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驻足看了很久,久到明熙的脸都快笑僵了,她知道自已这张脸美,但又不是没见过,至于看那么久吗?明熙装不下去了,她用双手左右揉了揉脸,盛的欣赏也被打断,他走进来,“意儿,你如今身子可大好了?我之前让人送的补品可还够?我再让人送些过来吧!”盛话语间还是带着些不自然。
明熙想想这些日子他人没来打扰他,但是东西却没少送,流水的补品,三不五时的珠宝首饰,明熙通通收下,看在他还算有心的份上,实则就是看在好东西的份上,明熙决定搭理搭理他,“好全了,之前摔倒伤着的肋骨也不疼了。”
“那就好,那就好!”盛无意识的双手放在腿上来回磨蹭。
“主君突然上门,是有事寻我?”盛太过不自在,明熙只好主动找话题。
“无事,无事,就是想来看看你。”盛的话脱口而出,却取悦了明熙,想来看,就说明想了嘛,还不算太无情。
“主君去过西院了?”明熙一改往日的贴心解语花形象,犀利发问。
盛来回磨蹭衣裳的手猛然握紧,顿了片刻,回答说:“我没去过,这些日子一个人在住院歇着,哪里都没去。”
说完,又叹口气,“这段日子觉得府里越来越寂寥了,要过年了也没个热闹劲。”
明熙知晓这是男人惯用的装可怜的伎俩,诉说自已没有女方的日子有多难过,借此向女方展示自已的纯情和对女方的思念,其实就是明知自已有错不肯主动认错,混淆视听的一种手段罢了。
明熙懂,但明熙也不介意配合他,“这冬日的夜是太过漫长了些,夜里也太过冷寂了些,屋子里烧的旺旺的炭火,被褥里放两个汤婆子,还是觉得寒夜微凉,焐不热那方寸之地。”明熙边说话边看着盛,盛觉得明熙似乎也在对他表达思念,但又似乎还有什么别的意思,是他想的那样吗?
两人你来我往一番拉扯,什么重点都没说,又仿佛什么话都说尽了。盛就这样赖到了晚食时间,今日小年,该是一家团聚的时候,明熙一直称病闭门谢客的,她不用去宴席,但盛是一家之主却不能不到场。
盛是踩着吃饭的点到的,他到的时候老太太都坐定了,盛向老太太告罪,一家子一起吃了团圆饭,席间,众人明显察觉到主君今日的情绪很高涨,心情很不错的样子,盛照例勉励了儿女一番,又挨个夸了夸,还把明兰特地点出来夸了一通。饭后,盛还抱着真真逗弄了好一会,真真困了他才罢休。
散宴后,他非要抱着明兰送她回去,明兰高兴的同盛说了一路话,基本上就是盛问明兰答。
盛问明兰“你阿娘这些时日是不是有些很伤心?是不是怪爹爹偏心?你阿娘是怎么又想通了不怪爹爹了?”
明兰就一一回答,“阿娘先时很伤心,饭都不肯吃,话也不说。后来又很生气,怪自已没用。到最后爹爹日日送东西来,阿娘许是觉得爹爹还是想着她的,阿娘又实在心悦爹爹,就不生气了呗!”
盛听明兰小大人一样分析卫恕意的变化,又说恕意心悦他,觉得好笑,就逗她,“明儿知道心悦是什么意思吗?”
谁知明兰竟信誓旦旦的说知道,“就是见不着就想念,就像我对真真一样,我每天早上醒来想第一个见到的就是真真,睡觉前也会想真真。”
盛听着明兰理解的心悦的意思,更觉得有趣了,又感慨姐弟俩的感情好。父女俩就这么说了一路的话,中途盛抱累了,就让明兰下来走,他牵着明兰走回东北角的小院。
第33章 暧昧升腾
小院门前的灯笼发出微黄而温暖的光,这让盛和明兰都觉得格外的安心。
盛和明兰回到明熙的屋子,明熙已经洗漱好躺到床上了,盛和明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在柔和而昏黄的烛光摇曳下,一位拥有着瀑布般柔顺长发的女子,发丝未经刻意束缚,随意地散落在肩上,宛如夜色中最温柔的墨色绸缎。她半倚在床边,姿态慵懒而优雅,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放慢了脚步。
手中的书籍轻轻贴合在胸前,随着她偶尔翻页的细微动作,淡淡的墨香与烛光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静谧而迷人的氛围。她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清丽脱俗,眼眸中闪烁着对书中世界的无限向往与沉醉,仿佛整个宇宙的奥秘都凝聚在了那轻轻启合的唇瓣之间。这一刻,她不仅是夜的精灵,更是知识与美并存的化身,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于这份宁静而美好的画卷之中。
但显然,年纪小小的明兰是没有这份修养的,她只冲上去抱着明熙撒娇,“阿娘,你今天看起来特别像画中的美人!”
夸完一句,明兰没有收口的打算,她抱着明熙的胳膊还想继续讲今天宴席上的趣事。盛却不肯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刚刚一路走回来,他对小女儿的语言天赋也是有了大致的了解,一开口就是滔滔不绝地说。
盛上前去把明兰抱起来,“明儿也该休息了,爹爹送你回去休息。”
明兰挣扎,“爹爹,我还不困,我想跟阿娘多说会话。”
盛不松手,“你阿娘也要休息了,她还在养病呢,不能打扰她!”
明兰来回扭动身子,还伸出头去看明熙,明熙笑开了花,被明兰瞧见了,“爹爹,阿娘这个时辰不会休息的,她还要跟我讲故事,还要看书…”
剩下的话明熙听不清楚了,盛已经不由分说的把明兰抱走了。过了不大会,盛就回来了,“把明儿送回屋里了,我看明儿屋子里的摆设很简陋,回头我再给她添置些东西。”
“明儿那屋子之前给朱鹂住着的,朱鹂受伤要来回换药煎药的,为了图方便,就把明儿的屋子清了清,好照顾朱鹂。前几天朱鹂好多许多,能自已活动了,就搬回和鹦鹉的屋子了,明儿的东西都归拢起来了,想着开春后就要搬去东京,便没再拿出来,反正也都是现下用不着的。”
盛听了明了,但还是坚持,“那明儿的东西还是少了些,咱们明儿是女儿家,要从小攒嫁妆,我明日让冬荣看看库房里还有什么适合小女儿家的好东西,给她拿来。”
明熙也不推辞,笑盈盈望着盛,“主君送她什么她都欢喜得很,还宝贝得不得了。”盛听了也高兴,表示要多多给明兰送东西,让她高兴。
聊完明兰,两人有些冷场,盛咽了咽口水,想起了什么说道:“今日小年,府里请了个道土念经,那道土自称玄妙道人,来自苏州的玄妙关,他念完经不走,指着咱们府的东北角说住着位有大气运的人。”
明熙心里暗惊,自已这小院不就是正好在东北角,有大气运的人是指谁呢?是说自已这个穿越的?还是明兰那个大女主?不管是谁,这道土是个有真本事的,早就说适合我们中国宝宝体质的还得是道教的真人啊,算的真准!
但这又不好同盛说,明熙只好插科打诨的转移话题,“那主君是觉得我兴许是那个有大气运的人,所以才来找我?还说是想我了?”明熙说着说着还真有点来气,这盛怕不是真是因为自已可能是那个有大气运的人才来看自已吧,还装得一副情深不寿的样子,自已还陪他演了那么久!
盛忙摆手,慌不迭地解释,“绝无此事,我就是想看你,好多次到了你这院门前想进来又犹豫着没进来,也是那道土的话给了我一个理由,我才一鼓作气敲了门。那道土的话也不可尽信的,无论你和明兰谁是那个有大气运的人,你们都是我的女人和女儿呀,是与不是我都要对你们好的。”
明熙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那要是那个有大气运的人不是我和明兰,是这院里其他人呢?”
这个问题盛显然是没想过,“这不可能,这院子里主子就你和明儿两个,其他人若有大气运又怎么会成奴才呢?”
盛说完又想了想,觉得似乎确实不一定,有些人就是大器晚成,年少时不一定有什么机缘,可是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盛斟酌着说:“你们院子里的女使和婆子的身契都在你手里吗?”
明熙摇头,“只小桃和后来的柠檬和橙子的身契在我这,旁人的都不在我这。”盛想了想,“明日我命人将她们的身契都交到你手上,你来笼络住她们,不管她们是不是,我们盛家不亏待了她们就是!”
明熙觉得这个方法稳妥,点点头,虽然她肯定有大气运的人一定在她和明兰之前,但是能拿到所有人的身契于她来说再好不过了,还不用自已费劲。
话到这,该聊的也都聊完了,盛盯着明熙的嘴唇,呼吸越来越粗重,喉结上下不停地滚动,眼神渐渐迷离。明熙察觉到盛的变化,连忙说:“主君,厨房备着热水的。”明熙说完就羞赧的低下了头,盛想了想让人送水来快速洗了身子。
盛洗完后回来,看明熙捧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他走上前去,身影遮住了烛光,明熙抬起头,“在看什么?”盛问明熙。
明熙忙把书藏起来,“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的。”
本来盛就是随口问问,但见明熙反应这般大,反倒是引起了他的好奇,他身高手长的环住了明熙,从她背后的手里拿到了书,“落魄书生与富家小姐的二三事?”盛轻声将书名念出来。
明熙扶额,“主君,就是一些杂书,女儿家看的,难登大雅之堂,主君还我吧!”
说着,就想伸手去抢,盛手一抬就躲了过去,并且手快的翻开了一页,那描述…只能说小姐和书生都挺放的开的…这竟是一本少儿不宜的书,盛震惊的看明熙,明熙已经觉得没脸见人了,她捂着脸低着头当一只小鹌鹑。
盛声音沙哑,“意儿?”
第34章 美男计拿身契
明熙根本不抬头,盛将书扔到一旁,坐到床上,掰开明熙的手,让她的眼睛直视自已。明熙看着近在咫尺的盛的眼睛,鼻子,嘴巴…明熙的视线落在盛的嘴巴上,也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盛直勾勾的看着她让她有些紧张。
盛看出她的紧张,不再紧盯着她看,视线稍稍下移,就看到了微微敞开的衣襟,应该是刚刚明熙想抢书时动作太大,衣襟松开了。盛的呼吸更加急促,明熙感受到了,她也全身发烫,眼神游离,不敢看盛,盛突然抓住明熙的手将她扣向自已,明熙惊呼出声,但声音却被淹没,盛吻了上来,明熙被吻的七荤八素,酥软成一团,然后就一室旖旎…
一曲终了,再次奏响爱的交响曲时,明熙开始占据主动,盛惊喜不已,此后又是红帐翻飞,不可言说…如此反复,直至深夜才曲终。
第二日,明熙在盛的怀里醒来,昨日不仅盛觉得餍足,明熙对盛也是满意得很,满意的结局就是腰酸腿软。
盛早已醒了,觉察到明熙醒来,亲吻下明熙的额头,说:“今日是我这些日子来最放纵的一天了,你看日头,已经日上三竿了,你觉得累就再睡会,索性就说还在养病。但是我今天白日里怕是不能陪你了,我还要去将各位同僚的年礼备好,翻过年我们就要举家去东京了,这在扬州城的最后一次节礼可不能马虎了。”
明熙懒懒的点头应答,盛笑着刮她鼻子笑她慵懒的样子像只猫儿,明熙觉得没力气懒得应付,盛也不恼,自已穿戴整齐笑着走了。
盛走后明熙也没再睡,昨夜耗费了太多体力,现在肚里空空,要起床吃饭了。
明熙用完饭没多久,柠檬便说冬荣求见。冬荣是来送身契的,这办事速度让明熙暗暗吃惊,又有些好奇,“冬荣小哥,我院里的朱鹂和鹦鹉原是大娘子房里的,她们的身契也该在大娘子手里吧?这是怎么拿回来的?”
明熙是纯好奇,冬荣也不瞒她,“两位姑娘的身契的确在大娘子手里,今早主君特意去大娘子那里帮小娘取回来的。”
冬荣说的简单,然则盛去拿朱鹂和鹦鹉的身契时还是小费了一番心思的。
盛从明熙这里走了之后就直接去了大娘子院里,到了那里也不直说来意,只同大娘子扯闲篇,“我昨日到恕意那里去,她身子还是虚弱,恐怕还要在养些时日。”
大娘子虽觉得官人一大早与她扯这个有些莫名其妙,但想起明熙生产前经历的凶险也替她后怕,前些日子儿子的满月酒又被林噙霜那贱人搅和了一下,自已的身子还又给拖病了,“这卫氏也是个可怜人,好容易生了儿子,还不能养在自已跟前,唉!”
盛见大娘子上套,还想继续往下引话,大娘子却是口锋一转,“这说到底,还是官人的错,看上个蛇蝎妇人,心也忒狠了…”
大娘子还想再说,盛一下打断,“开春河面上的冰一化,就把人送去宥阳。”
这话果然管用,大娘子一下就激动了,“官人可是说真的?你竟舍得!”大娘子说完就打自已的嘴,自已怎么能提醒官人不舍得的事呢。盛
歪躺在椅子上,也不接大娘子的话,自顾自说:“噙霜她到底是犯了错,恕意又伤的那般重,我既是一家之主,做事自然要有决断。”
大娘子原本还在欢喜,听了盛这话又觉得牙酸,从前不把卫氏放眼里的时候林噙霜那贱人犯了事,他什么时候重罚过?偏心就偏心了,还不肯承认!
盛见大娘子不接他的话,也觉得刚才自已说的没趣,就接着往卫恕意身上扯,“恕意此番还有命活,多亏了身边那个女使,叫什么来着?”
盛装作记不得的样子,大娘子接口,“是朱鹂!也是个家生子,她一家子都在我身边做事,是个稳妥的。”
“奥,对,是她!我就说该重重赏她的,先前送了些药材和银两对吧?昨日听明兰说这女使恢复得不错”,盛战术性停顿,大娘子正听着呢,盛没了下文,不由问,“恢复得不错,然后呢?”
盛偷摸看了眼大娘子的脸色,才继续说:“既然她是个好的,也恢复得好,日后自然还在恕意身边待着,我想着等那女使彻底好了,就以恕意的名义把她的身契送还给她,也是还了这份恩情,你看呢?”
盛这招用的委婉,大娘子一时没觉得什么不对,只是这朱鹂是自已送出去的,还没派上什么大用处2,身契给出去了,人肯定就不能为自已所用了,大娘子有些犹豫。
盛看出来了,“大娘子只需把那女使的身契拿来即可,她那一家子其他人的身契不还在你这吗?”
大娘子想也是,还握着她家里人的身契在手里,再说如今卫恕意也没什么好盯着的,给也就给了。
大娘子松口答应,盛给她好一顿夸,“我就说大娘子向来深明大义,我们盛家就是有大娘子坐镇才后宅安稳,我也是多亏有大娘子帮我打点才能高升啊,大娘子当受我一拜。”
盛说着真的从椅子上起身拜大娘子,大娘子本就叫盛夸得心花怒放的,又看盛肯抬举自已,心里更是高兴,哪能真让盛拜下来,忙拦了去。
盛被大娘子拉起来,顺势就拉住了大娘子的手揉了揉,“若弗辛苦了!”
一句话差点说的大娘子泪崩,“官人知道我操持家里不容易,我就满足了,不说什么辛苦的话。”
盛看时机正好,赶紧说话,“我从来都知道大娘子是个能干的,就是我记得你给了恕意两个女使,另一个是哪个?不妨把身契都一并拿来,以后也好管理。”
盛说完话,就搂过大娘子,抱住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大娘子不防盛突然这样,官人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这样抱过她了,大娘子眼眶湿润,只听盛问,“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