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也有些担心,林噙霜这招确实对自已够狠,以盛对她的看重,她觉得林噙霜可能不会去宥阳了,就连这禁足可能都要免了,明熙再次觉得不甘心。
明熙悄悄给鹦鹉使个眼色,鹦鹉靠近她,明熙对鹦鹉说了句话,并叮嘱她要快,鹦鹉就悄悄退出去,因为明熙站在离门近的角落里,众人的视线都被里面秀恩爱的两人吸引住,没人注意她和鹦鹉的动作。
画面再转到秀恩爱的两人身上,没了大夫碍事,盛已经坐到了床边,两人旁若无人的诉说衷肠,“郎。我被关在这屋子里,没有人跟我讲话,我感觉自已要疯了,我突然就不想活了。再继续被关着,我活不下去的!”
明熙听到林噙霜这样说,明熙知道,下一秒盛就要说出不会再关着她的话了,可明熙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明熙倒下了!
第30章 打断施法
明熙毫无征兆的倒下,吓得柠檬惊呼,“小娘!”
盛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所有的人视线都被引到明熙这边来,房妈妈离明熙稍近些,看到明熙晕倒,最快的跑过来,“林小娘!”
其他人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反应回了一会才慌乱的喊大夫,盛也不与林噙霜甜蜜蜜了,高声问,“发生了何事?”
无人回他,众人都围着明熙担心她的状况,柠檬吓哭了,“我们小娘坐月子才堪堪满一月,小娘生小少爷的时候受了伤,按理还应该继续养着,是因为今天是小少爷的满月酒小娘才强撑着身子出门的,那么冷的天,小娘在外边呆那么久,定是虚弱的受不住了!”
盛听到柠檬的说话声,拨开围着的众人,走过来就发现明熙倒在地上,早上还能看出气色好转的脸又苍白起来,她忙将人抱起来,回头看了看床上的林噙霜,抱着明熙去了隔壁房间。
林噙霜看着抱着明熙走了的盛,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其他人因为担心也跟着出去了,就剩下墨兰和周雪娘,长枫还在左右徘徊,他有些茫然的问周雪娘,“周妈妈,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卫小娘怎样了?”
周雪娘要不是做奴婢的,真要破口大骂长枫了,亲娘还在这躺着,他还有功夫关心别人的娘。周雪娘没理他,径直朝林噙霜走去,长枫看周妈妈不理自已,想着已经有那么多人去看卫小娘了,他还是在这守着阿娘吧,就也朝着林噙霜走去。
林噙霜床边,墨兰拉着她的手,“阿娘,你不要做傻事!阿娘~墨儿不能没有阿娘!”墨兰不是长枫,她知道娘亲犯了错爹爹是发了大脾气的,她也知道阿娘是为了让爹爹放她出来才自裁,可是她怕呀,万一呢?万一…她就没有阿娘了!
林噙霜也陪着墨兰一起哭,她也舍不得自已这一双儿女呀,可是不那么做,她要被关到何时去,关完之后呢,又将怎么处置她?林噙霜哭自已和一双儿女的可怜,哭盛心狠,哭明熙晕的不是时候,她差一点就能让盛说出放了她的话。
周雪娘也在一旁抹眼泪,只有长枫不在状况,他很久没见阿娘了,因为爹爹来跟他讲了一通君子的道理,又告诉他阿娘犯了错在房间反省,不准他去打扰,他要奉行君子之道,一直记着父亲的话,今天看到妹妹跟着父亲往这边跑,他才追来看看阿娘,差点以为自已要没阿娘了。
可现在既然阿娘好好的,妹妹和阿娘还有周妈妈又为什么要哭的那么伤心?还有妹妹让阿娘不要做傻事是什么意思,阿娘不是不小心伤到的?阿娘是自已伤的自已吗?这到底发生了什么?长枫有些无助,他想二哥哥要是在就好了,他肯定会告诉自已怎么做的,可是二哥哥他们都没来。
说回明熙这边,大夫还没走,就有人来请,说卫小娘也晕倒了,大夫就在心里腹诽,这盛府真是是非之地,少来得好!
大夫走进林噙霜隔壁的房间,还是乌泱泱一群人,大夫说:“病人晕倒,要多呼吸些空气,你们一群人在屋里,空气都浑浊了,不利于病人恢复,留两个人,其他人先出去吧!”
房妈妈和柠檬留下了,盛也没走,这次他又坐到明熙床边了,大夫看了,又在心里腹诽“倒是个多情的老爷”!
大夫走上前给明熙号脉,越摸脉越皱眉,盛瞧见大夫的神色,担忧的问,“大夫,如何?”
大夫一手搭脉,一手在掐算什么,停下掐算的手才回盛的话,“这位娘子是刚生产完吧,身子还虚着呢,应该至少坐满45日的月子才行,这冬日天寒对身子虚弱的妇人来说本就难捱,更何况这位娘子身上还有伤。至于她昏倒,应是心绪起伏太大,身子本就弱,没受住就晕倒了。”
柠檬听了大夫说的话不住点头,小娘就是身子还虚着呢。盛又问:“大夫,这该如何治?”
大夫沉吟,“这位娘子是否还在吃着药?”
一旁的柠檬抢着回答,“小娘一直在喝着汤药呢!是金紫医官药铺里的大夫给开的药!之前也是那位大夫给小娘看诊的!”
大夫点了点头,“要是金紫医官药铺的大夫开的药,那就继续吃着吧,他们的坐堂大夫的医术自是在我之上的,我也就不献丑了。但这位娘子可要比刚刚那位娘子还该好好养着,妇人生产本就是千难万险的事,虽然过了那一关,但毕竟是伤了根本,后续都要好好调养的,好的补药也可多用些。”盛表示受教了,感谢了大夫,命人给了丰厚的诊金。
大夫出门来,鹦鹉就迎上前去,“大夫,我家小娘可有碍?”
大夫叹了口气,“需要好好养着,不可费神!”说完这句,便拱手告辞了,药童都忘了带上,走到大门前才想起来,劳烦小厮告知药童自已先回,让他结束了自回药房,官宦人家的事不可掺和啊!x
众人见大夫神情严肃,就知这边怕是还更严重些。
鹦鹉等大夫走了就推门进去了,柠檬看她回来,赶紧向她说了明熙晕倒的经过,鹦鹉在心里一合计就知道该怎么配合小娘了。
她手里拿着手炉上前去,“主君,我来伺候小娘吧!小娘畏寒,方才吩咐我去取手炉来,宴上小娘看您走的着急也急着追上您,便忘了手炉。我刚取回来,小娘竟已经撑不住晕倒了。”
盛摸了摸明熙的手,真的很冷,想要接过鹦鹉手里的手炉给明熙焐着,结果鹦鹉并不看他,只一脸焦急的看着床上的明熙,盛便也不与她抢着这活,把地方让开。
鹦鹉拿着手炉轻轻掀开被子,将明熙双手交,把手炉放在两手之间,动作间,又借着身子遮挡住其他人视线,将一个叠的方正的帕子塞到了明熙的衣襟靠外的位置,做好这一切,鹦鹉才退开。
第31章 有大气运的人
鹦鹉退开后,又对状似无意的说:“小娘这斗篷是带着寒气的,小娘不知道何时能醒,该是脱下才好。”
柠檬听到就要上前要与鹦鹉一起把明熙的斗篷脱掉,被鹦鹉一个严厉的眼神吓到了便没再动,这时鹦鹉又喃喃说:“就是我才从外面进来,手太凉。”鹦鹉搓搓手就要上前给明熙脱衣服。
盛听到了她的话,拦住她,“还是我来!”盛怕鹦鹉受凉冰到明熙,他亲自动手,鹦鹉在一旁扶着,一通操作,明熙的斗篷脱下来了,可是随着脱衣的动作,明熙的衣襟松开,一个帕子掉了下来。
盛本没有在意,一个帕子而已,偏偏鹦鹉以极快的速度把帕子捡起来藏在身后,这吸引了盛的注意。
盛眼神凌厉的扫向鹦鹉,命令她,“拿出来!”
鹦鹉开始不肯动,盛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危险,鹦鹉只好颤巍巍地把帕子拿出来,盛伸出手,鹦鹉小心翼翼递过去。
盛拿过帕子唰得一下展开,上面竟似是有某种规律的血迹,盛翻来覆去仔细观摩,才发现这是一封血书,只是写字的人不知是情急之下写的还是写血书的人本就不太会写字,这字很难辨认,盛看的很吃力。
鹦鹉看盛迟迟辩不出来帕子上的内容有些着急,迫不及待等着盛问她,她知道,她能说!上面的字还是让盛看明白了,“林小娘杀了我和绿箩”!
盛隐忍着情绪,低声问,“这是哪来的?”
鹦鹉就等着他问呢,“回主君的话,这是朱楼的被褥里发现的,她们之前的屋子给了柠檬和橙子,但是被褥等旧物因她们家里人没来领走,小娘就让我堆在一旁了,近几日天越发冷了,小娘说这些旧物放在那也是浪费,不如收拾收拾拿去外面送给那些需要的人,就是收拾被褥的时候被我发现的。我……我就拿给小娘了,小娘看了很伤心,吩咐我说不可让人知道这帕子的事,后来小娘就把帕子收起来了,我也不知小娘竟是贴身带着……”
盛低着头听鹦鹉说,听到后面,捏紧了帕子,他之前试探过恕意,她对自已摔倒的事有所怀疑,但并不能确定,哪怕当初将林噙霜禁足也只说她犯了错,没有将她做的事公之于众,他私心里不想这两个他心爱的女人相互敌对,一妻两妾的日子,他目前很满意,林噙霜犯下大错但好在没有酿下大祸,他原准备将她送回宥阳过段日子再将她接回来。可是现下卫恕意显然是知道实情了,这该怎么选?
就在盛还在纠结的时候,明熙悄悄睁开了眼,她是时候醒了!她盯着盛手里的帕子,就那么一直盯着,盛不经意的一回头就看见她直视着自已手里的帕子,眼睛一眨不眨,盛顿时有些心虚,意儿是苦主,他说会给她一个交代,可刚刚差点就答应霜儿放她出来不禁足了。
“主君,今天是真真的满月酒……”明熙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我是高兴的,老太太把真真养的很好,看到真真好,哪怕他不在我跟前长大,我也高兴。”
明熙看向盛,眼神不再是充满爱意的仰慕,带了些许的谴责和质问,“那天拿到了帕子,我很生气,我想问主君把林氏关起来是不是因为她害了我,也害了朱楼和绿箩,可是主君每次来看我都那么开心,我不想你为难,我劝慰自已,既然我和真真都好好的那便算了吧!我真是想就这么算了吧!可是我的真真第一个大日子,她都不肯让真真顺顺利利的过完这一天!主君,我的真真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难道成为你的女人便是错吗?主君要是舍不得罚了,那就放了吧!就让我拖着这残躯自已过完这一生算了!”盛看着明熙面如死灰的脸,心里作出了决定。
那天后来,明熙回了自已院子闭门谢客,只管专心修养身体。
盛也没再将林噙霜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许她在自已的院子内自由出入,也准许墨兰和长枫去看她,只不准出院门,盛也没再去看过林噙霜。
众人对此也并无置喙,林噙霜和明熙先后受伤,盛也沉寂着,大娘子也一反常态没再管两个姨娘的事,老太太更是有孙万事足,整个盛府呈现出一股颓然之气。
这股颓然之气一直持续到小年,盛府请了道土来念经,本就是节日习俗,家家如此的,可这道土不知是招摇撞骗还是怎样,念完经收了钱还不肯走,甩着拂尘指向盛府东北方向,说那里有位有大气运的人,她身上有机缘,是个有福之人,有她在可保盛家百年昌盛。
这番话最后还是惊动了盛,这道土就是普通游方道土的打扮,因盛家这些时日几个主子都无心理事,小年请道土念经的事情就耽误了,让小厮去请时有名的道土和尚全被其他家请去了,最后是盛家小厮临时在大街上把人请回来的,小厮还当他是从别家念完经出来的。
这道土却说自已是从苏州玄妙关来的,自称玄妙道人,盛对这道土的话将信将疑,但出于尊敬,还是想请人到正厅吃杯茶,谁知玄妙道人拒绝了,他一甩拂尘道“今日缘分已尽,他日有缘定会再见,到时在一同吃茶就是!”说完,不待盛挽留,又一甩拂尘,身影就远去了,这潇洒做派倒是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盛转身回府时想东北角住着的就是卫恕意和明兰啊!自那日把话说开之后,卫恕意就又锁了院门不再让人随意进出了,盛几次想敲门进去又想起那张了无生念的脸,就又走开了,可今日道土的话特意点到了东北角,自已是不是应该借着这个借口进去看看呢。
被盛惦记的卫恕意也就是明熙确实过得很滋润,用心如死灰当挡箭牌闭门谢客,明熙每天躲在院子里就是开心的吃吃喝喝玩玩,不仅身体养好了,还吃的胖了一圈,明熙很满意现在这个丰腴的身子,该突出的地方突出,该翘的地方翘,该纤细的地方就纤细,明熙自已看了都馋。
养病期间其实还发生了一件事,绿萝的姐姐绿竹找上门来,她是来投诚的,说愿意为明熙驱使,明熙没答应也没拒绝,她没摸清绿竹的底细,不清楚她的目的,绿竹信誓旦旦说要为绿萝报仇,可绿萝都已经去了那么久了,怎么这时候才冒出头来。鹦鹉猜想应是对方见过明熙和林噙霜上次的博弈之后,觉得明熙有一战的能力,才敢下注,前来投诚,不过还是不可考,明熙决定先观望看看,以后再决定用不用。
第32章 和好
盛还是站到了东北角小院前,不管卫恕意是不是那个有大气运的人,他都想见她,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盛敲响了院门,这次里面很快有了动静,有人应声来开门了。
橙子将门一打开,就看见主君站在外面,一手握拳不停敲打另一只手掌,看到她人出来才止住动作,想推门直接进入,末了又想到什么欲要推门的手顿住。橙子歪着头看盛,觉得他举止奇怪。
“我能进去吗?”盛不确定的问橙子,橙子觉得更困惑了,这是盛府,你是主君,想去哪里不行。
许是橙子的目光太过直白,盛读懂了,他解释,“你家小娘愿意见我吗?”
橙子“哦”了声,脑子转过弯来,鹦鹉姐姐好像是提过说主君太过偏心,伤了小娘的心,她是该去问问小娘见不见主君。
橙子是个实诚的行动派,想到就去做,她对盛说“我去同小娘说声,看她愿不愿意见您”,然后一溜烟就跑远了。
明熙就那么看着橙子,有些无言,“你把主君晾在了院外,然后跑进来问我愿不愿意见他?”
橙子瞪着无辜的眼睛点点头,“鹦鹉姐姐说主君伤了小娘的心,我不知道小娘肯不肯见主君,就想着得来问问。”
明熙一口气哽住,橙子实在有种冒傻气的可爱,算了,傻点好,最起码心里把她放在第一位。
明熙还在准备措辞回复橙子,鹦鹉先笑了,“小橙子,你直接进来问,小娘不想见主君也得见了。”
鹦鹉看橙子又歪头看她,一副不是很懂的样子,只能继续教她,“你去开门,见到主君,要是不知道小娘想不想见主君,那你就该找个理由,比如说小娘睡着了,主君要是坚持见,你就可来通知小娘,小娘不想见装睡下就行。你既然说要进来问小娘,那就是知会小娘了,主君要是没见到小娘就会知道是小娘不愿意见。”
橙子点点头,总结道,“就是不能让主君知道小娘不想见他。”
鹦鹉哑然,但也不能说她错,只能说是会总结的。“好了,你快去请主君进来吧,鹦鹉,柠檬,你们俩也将屋子快快收拾下。”明熙怕盛在外面久等,催促几人。
朴素雅致的房间里,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明熙的身上,她就静静地坐在那里,身姿曼妙,浓黑的发披散在胸前,宛如一幅精致的画。当阳光照在她细腻如瓷的肌肤上,映照出淡淡的粉色,如同初绽的桃花,不加任何粉黛却自有一番娇艳,素面朝天,却犹胜妆成。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里藏着温柔与坚韧,让人不禁想要靠近,探寻她内心的世界;她的双眸含情,看向谁谁就会沉沦在她的温柔里。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因她的存在而变得柔和而美好,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那是来自她身上自然散发的体香,依旧是盛熟悉的蔷薇香,如此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