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就和张遮锁死吧。姜雪蕙觉得自已变心了,她想支持遮宁不支持危宁了。
这时,姜雪蕙脑子忽然闪过几个片断,在狭窄的马车里,她坐在谢危身上。
他表情呆怔望着她,胸前春光乍泄,她还伸手去摸他的脖子和锁骨。
她咬上他白玉般温热的脖子,脸贴住他结实的胸膛。
谢危身上衣裳半褪半露的魅惑,那活色生香的场景,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大脑。
姜雪蕙大骇,她一手捂住嘴,一手撑住围栏。眼睛还在围观凉亭那对,内心却惊起了惊涛骇浪。
所以她是真的非礼了谢危,明明她那么害怕他。
难道是他的性张力太强了,所以她变成口嫌体直,嘴上说不要,喝醉却本能被他的肉体和容貌吸引了。
苍天呐,大地啊,活了两辈子,她竟不知自已是这样闷骚的人。
她曾一度以为自已性冷淡。以为自已只配在阴暗角落守着白月光独身一辈子。
难怪父亲会一反常态,他在旁目睹一定也感到很难堪吧。
她现在都恨不得给脑子一棒子,好将里头的片断打出去。
凌霄花凉亭的名场面还在继续,等张遮的手帕都湿透了,姜雪宁总算止住了哭。
她凝视着张遮,她前世用命深爱的刑部侍郎张遮,如今正活生生的在她面前。
他眼含忧虑,满脸担心地注视着她。
姜雪宁伸出一双雪白的柔荑,温柔地抚摸着张遮的手,他的胸膛,再慢慢地爬上他的脸庞。
那两道挺拔的眉,月光般明澈的双眼,挺直的鼻梁,还有那薄薄的唇。
这都是她前世深爱却不敢踏出一步的隐秘渴求。
张遮已经愣住了,他被姜雪宁如漩涡般深邃的双眼强烈吸引着。
她的手冰凉细腻,轻抚他的时候,如同带着仙术,让他动弹不得。
张遮身心渐渐升起一股奇特的异样感,他感觉这样不合适,可被她哀痛欲绝的神情震慑,说不出阻止的话。
姜雪蕙在给他们标注旁白:如同纯洁的青春校园甜宠剧,一下跳跃进炽烈的悲喜交织情感剧。
姜雪蕙看的很激动,丝毫没察觉身边多了两个人。
谢危半蹲在她身边,姜钰站在围栏边,他们好奇地跟着她望下去,也被下方的场面吸引了。
姜雪宁葱段般的玉指已从张遮的额头摸到他的发髻。
张遮开始为这亲密的接触而不安,他的眼睛眨个不停,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在脸上一下一下地拍打着。
他俊雅出尘的脸,青涩不安的神情,让姜雪宁越看越爱,她无法抑制心里的激动和渴求。
姜雪宁伸出双手,突然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轻轻一送,她直接吻上了张遮的唇。
她的另一只手也按着他的脖子后面,让他无法挣扎。
张遮傻了,他连挣扎都忘记了。拿着手帕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姜雪蕙瞪圆了眼睛,跪直了身体,天哪,好火辣的吻,这场面冲击让她心肝怦怦直跳。
果然成熟的姐姐出手就是快准狠,与她这种呆板的黄金圣女不同。
她还不是看电视,她看的是真人现场演绎,那扑面而来的真实情感,爱欲纠缠的男女互动,她激动的快升天了。
这时,她听见小屁孩姜钰稚嫩的声音:“二姐姐好大胆啊,比大姐姐还狠。
原谅小弟我的年幼无知,还试图对二姐姐指点江山。”
姜雪蕙大惊,本能根据声源,长臂一伸,想去捂住小屁孩的双眼。
不料她本就在躺椅边,姜钰与她相隔一个谢危,她一下因失重跌落到谢危身上。
他半蹲着正好接住了她,一手环绕在她的纤腰上。
她亦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转头间,两人的嘴唇擦个正着。
第10章 此情须问天
姜雪蕙反应极快,她迅速站起身,又跪坐到躺椅中间。
她只狠狠瞪着姜钰,眼睛似要冒出火来。
姜钰顾着下方的热闹,没看到姜雪蕙和谢危间的暗潮汹涌。
小屁孩很懂趋利避害,接收到大姐姐杀人般的眼神,他赶紧道:“我下去给姐姐姐夫拿些茶水上来。”
说罢,姜钰火急火燎地跑了。
姜雪蕙恨恨地收回眼神,看到谢危盯着她,心头大濉
她再掠过谢危丰厚润泽的嘴唇,心头突突地跳。
刚才他们是亲到了吧,怎么办,她很想擦嘴,在他灼热的视线下,又不敢去擦。怕此地无银三百两。
今日天气微凉,她刚沐浴完还热着,只穿了薄薄的两层,抱在一起就感受到了谢危身体的温热。
下方在上演吻戏,他们看戏的突然来个亲密拥抱,这很难不让人脸红心跳,想入非非。
至少她羞的想就地挖洞将自已埋了。
姜雪蕙更挂心姜雪宁和张遮的发展,她稳住心神,装作无事发生。对谢危视而不见,只盯着下面看。
谢危直接坐到她身边,他挨着她,感觉她身体都僵硬了。
他将自已带来的食盒打开,一层一层放在围栏上的展台,慢慢地推到她的面前。
他侧头看她,她的脸上悄然爬上两片红云。
她的贝齿咬着粉唇,就是不肯看他一眼。只盯着张遮和姜雪宁。
谢危扬起嘴角,心情极好。
他先前目睹姜雪宁同张遮的互动,对宁二的大胆很是羡慕,对张遮却有些妒意。
张遮真是深受姜家人喜爱,连他求而不得的感情都唾手可得。
燕临掏心掏肺只换来宁二几个笑容。可对张遮,宁二主动热情。这待遇简直天差地别。
只是姜雪蕙刚才意外落入他怀中,与他唇瓣相触,奇异地抚平了他内心阴暗的情绪。
姜雪蕙身上带着沐浴后的香气。薄薄两层浅粉色的衣裙用一条腰带束起,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
如云的秀发就在头上挽一个发髻,用一枝金玉发簪别住,其他长发披散在腰间。
她在家这副慵懒舒适的模样,少了几分清冷的距离感。
他适才抱住她,意识到她不再是当初那小姑娘,而是成年女子。
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女子身子的柔软和丰满,还有那不盈一握的腰和光滑柔顺的乌发,让他情动不已。
还是她及时抽离,不然他怕会如姜雪宁一般,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两人坐在一起,一时无话,均在努力平复心跳,顺带围观下方的进展。
而在凉亭里,张遮快被姜雪宁吻的断气了。
他清晰地感受到姜雪宁柔软的唇,灵巧的舌头。还有她紧紧贴合的身躯带来的冲击力。
这一切对他来说过于陌生和新奇。还是姜雪宁放开他,急道:“你怎么不换气,这样会憋死的。”
姜雪宁从张遮腿上下来,坐在他旁边,赶紧来回轻拍张遮的背部给他顺气。
张遮用力咳嗽几声,缓了好一阵,才将气顺了回来。
饶是张遮聪敏机变,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他双颊通红,眼睛不安地转动着,小扇子般的睫毛开合地愈发厉害。
他只知道,这份亲密太过,他必须负起责任。
张遮沉默了一会,站起身道:“雪宁,我现在回家一趟,我待会送我的八字,庚帖和聘礼过来。
我家明日会请媒人上门,与姜世伯伯母正式提亲。”
姜雪宁有些意动,可是想起燕临即将大难临头,她犹豫道:“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张遮沉声道:“你平日哪怕是爱胡闹,今日这事也是非同小可。你我算是有了肌肤之亲。怎可等闲视之。”
姜雪宁支支吾吾,就是不肯同意。张遮有些生气,拉着她要去找姜伯游。
她从背后抱住张遮,死活不肯让他去。
张遮转身抓住姜雪宁的肩膀,皱眉道:“所以你方才那样对我,是…是要玩弄我的感情吗?”
张遮说的很艰难,咬牙道:“还是…你心里还有其他人。”
姜雪宁哀哀地说:“不,我没有。”
张遮心里好受了些,他深深地望着她如秋水般的双眸。
坚定地说:“姜雪宁,我心悦你。从那一个平淡的冬日初见,你就在我心里留下了痕迹。
这些年相知相惜,我的心从此再装不下旁人,也从无旁人。满心满眼只有你这位姑娘。
你鲜活灵动,而我自知木讷无趣,怕跟不上你跳跃的性情,更怕你会觉得乏味而离开。
可我愿意为此努力一生,用我的所学所能撑起一片天地,让你能自由自在地做你喜欢的事情。
我此生只愿爱你一人,与你相偕到老。”
张遮的神情坚毅,表白铿锵有力。
他不喜欢含糊暧昧,而是直白有力地将自已的内心摊开给姜雪宁看。
磕到了,撒花撒多点花,上音乐。姜雪蕙开心极了,她双手捂住胸口。内心疯狂加戏中。
张遮,果真是人间仙品。这么好的男人,姜雪宁,请立即给我就地成亲,进洞房去。
小哥一生推,一生追。他无愧她的少女时代,不负她的青春。她的白月光实至名归。
姜雪蕙如磕电视剧里的cP粉般,为磕到喜欢的名场面,而兴奋了半天。
却见便宜妹妹神色不定,犹犹豫豫,还垂下头思考。
她心道:哎,姜雪宁,你行不行,磨叽什么,不行就由我来上。
快去抓紧张遮,吻他,上了他。去同这男人锁死一辈子。
姜雪宁感动极了,两世的情感充盈着,她消化了很久,才抬起头。
她的双眼再度泛起泪花:“可是,我没有你说那么好。是我配不上你才对。我贪欲太重,自私自利。
我不值得你全心全意的托付。我甚至…不一定能为你生孩子。我害怕你同我日久相对,会厌烦,会抛弃我。
世上有太多太多比我好,比我适合你的姑娘。终有一日,我怕你会后悔。”
张遮不明白她为何想那么复杂,可他仍耐心地听完她的话,然后认真思考后,诚恳地一一回复她。
“再好的姑娘也都不是你。我只需要一位叫姜雪宁的姑娘。
而且你很好,活泼爱笑,坚强独立,对我而言,是最好不过的姑娘。
孩子你愿意就生,不生我们就携手人间相伴。
一起侍奉我们的双亲,你的手足就是我的亲人。我定会如你一般爱护他们。
成亲后,我埋首案牍,读书写字,你策马游玩,谈天说笑。若你要做生意,我也全力支持你。
夫妻齐心,过好我们的小日子。这样的人生对我就足够了。
我愿意用一生去守护这样的生活,和对我而言最珍贵的你。”
第11章 梦长君不知
姜雪宁难得听张遮说那么多话,而且字字句句都将她放入他的生活和未来。为她筹谋到极致。
她觉得这一世太美好了。家人和睦,有自已的事业。
还有前世为她倾尽所有,却将爱意放在心底的张遮说心悦她。
前世在高墙林立的宫闱,她偷望着绯红官袍的他,而他的眼神与她一触即分,因她是凤冠霞披的当朝皇后。
这段足以摧毁人生的禁忌之恋,让两人的爱意都被深埋着,谁都不敢向前一步。
姜雪宁第一世直到身死那日,都不敢将爱意宣之于口。
她只将所有罪名揽在身上,说张遮是被她连累。
而她死后,不肯苟活的张遮在判词中给自已定了秽乱后宫的罪名,那已是他最出格的表白。
如今他既然能如此相待,她也不能相负,要勇往直前。
姜雪宁定了定身,她踮起脚,搂住张遮的脖子。
她认真地说:“你要记得这回是你主动承诺的。不管你日后想起什么,都不能后悔。”
张遮怕她累,弯下腰听她说话。
姜雪宁又亲一下他的眼睛,说:“你不准讨厌自已,更加不能放弃自已。
要知道,你是我跨遍千山万水,以命相抵才换来的爱人。
若哪日你恨我了,你让我离开都可以,就是不准伤害你自已。我们说好了。”
张遮不明所以,可见她严肃认真,他抱住她说:“我不会离开你的。那我现在去同世伯伯母求亲…”
姜雪宁还是摇头。张遮冷下脸,放开她,拉着她的手要去外院找人。
姜雪宁提起声音道:“燕家现在四面楚歌,而我有负燕临一腔深情。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报以同等感情,可至少在他落难时,我希望能为他做些事情。”
张遮转过身,望着姜雪宁。
斜阳的光映照在凉亭上的凌霄花,在整个橙黄色的光下,让她显得鲜艳而宁静。
张遮放下她的手,认真地说:“好,我明白了。等你觉得合适,我就同世伯伯母提亲。
我也会尽我所能,为燕家奔走。”
姜雪宁大喜,想上来再亲他。
张遮格开她的手,严肃地说:“在名分未定以前,你不可以再对我做亲密的举动了。”
姜雪宁无语了。张遮很认真地说:“这世道对女子太过严苛,我不怕非议,可我不愿意听别人议论你。”
姜雪宁拉住他的手,说:“那我们寻个无人的地方…”
张遮毫不客气用二指禅弹她的脑门,抿嘴道:“我不是圣人。而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你对我放心,我都不敢掉以轻心。
若是哪日我把持不住,你该如何?我不能有负世伯伯母和你姐姐弟弟的信任。
从前你我如何保持距离,之后也如此。我会等你,等你点头那一天。”
姜雪宁捂住额头,望着张遮,这位端方君子此时脸涨的通红,更显得青涩可人。
可他坚持守礼,让这一世的她有些脸红。内心甜蜜里又有几分窃喜。
张遮将她放在心里,珍之重之,她这辈子能光明正大同他一起,真是太好了。
张遮见姜雪宁嘴唇略微红肿,头发也有些乱。他感到很不好意思。
低声道:“你去房间整理一下。晚上我会留下吃饭。如果你同意,我先找世伯去私下合个八字好不好。”
这下姜雪宁没再阻拦。她说:“爹爹的书房有红纸,你去写吧。”
张遮又道:“旁边有套三进的宅子要出售,我同父母亲商议想盘下来。你看是否够我们两人住。不够我再找。
日后你想怎么布置,要什么样的家具摆件,写信给我,我都会买好放着。”
姜雪宁笑着说:“只要同你一起,离父母们近,几进都无所谓。你看好就行了。
还有你说错了,我会同你一起努力,共同撑起一片天地。家里还是交给我置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