公子的好意了。”
“呵。”
傅凌潇微微勾起唇，便拉起缰绳，骑马离去了。
望着他那挺拔的身姿，别说其他人是一头雾水。
连宋清茹也是。
“夫人，您何时与傅二公子打上交道了？”
宋清茹微摇头，“我与他并无交际。”
“那就怪了，傅二公子的护卫，竟是给夫人招揽了生意。”霜儿乐了。
这有不少人呢。
就算都只买最便宜的衣裳。
第81章 有人跟着
夫人不也是纯赚吗。
“抱歉啊陆夫人，您好不容易来一趟，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您的衣物没弄脏吧？”
掌柜拿着三个油包纸走了过来，连连道歉。
宋清茹脸上柔和道：“无妄之灾罢了，与东伯伯你无关，我也没事，就肩膀处脏了些。”
“唉，您不介意就好。”
宋清茹笑了笑，便转身对着那些人道：“诸位待会儿可以自行前去宋家老字号的成衣铺，统共四家，东南西街，皆有，不知具体位置的，可以相互之间问一问。”
“陆夫人您这就是在说笑了！咱们京城人，谁不知道您的成衣铺在哪儿呀！”
“是呀！陆夫人，我家老小的衣裳，还都是在您家买的呢！”
“我家也是，我家也是！”
见大家对宋家老字号的呼声极高，宋清茹感叹道：“平日里多谢诸位的关照了。”
“陆夫人您客气了！您家的衣裳，就是物超所值，最适合咱们老百姓了！咱们不去您家买，那去哪家呀？”
“哈哈哈，是啊，我四年前买的衣裳，现在拿出来，都还跟新的一样！是怎么穿都穿不坏！”
“只要你们满意，就能证明我们宋家老字号存在的价值。”宋清茹道：“今日诸位的桃酥，便由我包了，诸位吃好，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话落，四周便爆发出了强烈的欢呼声。
“哎呦！真是多谢陆夫人的慷慨大方！今儿我们也是走了大运了！”
“是了是了，多谢陆夫人！”
见一众人行礼，宋清茹笑了笑，便对着掌柜道：“东伯伯记账吧，待会儿我让红莲来清账。”
掌柜感慨道：“陆夫人您破费了！”
宋清茹点了点头，便带着红莲霜儿离开了东记桃酥铺。
她前脚刚走，后脚人群就躁动了起来。
“掌柜，给我来五份！”
“我要七份！留着明天吃！”
“你们也太贪心了吧，陆夫人此举乃是好意，你们何必趁机占便宜呢？”
“怎么就是占便宜了？我本来就要买七份的！”
掌柜看着这一众人，缓缓摇了摇头。
但万幸的是，占便宜的人只是少数，多数还是极有分寸的，只要了一两份。
“蓉姐姐……”
不远处的林亦雪，蹙着秀眉道：“我观方才那一幕，陆夫人似乎与傅二公子认识。”
李蓉的脸色也有些凝重，“应该不会，宋清茹乃是妇道人家，她平日里顶多与那些世家大族的夫人们走动，又怎会有机会，与傅二公子相识。”
男女有别，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除非永毅侯府与太尉府私底下关系匪浅。
否则宋清茹，不可能与傅二公子产生交集。
“那，那我们还去找傅二公子吗？”
李蓉见林亦雪的眼中，泛起了退缩之意，道：
“为什么不去？京中人人都在传，傅二公子最是喜欢美人，且尚未婚配，你一旦跟他扯上关系了，哪怕只是做妾，也比寻常人高贵的不止一星半点。”
妾室的身份与地位，不也分门第吗？
就像宫里的那些嫔妃。
便是再不受宠，外人见了她，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娘娘。
林亦雪抿紧了唇，“可是我有些害怕……”
“别怕，你要相信有我在，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吃亏的。”
林亦雪看着她问：“那姐姐那边，我们真的不管了吗？”
管？
“怎么管？她人在永毅侯府，是我们想见就能见到的吗？”李蓉无奈道：“你也别老想着她了，走到这一步，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还是先顾忌顾忌自己的死活吧！”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找一个靠山。
以免哪天宋清茹来找她们算账时，她们毫无还手之力。
她还不想死！
林亦雪眼神暗了暗，眼底满是担忧之色与纠结。
见状，李蓉这样说道：“好了，若你实在担心，就打起精神来！只要你傍上了傅二公子，那彼时想帮绾绾姐，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林亦雪缓缓点头，“蓉姐姐说的也是，在没有能力之前，想再多都是徒劳。”
李蓉欣慰道：“你懂这个道理便好，走吧，我们去打听打听，傅二公子的行程。”
傅二公子做事高调。
要想打听到他的消息不难。
走在路上的霜儿，三步一回头。
这反常的举动，很快便引起了宋清茹与红莲的注意。
二人脚步一顿，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
可除了路上的行人以外，她们什么异常都没察觉到。
“怎么了霜儿？”宋清茹问。
霜儿摸着下巴道：“夫人，奴婢是觉得，这一路走来，有人一直在暗处盯着咱们。”
那眼神虽是没有杀气，却也让人无法忽视。
“会不会是夫人被谁给盯上了？”红莲蹙眉。
霜儿乃是习武之人，她的感官比寻常人敏锐。
她说有人跟着，那就八九不离十。
霜儿嗯了声，“很有这个可能，夫人，你们先走一步，奴婢这就去瞧瞧，跟着咱们的人究竟是谁。”
“能行吗？”
听夫人这般问，霜儿忙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放心吧夫人，这事儿就交给奴婢！”
宋清茹担心道：“安危第一，若是有任何突发状况，记得吩咐人来告诉我一声。”
“知道了夫人。”
霜儿离开后，宋清茹便跟红莲对视了一眼。
二人并没过多停留，收回视线后，便按照原来的脚程，不快也不慢的朝着宋家酒楼的方向而去。
“夫人，您可有怀疑的对象？”
宋清茹道：“暂无，不过结合方才傅二公子的行径，倒是容易让人联想许多。”
“夫人的意思是，极有可能是，太尉府那边，对永毅侯府有了什么打算？”
“不排除这个可能。”
宋清茹淡声道：“至于是打的我宋家老字号的主意，还是旁的，那我就无法预料了。”
红莲蹙眉道：“奴婢现在就是怕，傅太尉会调查您，只要他愿意，便不难查出，这些年来，您与秦家来往频繁。”
“再加上夫人您名下的产业十分庞大……奴婢唯恐引起傅太尉的忌惮。”
夫人名下的产业，就是秦家的，秦家的也就是陛下的。
第82章 就是个纨绔子弟
别看那些都只是俗物。
可真到了刀剑相戈的时候，那些俗物能派上的用场，可就多了去了。
甚至还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
“无妨，在我选择帮公爹的那一刻开始，许多事就已经注定了。”
宋清茹眨了眨略微干涩的眼睛，道：“若真到了我保不住宋家老字号的那一天，那我就将它交给能保住的人就行了。”
“就这个世道，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
那些身外之物，始终都不是最难以割舍的。
唯有活着，才有希望。
总好过死后，化作一堆白骨。
彼时想做什么，都无能为力了。
“夫人您说的对。”红莲紧皱的眉松了开，觉得自己的眼界又开阔了不少。
“没了命，便是紧紧抓着宋家老字号，它早晚也会是别人的。”
还不如主动投诚，给自己换取一条性命了。
宋清茹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做人做事，就该懂得取舍，尤其是在性命攸关的时候。”
“我明白了夫人。”
宋家酒楼。
宋清茹按照往常那般看着账本，不多时，掌柜就说，沈俊来了。
听到他的名字，宋清茹暗叹了口气。
“夫人……看来确实是有事发生啊。”
沈公子平日里都待在宋家成衣铺。
表面是个小裁缝，实际上，他是夫人布置在暗中的爪牙。
一般情况下，没有要事，他不会主动求见。
“让他进来吧。”宋清茹没先回答红莲，而是对着掌柜说道。
“是。”
待掌柜出去后，沈俊就进来了。
他抱拳，俯身行了个礼，“东家。”
“不必多礼，可是有何要紧事？”
沈俊站直身来，道：“是我发现，近两日来，有股势力在调查宋家老字号。”
果然。
宋清茹放下账本，问：“那你查到是何人没有？”
“暂时还没有。”沈俊严肃道：“那些人做事很狡猾，装作客人来鱼目混珠，打听消息。”
“若非是我们的人足够警惕，察觉到了他们与寻常客人不同，否则我们就要被糊弄过去了。”
红莲沉声道：“对方人手很多？”
“很多，宋家老字号的每家铺子，大约每隔一两个时辰，就会来两个人，那些人待一炷香的时间，便会离开。”
宋清茹微点头，“我知道了，你重点去查太尉府那边，查傅唯。”
傅太尉的重心在朝堂上。
即便他想对永毅侯府出手，也会交给他儿子去做。
万不会自降身份，亲自动手。
太尉府？
沈俊微眯眼，“太尉府那边莫非有了什么动静？”
“我料想，他们应该是在为太子殿下篡位的事做打算。”宋清茹顿了顿，又道：“这样，红莲你去给我拿纸墨笔来，我写封信给秦老夫人那边，看秦老夫人怎么说。”
“是夫人。”
待红莲走后，沈俊便道：“对了东家，昨日您不是让我派人去搜罗历代名将使用过的兵器吗？”
“有消息了？”
沈俊微点头，“这事我跟父亲说了，父亲说，他早些年与宋老爷去桂城做生意时，在常县听到过一些消息，说是有户人家迁移祖坟时，挖出了一根长矛。”
“他们去看过了之后，便发现这长矛，虽是表面已经锈迹斑斑，却不难看出乃是由黑铁所制。”
“而黑铁此物，从古至今都十分稀少，且坚不可摧，能将其锻造成兵器的，必然出自哪位大家，并且，能使用这长矛的，也必然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故而，宋老爷当时便生出了花重金将其买下的想法。
不过对方拒绝了。
他们说，此兵器既然是从祖坟里挖出来的，那就是老祖宗的东西。
他们要将其供奉在祠堂里面，就当做是祖宗给他们留下来的念想。
“用黑铁铸成的长矛？”
长矛是目前战场上，最为常见的兵器之一。
而黑铁这东西，十分稀缺。
用来做长矛，也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也不知其主人究竟是谁，竟如此奢侈。
“是，我已经派人去调查那户人家了，看找个机会，我亲自去一趟。”
宋清茹微点头，“那就劳烦你了，倘若那户人家拒绝的理由如你所言，那要想得到长矛怕是不容易。”
“无妨，尽人事，听天命，若无缘得到，就算了。”
他也总不能，去争去抢。
他又不是土匪。
“夫人。”
他们刚说完，红莲便敲门进来了。
宋清茹接过笔，便快速写了一封信，递给了沈俊，道：“你将其送到朱管家的手上，行事谨慎一些，以防被人看见。”
“好。”
宋清茹想了想又道：“再去调查一下傅二公子，傅凌潇吧，看看他回京城之后，具体都在做些什么事。”
这个傅二公子，虽然回京已有一月。
但在昨日之前，她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毕竟近一个月以来，她一直都在为陆泽远回京任职的事奔波。
与她有交际的那些夫人们，都没提及过此人。
那她就更不可能，主动派人去打听太尉府的事了。
傅二公子？
沈俊心下好奇，却也没多问，他应了一声，便离开了宋家酒楼。
而宋清茹这边也没多待，快速看完账本之后，她就去了下一家。
没多久，就有人来汇报消息了。
听完之后，宋清茹有些疑惑，“你说傅二公子回京之后，每日都只顾着吃喝欢乐？”
“是，此事但凡关注的人都知道，这个傅二公子就是个纨绔子弟，每日早早出门，直到傅大公子派人来请，才回家。”
难怪那些夫人们，都没谈及过傅二公子了。
就这性子，对太尉府而言，说是污点都不为过。
故而那些身份以及地位都不如太尉府的人家，万不敢对外人八卦这些事。
否则一旦被太尉府知晓，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红莲挥了挥手，“好了，夫人已经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红莲见夫人陷入了沉思，道：“太尉府傅家，可是安国正儿八经的名门望族，其祖祖辈辈皆是朝中重臣，没想到，竟是出了傅二公子这样一个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