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满嘴都是鹿鹿,你现在为了这个老婆,连公司的利益都不顾了,你就真的那么喜欢她吗?”
“没错,能够用金钱帮助她的事情,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可惜我不能复活她外婆,而且她外婆的死跟我有关,所以苏家我帮定了。”
苏雨鹿立刻从椅子上坐直了身体。
他居然承认了外婆的死跟他有关?
蒋龙也好奇:“什么叫他外婆的死跟你有关?”
蒋寒肃没展开这个问题,而是说:“我和鹿鹿之间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一定会处理好的,公司不会有任何影响。”
蒋龙:“要是换做以前,我会相信你的话,可现在不一样了。你为了那个丫头都发疯了,可我觉得她没那么爱你,是你一厢情愿。”
说完,蒋龙离开了蒋寒肃的办公室。
等当父亲离开之后,蒋寒肃突然抓起桌上的手机,用力地摔在地上,双手撑在桌面,目光中涌出一股炽烈的怒火。
苏雨鹿强忍的眼泪跑到了洗手间里,用力的用冷水泼了几次脸。
“蒋寒肃,真的是你害死我外婆吗?你居然亲口承认了。”
这时,耳机里又传来对话声。
“蒋总,这手机坏了,我马上让人给您送新的,您还想要同一个品牌吗?”说话的是蒋寒肃的秘书。
蒋寒肃:“送同型号的过来,把这旧的拿去修好,里面还有一些照片没备份。”
“好的,我马上去。”
苏雨鹿脸色一阵紧张。
糟了,如果蒋寒肃把手机拿去修,那很容易发现他手机里被植入了□□。
他发现的话,肯定会调查,说不定也会把他的办公室调查一番,要是发现了监听器,他大概率会联想到上次从她口袋里掉出的那个小盒子,盒子里的小海绵凹槽,正好是圆形的。
她得去他的办公室把那个监听器拆了。
下午,苏雨鹿集中注意力听蒋寒肃办公室里的动静。
蒋寒肃一直待在办公室里,没怎么出去。
直到下午3:00,蒋寒肃离开办公室去开会。
可是这场会议也需要苏雨鹿参加。
苏雨鹿假装自己中午吃坏东西,肚子疼,要晚点去参加会议。
到了三点零几分的时候,苏雨鹿终于找到机会,她偷偷摸摸上楼,来到了蒋寒肃的办公室。
她迅速绕到蒋寒肃的座位,蹲了下来,双膝跪地,伸手摸向贴在桌底下的监听器。
可是胶水的粘力太强,她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监控扣下来,反而因为太过用力把指甲给劈断了,还渗出了血,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倒抽了口凉气,吹了吹生疼的手指。
接着,她在蒋寒肃的办公桌面上找了一番,发现一个拆信封的小刀,用小刀的刀片推进胶水的缝隙里。
她费了好一番的功夫才把这监听器给撬了下来。
她一手握着监听器,一手握着小刀,刚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刚站起身,突然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蒋寒肃笔挺的身影站在那,目光疑惑地看向苏雨鹿,“你怎么在这里?”
苏雨鹿如遭雷击般,立刻将小刀和监听器背在身后,“我……”
蒋寒肃朝她走来,“你没去开会,部门经理说你吃坏东西了,所以肚子痛,我想我的抽屉里有些肠胃药,想要拿给你。”
因为这样,所以他也没开会,直接回到办公室,可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他一步一步来到苏雨鹿面前,而苏雨鹿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背贴上了落地窗。
他皱着眉问:“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苏雨鹿心脏狂跳,死死地攥着手心里的监听器,右手小刀将手心割破。
蒋寒肃低头,发现她身后滴出血,落在地板上,他强行抓过她右手,“把手松开,快点!”
他眼神严厉,顾不得她左手握着什么,集中注意力在她的右手,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强势地将她手里的小刀夺出来扔在桌上,过程中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他怒道:“你疯了吗?”
苏雨鹿和额头上伸出细密的汗珠,她死死地咬着牙,用力地甩开他的手。
正在这时,蒋寒肃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拿出手机接通,“喂。”
手机那头是秘书的声音,“蒋总不好了,我把您的旧手机拿来维修,工作人员说您手机里被植入了监听系统,一旦你打电话就能监听。我认为您的办公室可能也被监听了,需要找人排查。”
听到这话,蒋寒肃的目光落在苏雨鹿的左手上,他突然笑了,已经知道她左手拿的是什么东西了。
“蒋总,需不需要报警?”秘书在手机那头问。
蒋寒肃紧握着手机,冷声道:“不用报警,我会处理。”
说完,他将手机挂断。
他眼中透着意料之外的失落,又透着情理之中的无奈。
他将苏雨鹿的左手掰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圆形的监听器,
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鹿鹿,我们俩应该好好谈谈。”
“没错,我们是该好好谈谈。”苏雨鹿发红的眼睛瞪着他,“谈谈你怎么害死我外婆的。”
蒋寒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休息室带去。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苏雨鹿挣扎了起来,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了,大家直接戳破算了。
蒋寒肃不顾苏雨鹿的挣扎,硬是将她抱进了休息室里,门关上。
她的尖叫被隔绝在里面,再加上外面那道门,办公区域的人听不到任何动静。
苏雨鹿满手的血,被蒋寒肃按在床上,疯狂地挣扎,“你害死了我外婆,你害死了她!我都听到了!”
“你如果想知道一切,你就给我冷静一点。”蒋寒肃突然咆哮出声。
他很少发火,即便苏雨鹿监听他这段时间,蒋寒肃跟外人说话也发过火,可是也没有这样吼过。
他真的生气了,也气急了。
苏雨鹿受伤的那只手在不断地发抖,她不叫了,也不挣扎了,只是充满愤恨的眼睛在瞪着蒋寒肃。
“苏雨鹿,你听好了,如果你认为你外婆是我杀死的,那我明确的告诉你,不是。我的确去见她了,是她要见我。”
苏雨鹿激动道:“可是你没有告诉我,她求你放过我。”
“是,我没说,因为你外婆死了之后,我不想再说这些话给你压力。”
他的眸子也是通红的,攥紧了她的手腕,“我现在松开你,你不要再动,要不然我就把你绑起来。”
说完之后,等她情绪平复了一些,他慢慢地松开她的手腕,接着起身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破旧的小匣子打开。
“这是你外婆给我的。”
苏雨鹿从床上坐起,看到箱子里全都是她的旧照片,还有她跟外婆的合影,这些照片已经泛黄,有很多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外婆为什么要给你这个?”
“她希望我好好照顾你。鹿鹿,我不管你信不信,刚开始她的确希望我放过你,可是我跟她解释了很多,承诺我会照顾好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人的欺负。你外婆相信了我,然后把这些照片给我看,把你小时候的事告诉我了。她说你妈妈喝醉酒的时候总是打你,等到她清醒的时候又很惭愧,甚至自残来弥补。”
“还有,你小时候会跟你外婆一起去垃圾桶捡回收物,有一次你的手不小心被割破了,你外婆带你去打破伤风针,那一天都白干了,但是你外婆还是带你去吃了一顿好的。”
“她还告诉我你很多的事情,是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的,也是我从来都不敢想象的。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吗?如果不是你外婆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苏雨鹿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鹿鹿,你外婆没告诉我的话,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你知道又能怎样?”苏雨鹿哭着说:“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我不需要你任何怜悯,我也不觉得我可怜。”
她没有将这些事告诉过任何人,哪怕是蔡厦生和她的好朋友。
“可是关于你的事我全都想知道。当我知道这些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我一直以为你父亲对你不好,可是没想到,真正伤害你的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她喝醉就会毒打你。你一直想念妈妈,想跟妈妈在一起,我以为她是好母亲。”
“她是的,她是的。”苏雨鹿哭着说:“只要她不喝酒就会是好母亲,全都是我爸把她害成这个样子。”
蒋寒肃垂下眸子,眼底一阵雾气,他能够理解苏雨鹿对她母亲复杂的感情,她一天天地看着她母亲沉沦堕落,变成那个样子,她绝望痛苦甚至憎恨过,可是那依然是她的母亲,她渴望她的关怀。
苏雨鹿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说道:“你亲口说了,我外婆的死跟你有关。”
蒋寒肃:“的确跟我有关,是我找了一个不负责任的护工,我当时应该安排两个人,一个人离开,还有另一个人可以在,是我疏忽了。所以我认为这件事情跟我有关,我觉得对你有愧。”
苏雨鹿:“那个护工跟我说,你和我外婆发生了争执,然后她就突然有事,像是被支走了,然后我外婆就死了,你让我怎么认为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蒋寒肃深吸了一口气,“鹿鹿,有件事我也得跟你坦白。”
苏雨鹿:“什么事?”
“是我让那个护工把这些事告诉你的,是我引导你,让你怀疑是我害死你外婆。”
苏雨鹿惊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不懂,正常情况下,如果真的做了坏事应该撇清关系,可是怎么会有人故意把坏事往自己身上引?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想留在我身边,搞清楚你外婆究竟是不是我害死的。”
苏雨鹿气的浑身发抖,“你疯了!”
“没错,我是疯了!”蒋寒肃的语气突然拔高,目光充斥着火焰,眼里是少有的冲动和愤怒,“你让我别无选择。”
“苏雨鹿,你扪心自问,你提出跟我取消婚约的时候,你就一点都不惭愧吗?你可以不爱我,但你不能这样为所欲为,过河拆桥。我不是你利用完了就能甩掉的男人!”
就像一记重锤,重重地撞击到了苏雨鹿的心。
“我没有利用你,我们只是在交换。”
“没错,交换。”蒋寒肃咬中这两个字,“既然你用婚姻跟我交换,你凭什么要出尔反尔?”
“我……”苏雨鹿喉咙像是被梗住,无话可说。
“我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我问心无愧,我宠着你纵着你,甚至你不愿意跟我做,我每次都迁就你,忍了这么久,每次只能擦擦边,解解馋,没几个男人能做到这样!我早就想带你去看医生,可是顾虑你的感受,怕你会抵触,直到那天晚上你让我去找女人,我忍无可忍了才说带你去看医生。”
提到这个他笑了,只是笑得很讽刺,“我是你丈夫,你居然让我去找女人,但凡你对我有一点点喜欢,你也不会说出这种话,你不是在伤你自己的自尊,而是在践踏我的自尊!践踏我们的婚姻!苏雨鹿,你也很自私!”
听到他的这些话,苏雨鹿已经哭不出声了,她只觉得心里像是被搅成了一团,疼痛不堪。
染血的双手抓紧了被单,将白色的床单染得通红。
任何的话,在此刻似乎已经变得苍白无力。
“是我故意引导你怀疑我,所以你在我的手机和办公室里装监听,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即便你现在还在怪我也没关系。可如果你依然怀疑是我杀了你外婆,那你现在就报复我。”
蒋寒肃到桌前,拿起水果盘里的一把水果刀,将刀柄塞在苏雨鹿的手里,刀尖对准他的胸膛,“既然你为了你外婆不顾一切,还认为我是凶手,就捅下去。”
“如果你认为你外婆不是我杀的,可是我引导你怀疑我,从而让你不得不嫁给我,你为这件事怪我,你也可以给我一刀,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