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鹿不知道这护工说的是不是真的,她不知道该相信谁。
“苏小姐,苏小姐。”护工哭着说:“我只是想把真相的告诉你,至于你外婆到底是怎么死的,无论她是意外还是被人害死的,我都逃脱不了我的罪责,我只希望能把所有的一切告诉你。”
护工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坚定道:“苏小姐,反正你现在在他身边,作为他的枕边人,你做什么都很方便,你可以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外婆她人很好,对我也好,从来不摆任何架子,就像我的母亲一样,她的死也让我很痛苦,我很自责,就算让我坐10年的牢我也无话可说,可是她不可能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
护工说到这,情绪越来越激动,她突然站了起来,“苏小姐,我跟你说的全都是真的,全都是真的,要不然我不得好死!”
狱警立刻将护工抓起来,说道:“探视时间结束。”
*
苏雨鹿从监狱出来之后,抬起手遮着眼睛仰望着天空,阳光照射在她憔悴的脸上,她整个人似乎失去了一半的血色。
这说不通,完全说不通。
她是为了外婆才嫁给蒋寒肃的,万一外婆死了,难道他就没有想过,她不会嫁给他了吗?
他没有任何动机要害她的外婆,反而她外婆好活着对他才有好处。
可是外婆死前的确见过他。
为什么外婆见过蒋寒肃没多久,护工家里就出了点事要去处理?然后护工走了之后外婆就死了呢?
苏雨鹿同样想不通。
蒋寒肃明明没有动机,可是偏偏又这么巧。
如果护工说的是真的,蒋寒苏跟外婆的确起过争执,外婆的确求过他,那么这一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有没有可能,蒋寒肃担心外婆会影响到她,导致她不愿意嫁给他,所以就下了毒手?
苏雨鹿越想越觉得害怕。
或许,她直接问问他?
不,不行,这个男人太聪明了,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几率,真的是他做的,她如果直接去这样问,岂不是打草惊蛇。
苏雨鹿蹲在地上不知所措,脑子乱成一团麻。
她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外婆,你究竟是怎么死的?真的是意外吗?还是有人把你害死了?你托个梦告诉我好不好?”
夜里,苏雨鹿躺在外婆曾经睡过的屋子里。
她满头的大汗,在床上翻来覆去,将被子蹬在了地上,身体如泥鳅一样在床上扭动着,嘴里不断发出声音:“放开我外婆!”
“蒋寒肃,你放开她,你放开她!”
“啊!”
一阵尖叫,苏雨鹿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浑身的冷汗,瑟瑟发抖,快速打开了床头灯,直到屋子里的灯亮起来后,她才稍稍安心了些。
她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梦到外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蒋寒肃解除婚姻,放过她的外孙女。
可是蒋寒肃不同意,被惹得非常生气,外婆抱住他的腿,蒋寒肃角不耐烦地将她推开,然后外婆就撞到桌角上死了。
蒋寒肃就这样冷笑着扬长而去。
“不会的不会的!”苏雨鹿抓着头发,紧紧的贴着自己的头皮,浑身颤抖,“他没理由要杀我外婆的。外婆,你为什么给我托这种梦?真的是他害死你的吗?”
苏雨鹿抬头仰望着房间,“真的是他吗?可是他没有动机啊,到底是为什么?”
苏雨鹿失声痛哭,足足过了10分钟之后,她停止哭泣,擦干了脸上泪水。
她掀开被子下床,来到了客厅里,在外婆死去的地方仔细观察。
当时外婆死了之后,周围一切都是整整齐齐的,没有任何混乱和挣扎的痕迹。
这里是一个几十年的老旧的小区,没有物业,也没有监控。
她是想过给外婆的房子里面装个监控,可是还没来得及装,可外婆刚回家住了一晚就去世了。
所以,就算外婆是被人故意害死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来过。
苏雨鹿躺在了外婆死去的地板,蜷缩成了一团。
*
凌晨2点。
天空中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密集的雨滴泼洒在大地。
苏雨鹿站在蒋寒肃所住的公寓前,抬头仰望着这座摩天大厦。
6月份的天气已经炎热,站在雨中不觉得冷,可是她的心却凉到了谷底。
她在雨中一直站着,直到大雨变成了小雨,她浑身已经湿透,像个女鬼似的,披头散发,衬衫和裤子粘在她身上,不停地滴着水。
她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蒋寒肃的号码。
那一头,传来蒋寒肃疲惫的声音:“喂。”
“是我。”
“鹿鹿。”蒋寒肃的声音立刻精神了,“怎么了?”
他接的时候都没有看来电显示。
苏雨鹿:“你现在在公寓吗?”
蒋寒肃:“我在,还在你外婆家吗?”
苏雨鹿:“我在你的楼下。”
“什么?”蒋寒肃惊讶道:“那你怎么不上来?”
“我……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什么话你上来说。”
苏雨鹿握着手机,沉默不语。
蒋寒肃:“我先去找你。”
手机没挂断,蒋寒肃披了一件衣服就匆匆下来了。
外面还在下雨,他撑了把伞,看到大厦的不远处,一抹穿着白衣的身影站在那,他撑着伞大步走了过去。
“鹿鹿。”
他立刻将她拉到了伞下,和他贴的很近。
“怎么一声不响就过来了,还在这淋雨,我们快进去。”他牵着她的手要将她往大厦里拉去。
可是苏雨鹿却站在原地不动。
蒋寒肃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雨鹿的脸色苍白,她抬起头,“我……我来这是想跟你道歉。”
蒋寒肃:“道什么歉?”
苏雨鹿:“我之前说取消婚约,真的很对不起,我过河拆桥了。”
提到这事儿,蒋寒肃的脸色的确不怎么好,“那现在呢?你还想取消婚约吗?”
苏雨鹿摇摇头,“不想了。”
听到她说不想了这三个字,蒋寒肃松了口气,“你能想明白就好,我知道你之前太伤心,所以才说出那种话,我不会怪你,我们赶紧上去吧,洗个热水澡换衣服,要不然会着凉的。”
明明到了夏天,可是她的手却发凉。
突然,苏雨鹿扑进他怀里抱着他,“我们我们结婚吧,不要再拖延了。”
一开始他们定了一个月结婚,可是因为外婆去世,所以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他们还没能结婚。
“现在结婚?”蒋寒肃有些不可置信,“你确定吗?”
她外婆才去世一个多月。
苏雨鹿抬起头说道:“可以……可以先领结婚证,婚礼等以后再办可以吗?”
蒋寒肃抬手撩开她的湿发,轻抚她苍白的脸颊,“好。”
蒋寒肃轻轻抓起苏雨鹿的手,将伞放在她手里,让她拿着,接着将她横抱了起来,往大厦走去。
蒋寒肃将苏雨鹿抱回住处,为她洗了热水澡,擦干净之后放在床上。
房间开着冷气,他用薄被子裹住二人的身体将她搂在怀里。
苏雨鹿主动攀上他的肩。
“阿肃。”苏雨鹿突然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在蒋寒肃的印象里,好像只有第一次他要求她这么说的时候,她才叫了他一声。
可现在她却主动叫了。
他轻抚着她单薄的肩,沙哑地“嗯”了一声,“怎么了?”
“永远都不要骗我好不好?”
蒋寒肃轻抚她的发,柔声说道:“好。”
苏雨鹿抬起头,眸子里含着薄薄的水雾,“那有没有什么事是我需要知道的呢?”
蒋寒肃仔细想了想说:“暂时还没有,让我好好想想。”
苏雨鹿盯着他的眼神,真挚的让她挑不出什么毛病,她又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小声说了一句,“我们睡吧。”
蒋寒肃:“好。”
后来,苏雨鹿在他怀中似乎真的睡着了,没有一点动静。
可蒋寒肃还没睡。
他睁着眼睛轻轻抚摸她的长发。
[鹿鹿,你让我别无选择。]
今天上午。
“蒋先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告诉苏小姐,向法官求情,从轻审判我吧,求求你了。”
探监室,护工双手合十苦苦哀求。
蒋寒肃冷着脸说:“像这种不负责任的人,有什么资格祈求原谅。”
护工痛哭流涕,“蒋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儿子在学校打架出事了,我必须得去处理,你看看我一个寡妇养儿子不容易,我求求你了。”
“我倒是可以让你儿子顺利的完成学业。”
听到蒋寒肃的话,护工脸色一惊,“真的吗?”
“真的,不过你也得做些事情。”
护工:“什么事?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蒋寒肃双手撑在桌上,身子往前一倾,冷声说道:“告诉鹿鹿一些话。”
第39章 苏小姐
三天后。
苏雨鹿和蒋寒肃领了结婚证, 正式成为夫妻。
至于婚礼,蒋寒肃答应苏雨鹿,等到哪天她准备好了, 他们再举办婚礼,他一定会给她一场盛大又浪漫的婚礼, 让她做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子。
苏雨鹿笑着点头,可是心里对此却一点都不期待。
虽然两个人没有办婚礼,不过两家人还是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聊着天, 说着话,热热闹闹的,苏雨鹿也见到了之前没能见到的其余的蒋家人。
蒋家那边一共有他爷爷,爸妈, 姑姑,姑父,妹妹,姑姑的一个儿子和两个女。
他姑姑蒋允贤的两个女儿, 其中一个妹妹24岁, 是个小明星, 蒋寒肃曾跟她说过。
苏雨鹿见到她,才想起她看过这个明星演的电视剧。
结婚当天, 蒋寒肃带苏雨鹿回到名博苑。
名博园别墅苑3楼, 是苏雨鹿和蒋寒肃以后的住所, 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也布置的非常体面, 房间更是精心布置了一番,换上了全新的床单被罩, 还撒上了玫瑰花,整个房间都散发着一股花香味。
蒋家的其他人都非常识趣,在楼下呆着,不打扰他们小两口,谁也不往楼上去。
这是第一次苏雨鹿以蒋寒肃的妻子身份和他一起过夜,蒋寒肃锁门之后,脱掉西装外套,一颗一颗解开衬衫上的纽扣。
衬衫往两边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
苏雨鹿眼睛像被烫了似的避开。
蒋寒肃缓缓走到她面前,将她搂在怀中,低头要吻她。
苏雨鹿慌乱地避开他的吻,“还……还没洗澡呢。”
今天晚上肯定要真的做了。
蒋寒肃直接将她熊抱了起来,走进了浴室里,洗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他抱着苏雨鹿走出浴室,将她放在床上,迫不及待地吻上去。
他忍了太久,有些急促,可担心她害怕,于是他放缓了。
苏雨鹿尽量深呼吸,闭上眼睛,双手抓紧床单,玫瑰花瓣在她手心里被捏碎,花汁染的手心一片通红。
“鹿鹿。”他亲吻着她的脸庞,脖子,在她耳边换着她的名字,充满了热情。
苏雨鹿闭上眼睛,试图驱散心中的恐惧感。
可是眼睛一闭上就突然想起躺在停尸间的外婆,那张苍白的脸,还有她在梦里梦到蒋寒肃狠狠地将外婆甩开,外婆撞在桌角死去的那一幕。
虽然她知道那是梦,不是真的,可是那噩梦就像烙印一样深深地烙在她的脑海里。
蒋寒肃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他扶着她的膝盖往旁推开,可是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却发现苏雨鹿咬着手指哭了起来。
他抬起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怎么了?哭什么?”
苏雨鹿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哭,她浑身颤抖紧绷着,被掰开的膝盖也不由自主地合在一起。
蒋寒肃眉眼之间闪过一抹失落。
“鹿鹿,今天是我们结婚,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
苏雨鹿擦干脸上的泪水,“对不起,我,我只是想到我外婆了,我心里很难过。”
看她哭红的脸,蒋寒肃叹了口气,无力地倒在她身边。
“鹿鹿,我希望你的身心都能体会到快乐,可是你这样又怎么能快乐?”
“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没有找到证据确认外婆是他害死之前,她不能预设答案。
他们是夫妻,应该互相满足,可她如果一次次地在这方面不能满足他,她的确没有什么强有力的理由来为自己辩解。
“你先睡吧,我去洗个澡睡觉。”说着,他要从床上起来。
突然,苏雨鹿按住他的肩膀,“我用别的方式吧。”
她跟蒋寒肃打了很多次擦边球,也用了很多方式,除了没有来真的,其他的全用了。
她承认,她现在是技术型处-女。
蒋寒肃没有拒绝他,只是默默地望着她。
苏雨鹿的双手攀上他的胸膛,低头吻了上去。
后半夜。
得到了暂时的满足之后,蒋寒肃胸中的郁闷驱散了一些。
他转过头看到身旁的女人,仰躺着,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他侧过身子,将她搂在怀里,“鹿鹿,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我现在是你的丈夫了,我想彻彻底底地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