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对面的臧静，一边喝汤，一边挂着游戏，她在工作中，应该挺快乐的，毕竟把爱好发展成了工作，虽然也会遇到困难，但绝对会采取积极主动的态度。
她目光瞥向门口进来的人，观察他们的表情，试图从微表情角度去分析他们的心理活动。忽然，看到一个人，那人面庞沉静，目光沉锐，气质卓然。
一看就是有真本领傍身的职场精英。
她不禁莞尔一笑，这人绝对靠谱，热爱工作，招聘新人，就照这样的招，准没错。
樊凌宇开完会才来吃饭，进来之后习惯性在设计部员工们扎堆坐的位置一瞥，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和之前不同的是，程雪漫没低头吃饭，而是拿着筷子四处看，两人目光相接，对视了一眼，通常这种情况下，程雪漫都会立刻看向别处，刻意的动作总是让樊凌宇内心无奈一笑，觉得她谨小慎微的样子很可爱。
可今天怎么了？程雪漫对着他笑。
她经常对他笑，在家里，在逛街时，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但她很少在公司对他笑。
他又看她一眼，程雪漫上弯的嘴角翘了翘，似乎因为看到他而非常愉悦。
樊凌宇甚至左右后转看了看，确认他身后没人，确认程雪漫是在对他笑。
三天没见，想他了？他心底吹起一阵春风，克制地笑了笑。
下午，程雪漫拿着严诗的设计，去找严诗。
两个人去了设计部小会议室，坐在舒服的沙发椅上，第一次进行了深入的交谈。她们围绕设计、产品落地技术难度，未来一年设计走向等，聊了很多，直到门外传来频频的脚步声与交谈声，她们才意识到已经下班了。
程雪漫倒是不着急下班，但她不想耽误严诗的时间，于是匆匆几句话结束交谈，她拿着谈话时记录的本子，下了班。
本上记了严诗觉得困难的地方，其实她也有很多超前的设计，但她顾虑多，原话是这样的：“如果这么设计的话，我觉得，我觉得……”
“怎么？”程雪漫追问，她现在特别重视严诗的看法，毕竟放眼整个设计部，坚定地表示只设计无人机的，只有她们两个了。
“我觉得樊总监不会同意。”
程雪漫松了一口气，“这个简单，我来搞定。”
大话说出口，程雪漫就后悔了，怎么能如此轻率，她立刻往回找补：“我不是负责联络各部门吗？樊总监那里，我去沟通，反正你知道，宋总监重心在游戏那，咱们可以直接对接研发部。”
“可是他们很难沟通。”
“没关系，大不了就再吵一次架。”
严诗瞳孔放大，被程雪漫的义气发言感动：“程经理，虽然吵架不太好，不过你真的蛮厉害的，我相信你。”
程雪漫知道严诗是在说自己和樊凌宇吵架的事情，她讪讪一笑，说自己尽力争取。
程雪漫拿着笔记本，拉着行李箱回了家，刚进家门，手机上收到一条消息，樊凌宇问她，晚上吃什么。
她换着鞋子，摁灭手机屏幕，直接说道：“你想吃什么？”
这些天程雪漫减肥，晚上一直吃樊凌宇给她定的营养减肥餐，今天她出差回来，没来记得预订。
樊凌宇湿着一双手从厨房出来，笑着看她，提议：“出去吃？”
程雪漫也想换换口味，可想到手里的那些技术难题，她还是想把工作放在首位，“不饿，我不想吃了，你自己吃吧。”
“行。”樊凌宇也不想出去，素了三天了，这个时候，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出去点餐等菜上？
他端出洗好切完的水果，拉过收拾行李的程雪漫，先是抱了抱，而后接了一个充满思念的吻，勾着她舌尖到自己嘴里，程雪漫尝到了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错，想到一会儿有求于人，予舍予求地攀着宽阔的肩膀，接了五分钟的热吻。
樊凌宇没想到程雪漫这么热情，他本打算先帮她收拾完行李，脏衣服放进洗衣机，收拾好一切，再开始的。
可程雪漫的吻，那么柔，那么迎合他，让他心跟着一紧一紧的，上面心里紧，下面则激动膨胀，樊凌宇不想耽搁了，虽然女朋友一进门就把人弄到床上去显得他很急色，可也没有理由等着这股劲儿过去。
他暂停这个吻，半蹲下抱住程雪漫，越过行李箱，直奔卧室。
“等等。”程雪漫捏他手臂，“樊总监，我有事情想和说，是工作上的。”
樊凌宇热爱工作，可这个时候和他谈工作，他可没心情，把人放在床上，手开始剥衣服，“什么事儿？”
“是一些设计上的技术难点，想问问你，能不能攻关克服。”
樊凌宇俯身，把人往身下拢，贴了上去，“你的樊总监，什么难点都能克服。”
程雪漫被这句话逗乐了，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樊凌宇连什么设计都没看到，就许下大话。
“你说的啊，你得对你的话负责任。”
“负责任，我绝对负责任。”樊凌宇舌尖舔着拢在手心的玫红，埋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亲们不好意思，这些天的更新实在太难看了。本来13号，14号有望实现日更的，或者隔日更的，可是因为我阳了，去药店买测新冠的试剂但是没有，但比平时感冒严重很多，估计就是阳。四肢肌肉疼痛、嗓子痛、头晕……然后就开始吃药，本来我感冒一两天就能好，结果症状一直持续，本来就头晕，吃完治嗓子、高烧、肺子、头痛的药之后，哈哈哈，我真的丧失思考能力了。前天请了半天年假，心想下午回家写小说吧，结果躺着躺着就睡着了……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我会努力调整自己好好更新的。大家也要注意身体啊。
第120章 居家办公
◎明明两个小时前睡在一张床上◎
樊凌宇许下承诺，觅得一夜春宵，次日醒来，晨光熹微里，怀里抱着程雪漫，他想捏、想亲，想摩挲她柔嫩凝滑的肌肤，可她睡得那么香，头碰着他肩膀，绵长气息打在他胳臂上。
他知道清晨这二三十分钟对于程雪漫的睡眠来说多重要，于是他只能动动嘴唇，隔空亲亲。
昨夜程雪漫太配合了，豆大汗珠一下下滴在身上，一切都是那么热那么烫，还是初春时节，程雪漫却觉得置身于火海一般，她像是在某个瞬间开了窍，知道哪下该松，哪下该紧，樊凌宇在她的控制下，忽然就失去了掌控。
他体验到了被控制的窒息与被宠爱的快感，两个人较上了劲，像树与藤，树干在藤的缠绕下窒息膨胀，忽然一场热雨，树干吸满汁水，绿藤也饱胀丰润起来。
樊凌宇嘴角上弯，心波荡漾。
程雪漫醒来后，却没那么开心，一时兴起，陪男朋友玩了半夜的后果就是，起来腰酸背痛，好在男朋友有眼力见，看她走路不方便，立刻把人抱起来，给挤牙膏、递毛巾，抓紧时间煎蛋热牛奶，烤面包片，做了一顿还算合格的早餐。
樊凌宇眼观鼻，鼻观心，在吃早餐的时候，没有收拾自己，开门送走了程雪漫才说：“你先走，我半小时以后再去。”
温馨的早晨结束，樊凌宇刮了胡子，喷了香水，精神奕奕去上班。他一进办公室，就有人告诉他，刚刚程经理来找，但他不在，程经理把一份文件放在了他办公室。
樊凌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开门，他回到办公室，笑了出来。
程雪漫是会演戏的。
可是，当他走到桌前，打开文件，翻了一下，笑不出来了。
“是一些设计上的技术难点，想问问你，能不能攻关克服。”
程雪漫那句话，忽然无比清晰响在耳畔。
樊凌宇坐了下来，仔细阅读文件内容，越看头越大，他忽然意识到，昨晚自己色字当头，夸下海口，挖了个大坑。
他拿着文件，看了又看，觉得事情很难办，程雪漫设想这些功能，都太超前了，短时间内实现的可能几乎为零。
窗外有人试飞无人机，时而飞过一个阴影，樊凌宇站到窗前，望着起起落落的，还未安装完成的机器，心里飞进一片阴影。
文件拍在桌子上，他直冲出门，在走到设计部门前后，他又拐了回去，走回研发部，望着他下属们日渐明亮的头顶，心里默默哀悼，而后拍了拍桌子，“各组组长，开会。”
樊凌宇就这么紧咬牙关、硬着头皮上了。
虽然程雪漫文件里提出的设想都很超前，但他不想直接否掉，不想还没试试，就告诉她不行。他不想那么做。
开完会，布置完任务，他加班到了晚上11点，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人。回到家，主卧的门开着，灯亮了，某个给他开辟新赛道的“始作俑者”心虚地走了出来，手上捧着一杯牛奶，“你回来了。”
樊凌宇接过牛奶，喝了大半杯，伸手捏着程雪漫后脖颈，把人揪了过来，俩人目光对视，程雪漫讪讪一笑，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亲，“我先睡了，樊总监。”
樊凌宇无奈一笑，为了不打扰程雪漫，去客卫洗漱淋浴。
有了樊凌宇任劳任怨的支持，设计部与研发部进入了一段蜜月时期，大家私底下都纷纷议论，觉得樊总监变得怪怪的，以前总是在吐槽设计部一无是处，可是现在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很少对设计部sayno，有人私底下猜，说樊凌宇喜欢设计部的某人。
“应该是新来那个吧。”徐心阳喝了口咖啡，“就短发那个。”
“怎么可能，我觉得是长发那个，叫什么来着？宋雨琳吧。”另一位同事说。
“可我觉得还是短头发的梁芬好看。”
设计部新来了4个设计师，都是经程雪漫面试招进来的。已经入职三个月，顺利通过了实习，成为正式员工。
招聘这4个实习生，程雪漫花了很大的功夫，薪资待遇上，她向内争取好的待遇，然后把橄榄枝投向了从业三年以上，有成熟作品的成手设计师。可这样的人，太难招聘了，她广撒网，招聘广告挂到各大招聘网站，待遇一提再提，可是效果却并不理想。
最后，她亲自上场。参与公司直播，将广纳贤才的意愿讲给广大网友，彰显了她的诚意。
最后，在猎头的协助下，他们从其他公司，挖来了4名优秀的设计师。
宋巍对于设计部，几乎是半放权状态，其实她心知肚明，自己没有专业知识，这么多年，之所以能维持下来，是各个部门共同努力的结果，研发部实力雄厚，研发部总监更是可靠的人，所以即使她给了程雪漫很大权限，却不担心会出现差错。
这四个新人，她让程雪漫负责他们的工作对接。
“人是你招来的，他们的设计，你就负责把关一下吧。”
这是宋巍的原话，当着程雪漫及四个新人面前说的。
程雪漫倒没想去管理他们，她设身处地，思及凡境部门生态，把这句话理解为，这四个人，她罩着。
所以她格外重视四位新人，对他们的设计构思，给予春风般的呵护，不允许任何非议、反对意见飘到他们耳朵里。
程雪漫要呵护最原创的设计，至于她使了什么手段，外人不得而知。
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四个人的设计，在樊凌宇那里立项率几乎达到了100%，这也是别人猜测樊凌宇喜欢设计部某人的原因。
原本处处受挤压的设计部，忽然就支棱起来了。原本要吵吵闹闹、针锋相对的两个部门，忽然就和谐起来了，谁都觉得奇怪。
可是新品销量摆在那，大家对此心服口服，非议言论都放进肚子里，羡慕眼神投降了飘满咖啡香的设计部。
时乃小满节气，程经理拿到了人生第一份项目提成，金额高达五位数。她看着进账短信，立刻点了最近最受欢迎的咖啡请客。
那家咖啡店今年的主题是二十四节气，咖啡送来，程雪漫看着咖啡杯防烫纸杯套上充满文艺气息的设计与文案，心里很满足。
她生长在四季分明的地方，成年后又在北京待了八年。所以即使身在一年四季都在过夏天或者大约在夏天的深圳，她也很注重节气变化。
每次换了节气，她都会在心里想，此刻，北京是什么样子，家乡是什么样子，她父亲工作的新疆是什么样子。
程雪漫领到人生第二笔项目提成的时候，她又去买咖啡请大家。那个时候，已经是秋分节气，由她主导的产品，拿到了很好的销量，她提成奖金特别高，这次她特别大方，请了公司所有员工喝咖啡。
公司每张办公桌，都摆上了一杯秋分麦香咖啡。
喝完咖啡，嘴里的麦香味还没消失，程雪漫就接到了下一个设计作品的邮件。
她感觉，这份产品经理的工作，似乎像个监工，联络各个部门，监督所有环节，可每个部门都不会十分配合，她又得充当传话人，衔接各个部门的工期。
程雪漫觉得她似乎站在了一个旋转齿轮上，她得不停蹬下去，转动齿轮，她转动的时候，前后齿轮在转，等她不想转，想歇一歇的时候，前后齿轮的惯力作用，却也推着她转动。
偶尔，她会强迫自己停下来，思考是否偏离了轨道，可责任心又不允许她停留太久。
好成绩摆在眼前，她只想不断超越。
等她第三次请喝咖啡的时候，已经是新一年的惊蛰节气。程雪漫打开外卖软件，想试试看，能不能点咖啡。
很幸运，那家咖啡店没有倒闭，可以正常配送。只是新的一年，咖啡主题已经换了，不再是二十四节气，看着防烫纸杯套上印着的：“戴口罩、勤洗手、多通风、不聚集”。
程雪漫心底漫上悲凉。
所有行业都不景气，在裁员八卦满天飞的时候，公司做出居家办公的决定，所有工资福利照常发放，同时发放了足够两个月用的防疫物资，包括口罩、消毒酒精、退烧药等。
这一系列举措，让大家吃下了定心丸。
大家领完防疫物资，戴着口罩离开公司。
居家办公是全新的考验，考验着每个人的自律。
程雪漫是产品经理，不需要参与设计，每天最多的工作就是开会，视频会、语音会议，组建各种小群，方便消息及时传达。居家办公的第一天，程雪漫下线那一刻，只觉得筋疲力尽。
她从自己的卧室出来，先去喝了一大口水，而后悄悄走到主卧门前，只听到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她不清楚樊凌宇有没有开会或者与别人开着视频，所以一言不发地回到了沙发上，戴上耳机，刷短视频。
樊凌宇的工作没那么繁琐，但工作量巨大，他直到晚上10点才出来，程雪漫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把人抱回主卧，两个人躺在床上，相拥而眠。
不能外出、还要每天工作，时间瞬间就变得非常缓慢。这天，程雪漫和樊凌宇分别在自己的卧室居家办公。
因为怕露馅，所以程雪漫还特别调整了桌子，把镜头对着窗帘，樊凌宇那边的镜头则对着壁纸，这样，两个人的背景墙就绝对不会撞上。
今天要开项目例会，预定9点开会，8点30分，就已经有人进来了，大家都很闲，于是会议提前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