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闹够了。
蛄蛹蛄蛹爬过来,稚嫩的脸上满是凝重:“……你准备去挑战禅院家那小鬼?”
“他才是挑战者。”你纠正。
五条悟:“……”
……可现在要去挑战的就是你啊。
他有一瞬无语。
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扯了扯衣袖,示意你正常点:“虽然我没见过真正的十种影法术,但据说历代十种影法术的拥有者都不曾真正调伏最后一只式神,那是一只异常凶悍强大的式神,就算我拥有了无下限术式,也不太想直面那种东西……”
“这只能证明你太菜了。”
你一边凝神思考着什么,一边漫不经心打断他的话,“不像我,你越这样说我只会越觉得有趣,只想赶紧跟他碰一下,让我试试十种影法术的拥有者玩起来会不会别有一番乐趣……”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五条悟一个激灵坐起身,恼怒大叫,“我可是因为担心你才提前跟你说这么多的!继国缘衣,你不识好人心!我生气了,快给我道歉!”
你不理他。
他更生气了。
揪着你袖子哇哇叫。
“别狗叫。”
你一只手就摁着脑袋把他按地上,“声音这么大,妨碍我思考问题了。”
可他仿佛被黏住的蝉,不停地扑腾尖叫,做垂死挣扎:“谁狗叫了?谁狗叫了!你这个坏东西,快放开我……不准这样按着我,被其他人看见怎么办?我不要面子的?啊啊啊,你听到没有!快放开老子!老子真的要生气了!”
你皱眉。
毫不犹豫一巴掌扇在他屁股上。
五条悟:“……!!”
五条悟愣住。
直到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炽热的红晕瞬间爬满整个脸颊,就连耳尖都泛着滚烫的颜色。
“你!”
他脸红得仿佛能烫熟鸡蛋。
已经说不出心中是生气更多,还是害羞更多,本来想要指责你,紧绷的喉咙却只发出一连串磕磕绊绊“你你你你……”,他哀嚎一声,忸怩捂住脸,终于老实了。
你满意地收回手。
与此同时,你也已经想要如何对待继国岩胜了。
你兴冲冲站起身。
刚准备抬脚离开,就被人揪住了袴角。
低头一看,是满脸羞赧的五条悟。
“我们回家就成亲吗?”
第21章 真坏心眼啊你
你啊了一声。
“会不会太快了?”
他似乎挺害羞的。
红着脸不敢跟你对视,揪着你袴角晃啊晃,“我们才认识不到三个月,我还来得及没觉醒无下限术式,成为最强咒术师,将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你眼前,更没来得及好好跟你培养感情,让你无可自拔爱上我……现在就成亲的话是不是太仓促了?”
“唔,我、我是说,如果你想要的话,也不是不行,我并不反对,我们做丈夫的,就应该体贴自己的妻子……”
你:“……”
这三儿真会想。
你还没有妻子呢,他就搁这幻想上了。
……还是挨打挨少了。
念及此。
你幽幽开口:“你还是先把无下限觉醒了再说吧……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不喜欢太菜的丈夫,尤其是那种连我一根手指头都反抗不了,只能哭唧唧被我按在膝盖上打屁股的丈夫,太菜了,没意思。”
太菜的不好玩。
你总要顾忌着下手的力气,免得一不小心就把人打死了。
他可你的是三儿,你还是希望他能让你从头玩到尾,玩得满意又持久。
抛下饵料,你便不再管他。
飞快跑到院子里,从墙角郁郁葱葱的竹丛中薅出粗细适中的一根,唰唰两下就把枝叶撸了个干净,然后交给漏瑚,让它给你用恰到好处的温度给你烘干定形。
漏瑚也是第一次做,温度不是高了就是低了,尝试了好几次,才在竹丛被薅秃之前险险做出了你需要的成品。
你冲它比了根大拇指。
接过它递来的竹节,坐在干净的装饰青石上,用随身携带的胁差呼哧呼哧削起竹子来。
你是最强。
削个竹笛也是信手拈来。
不一会儿,一支有模有样的竹笛就在你手中成型。
你试了一下音调。
嗯。
还很好准。
比继国缘一记忆中的那支强多了。
你果然是最强。
就算是随手制作的小东西也是难得的精品,这让你忍不住很难不把尾巴翘到天上去,愈发期待继国岩胜看见这支分别礼物时的表情了!
……他肯定会哭吧。
……好遗憾,都不能好好欣赏一番,但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欣赏他的泣颜!
你兴冲冲站起身。
迫不及待想去继国岩胜那里爽一下,却被五条悟捉住了竹笛一头。
他喜笑颜开。
蓝宝石般璀璨的眸子闪闪发亮,半点没有被你打击的模样。
他眨也不眨盯着手里的竹笛,仿佛那并不是一把简单的竹笛,而是异常珍贵的心爱之物,想也不想问:“这是给我的吗?”
“当然不是。”
你毫不犹豫否决了他。
就算他欢喜的表情骤然僵在脸上,眼里的星星悉数碎掉,眸中不自觉浮出氤氲水汽,也不能让你动容分毫,但并不妨碍你美滋滋欣赏他失魂落魄的沮丧模样。
“那你准备送给谁?……岩胜吗?”他垂下头,吸了吸鼻子。
你嗯了声。
五条悟肩膀也垮了下来。
蓝宝石般的眸子湿漉漉的,不死心看过来:“……我会有吗?”
“不会。”
“为什么?”他使劲眨眨眼,“为什么他有我就没有?”
“哦。”你十分坦诚,“因为你不需要。”
玩他跟呼吸一样简单。
想从他身上找乐子,根本不需要借住外物。
但继国岩胜就不一样了,他太固执了,不给他玩个大的,他就会做一辈子鸵鸟,根本没决心掀桌,故步自封到死。
“你怎么知道我不需要?”
五条悟不服气。
声音都忍不住拔高一度,以至于都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你凭什么区别对待我们?他是老二没错,可我也是独一无二的小三啊,他凭什么比我还重要?”
“我乐意。”
轻飘飘的回答瞬间击垮五条悟的心防。
他是天生的六眼神子。
自出生以来就享受着所有人的宠爱。
从来没有吃过亏,更没有被人忽视过,不管在哪里,他都是别人关注的中心。
而现在,你次次顾此薄彼的行为让他再也无法承受!
“凭什么凭什么?!”
“他只比我高一位而已,凭什么他有的东西我就没有?!”
“你乐意……你乐意个屁!你明明都答应我了,我才是要跟你成亲的那个!我才是你日后的丈夫!你为什么不偏爱我?!”
说着。
他张牙舞爪地来抢,“他对你一点也不好,都不愿意跟随你!他什么都不愿意为你做,你凭什么对他这么好?我不同意!我不允许你跟他有私情!给我!这是我的东西!我不准你给他!”
你不厚道地笑了。
凭借身高优势,把手里的竹笛举高,看着他跳起来都够不到,气得眼泪直流,嘴角的弧度跟AK一样难压。
“你只是丈夫,可他却是我血脉相连的哥哥,在尚未诞生之时,我们就已经在一起了,他当然比你更重要。”
你继续煽风点火。
尽情享受操纵他人喜怒的乐趣,“丈夫可以是随便什么东西,但哥哥只有一个。悟,你怎么跟他比?你拿什么跟他比?”
“我不管我不管!”
失去理智的五条小公子嚎啕大哭,抱着你的腰不撒手,他头埋在你颈窝,簌簌滚落的委屈泪水很快就把你衣襟沾湿,“我就是不准你给他!就是不准你偏爱他,你又不是他妻子,你明明、你明明是我的妻子……”
“你要大度。”
你推开他。
无视他快要碎掉的眼神,轻飘飘抽出自己衣袖,“虽然我们现在还八字没有一撇,但我更喜欢善解人意、不哭不闹、体贴小意的丈夫。”
五条悟泪眼婆娑。
真、真的吗?
如果这是你喜欢的话,他也不是不能成为那种丈夫。
但他总感觉那些形容词很不太对劲啊,善解人意、不哭不闹、体贴小意……是能跟丈夫关联在一起的词吗?
你怜爱地拍拍他肩膀,温柔拭去他脸上的泪痕,语重心长:“你菜已经注定了,但性格还有救。悟,你得尽快照着我喜欢的样子完善自己,不然,你在菜鸡之中真没什么竞争力……我可是最强,绝对不会屈就一个实力菜菜的,性格差差的丈夫,那会让我感觉很无趣。”
糊弄完五条悟,你双手背在身后,晃晃悠悠就来到小黑屋。
那是类似仓库的屋子,里面只有三叠大小,如今门窗都用木板封死。
你撇撇嘴。
菜爹在欺负小孩的事情总是格外有新意。
当即上前拽开上铁链上的大锁,踢开碍事的木板,径直走进去,旁边看守的下人们没一个敢阻拦,仿佛是会呼吸的家具,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缘衣!”
屋子里燃着豆大的油灯,照亮方寸之地。
原本双手抱膝坐在一旁的继国岩胜早在声响传来时就从恍惚中回过神,见来人果然是你,猛地爬起来,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使得血液流通不畅,脚步未曾迈出去,人就猛地往前扑去!
你手疾眼快。
一只手就轻易接住他。
“缘衣……”
“我在。”
你搂着他坐回地上。
撩起他宽松袴角,露出结实修长的小腿,温热的指尖轻轻揉按血液不通畅之处,在越过膝盖之前,继国岩胜神情骤然慌乱起来,猛地用袴角压住,不许你的手再往上。
“不、不用了!”
他声音沙哑。
很是难为情地偏过头。
不太喜欢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你眼前。
可你就爱看这个。
双手捧住他的脸,用手背一点点擦去他脸上的泪痕,赫灼色的眸子认真望入他通红的眼底:“不要哭,岩胜,我不喜欢你因为别人哭。”
继国岩胜眼神被你的目光攫获。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从你过分认真的表情中领悟到你话语里的深意,失笑:“……只许因为你哭?”
你点头。
继国岩胜:“真坏心眼啊你。”
你理直气壮:“谁让我是最强而你只是老二呢。”
他深深看着你。
四目相对之时,他眼底似有无数复杂的思量掠过,可最终,他只是抿了抿唇,轻松的表情瞬时被晦涩不明的情绪取代,莫名悲伤。
你静静看着他。
一时间,你们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
“缘衣……”
他跟你以额抵额。
那双与继国缘一相似的眼眸一瞬不瞬凝睇着你,“能不能留下来?不要去京都,也不要履行跟五条约定……留在家里,留在我们身边,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不行吗?缘衣,只要不离开,不管你想做什么、想要做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绝不会让你不开心……”
“那我们逃吧!”
你莞尔一笑。
握住他的手,毫不犹豫向他发出第三次邀请,“岩胜,我们去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带上你,你带上妈妈,我们一起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新的人生……”
“为什么?”
继国岩胜不明白。
他想不通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为什么缘衣?你在这里过得不快意吗?为什么……为什么总想逃离这里?”
“你们不快意。”
继国岩胜更迷惘了。
他之前就已经回答过了。
他没有不快意,母亲……母亲是备受宠爱的家主夫人,就更不可能不快意了。
你很喜欢他失神的模样。
并不介意他又一次拒绝了你。
反正你本来也不觉得自己能邀请成功。
歪头在他侧脸啄了一下,同你交握的手指骤然用力扣紧,你恍若未觉,笑眯眯道:“京都能人云集,汇集了各式各样天赋异禀的家伙们,等我学会七次亲吻生孩子的方法就回来,在此之前,你要保重自身,不要背着我偷偷流泪。”
说着。
你从袖子里掏出竹笛,塞入他掌心,让他拿好,“想我的话,就吹响它,无论我在什么地方,都会赶回来见你。”
第22章 女孩子?这岂不是更妙了?
你失眠了。
就像所有第一次离开家的小孩子,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林风拂过树梢,秋虫起此彼伏的嘶鸣,一点困意都没有的你眼睁睁看着皎洁的满月缓慢爬升中天,手指无聊缠绕着炎蹄粗硬的红色长马尾玩。
倒不是你舍不得父母,而是忍不住担心自己的sub。
这是你第一次离开他那么远,忍不住就想起分别时的最后一眼:他紧紧握着你给的竹笛,手忙脚乱爬起来追你,可最终,他只是扶着障子门,站在明暗交界的门口,怔怔望着你的背影流泪……
你翻了个身。
心脏不受控制扑通扑通地跳。
嗨呀!
他流泪的样子真的好看哇!
就像只被遗弃在寒冷的雨夜的小奶猫,沁入骨髓的冰雨打湿了它的皮毛,一缕一缕地黏在身上,热度快速流逝,它已经冷得动不了了,只能从僵硬的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孱弱可怜的哭声。
满满的破碎感真让人百看不厌!
天知道你多想回头,抱住自己的sub,让他靠在你怀里哭,给他安心,但是不行啊,现在爽了,以后就没得爽了。
更重要的——
你想起你其实是有妻子的人。
是的。
你有一个妻子。
即便她异常弱小,人生的霜雪稍微大一点,都能轻易夺走她的性命,她也是你的妻子,你得去找她,给她完美顺遂的一生。
这样想着。
你又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