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一猜,断了腿的我,孤立无援之下,在王府能在刘元霜手里活多久?”
刘元霜永远是梗在他们中间的一根刺,这就要看他到底是选权力还是女人了。
白楚延许久没有说话,他沉默着,只有眼珠在不停转动,这个问题似乎让他很为难。
“哼!你不是早就做出了选择了吗?我和那个位置,我永远都是会被放弃的那一个,所以你一定会站在刘元霜那一边。”
“不是的不是的!她会死的,等到刘家扶我坐上皇位,我会处理掉她,绝不叫她碍你的眼。“
白楚延急于解释却没发现在他的话中,刘元霜和她都是一样的,都是利用完就能过河拆桥扔掉的棋子,他的正妻之位从来就不会是她们的。
“随你便吧。”
姜洄放下一句直接躺在稻草堆上不再搭理他。她也是脑袋被疼糊涂了,居然会在这与他谈论这种令人厌恶的话题。
……
夜幕降临,姜洄因伤口恶化开始发烧呓语。
“爹爹,救我,救我……”
白楚延发觉到她不对劲,凑过去想叫醒的姜洄。睡梦中的姜洄察觉得到熟悉的气息直接一巴掌甩了过来。
“别过来!杀了你杀了你!”
白楚延捂着火辣辣的脸站在原地,愣怔了好半天,他自嘲道:“就真的这么恨我吗?连做梦都要杀了我?”
白楚延知道她听不见,但他的手却不自觉的附上了姜洄的脖子,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悲伤与火气。手指渐渐收紧,白楚延内心有一道声音疯狂叫嚣“杀了她!杀了她你就再也不会有顾忌,杀了她言益便会痛苦万分饱受折磨,杀了她你就不会再有软肋,也不用再做选择……”
“额额……”
姜洄因呼吸不畅,挣扎起来。白楚延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因姜洄的挣扎兴奋起来,他太享受这种掌控一切让人头皮发麻的爽感了!
“你做什么!”
就在他打算彻底结束姜洄生命的时候,门外有人冲进来即使制止了他的恶行。看守的山匪没想到自己只是抽空出去吃了个饭,这臭男人就要把这娇滴滴的女子给掐死。要是自己没回来的及时,真让他把这女的掐死了,山匪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
各位哥哥们可说了,这可是给大哥准备的新媳妇。山匪一脚将白楚延
踹倒在地,拍拍胸脯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回来的早,不然这新嫂子可就没了。
“走走走!跟我去见大哥!”
山匪气得不行上来就拉着白楚延的衣领要将他扭送到大哥面前。花婶都开始布置喜堂了,这家伙居然给他搞事!然而他因年龄还小,小身板根本拽不动白楚延这高大的成年身躯,又加上白楚延有意挣扎,最后竟是他自己被拽的摔了个大马趴。
趁山匪摔倒,白楚延立马上前将他压制,试图将山匪腰间上的刀取下来。他用身子压制山匪,一手夺刀,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捏住山匪的脖子试图掐死他。
“从来没人敢踢我,从来没有!你们这些低贱的贱民都给本王去死!去死!”
小山匪也不是吃素的,察觉到他的意图,奋力一撑,成功将自己从白楚延身下挣了出来,在灵活一滚成功躲开。
“来人啊!杀人啦!快来人……”
小山匪扯着嗓子喊,山寨本就不大,他一喊几乎整个山寨的人都冲了过来。
山寨里有个略懂点医术的老头,姜洄被他灌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之后,身上的烧倒也退了不少。她一睁眼就看见自己躺在烂席子上被整个山寨的人围观。
而白楚延不知做了什么,鼻青脸肿的,正被人压着审判。见她醒来,给她开药的大叔上前来嘱咐了她几句。
“你这腿啊好在经脉没有彻底断了,以后好好养养或许能走上几步,不过能跑能跳,以后怕是不能了。”
姜洄自己也是大夫,对自己的腿大抵是有个了解的,若是现在阿布多师父在她身边,又有好药治疗调养,她的腿虽不能像以前一样,但走路是不成问题的。
闻言她看向白楚延的眼神瞬间猝了毒,就这他还想和言益比?虽说言益以前也总欺负她,可他都是吓唬吓唬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锻炼自己,逼着自己成长起来。就连惩罚也只是让她抄书罢了。
可白楚延他做了什么?他自以为是的爱不过就是折断她所有的翅膀,将她困在自己编织好的,名为爱的金丝囚笼里,当一只宠物罢了!
“哦!我的孩子,可怜见的。”那个被他们叫做花婶的大娘一直待在姜洄身边,听到姜洄的腿永远也恢复不了,抱着她一阵心疼。
“我怀孕了。”姜洄语出惊人。
白楚延:……
山寨众人:……那他们这新嫂子还能要吗?大哥能接受给人当爹吗?
第61章 声名尽毁 恭喜你了,孩子他爹……
“你说什么!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听到姜洄怀孕的事情, 白楚延气得愤然挑起大声质问姜洄。
白楚延怒气冲天却被周围的人死死按住,他整双眼睛充血,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他怎么敢的!言益他怎么敢的!自己在江南守了韩允溪这么多年都没舍得动她。言益名不正言不顺的凭什么!
“阿允,你告诉我, 这都不是真得, 是你胡说的是吗?这不是真的, 不是……”
姜洄也并非胡编乱造,她认真观察过,这土匪山寨,除了山匪还有好多妇孺, 且山匪对她们都很和善,想来都是他们的家人。
看山匪对待这些老弱妇孺的态度, 姜洄推想这些山匪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 对她这个怀有身孕的弱女子应该不会太苛刻。
而且她这样做还能最大程度的加大白楚延的罪孽。果不其然就在她说出自己怀孕的事情, 白楚延暴怒要冲过来的时候,负责看守她的那个名叫铜铛的小山匪又是一脚将白楚延踹翻在地。
“打死你这混蛋,她都怀孕了, 你还打她的腿,还想趁我不在掐死她,你这连自己媳妇都打的狼心狗肺, 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去你大爷的……”
铜铛骂的很脏, 打的也挺狠。即使是这样,白楚延还是不死心的追问是不是真的。
“你媳妇怀没怀孕你不知道吗?”铜铛怒问。
“我不是他媳妇,我是被他抢来的,呜呜呜……“
姜洄生怕这些山匪打不死白楚延,她抹着眼泪, 哭着大声的控诉着白楚延的种种恶行。
“妾与夫君成亲多年,一直子嗣艰难 ,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怀上了。夫君本想带妾去青云观还愿,谁承想回程途中竟遇上这好色之徒,非要让我去给他做第十八房小妾,我夫君不肯,他就……他就……“
姜洄哭的梨花带雨,将在潇湘君红那里学的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这副我见犹怜的的样子,任谁见了都只会觉得她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就让人拿刀将我夫君砍倒在地,可怜我那夫君,一生行善积德却落得个生死不明的下场。妾被他掳上马车之后,想逃跑却被他打断了双腿,呜呜呜……各位大老爷明鉴,妾夫君真得死得好惨啊……”
姜洄这一段伤心欲绝的哭诉就连白楚延都忘了挣扎,他从没想过阿允还有这样的一面。眼泪说落就落,满嘴的谎话,戏演的比南曲班子还要精彩。
“我草!之前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这女的为了逃命胡诌的,原来你小子还真不是人啊!强抢人妻的事你都干得出来,简直畜生不如!”
山匪二当家从高处走下来一脚踹在白楚延的肚子上,直接将他踹飞出去。
白楚延忍着剧痛,站起身来对着眼前的这些人怒吼道:“你们别信她!她一个黄花大姑娘,都没成亲哪来的孩子?”
“还敢吼?”
铜铛又要上前拿他,白楚延趁机吼道:“你们不是有大夫吗?让他把一把脉,谁在说谎不是一目了然了吗?”
“好。”
一直沉默的大当家李大钟从位置上站起来,对着大夫道:“老牛你去给她把脉。”
李大钟面上十分不耐烦,他被花婶他们烦了一天了。说什么给他带回来了媳妇,晚上就可以成亲。现在可倒好,抢回来个瘸子就算了,还是个有夫之妇,还有了孩子,现在还和另一个男人纠缠不清。
李大钟觉得自己就算再不济,要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想掺和进这种破事中。
牛大夫边往姜洄那边走嘴里边嘟囔:“怪我怪我!忙着给她看腿,忘记好好给她看看其他的情况了。”
喜脉不是什么难诊断的脉象。牛大夫几乎是在搭上姜洄的手的那一刻就发现了她脉象的不同。
“嘿嘿!恭喜姑娘,不,恭喜夫人了,你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不可能!不会的!阿允,你怎么能背叛我呢?不可以不可以……”
白楚延沉默着等待结果,听到姜洄确实怀孕的那一刻,他万念俱灰,脸上满是诧异随即又变得十分愤怒。他对着姜洄暴叫嘶吼,好似自己真得被姜洄背叛一样。
“把他嘴堵住,关进去,明日安排到后山挖地去。至于你……”
李大钟看向姜洄,又看向她的肚子,转头对着花婶说道:“找个干净点的房间给她住,明天送下山去,别想浪费我的粮食。”
……
花婶虽说很是惋惜没能成就一桩喜事,但也不会为难一个孕妇,甚至将自己过冬的被子拿了出来,生怕冷到姜洄。
花婶给姜洄铺床,这时铜铛端着一份晚餐走了进来,餐盘上放着一个袋子。铜铛将餐盘放在桌上将袋子递给了姜洄。
“这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发簪玉佩还有一些钱财,老大让我全都还给你。老大还在里面添了几十文钱,算是提前给孩子的满月礼了。”
“不用,都给你们吧,能放我一条生路我已经很感激了。”
花婶强硬的将袋子放进姜洄手里,语重心长的对她道:“拿着吧,你那夫君估计是凶多吉少了,你以后一个人带孩子用钱的地方多的是。”
“谢谢。”
姜洄真心道谢,虽说自己一直在撒谎,但她真心感谢他们的善良。
花婶他们并没有在姜洄房间留太久,给足她休息的时间。半夜,姜洄昏昏欲睡,山寨里突然传来一阵阵锣鼓声。
“快来人啊!有人偷袭,他跑了……"
姜洄从窗户看出来就看见广场上停放了好几具尸体。有人趁着天黑偷袭了山寨。姜洄叫住往这边走的铜铛问道:“那个人呢?”
“跑了。他的同伙来救他,还将咱们的人
杀了。”
铜铛伤心不已,今夜本该是他值夜的,要不是柱子哥看他实在困得不行主动替他站岗,柱子哥也不会遭到敌人的毒手。
这时候还能豁出性命来救白楚延的,只有郑先了。姜洄没空去安慰地上抱着死去的丈夫孩子痛苦的老弱妇孺,她眼珠飞快转动在广场上来回寻找李大钟。
他们必须戒备起来,不,或者说是立马撤退。以白楚延睚眦必报的性子,他在山寨受了这么多屈辱,不可能不报复。
且不说他隐藏子在背后的军队,就单单是白水城的官兵也不是山寨这些人能抵抗得了的。
她还在人群中搜寻李大钟的声音,外面又响起了一阵号角声。铜铛上前拉她的手,将她背起就往后山跑。
“姜姐姐,你先跟着花婶她们到后山的山洞多躲一下,又有一波人上山了,大哥带着人在前面抵挡,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大哥很厉害的。“
“我也想到前面杀敌,跟着二哥他们去劫富济穷,但他们都嫌弃我太小了,只让我在家看大门,哼!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见识见识我铜铛的厉害。哎!姜姐姐……你别乱动啊!”
“快背我去前面!”姜洄使劲挣扎非要铜铛送她去寨门方向那边,她有预感,是言益来了。她坚信言益一定会来救她。
寨门前,李大钟和姜安打的不可开胶,点墨也被之前那个神秘的高手拦住。这倒是便宜了言益,在王子凡他们的掩护下一路杀到了里面和姜洄撞了个正着。
“你没事吧?”
“你们别过来!”
言益正想上前查看一下姜洄有没有事,铜铛背着姜洄拔出刀将他拦了下来。
“没事,自己人,他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夫君。”
铜铛去前面喊李大钟他们住手不要再打了,这边言益看着站都站不稳的姜洄怒火中烧。
他眼含怒火看着李大钟走来挡在姜洄身前,压低声音问她:“他们打的?”
“不是。”
言益火气微降。
“白楚延让郑先打断的。”
言益怒火快要喷出来了。
“他和我一起被抓了,刚才被郑先给救出去了!”
“很好,他彻底惹怒我了。”
这些年他总想着留着白楚延更好的制约皇帝太后,现在看来,他真是太仁慈了。有些人你不好好收拾他一顿,他总以为能蹦跶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了。
李大钟走进来,打量了言益一番对着姜洄问道:“这就是你夫君?”
姜洄点头。
言益转头看她,一脸疑问。姜洄因腿伤被言益安置在广场上的石磨上。为了不让自己的谎言曝光,姜洄轻轻扯了扯言益的衣服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你就是在外面这么毁我名节的?”言益嘴角微扬低声问她。
“他那些兄弟们非要我和他成亲,我只能谎称自己是有夫之妇,不让今晚就是我的洞房花烛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