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煜笑道：“悖这算什么麻烦，也就偶尔去那晃一圈的事，周窈家对门的阿姨都跟我认识了，以为她家以前欠我钱呢，说是如果有人回来给我发消息。”
“不过。”他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我有一哥哥在市政府工作，说是那一片要拆迁，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一旦拆迁，她肯定得回来办手续。”
夜色中，顾的眼眸似乎亮了一些。
他奶奶的房子早就卖掉了，这些消息自然也不会流到他们家那儿。
正想追问些什么，就听门边的小径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荣子涵拎着小包穿着高跟鞋一路小跑着过来。
“蒋煜你出息了啊，能请到顾影帝给你当门童。”
“说什么瞎话呢。”
蒋煜轻笑，随即和顾一前一后灭了手里的烟。
“咱们家子涵怎么这么晚才来啊？”
荣子涵抱怨道：“我可是给足你面子了啊，本来我都来不了的，我家景中今天下午在宁市商场站台，我买了两万多他代言的那个香氛系列才抽到的入场券，结果最后一个抽奖环节都没参加，急匆匆往回赶。”
蒋煜一听，卧槽了一声：“子涵，好歹同学一场，你不粉顾也就算了，你粉他对家就太过分了吧。”
荣子涵翻了个白眼：“你管天管地还管我喜欢谁啊？”
顾低头轻笑，刚想说点什么打个圆场，就听荣子涵又说道。
“再说了，喜欢裘景中的又不只有我一个，周窈跟顾都好过，照样也追裘景中！”
笑容瞬间僵在嘴边。
顾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你说谁？”
荣子涵扬着下巴：“周窈啊。”
“我在裘景中见面会外面看见她了，她在那拍照呢。哎我说顾，不会是你俩掰了以后周窈因爱生恨，去喜欢你的死对头了吧？哦，对了，她还说她要去金龙奖来着，我还拜托她帮我多拍几张我家景中的帅照，她拍照真的很有一套！超好看！”
说着，她掏出手机，翻出相册里的照片给两人看。
照片上的人神采飞扬，但在顾看来只觉得刺眼。
蒋煜皱眉，看了眼顾的脸色：“这裘景中这么丑，没咱们顾神半点好看。”
荣子涵头一扬：“那怎么了？我对顾审美疲劳了，看点新鲜的不行吗？”说着，绕过两人进房间去了。
“呃――”蒋煜看着身边脸色黑沉的人，绞尽脑汁安慰道：“好消息，阿周有下落了，坏消息，她喜欢你死对头……”
“嗯。”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回应，顾从口袋里掏出已经被他揉捏成团的烟盒扔进了边上的垃圾桶。“你进去吧，我给我经纪人打个电话。”
蒋煜又看了眼他的脸色，这才三步一回头地进去了。
等人都离开后，顾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拨通了陈珂的电话。
张口第一句，说的就是：“我要去金龙奖。”
电话那头，陈珂愣了三秒：“顾你没病吧？”
“我很好，多谢关心。”
“没病你去什么金龙奖啊，都跟你说了已经内定裘景中了！”
“那颁奖嘉宾还有空缺吗？”
“你疯了吗？！”
顾碾了碾指尖，才想起烟已经被他自己揉作一团扔了。
他压低了声音：“我认真的，一定要去。”
“你――”对面陈珂省去了后面的话，但顾知道，他骂得很脏。“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先说好，你要去了，后果自己兜。”
“嗯，我自己兜着。”
陈珂嗤笑一声：“这时候逞什么男人。得了，我现在就去联系主办方。”
挂了电话，顾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往墙上一靠。
面前的大海平静无波，在月色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但他心里此时早已波涛汹涌。
第80章 一切为了热度
陈珂原以为临近播出日，金龙奖应该很难联系，却没想到主办方特别热情地就把顾给加进了嘉宾名单里。他当下就觉得不妙，但耐不住顾非得参加，好歹顾才是这工作室的老板，陈珂明知这事不对，也只能顺着老板的心意。
金龙奖当天，顾作为未被公布的秘密嘉宾，被工作人员从员工通道领到了休息室。
一进门，陈珂就将手里的台本往地上一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当初他们答应得这么干脆，原来在这等着咱们呢！简直是送上门来的热度！”
台本上赫然写着“顾颁发最佳人气奖”，但“人气奖”这个东西，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一定是裘景中的，他最近可没少在营销上下功夫。
气了半天身边没有回应，扭头一看，顾跟没事人似的正对着镜子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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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在镜中朝陈珂抬了抬下巴：“我今天帅吗？”
他今天穿一身G家高定，主体黑色的一套西装，搭配金丝镂空蕾丝内衬，是粉丝喜欢的“骚断腿”风格。
陈珂拧着眉头，不知道他这是演哪一出，只敷衍道：“帅帅帅。”
“我帅还是裘景中帅？”
陈珂一愣：“这位大哥，您一会就要上台给裘景中‘提鞋’去了，现在你只关心你和他谁帅？！你以前也不怎么关心外貌啊。”
顾对着镜子收拾了一下领口：“你不懂，今天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要把裘景中比下去。”
“呵――”陈珂嘲讽出声：“今天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我事业遭遇滑铁卢的一天，未来一定要牢牢谨记，千万不能给自己的艺人太多自由。”
作为老牌奖项，金龙奖的主办单位在流程上非常的成熟靠谱，离台本上标注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的时候，就有工作人员前来通知，将顾带去候场。
和他搭档颁奖的，是有“国民媳妇”美誉的卢灿灿。
作为后辈，顾率先向卢灿灿问好，在礼节方面，他一向无可指摘。
卢灿灿一见自己的颁奖搭档是他，眼睛倏得就亮了。
“主办单位保密工作做得好啊，我都不知道是你和我搭档，台本上也没写。”
“是我临时决定要来的。”顾微微鞠躬，俯身时里面穿的那间镂空衬衣的领口也随之晃动，露出一片白皙胸膛。
对面的卢灿灿盯着看了好一会，才颇有些意犹未尽地移开视线，随即向身边的工作人员低声说了句什么话，那工作人员就立即跑开了。
顾和卢灿灿顺利地对了串词后，便没什么事了，此时前面的流程还没结束，他便有些无聊地站在边上等着。
候场的地方不大，不过就是舞台后侧的一条狭窄通道，有厚重幕布和用来支撑屏幕的金属架子遮挡着，台前的光线都照不进来，看台本都得打手电。
黑暗中，顾只觉得有人轻轻摸了下他的后腰。
于是背脊骤然一紧，下意识就转过身去，却见卢灿灿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吓着你了？”
顾心觉怪异，但还是客气地回道：“没有。”
“刚刚看你这身体线条好看，就没忍住，果然**还是年轻的好，有劲。”
卢灿灿在荧幕上一直是以温柔人妻的形象示人，主内主外都是一把好手，所以顾也没想到她私下竟然是这副德行。
见他没回话，卢灿灿更为放肆，伸手从边上工作人员的手里拿过一张房卡，直接塞进了顾的领口里，塞完，还在上面拍了两下。
“姐姐手里有几个好项目，保证你下一届金龙奖能一脚踹开裘景中，要不，晚上来我房里细说？”
顾眯了眯眼睛，从领口掏出那张房卡，随手往脚边一扔。
“不好意思，我对人妻不感兴趣。”
恰逢台前的导播便通知两人上台。
顾目不斜视，但在上台时，依旧绅士地向卢灿灿伸出了手。
卢灿灿到底“见多识广”，被拒绝也不恼怒，搭着眼前这吃不到的年轻人的手臂，轻声细语：“时间还早，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然而顾却未回应她更多，只带着一脸微笑迎上了怼过来的镜头，瞬间，场内场外一片山呼海啸。
顾的突然出现几乎令所有观众惊诧，网上也顿时沸腾了起来，各种以“顾”、“裘景中”为主体的词条血洗话题榜单，好不热闹。
舞台上，裘景中一脸激动地捧着奖杯发表感言，而顾则站在边上，微微眯着他标志性的狐狸眼，扫视着台下。
未被光线照到的观众席一片漆黑。
也不知道周条条是否在里面。
边上，裘景中的感谢词刚好说到“感谢一直支持我的粉丝”。顾有些不耐烦地屈了下腿，不懂唯爱分数与金钱的周条条怎么会看上裘景中这样的。
毕竟他只是中专毕业，如果没有被星探挖掘，他毕业后应该会去开挖掘机。
当然，开挖掘机也没什么不好，靠劳动赚钱，但顾曾*听陈珂说过，裘景中的私人作风十分“感人”，让顾离他远一点。
颁奖结束，顾也没能在海样的观众席中找到周窈的身影。
转身时，他不免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的想法多少有些好笑且幼稚。本来他来这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能让她看见而已，现在却想要更多。
但人到底是贪心，颁奖礼结束，回酒店的路途中，不死心的顾还特地让司机去场馆正门兜了一圈，但依旧没发现周窈的身影。
终于认识到大海捞针到底是不现实，顾最终还是回了酒店。
进了房间门，陈珂率先发了飙，他将手机狠狠摔在沙发上，像个陀螺似的在房间里乱转，嘴里大声嚷嚷着“太过分了”。
影帝毫不意外地花落裘景中，和陈珂预想的一样，网友对陪跑的顾也开始大肆嘲讽。只不过由于主办方添了把柴，这火烧得比预料中的旺得多，就连顾工作室的微博私信里，也充斥着来自粉丝的各种“问候”。
【工作室今天也死了吗？我就问你顾这行程，到底是谁给他安排的！】
【上赶着给对家捧臭脚，我们粉丝的脸已经被抽烂了！】
【请问工作室是跟金龙奖有什么py协议吗？不然作为粉丝是真的很难理解这种上赶着给人提鞋的行为。】
顾在卫生间里换衣服，一边出声嘱咐助理帮他点个宵夜。
陈珂捞回手机，也不管顾还在换衣服，直接推门冲进去：“这位大哥，你都快被裘景中踩在脚下了，现在还有心情吃宵夜？要不要看看网上都是怎么嘲讽你的？”
说着，陈珂打开了手机，微博热搜上，顾的名字一骑绝尘。
“喏，说你陪跑，这都还是轻的，说你给裘景中提鞋，说你蹭裘景中和金龙奖流量，说你上赶着给人打脸。还有人说你脸大，以为拿了玉琮还能拿金龙，没想到直接翻车。”
眼不见为净，陈珂反手将手机扣在桌上：“我已经让人去公关了，但是口碑这块，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顾看着热搜榜上那一排自己的名字，意外的倒是挺满意：“我倒是希望闹得越大越好，这样某人总能看得见了……”
陈珂没听清他最后一句，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便也没当真：“原来这么多年你走的竟是流量路线吗？！还越大越好，你怎么不上天啊？”
顾撇嘴：“我倒是想，京航不收啊。”
“得。”陈珂无语，仿佛鸡同鸭讲，干脆继续拿起手机和宣传沟通公关方案。
比起陈珂的一脸担忧，顾倒是很淡定，他从包里翻出烟盒：“我从来没把裘景中看做对手，不过他要真能踩着我上位，那我就祝他前程似锦。我出去抽根烟。”
说着，他推门出去。
“帽子口罩戴上！别被人认出来！”陈珂看着被关上的门，叹了口气。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
临近半夜，酒店楼下依旧围着不少追星的粉丝。
顾穿着普通的白T和牛仔裤，戴着一顶鸭舌帽下楼，帽檐压得低低的，一路走来倒也没被人发现。
这间酒店顾住过好多次，他熟门熟路地推开一楼大堂边吸烟室的门，却意外和裘景中打了个照面。
两人在粉丝口中虽然是死对头关系，但见面总还要维持三分情面。
裘景中主动开口：“来抽烟？”
“嗯。”顾低声应了，内心却有些烦躁，想着这人真是阴魂不散。
但这时再掉头离开就有些难看了，于是他也只能走上前去，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
裘景中瞥了眼他手中的烟：“哟，你这口味重啊。”
顾叼着烟含糊不清地答了一句：“提神。”
“确实得提神，今天晚上恐怕不那么太平呢。”
裘景中这话显然是挖苦顾呢，但偏偏顾像是团棉花似的，也不生气，反而还恭喜他。裘景中顿觉没趣，便也不搭腔了。
两人就这么并排站着，无声抽烟。
但在裘景中看不到的角度，顾正偷偷打量他。
将裘景中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顾也没觉得这人到底有什么好。
平心而论，裘景中长得不差，虽然不是那种传统帅哥，但五官轮廓硬朗，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身高……他对外报的是183，但顾看了眼他此时脚上穿着的拖鞋，又和自己比了下，最多179。或许是因为身材比例还行，加上鞋垫到位，所以一直也没太多人质疑。
虽然网友总将他们俩看做是同期出道的竞争对手，戏路雷同，但私下里的裘景中，其实看上去更像是，糙汉。
顾可太清楚自己在粉丝心中“狐狸精”的形象了，所以更加无法将自己和裘景中放在一起比较。
他摸了摸下巴，难不成周窈喜欢这种？
于是再次打量裘景中，发现他身材倒练得不错，尤其是他的胸肌，挺大。
再低头看了看自己。
他日常也健身，身上也有薄薄一层肌肉，粉丝口中的“恰到好处”。但现在他却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或许，周窈喜欢的是大块的肌肉？
裘景中一支烟抽完，和顾道别之后就要出去，刚拧动门把手，就听身后的顾问道。
“那个，你的胸肌怎么练的？”
裘景中顿时如遭雷击，他回头，瞪大眼睛望向顾：“卧槽，你竟然是Gay？！”
第81章 疑似下海
“神经病。”
顾将烟蒂碾在烟灰缸里，懒得搭理他。
对面裘景中还以为顾这是在跟他套近乎呢，一向清高的人终于向自己这新晋影帝低头了，上道了。
于是他过来主动搭上顾的肩：“晚上我庆功，一起来玩？都安排好了。”
入圈这么多年，顾当然知道所谓的“安排”是什么意思。
他冷哼一声，抖落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没兴趣，听说你去看过男科？小心复发。”
说完，他径自推门出去。
身后的裘景中愣了半秒，突然破口大骂：“顾我艹你大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