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鹿捏着手中的画笔,拇指轻轻摩挲着画笔上的图案,抬起头,目光有些湿润,“我……”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她监控了他,知道他给她安排了这些。
当时听的过程中,她已经哭了一次。
今天,他给她安排的一切,她假装惊讶。
不过即便提前知晓,可是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某些东西,还是觉得心里很难过。
一想到这个男人很有可能杀了她外婆,她就很痛苦。
“鹿鹿,怎么哭了?”他从椅子上起身,绕到他身边坐下搂住了她,“别哭,你这样我会觉得是我惹你伤心了。”
苏雨鹿摇摇头,“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我从来都没有过过这样的生日。”
“以后我每年都会给你过生日,好不好?”他抚摸着她的后脑勺,温柔的望着她。
苏雨鹿没有回应,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我也送你一个礼物吧。”
蒋寒肃:“什么礼物?”
*
艺术工作室。
苏雨鹿坐在画板前,而蒋寒肃坐在不远处,西装革履的模样,透着十足的魅力。
工作室的灯光如白昼一样明亮,但不过于刺目,模拟白天舒适的日光。
苏雨鹿拿起了蒋寒肃送她的画笔和颜料,为蒋寒肃画起了肖像。
蒋寒肃曾经跟她说过,希望她可以给她画肖像,可是苏雨鹿拒绝了,说自己的绘画功底不好,可是现在她想给他画一幅。
她很认真,一笔一画都透着仔细,时不时抬头看向眼睛的男人,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目前从来都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苏雨鹿用画笔勾勒出蒋寒肃的模样,眉眼和鼻子,每一寸都刻在她的眼睛里,仿佛不用去看他,就能够画出来。
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强忍着心中的难受感,暂时忘却外婆的死因,专注画画。
苏雨鹿为蒋寒肃画的是小尺寸的肖像图,再加上她画的快,大概三个小时之后完成。
苏雨鹿放下手中的画笔,揉了揉酸痛的手指,对上他的视线
蒋寒肃知道绘画完成。
他来到油画前,仔细的观赏着他的肖像。
画的十分逼真,细节方面处理到位,是一副优秀的肖像图,最重要的是这是鹿鹿给他画的。
他弯腰,搂住了座椅上的苏雨鹿,将她的脑袋按在他的胸口,“我很喜欢,把它挂在我们的房间好不好?”
苏雨鹿点头,“好,你想挂在哪都行。”
蒋寒肃亲吻着她的头顶,托起她的手,将她手上的半截防护手套摘掉,她的手指头上还有颜料,他一点都不嫌弃,吻了一口,“辛苦了,我们回家吧。”
苏雨鹿:“好。”
*
两个人到家之后都已经凌晨2点了,家里人都已经睡了
蒋寒肃牵着苏雨鹿的手,两人小心翼翼地回到房间里,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地抱着苏雨鹿吻了起来。
“等一下,等一下。”她推开他,“流了好多汗。”
蒋寒肃将她横抱起来,走进浴室里。
在浴室里,两个人洗了澡,蒋寒肃抱着她又揉又亲了许久,然后将她抱出浴室,放在床上。
“鹿鹿,今晚我们真做?”
苏雨鹿咬着牙,点点头。
他们结婚到现在还没有真的做。
家里人都不知道这件事,蒋寒肃没说,苏雨鹿也没说。
的确不太像话。
蒋寒肃顺着她从头亲到脚,让她做足了准备,苏雨鹿也拼了命地深呼吸。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蒋寒肃满身的汗水,顺着结实的肌肉滚落而下。
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根本就进不去。
她紧张过头,浑身太过僵硬,到处都在紧绷。
即便她用力地咬着自己的手臂,可最终他还是没能顺利。
“鹿鹿,放松,你这样我没办法。”
他可以硬来,但是她一定会受伤,她得放松了才能减少痛苦。
他在抬头时看到苏雨露满脸的泪水,眼神之中充满了惊恐和无措。
忽然,蒋寒肃攥着拳,狠狠地在床单上砸了一下。
一天的浪漫在这一刻,全都没了。
苏雨鹿吓了一跳,浑身一颤。
蒋寒肃从床上起身,抓起旁边的睡衣披上,径直往阳台走去。
蒋寒肃走后,苏雨鹿痛苦地闭上眼睛,将被子盖在身上,蜷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
她应该给他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害怕。
一次两次,是她没有准备好,可是都这么多次了,他们已经结婚几个月了,她还这样,她没有办法告诉自己这不是自己的错。
他已经够迁就她了,没有任何正常的男人能够永远容忍妻子不让他碰。
苏雨鹿蜷缩在被窝中哭了有好几分钟。
她掀开被子下床,穿上了薄薄的吊带睡衣,光着脚从房间走出阳台。
月光洒在阳台上,银辉流淌,仿佛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轻纱,蒋寒肃静静地坐在阳台的藤椅上,身形修长而挺拔,英俊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愈加冷峻,棱角分明的轮廓带着一丝冰冷的美感。
水晶烟灰缸里已经放了好几根烟蒂,他指尖又夹了一支,烟雾缭绕在他周围,随着夜风轻轻飘散,他微微低头,薄唇轻抿,缓缓吸上一口,烟头的微光忽明忽暗,烟草的气息与夜晚的清冷交织在一起,弥漫出孤独感。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与夜色融为一体,任由月光在他冷峻的面庞上游走,
听到动静,蒋寒肃转过头,看着苏雨鹿光着脚,站在距离他几米处,吊带睡衣又薄又宽松,随着阳台上微风的吹动,勾出她盈盈一握的腰和身上的曲线。
他喉结一动,可却心里郁闷,将视线避开。
“你去睡吧,今晚先不做,我会抽空带你去看医生。”
他的语气冷硬,带着一丝不满,她能听得出来。
苏雨鹿揪着布料,双拳紧紧握成了一团。
她闭上眼睛长吐了口气,随后鼓起勇气说:“你去找别的女人吧,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这样,她以后就不需要跟他做。
而他也不会因为没法跟自己的妻子过性生活,而感到郁闷。
对他们两个都好。
蒋寒肃微微一怔,随后目光略带错愕地看向她,紧接着眼底的那股错愕之感被一股阴鸷的冷意覆盖。
第42章 苏小姐
苏雨鹿过生日这天是周五。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 苏雨鹿不需要去公司上班。
她早饭没有下去吃,佣人送上来的,不过苏雨鹿也没什么胃口, 只是吃了一点。
趁着有时间,苏雨鹿打开电脑, 继续把自己挖的坑给填了。
因为她前段时间断更,所以收藏掉了不少。
她心里烦乱的很,勉勉强强写了1000多字之后, 实在是有点写不下去了, 保存文档后关了电脑趴在桌上有些颓废。
昨晚蒋寒肃生了很大的气,半夜穿好衣服离开了家。
苏雨鹿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昨晚她也没有监听他。
她想,他可能去找女人了吧。
一想到这个男人有可能杀了她外婆, 她就没办法享受,他碰她的时候,她浑身上下涌出了一股剧烈的排斥感。
外婆还活着的时候,他亲她、触碰她、取悦她的时候, 她是有感觉的, 可是现在她什么感觉都没了。
砰砰砰, 房门被敲响。
门外是刘惠莉的声音:“雨鹿是我,我可以进去吗?”
苏雨鹿连忙上前将门打开, “妈有事吗?”
刘惠莉笑着走进来, “怎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不出来走走啊?或者出去玩玩。”
苏雨鹿:“没什么事,就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哦, 这样啊。”刘惠莉环顾了一眼四周,发现房间里挂着好几幅苏雨鹿画的画, 还有蒋寒肃的肖像。
“画的真不错,我也想挑几幅你的画,挂到我和他爸的房间里。”
苏雨鹿:“如果你们喜欢,你们可以尽管拿。”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抽空就去挑。”
刘惠莉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雨鹿,你跟娘家最近怎么样了?”
一提到娘家,苏雨鹿咧了咧嘴角,“我没怎么联系。”
“是吗?难道你不知道蒋寒肃给你爸投了很多钱,比原定的投的还要多,但是都被你爸亏了?”
苏雨鹿:“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亏了多少?”
“目前已经亏了十亿,这钱本来是蒋寒肃投给你爸,让他还债,好好运营公司的,可没想到你爸把这些钱全部拿去海外投资本,想大赚一笔,可结果全都赔光了。”
苏雨鹿听的胆战心惊,“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雨鹿,我也不是怪你,这些钱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钱,不过蒋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总不能无底线的帮你娘家。现在寒肃又打算给你父亲投钱,帮他兜底,你说说怎么办?你爸是个无底洞啊。”
苏雨鹿:“……”
“妈对你是没什么意见的,主要是你的娘家。”
刘惠莉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句句话里有话。
“虽然你跟寒肃结婚了,你们俩是一体的,他的就是你的,你帮衬一点娘家也没什么问题,可是你也不能让你的娘家把他当成无限提款机。”
苏雨鹿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默默地听着。
刘惠莉话里有话含沙射影的责怪她。
刘惠莉握着她的手跟她说了很多话,来来回回意思就是,她娘家是无底洞。
她这个做婆婆的很不满意,媳妇儿别再拖累她儿子了。
“妈,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也会跟蒋寒肃说的,让他别给我爸钱了。”
苏雨鹿感觉难堪,她也非常讨厌父亲这么做。
“真的?”刘惠莉似乎有点不太相信。
苏雨鹿点头,“真的。”
“那就好,妈等着你的好消息,你休息吧,妈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刘惠莉起身离开了房间。
苏雨鹿有些无地自容。
如果可以选,她也不想嫁给蒋寒肃,她不在乎父亲的公司会不会破产,现在外婆已经死了,她什么都没了。
*
刘惠莉走出房间之后,蒋允贤迎面而来,“嫂子,怎么样了?跟她说了吗?”
刘惠莉点头:“说了,不过也不知道那丫头会怎么样,毕竟那是她娘家。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在我儿子面前继续吹枕边风。”
“是呀。”蒋允贤说:“这都说不准的,看样子寒肃特别喜欢她,可真是上心,爱屋及乌,现在帮他娘家,都不知道亏了多少钱了,卓易什么时候这么亏过。”
刘惠莉越想越心塞,“我不求这个儿媳妇儿能对蒋寒有什么帮助,别拖累就行。”
蒋允贤一开始是劝刘惠莉要放宽心,可是现在她态度似乎变了,站在了刘惠莉这边。
“要是他娘家真的是无底洞,寒肃一直填,那咱们肯定也不能善罢甘休。”
刘惠莉皱眉:“是的。我儿子娶了什么女人我管不着,只要好好过日子,我也就忍了,可是要给她娘家填无底洞,我是忍不了的。”
*
苏雨鹿周六和周日两天都没能见到蒋寒肃,他没回家,苏雨鹿也没打给他。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肯定生气了。
蒋家人似乎也发现了,蒋寒肃没回家,是不是在和苏雨鹿怄气。
大家问了几句,苏雨鹿只说没什么,他太忙了。
小两口哪有不怄气吵架的,所以大家也没太打破砂锅问到底。
周一,苏雨鹿去公司上班,到了中午,蒋寒肃也没有叫她去办公室吃饭。
苏雨鹿中午吃了饭之后,坐在椅子上刚准备休息一会儿,听到蓝牙耳机里传来蒋寒肃和蒋龙的对话。
蒋龙似乎把什么东西甩在了办公桌上,传来啪的一声。
苏雨鹿的耳朵刺痛了一下,立刻调低音量。
蒋寒肃那边似乎很淡定。
“寒肃,蒋家不是扶贫大户,你娶这个老婆我们没意见,但是你别再填这个无底洞了行吗?你给你岳父投资了几次,他不但没有把公司盘活,反而在外面瞎投资,把钱给亏了又来找你求救,仗着他是你老婆的父亲,得寸进尺,你纵着你老婆可以,可是你纵着她爹是什么意思?”
蒋寒肃:“这次我一定会看着他,让他把每一分钱用在真正需要的地方。”
“所以这岳父你就要非要扶不可吗?”
“无论怎么样,他是鹿鹿的父亲,要是苏家真的倒了,对鹿鹿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我知道你跟妈都不满意她的背景,所以我会帮助她父亲把公司做大,前段时间是我太忙了,把资金划过去没太关注,这次我一定会注意的,严格监控他每一笔资金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