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持有部专用的总裁梯,是直达 1 楼和地下停车场的。除他之外罗瑞和几个秘书都有使用的权限。
但杨惜媚几乎不怎么乘这部,大多时候都用员工梯。
此时她被任茜拉过来,又见郁持罗瑞还有郭家瑜几人都已经在总裁梯里,一副就等着她们两人的架势,她也只能从善如流地跟了进去。
电梯内站了五个人便稍显局促了些,杨惜媚在最前面,与后面靠墙的郁持隔着很大的距离。
然而透过面前电梯门上的倒影,她瞥到了郁持直直盯向她后背的眼神。
那眼神有如实质,让她如芒在背。
况且电梯这处于她而言已带上了某些特殊意义的空间,也更让她心神不宁。
身旁的任茜这才想起还没来得及告知的话,忙转头对她和郭家瑜道:“等会一起走啊,坐郁总的车!他说今晚会把我们都送回去呢!”
又对郁持嬉笑着卖乖:“谢谢郁总!”
郁持淡笑颔首,眼神又不由自主地飘到了前方一直沉默不语的纤瘦背影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郭家瑜表示自己有开车来,就不用麻烦郁总了。
跟着杨惜媚也终于开了口:“我也不用了,我家里有人来接的。”
任茜眼中几分了然几分狭促,用胳膊撞了撞她打趣道:“男朋友是吧?唉真好,这么晚了还赶来接你。好幸福哦!”
杨惜媚冲她笑笑表示默认,正好电梯到了 1 楼,她跟众人打过招呼就出去了。
电梯门再次合上,光滑的金属壁上映出了郁持那张已布满阴翳的脸。
第十二章 她很不错
车子从停车场开出来后要绕过公司前门,郁持在车里不经意往外一看,就正好见到杨惜媚小步跑向路边一辆车的身影。
他凝神望过去细细观察,只是光线太过黯淡,看不清那辆车里的男人是什么模样,却又能清楚看见路灯下,杨惜媚轻快的身形和隐约透着笑意的侧脸。
他仿佛被她那浑身冒着幸福气息的模样灼了眼一般,垂眸收回了视线。
身旁的任茜也发现了,反应比他大得多,激动地扑过来趴到车窗前两眼放光:“哎呀!那就是惜媚姐的男朋友吧?我看看长什么样……看不到啊……”
她嘴里嘟囔着,直到车子开远才悻悻坐回身,又兀自感慨:“看看人家男朋友,再看看我这个,”她拿出手机看着没有回应的聊天对话框,神情愤愤:“这个点肯定又在打游戏,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跟你的游戏过去啦,死扑街!”
郁持沉默半晌,问道:“杨惜媚……经常跟你聊她男朋友?”
“也没有啦,她很少提的。我都是缠着问她才多肯说两句。”
任茜回道,又颇为八卦地补充:“不过我能看出来,她男朋友肯定很疼她,两人感情很好的!”
郁持轻嗤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以为然:“这你都能看出来了?”
任茜不服:“你不懂,女人的直觉好吧。”
“而且你看惜媚姐整天都是一副笑眯眯又万事不愁的样子,明显就是生活很幸福,有被人好好爱着嘛!”
“不过也能理解啦,我要是男的,有个像惜媚姐这样漂亮又温柔的女朋友,我也会往死里宠她的!”
郁持无言以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回忆杨惜媚平日的模样——确实好像总是眉眼弯弯笑脸迎人。
想着想着,那笑意盈盈的脸庞却又淡去,蓦地转换成她蹙眉啜泣泪眼朦胧的模样,惹人怜惜却又勾出人心中更恶劣的欲念。
他喉结动了动,再出声时都低沉了几分:“她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任茜回忆了一下,道:“好像说是做餐饮的,开的什么店来着……哦哦,火锅店,对。她之前还要我们有时间去尝尝呢,说会免单!”
“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多久?这个我还真……”任茜皱了皱眉,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眼带探究看向他:“表哥,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惜媚姐的事啊?”
郁持笑笑,故作随意:“不是恰好聊到了吗?关心一下员工的个人情况而已,很正常吧?”
是很正常,但对象是杨惜媚就有点不太正常了,毕竟之前他可不是这态度,明明一副提都不想提的样子。
任茜暗自狐疑,但又想到某个猜测,瞬间了然:“不过表哥,我觉得这趟出差回来,你对惜媚姐的态度确实有了些变化,是不是你终于发现她人真的很不错了?”
她的脸上不无得意。
郁持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黯了黯,淡笑着低声道:“嗯,是很不错。”
回到郁宅时出来迎接的仍是冼姨。
她告诉两人,郁绍焱今晚有一场大手术要做,现在还在医院,苏昕蓉则在楼上书房里打电话谈事情。
任茜立即就要上楼去找苏昕蓉,郁持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前几天苏昕蓉让他回来了去见她,他就一直拖着没回郁宅。
到现在也不好再拖下去了,终归还是要走这一遭的。
两人停在书房前正要推门进去,却听见里面传来女人激动高亢的斥责声:“你们的消息到底有没有个准?!”
“……之前说在东欧,那几年我们把那一带快翻遍了都没找到!现在又说孩子是被弄去了东南亚,可我找了这么久连个影都没有!”
“……我怎么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那是我女儿!我弄丢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到现在我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说到最后,女人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哽咽。之后她应该是挂了电话,只剩下哀婉无助的啜泣声。
房门外,两人一阵沉默后,任茜颇有些讪讪地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道:“要不……我们暂时先别进去了?让蓉姨自己静一静?”
对外始终一副女强人形象的苏昕蓉唯独在关系到失踪的二女儿的事情上时,就会控制不住情绪,显露出属于一个母亲的脆弱与崩溃。
郁持垂眸沉吟片刻,平静道:“不,你还是待在这里,过会就进去陪陪她吧。她看见你,心情会好很多。”
这种时候能稍稍安抚住她情绪的,除了这些年一路相伴的郁绍焱,再就只有代替不在的二女儿给予她些许慰藉的任茜。
“那表哥你……”
“我就不进去了。”郁持淡笑道:“这种时候,她应该更不想看到我。”
任茜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面上显出几分同情。
从小就经常来郁家玩的她当然是知道那件事的,也能察觉到苏昕蓉和郁持之间并不和睦的母子关系。
和郁家关系亲近些的人基本都知道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就是当年苏昕蓉生下小女儿后,本来是不打算再要孩子的。
怀上郁持是个意外。
她那时本来都打算把郁持打掉,只是最后终究还是不忍心,又咬牙决定生下来。
却没想到就在她进了医院待产的时候,留在家中的女儿被新来的保姆给拐带出去,落到了绑匪手里。
后来苏昕蓉一直都在为此自责,觉得当初就该狠下心不要这第三个孩子的。
不然她也不会因此疏忽了对女儿的关注。
郁持的到来让她失去了另一个最疼爱的孩子。也因此这份悔恨自然而然地就扩散到了原本无辜的郁持身上。
但对于一个失去女儿的崩溃母亲而言,不可能指望她能有多理智多清醒。
任茜记得曾有一阵苏昕蓉实在走投无路还搞起了迷信,信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神棍的话,说郁持生来身上带煞,和二女儿命中相克,所以他一来就把二女儿给克走了。
若想要女儿回来,要么就把郁持身上的煞气去掉,要么就直接把郁持送走。
于是之后苏昕蓉就每天逼着郁持喝什么符水,每隔两三天还要把他押去苏家旧宅的祠堂里跪着用树枝抽打,说是去煞气。
结果后来女儿也仍是没能找回来,苏昕蓉又毫不犹豫地把还在上初中的郁持送去了国外。
当然郁持实际遭受的肯定远不止这些,桩桩件件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也因此到现在母子关系就变成了这样。
“唉,一家唔知一家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任茜摇头暗自感慨。
第十三章 他想要她
这一晚,郁持又重复做起了那个充斥着黑暗与腐臭的梦。
他潜意识里却很平静,或许是早有预料。
每当他白日里接触到苏昕蓉相关的事,或是想起过去那些记忆,当晚总会做这种梦的。
已经习惯了。
他放任自己陷在那一片黑暗中,没有再挣扎抗拒。
就这样吧,反正也逃不掉,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他麻木地想着。
然而混沌中不知从哪突然冒出了一束光。
随后那光线越来越亮,范围也越来越广,就仿佛是某处打开了一扇门似的,幽暗中显现出一张柔婉秀丽的脸庞。
他抬眼看去,就见到了门外站着的女人。
她一身白色长裙,披散着头发拎着裙摆,露出一双白皙纤巧的脚踝。
她全身仿佛都笼罩在一层皎洁的光晕中,连琥珀色的清澈眼眸都透着暖意。
在她背后大片大片的墨绿烫暗金纹墙面的映衬下,她就像是一汪映照进阴森丛林中的柔美月色。
是那一晚的杨惜媚。
也是那一刻他第一眼看见她时心底最真实的感受。
他怔怔望着,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朝她伸过去,却又有些顾虑般滞在了半空。
他模糊想起那晚他好像对她做了很不好的事。
可出乎意料的,此时面前的杨惜媚却微笑着,也伸出手拉住了他。
拉住了另一边黑暗混沌空间中的他。
那温暖皎洁的光也顺势攀附到了他的身上,她向他敞开怀抱,令他陷入了泛着暖意的馨香温软之中。
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松弛,身体却不禁开始发热,他搂着温顺可人的她在怀中,很自然地就生出了更多的欲求。
他吻住了她,从她的嘴唇里尝到了甘美,又去舔弄她软嫩的肌肤,恨不得一口口吞吃入腹,他顺着又转移到了令他垂涎不已的那处柔软,埋进其中深嗅,含在嘴里反复汲取嘬弄,丝丝缕缕的乳香安抚着他又勾缠着他,让他的灵魂颤动着还想渴求更多。
他被欲念驱使着,手继续往下探,摸到了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润泽,刺激得他浑身发烫。
他分开她的双腿,想要继续那晚被中断的事情,却又听到耳边一声哀泣。
他分神去看她,就看到一双薄红泛媚的迷蒙泪眼,心头又是一荡。
“不……不要……”她怯怯道,娇软的声音中又带了几分欲拒还羞,令人更放不开手。
他已被迷得晕头转向,哑声在她耳边低哄:“别怕,我轻一点,不会伤到你的……乖……”
他在她似哀又似悦的哭吟中,抱着她开始动作。
一下又一下,越来越难自控,恨不得要把她揉进骨血中般,却又生出无尽的空虚,好像怎么都不能满足。
想要。还想要。
想要更紧地抱着她,更多地触碰她,更深地汲取她,更完整的,更彻底的……占有她。
他的侵占越来越加剧,动作也越来越激烈。
快了……就快了……马上就要——
“唔!”迷离中郁持身体颤了颤,猛地睁开了眼。
掺杂着救赎与情欲的幻境瞬间被打散,房间里温暖柔和的光线把他拉回了现实。
郁持捂着眼喘息了一阵,待平复后才察觉到身体的异样,表情复杂难言。
这些年因为持续服用治疗病情的药物,会影响到他这方面的欲望。
除像上次游轮那晚被下药之外,他已经很久没出现过这种状况。
他仰躺着回想刚才梦中的情形。
她的温软和媚意顺从都如此真实,真实到他此刻再回味时,都感觉触手可及。
可现实的她并不会那样,至少对着他不会。
她会抗拒会挣扎,还会毫不留情地给他一巴掌。
这样想着,他竟冒出一个荒谬又无耻的念头:她要真像梦里那般就好了。
人或许就是这样,一旦打破了某种底线,接下来再无耻再超过的事,好像也都能平静地接受了。
郁持闭上眼,继续回味着梦中杨惜媚那张媚态丛生的脸,手已经缓缓伸下去,握住。
她笑意盈盈的双眼……她哭泣时落下的晶莹泪珠……她呻吟时娇柔带媚的声调……还有……
他手上弄着,却很久都不得章法,好像总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他停下动作深呼出一口气,随即想到什么睁开了双眼。
他起身,从衣架上挂着的西裤口袋里翻出了那枚从杨惜媚身上掉落的胸贴。
说来也着实荒谬可笑,这几天他竟一直都把它带在身上,他本意是不想留在换下来的衣服里被洗衣的保姆发现,但似乎又不止如此。
到底因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总之每天早上换好衣服后也就习惯性地把它又塞进了口袋。
他拿着这枚胸贴又躺回床上,把它举在眼前看了看,又握在手中捻弄感受着,借此寻回那晚触碰她肌肤的那种销魂感。
然而粗劣的硅胶材质与真人并不能相提并论。
不过……他又翻到胸贴凹进去的一面细看,想到这里是紧贴在她那处的。
中间微凹的那一点,应该就是她那颗……顶出来的吧?
他那晚,有含着吞吃嘬弄过的殷红的那颗.......
脑内又蒙上一片混沌不堪,郁持不禁咽了咽口水,身体一下又有了强烈的感觉。
被某种低劣又原始的本能驱使着,他把胸贴微凹的这面贴近了鼻尖,深深吸了口气。
好像真的,隐约还残留着独属于她身体的那缕馨香。
理智瞬间崩塌,他魔怔般紧贴着那块地方又闻了闻,另一只手已经伸下去又动作起来。
是她的气味,也只能是她的气味。
只有她,才能让他生出这般卑劣又滚烫的欲念。
他贪婪地闻着胸贴,到后面甚至伸出舌头舔舐起中央那一点,沉浸在那股隐秘又污浊的妄念中,急促又粗重地喘息了几声,终于释放出了压抑已久的欲望。
再睁开眼,看着眼前已被他的口水沾弄得湿漉漉亮晶晶的胸贴,郁持心头却蓦地一松,压在上面的某块沉甸甸的石头消失了,某个念头也终于肆无忌惮地蔓延了出来。
在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对杨惜媚是有欲望的。
很早就有了。
只不过因着对她的怀疑猜忌和轻视鄙薄,他总在刻意地疏远,在强硬地克制。
直到游轮上的那晚,他无法忽视抱她在怀时那种身体上从未有过的强烈反应,以及心头那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