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一整天,得
到了奖励又有美酒佳肴犒赏,觥筹交错之间现场气氛逐渐活跃了起来,一直没什么动作的太后见时候差不多了,从位置上站起举起酒杯与众人共饮。
放下酒杯,她笑着说道:“今大夏国泰民安盛世平和,这都是诸位的功劳,看到这番君臣和谐的景象,哀家心中甚是高兴,如此良辰美景,今日哀家也有件喜事要和大家分享。”
说着她一挥手,身后的太监便捧着一卷圣旨上前,众人看见纷纷跪下接旨。
奉皇帝诏曰:朕惟典司宫教、率九御以承休。协赞坤仪、应四星而作辅。大将军安泰之女安衡月,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贤妃,钦此!
太监尖着嗓子将圣旨宣读完毕却迟迟听不到接旨的声音,他不得不出声提醒:“安小姐,接旨吧。”
安衡月眼睛一闭,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深吸一口气,沉着的请罪道:“请皇上太后娘娘恕罪,臣女不能接旨。”
今日出了这么多事情,白楚敛的火气已经快要到濒临爆发的程度,他刷的从龙椅上站起来,阴沉的看着安衡月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想抗旨?”
“臣女不敢。”
“不敢,哀家看你是敢得很。你们安家好大的架子啊!哀家三番四次和你们父女提起婚事,都给你们搪塞过去,怎么?做哀家儿媳妇就这么委屈你了,还是说安泰觉得坐在这个大将军之位上委屈了他,想往上换个位子坐?”
大将军已经是大夏武将最高级别的位置,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再往上走就只有那个至尊之位。太后这番言论,无疑是间接给安泰戴上了功高盖主,窝藏不臣之心的帽子。
“太后娘娘息怒,家父绝无此心,能入宫陪伴皇上,于臣女而言是莫大的荣耀,臣女怎敢委屈!”安衡月跪低身子恭敬地请罪。
“那你不接旨?推推阻阻是为何?”白楚敛问道。
“回皇上,臣女已是他人妇,一女不嫁二夫,不洁之身怎敢入宫伺候。”
她这话一出,满场都是吸气声,所有人都一脸的震惊,纷纷转头同旁人讨论起来,亦或者隔空朝着同党眼神交流。
堂堂大将军的女儿,所有人都认为后宫之内必有一席之地的女人,居然嫁人了。可是,在偌大的,各种情报网交织密集的京城,为什么没人听到半点风声?成婚这种大事情,安泰喜糖总得发一个给他们这些同僚吧?
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把女儿嫁了,太草率了吧?
听到原因白楚敛气急而笑,他堂堂天子要什么女人没有,居然在一个女人身上连续栽跟头。
“安衡月,不必朕提醒,你也知道欺君之罪是什么下场,为了拒婚你敢凭空捏造婚事,你倒是给朕说说,你所嫁何人?说不出来,朕今日诛你九族。”
白楚敛甩袖转身,脸色铁青的坐回龙椅,一动不动的盯着安衡月,只要她今天不能自圆其说,安家就不必存在了。
想到此他心里突然放松下来,这种只喜欢舞枪弄棒的女人,他本来也不喜欢,况且还是一个三番五次不给他面子的女人,他正愁没有借口对付安泰,没想到他最疼爱的女儿就给他送上了这么大的把柄,众目睽睽之下敢抗旨,谁也救不了他安家。
白楚延心情不错,万不得已他是不愿意杀了安衡月的,这样就意味着安泰再也不可能转投他的阵营,实在是下下之策。
现在就看看安衡月这秘密的夫家到底是谁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没有眼力见的,贪图安家眼前富贵,却不知道把皇帝和太后得罪的彻底。京城里但凡家里有点实力的都知道,安衡月几乎已经是内定的皇妃,京城世家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得罪皇帝和太后。
所以她所嫁之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哪家大家族,既然不足为惧,又为他解决了安家和皇帝联姻的麻烦,白楚延现在都有些迫不急防的想要见一见这位勇士了。
转念一想,这除了嫁给皇帝,京城中好像还有一位,若是安衡月嫁给了他,自己也是会麻烦的很,想到此,他又再一次烦躁起来。
和他一样烦闷的还有白楚灵,她一直以为今日之事板上钉钉,没想到安衡月为了拒婚连自己的名节都不要了。
自打安衡月说自己已嫁作他人妇,白楚灵就一直内心不安,据她所知,这个安衡月私下和言益关系匪浅,这世上也只有言益敢和她皇兄抢东西。
言益对所有女人不屑于顾,但是对上安衡月,他脸上总是会有几分好颜色的,再加上北境那边的情况,他俩结合就是强强联手,于她与皇兄都不利。
安衡月于言益而言一直是特殊的,她一直将这个女人当做自己嫁给言益的最强的竞争对手,绊脚石,所以,皇兄和母后让安衡月嫁入宫中她自然是双手赞成的。
就算是成了自己的皇嫂,凭着皇兄和母后对自己的宠爱,她也有的是手段磋磨她。
可她现在说自己嫁人了,嫁了谁?除了言益她想不出来其他人。
一想到这个贱人嫁给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言益,白楚灵手中的帕子就快被搅碎,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敢在此时生事,只能恶狠狠的盯着安衡月,只要她敢说出言益的名字,自己一定让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她这辈子只嫁言益,只要是言益就好,就算言益做了鳏夫,只要是他就好。
“怎么?你夫君的名字就这么说不出口?还是你原本就在胡诌?”太后已经没有之前的慈祥平和的语气,她现在只想把这个将他们母子脸面往地上踩的女人置于死地。
王子曦也是被震六神无主,她拉着哥哥的袖子凑过去说道:“哥哥,安姐姐嫁人这件事你知道吗?这也太令人震惊了吧?”
更令她震惊的是,她那嬉皮笑脸的哥哥这时候轻轻扶开她的手,举起手从自己座位上起来,在众人以为他又要不分场合的乱来的时候,他一步一步走近跪着的安衡月,一字一句的向众人大声宣告。
“她嫁的人,是我!”
第27章 珠胎暗结 皇帝什么时候有了强抢人妻的……
王子曦慌张的从座位上站起, 看着她哥一步一步的往中间走去。以前爹爹总说哥哥不着调不靠谱,她还觉得挺好的,这样的没心没肺的性子到哪都能活得很好。
可她也没想到,她哥这种时候也不着调, 就连她这种不会看人眼色的人都知道, 皇上和太后已经很不高兴了, 明眼人都知道要退避,她哥怎么还一个劲的往上凑呢?
王子凡举着手跪到安衡月身边,恭敬说道:“回皇上太后娘娘的话,安衡月嫁的人是我。”
安衡月转头笑着看向他, 王子凡回望,让人看了就像是热恋中的男女, 眼波流转间, 眼中全是对方。
白楚灵松下一口气, 但是她还是很讨厌安衡月,她这一行为就是将他哥哥的脸按在地上摩擦,依旧不可饶恕。
“呵, 你们说是就是啊?本宫可记得,整个京城就你俩最不对付,刚才还为了个护身符大打出手, 这会你们跟本宫说你们是夫妻,谁信?你当大家是傻子吗?”
“公主所言极是。”不是言益, 白楚延放下心来,同时也跟着好奇,这俩人是怎么搅合到一起去的。
“况且,谁人不知安泰将军爱女如命。他女儿出嫁,不说广邀天下宾客, 怎么说也得邀上三五好友庆祝一番,这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说不过去吧?”
王子凡刚想发言,白楚敛就接着白楚延的话说道:“怎么,你也想跟着让朕治你个欺君之罪。”
王子凡赶紧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头回道:“回皇上的话,草民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这种抄家灭族的婚事你都敢冒领,朕看你敢得很!”
若是婚事被坐实,他们制衡安家就少了一个筹码,王子
凡此举,无异于是在皇帝头上蹦跶。
“皇上息怒,其实安衡月说的不对,草民有一点要更正。”
安衡月转头看向他,生怕他反悔,白楚延笑着替她问出来:“怎么?反悔了?下次想英雄救美也分分场合。”
“其实,这场婚事,不是她嫁,而是我入赘!”王子凡喊得震天响,生怕在场的有人没听到。
在场看戏的不知是谁将酒喷了出来,咳得撕心裂肺的,这一操作简直比安衡月说自己已经嫁人还要令人震惊。
他王子凡再没出息也是侯爵世子,堂堂世子爷入赘,还是独子,她安家面子这么大的吗?长泽侯知道这件事情吗?
等等!有人突然想到一点,和周围人低头讨论着,这桩到现在还是口说无凭的婚事,安泰将军和长泽侯真的知道吗?还是两个小娃娃为了脱罪随口胡诌的?
王子曦今天已经连续被震惊到说不出话了,安姐姐嫁人她不知道就算了,自己哥哥成亲这件事情她为什么也不知道?这真是她王家的事情吗?她默默坐了回去,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有人问她。
“我一个世子爷入赘本就是很没面子的事情,安泰将军也是为了顾及我的面子,这才将婚事暗中办了,这也是我的意思,就请了几个好友聚聚就算了,故而没有大操大办。”王子凡越说声音越低,他将头埋的低低的,让人一看就是他入赘的事情被拿出来讲,丢了面子不敢见人的模样。
场内来了不少王子凡以前的狐朋狗友,他们看着王子凡的样子面面相觑,若说王子凡的好友,他们算得上了吧?这件事情他们怎么不知道呢?成亲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没请他们呢?
台上的人被他这段发言震的也不该怎么开口,不管怎么想,他们都想不到,王子凡居然能入赘。还是入赘到最是看不上他的安家为赘婿?
就拿安衡月之前对他的态度,这小子嫁过去还能有好日子?他不要命了吗?长泽侯怎么想的,就这么想让自己断子绝孙?
“安衡月,你不会是未婚先孕,和人珠胎暗结了吧?”白楚灵猝不及防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她这话一出全场又一次倒吸一口气,纷纷看向安衡月的肚子。但是仔细想想这确实当下最合情合理的解释。
要不是珠胎暗结,向来爱女如命的安泰怎么会把掌上明珠嫁给这么个浪荡纨绔,要不是被安泰握住把柄威胁,长泽侯又怎么会让唯一的儿子去作安家的赘婿。
安衡月和王子凡双双抬头看向对方,眼中都是不解,这怎么会扯到这里来了?
“哟!这么晚了,还这么热闹呢?”在姜洄的紧催慢赶之下,言益他们终于是到了猎场。
听到声音,王子凡安衡月再次对望,眼中都看出了对方大松一口气。
王子凡转头看向身后那道缓缓而来的身影眼中热泪盈眶,大有一种,哥们,你再不来,兄弟就要被他们逼死了的委屈。
看到台上几人齐齐起身,太后手疾眼快的拉住身边满脸欣喜就要冲下去的女儿,眼神中满是警告,最好守住自己公主的身份。
言益的眼神没有一丝给到跪在中央的两人,好似不熟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言益?你来干什么?”白楚敛不假辞色的问道。
言益丝毫没有作为臣子的自觉,台上那几个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比他身份高贵,可是他连基本的礼都懒得行,直接坐在了下属给他拖来的椅子上。
他懒懒坐下把玩着手中的扳指,说道:“好久没来了,本想来凑凑热闹的,谁知下面的人没用,居然走错路,现在才赶到。”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王子凡,你又犯什么错了?说出来听听,要是犯了大错,回头我就直接让你爹打死你。”
王子凡:……你在些讲什么鬼啊!兄弟等着你救命呢!
“言益哥哥,你不知道,王子凡和安衡月这个贱人,居然敢无媒苟合,未婚先孕珠胎暗结,皇兄和母后正在审他们呢。”
白楚灵挣脱自家母后的手满脸兴奋跑到言益身边,邀功似的将安衡月一顿贬低。只要言益知道安衡月实际上是个水性杨花,生性放荡的女人,言益哥哥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一定不会再接近这个贱人的。
未婚先孕?珠胎暗结?言益朝着下面两人使了个眼色,好似在询问:怎么回事?这才几天没见,你们孩子都搞出来了?
安衡月脸色难看,她虽然性子直爽奔放,但到底还是个女孩,她还是很难为情,要是寻常女孩被白楚灵当众用这些词汇侮辱,浸猪笼被逼死都有可能了。
言益听到白楚灵这些话也是眉头一紧,堂堂公主殿下这般没教养,大庭广众之下丝毫没有教养的,脱口而出就是这些污言秽语,不亏是那人的女儿,真脏。
言益不着痕迹的离白楚灵远了一些,忍着恶心才开口道:“无媒苟合,珠胎暗结?这事从何说起?”
“言益哥哥,你还不知道吧,我……”
“白楚灵,你给我回来!”白楚灵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后一声怒喝止住。
她回头还想朝太后撒个娇,看自家母后脸色铁青难看得很,她心里突然有些害怕,慢慢挪了回去。
恶心的人走了言益又将身体挪了回去。
太后自然没放过他的任何动作,又岂会看不见他对自己女儿厌恶,可惜自己这蠢女儿,一见到言益就跟没长脑子似的,一个劲往人家身上蹭。
整个大夏朝廷谁人不知他们母子和言益水火不容,她这个女儿居然还能大庭广众之下,不顾皇家脸面的对着一个臣子卖笑讨好。
她一个公主自然没人敢说什么,私下不知多少人嘲笑她不知廉耻,倒贴都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