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没见过这种盛会嘛,想去见识见识而已。”姜洄嘟着嘴回答,她久居江南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狩猎场景。
言益伸手捏住她的嘴,迫使她嘟成圆形,“没什么好看的,都是花架子罢了。你要是饿了,等到了,去和安衡月他们蹭点,这几天他们伙食好得很。”
“尊嘟假嘟?”姜洄被捏住嘴说不清话。
言益就着这姿势将人拉往自己身边,“这么兴奋干什么?我平时没喂你吃饱吗?”
姜安偏着脑袋将自己缩成一团,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敢直视他们这边,都怪齐天他们,老是给自己讲些荤段子,他都不干净了,主子平时给阿蠢喂什么了?
他摇摇头不敢深想,太容易想歪了!
白楚延端坐酒杯坐在软座上有下没一下的喝着,郑先出去一趟回到他身边附耳轻轻说道:“殿下,都准备好了,这次绝对万无一失。”
“好,她始终是个隐患,本王绝对不能让她活着回到京城,她一死安泰绝对会方寸大乱。”
安衡月带着几个人正在追逐一只梅花鹿,她身后护卫的马上已经栓着很多猎物,等猎到这只鹿她便打算回去了。
梅花鹿停在不远处的树下,不断转头观察着,安衡月乘机搭弓射箭,一箭射出,梅花鹿被射中脖子应声倒下,随着倒下的还有她身边的几名护卫。
其中一支箭朝她而来,安衡月辨出声音想要躲避却有些来不及了,“啪”的一声,飞向她面门的箭矢被另一支箭打飞出去,断掉的箭头擦着她的头发飞过。
安衡月翻身下马,滚进一从矮小的灌木丛中躲避。树林中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响起,好多人朝着她围了过来。
“咻!”一只信号烟在空中炸开,整个林子都能看见,而她的位置也暴露在所有杀手的眼中。
“啊!”一声惨叫声响起,躲在暗中的杀手从树上掉了下来。这突然的异变让这些杀手分心,安衡月抓住机会挽弓射箭,先解决掉了离她最近的几个杀手。
又有几声惨叫传来,一个身影在灌木丛中若隐若现,形如鬼魅。王子凡确定了安衡月的位置后,像个猴子一样在树林中乱窜,时不时就找到一个隐藏的杀手将人杀掉。
杀手们清楚,这样下去他们一定会被这小子弄死,不想再坐以待毙的他们,打了几个手势,一致决定先解决掉王子凡,再杀去杀安衡月。
杀手们的怒火被王子凡成功转移,一批人追着他而去,安衡月这边压力骤减。
王子凡比猴都精,在树林里兜兜转转将距离最近的几人解决掉,确定没人看见他,他又折了回去。
“阿月!”他躲在树干旁,寻找到安衡月的身影,朝她扔了个小石子,小声喊道。
安衡月注意到他后,他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
“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安衡月弯着腰跑到他身边后,他很自然的拉着安衡月的手带着她往外走去,边走便回道:“小爷我是那样的人吗?丢下一个弱女子独自逃命?”
“这边。”他带着安衡月躲躲藏藏,一路向大营的方向移动。
“你知道路吗?别乱走迷路了。”
“笑话,这里小爷年年来,熟得很,信号我已经发出去了,等到禁卫军来后,咱们就安全了。”
他们的运气并没有那般好,杀手很快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被王子凡耍了这么久,禁卫军也马上就要来到了,心急如焚的杀手压根就不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一看到人就开始放箭试图将他们杀死在乱箭之下。
王子凡抱着安衡月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躲开第一波箭矢,起身的时候没注意到脚下的灌木丛正好长在一个斜坡上,双双被绊倒之后顺着坡滚下去,王子凡将安衡月紧紧护在怀里,背部撞到一个凸起的石头,他闷哼了一声,调整位置尽量将怀里的人各个部位都包裹进自己的怀里。
滚到坡底,安衡月趴在他身上,低头问道:“没事吧?”
他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将背部的疼痛忍了下去,摇摇头道:“没事。”
“快走,他们很快就会追过来。”
安衡月拉着他起来,两人顺着王子凡记忆中的路跑回去。禁卫军已经进山,安衡月看见他们刚想朝他们大喊,就被王子凡捂住嘴巴躲了起来。
安衡月瞪大眼睛在他手中挣扎好似再问:“干什么”
王子凡伸出手指在嘴边做出噤声的动作。“别相信任何人。”
“我们自己回去,别让任何人发现我们的行踪。”王子凡小声说道。
两人越过禁卫军悄无声息的跑了回去,在接近大营的时候顺便打了几只兔子装装样子。
进山巡查的禁卫军很快就发现了杀手和安家护卫的尸体,将事情禀告给了皇帝。
皇帝震怒派出了更多的人手去寻找逃窜的杀手和安衡月的踪迹。白楚敛这边的动静时刻被人盯着,发生这样的事情自然瞒不住下面的人,很快场面开始有些混乱起来。
白楚敛站在高台上来回走动,心中又是愤怒又是焦急,这样重要的日子居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安排杀手刺杀他未来的皇妃,他倒是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么肆无忌惮。
安衡月绝对不能出什么意外,否则他收服北境的计划就很难执行下去。
有人焦急也有人收到消息格外的欣喜,大家都将情绪隐藏在虚伪的面具之下,面上显现着疑惑不安和猜忌。
白楚延端着酒杯遮掩住微扬的嘴角,今日过后,很快他就会着手解决掉北境那个老家伙,自此大夏再无安家
,等这个大夏乱起来,他才有机会揭竿而起。
王子凡带着安衡月躲在自家帐篷内,让小厮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他找出药酒递给安衡月,很自然的开始脱衣服。
“你干什么?”她立马转头回避,脸颊微红的叱道:“你流氓!”
“不是,我就想让你帮我上药啊?怎么你害羞啊?”王子凡悄悄从她身后靠近,刻意贴着她的耳朵说道。
安衡月从未离一个男子这么近,温热的气息顺着耳朵吹进她的脑袋,热气熏得她有些眩晕。
她一肘子将人击退,王子凡没想到她突然来这招,躲避之间身形不稳,即将倒地之际,安衡月注意到他的情况迅速转身将他拉住,她力道向来大,拉的王子凡朝她压了过去。
两人摇摇晃晃倒在了身后的床上。
唇上传来温润的触感,安衡月瞪大眼睛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她有些懵,不知道是不是该推开他,明明自己之前很讨厌这个人的,可是现在被人这么对待她却讨厌不起来。
王子凡先反应过来,双手撑起她两边,低着头说道:“抱歉。”
他站起身,将衣服穿好,“我去喊人进来帮忙就好,你先歇一会吧。”
他刚要出去,手被人拉住,安衡月坐在床上,红着脸借着他的手站起身来,她伸手将他穿好的衣服重新脱下,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低声说道:“这种事情以后我来就好,不许麻烦外人,听到了吗?”
王子凡自认为是纵横清场多年的老手,没想到自己能被这么一句话红了脸,他软软的答了句“好。”
药油落在背上被一只温热的小手轻轻的揉开,安衡月是练武之人,受伤是家常便饭,这上药的手法早就练得炉火纯青,十分清楚用什么力道能更好的将他背上的淤青揉开。
“你忍忍,刚开始是会有些疼的。”她稍微用了点力气,王子凡还是觉得她是的力气太轻了,小手轻轻在他背上来回划过,就好像一只羽毛在他心脏上来回抚摸着,格外瘙痒难耐。
帐篷内的气温逐渐上升,等到结束,王子凡身上出了一身汗,他穿好衣服,端来水盆柜给安衡月洗手,
“你先休息一会,等外面那些人回来了你再出来。”咱们的戏要开始上演了,能不能一举解决问题就看着一回了。
天空中的霞光渐渐淡去,耀眼的火烧云最终回归于洁白,夕阳最后一角在山顶落下,唯有猎场背后的高山上还还染着薄薄的红晕。
外边渐渐热闹起来,由远而近的马蹄声越发凌乱,王子凡躲在帐篷背后静静地听着小心的盘算着出去的时机。
按照往常的时间推算,这会应该正是清点带回来的猎物寻出最终胜利者的时候,由于出了杀手这一档子事,安衡月下落不明,没人有心情庆功。
“废物一群废物,一个活的贼人没找到就算了,现在连人也找不到,朕养你们干什么?”皇帝打发雷霆,下面的人跪瞒了一圈人。
“皇兄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安衡月不是自诩武功卓绝吗?想必这样的杀手难不倒她说不一定人家在哪逍遥呢,倒是让我们这么一大群人干着急。”
白楚灵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漫不关心的来了这么一句。
王子凡听了转头和安衡月小声嘀咕:“公主这人平时刁蛮任性惯了,没想到说话一击即中诶。”
“走吧,再晚就不合适了。”安衡月眼看着外面就要彻底黑下来了,催着他出去。
“安衡月!”
整个营地静悄悄的,王子凡这一叫倒是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没见到人,只听见王子凡的声音继续从一顶帐篷后面传来:“我告诉你,那可是我爹亲自给我去庙里面求得平安福,金贵着呢,要是找不着了,回家我打断你的腿。”
话音刚落,他就被人从帐篷后面一脚给踢了出来。刚刚受伤的腰重上加重,趁着天黑人都站在远处里看不到实际情况,他龇牙咧嘴揉着腰和安衡月抱怨道:“演戏呢,大姐,你不会是趁机报复,谋杀亲夫吧?”
安衡月笑笑给他道歉:“抱歉啊,没收住,先忍忍,回去给你上药。”
说着她漏出身形,在众目睽睽之下给王子凡补上了两脚,“你想打断谁的腿?啊?”
第26章 好戏开场 她嫁的人,是我
看见安衡月的那一刻, 白楚延手中的杯子瞬间碎成碎片,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紧紧盯着前方,直到郑先轻轻的唤了一声“殿下。”他才回过神来。
接过郑先递过来的手绢,他恶狠狠的看了郑先一眼。
“废物!”将手上的血擦干净, 他将手绢扔回给郑先, “回去领罚, 你越发的没用了,再有下次,你就不用待在本王身边了。”
“是。”
王子凡他俩还在拉扯,两人来来回回打成一团, 最后安衡月骑在他身上将剑插在他耳侧威胁道:“还敢在本小姐面前嚣张?”
就在王子凡挣扎着想爬起来一雪前耻的时候,一道影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二人同时抬头, 面前的小太监面漏尴尬的笑着说道:“二位, 皇上有请。”
他说完朝着后面看去,两人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便看见远处皇帝大臣们站了一圈, 正直盯盯看着他们。
安衡月清清嗓子,面色微红的从王子凡身上爬起,两人掸掸身上的灰尘跟着小太监过去。
白楚敛还没说话, 身后的白楚灵便开口道:“一群人满世界找你,你可倒好, 和一个男人躲着在这嬉闹?”
“找我?敢问公主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安衡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满脸疑惑的问道。
“你不是被刺杀了吗?怎么在这啊?你知不知道禁卫军这会正满山找你呢。”其中一个大臣问她。
“我一直就在这啊,早早就回来了。”她面露无辜。
“你既早已回来,那么我们找你的时候为什么不出来。”
“找我?我没遇到啊?谁来找我了?”她还是满脸无知的说道。
随后她踢了踢身旁跪着的王子凡,“都怪这家伙, 自己东西丢了,非说是我扔的,硬是把我从狩猎场拉回来满营地的找。什么破玩意啊,那么宝贝。”
“怎么就破玩意了!”王子凡愤怒的站起身来和她理论,“那可是我爹给我的附身符,要是让我爹知道我给丢了,回去非打死我。”
一直端坐在后面的太后听到王子凡说起他爹,握着椅子的手不由一紧。
“行了,既然没事,就都起来吧。”白楚敛抬手让所有人起身,并不太想让这场闹剧继续下去。
他脸色还是不太好,虽然王子凡莫名其妙的让安衡月错过了刺杀,但在他心中安衡月已经是他的女人,刚才他们众目睽睽之下抱作一团,终究有失体统。
等安衡月入了宫定要叫尚仪局好好教教她规矩,像什么刀枪棍棒这些事万万不能再碰了。
如此盛会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一场小小的刺杀而终止,时间还早,点起灯来该干嘛干嘛。
这位这场小的刺杀闹剧,很多人的狩猎之行提早结束,手中的猎物看着很是惨淡。
看着台下众人兴致不高,白楚敛将自己佩剑拿了出来当做今年冠军的奖品,这把剑曾陪着先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是当世现存的十大名剑中排名第九的雪青剑。
安衡月看见雪青剑眼睛都直了,作为习武之人,没有谁见到这么好的武器不心动的,只是今日这番折腾,她的猎物甚至连前十都排不上名,怕是与这柄名剑没有什么缘分了。
王子凡的心思一直放在她这,自然看见了她的反应,他嘴角微扬,对皇帝那把剑很是不屑,第九而已,他的礼物更好。
一番论功行赏之后,最终的大奖落在了御林军统领长子手上。能在这样的盛会中拔得头筹,在皇帝面前露了脸,此子往后肯定前途无量,他带着奖赏退回来的时候,御林军统帅的脸都快要笑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