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手背青筋显露,红唇轻启,杀人诛心,“你还不值得我亲自动手。”
“林汐,你阿妹已经死了。”
林汐口吐鲜血,鲜红血液流下沾染银饰。她双目泛红,立即反驳女人,“云月,你胡说!我阿妹没有死。”
她用尽全力挣脱云月桎梏,跑到床边抱住余夏,手指温柔抚摸余夏发丝,“我阿妹在这。”
“我是她亲姐姐,怎么会认错呢?!”林汐对余夏笑了笑,血液染红薄唇,笑容更加蛊惑人心,“阿妹,我是你阿姐。”
“你不认识阿姐了吗?我是你亲姐姐……”
云月用没戴银饰的手打了林汐一巴掌,血液彻底染红银饰。
“别跟个小学生一样喜欢看纯爱小说。”云月搜索半天脑子里关于纯爱小说的设定,憋了好一会才继续说:“你这叫雏鸟情结,是病,得治。”
林汐扭头看向云月,食指指着云月说,“你胡说,患上雏鸟情结的是你,不是我!”
云月掌心朝上握住余夏手掌,另一只手绕过余夏腰部,轻而易举抱起余夏,走到门边时,她低声警告林汐,“她不是你妹妹,我不希望再提醒你第二次。”
“你要带夏夏去哪?”文竹静壮着胆子问。
云月不免觉得好笑,夏夏身边的好姐姐太多了,一个个都心甘情愿为夏夏赴滔倒火,不过没关系她能让她们全部消失。
她失笑,下颌侧过一点点,“难道,你也想像她那样吗?”
文竹静望向阁楼里屋,瞧见林汐倒在雪白被子里,血迹星星点点散落。她捂住嘴巴,往后退了一步,当作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文竹静止步不前,视线打量面前的女人,还没仔细看清楚容貌,盘曲在女人头顶充当发髻的红蛇吓了她一跳。
“夏夏,有什么事我们电话联系。”文竹静赶紧给自己找台阶,“我突然想起还有片子没有剪辑,就先回去了。”
文竹静为了获得大奖下了些功夫,若是拍摄寻常纪录片肯定交给下面的人去做,而这次不仅亲自拍摄,还只带了最信任的人。
因此原片只经过她一人处理。
“没想到,妹妹也会有看错人的时候。”云月低头一笑,皎皎明月透过她发丝,落入余夏黑色眼眸中。
余夏食指抵住云月嘴唇,“人生在世难免看错人嘛,姐姐也有过吧?”
云月只看着余夏眼睛,笑而不语没有回答,但心里早已回答余夏千千万万遍。
――有啊,认识你这个小骗子。
对文竹静认怂的表现余夏并无过多惊讶,她早已习惯文竹静的背叛、退缩、栽赃
文竹静等云月走远了,朝她们背影喊道:“夏夏,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她能发挥什么作用呢?无非是事情发生后安慰陪伴对方,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命令余夏赶紧恢复情绪,抓紧时间拍摄纪录片。
七年时间里,她无数次陪在余夏身边安慰余夏,于黑夜里为余夏擦拭眼泪,轻拍余夏背脊告诉她:别怕有我在。
余夏怎么可能不爱她呢?文竹静不信。
当她撞见余夏攀附在云月肩头的眼神,当她与那双对视过许多次的眼神再次对视,当她听见耳畔响起清脆银铃声。
文竹静无法再欺骗自己。她慌了神,她害怕余夏出事。
但令她害怕的不是云月,而是余夏猎人般的眼神,勾勾手指等待猎物上钩,那眼神不是可爱无辜的猎物能够拥有的……
山顶望月楼,通往望月楼的阶梯铺满形状各异的石头,一声声芦笙自山顶传到半山腰,道路两旁昏黄路灯将两人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余夏感受云月呼吸平稳,“累吗?我可以下来自己走。”
云月不回答她。
“你名字很好听,父母应该很爱你吧?”
同是成年女子,余夏被云月抱在怀里怪不好意思的,她没话找话同云月聊天。
“没人爱我,我自己取的。”云月瞟了一眼月色,一轮满月高高挂在天空,洁白月色普照苗寨。
她离开苗寨那天,月色也是如此……
接下来的路程余夏乖乖缩在云月怀里,没再说话,静静听着云月一深一浅的呼吸。
抵达望月楼住址,井水声伴随织布声一并出现,微风掠过掀起靛蓝布匹,淡淡清香味散开,院里四方点着夜灯,照亮这一方小院。
几个女人围坐在一块,唠嗑磕瓜子,没有停下手中针线盒。
“圣女又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年长些的女人使唤年幼女人,说:“快去把西厢房收拾出来,再让一位姊妹同新来的一起住。”
“诶,不用了,圣女抱着她进了东屋。”
“东屋”
“那不是圣女的屋子?!”年幼的急忙捂住嘴,和年长的女人对了个眼神,掏出私藏的小说。
“磕CP吗?”
东屋布置古色古香,圆桌上摆着一套正红色茶壶,屋内仅有一张古装剧里出现的架子床,雕刻精美。红色薄纱幔帐飘落,屋外风一吹扬起半分。
余夏紧张得手心冒汗,牢牢拽着云月衣服,试探地问:“睡别人婚房不好吧。”
云月如若对待珍宝,将余夏放在架子床上,两人视线相对,云月轻声说:“不是别人的婚房是我的。”
啊?余夏顿时慌了神,眼珠子转了一圈没看见老婆婆,更没看见云月父母。
她趁云月没注意,抄起针线盒里的剪刀,刀尖先是朝向云月,反应后来后对准自己脖颈,哽咽地说:“我是不会和你拜堂成亲的。”
想到电视剧里的剧本,她补充说,“更不会答应做你压寨夫人。”
云月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低头整理被余夏压出褶皱的衣物,冷淡地说:“这是新时代。”
她指尖挑起余夏下颌,半命令半胁迫地说:“我若是想要,你说不出一个‘不’字。”
对啊……能给她下无解蛊毒又能在苗寨颇具声望,云月若想要一个人能让对方拒绝吗?
余夏手中剪刀掉落,“要怎样都随你。”她梗着脖子继续说,“反正是我先招惹你的。”
云月手中握着红色酒杯,半跪在床边,“这可是妹妹说的。”酒杯抵在余夏唇边,云月声音容不得拒绝,“妹妹把这杯蛊毒喝下去吧,喝下去我就原谅妹妹。”
“不要!”余夏双手撑在床上,不停往里缩,只能蜷缩在角落求饶,“我以后再也不会招惹你了,你别”
余夏话没说完被云月拽住脚踝,一根细长红线缠绕住她脚踝,轻轻一提余夏便到了云月下方,她被迫仰头看向云月,眼里满是求饶。
云月仰头灌下酒水,一只手掐住余夏下颌,冰凉唇瓣贴上余夏,浓烈酒香味在唇齿间蔓延,酒渍顺着余夏嘴角躺下,白色衣物早已濡湿一片。
她低头与余夏耳鬓厮磨,恨不得将余夏薄唇咬出血渍,“我偏要与妹妹纠缠不休。”
第06章 咬痕
余夏喘息咳嗽,脚掌踹开攀附在她肩上的云月,“不要”
她浸满水雾的双眸瞪着云月,手掌撑在床柱边,恨不得扬起手臂给云月一耳光,思索间缓缓放下手臂……那样做很有可能让云月爽到。
“你给我喝了什么?”
“蛊虫做的药酒,味道不错吧。”云月舌尖舔舐食指上流淌的酒渍,“泡了几百年,还是我曾曾曾曾曾祖奶奶传给我的。”
云月骤然靠近余夏脖颈,温热气息落到余夏脖颈处带起酥麻痒意,“可惜了,妹妹浪费了这么多。”
余夏捂着胸口,感到胸腔内有一只虫子爬行,虫子浑身长满细密绒毛,细长腿部踩中余夏内脏,肥胖得近乎透明身体擦过余夏心尖。
她跪到床沿边干呕,侧头看着云月,眼底满是泪珠,“求你,帮我把它弄出来好不好?你想怎样惩罚我都可以,我不会反抗。”
一想到有一只虫子在身体里……不对,应该说是虫子慢慢溶解变为液体,或是虫子死去的残骸。
“妹妹是在求我吗?看着不像啊?”云月笑起来有几分小孩子的恶趣味,丹凤眼微微上挑倒也诱人。
倏地,余夏扑倒云月,呼吸缠绕唇瓣相贴。余夏主动掠夺属于云月的领地,攻城略池,拉着云月的手慢慢移到自己腰部。
“求求圣女姐姐,答应我好吗?”
“――不够。”云月嗓音暗哑,起身靠坐在床柱边,位置转变,余夏双腿只能缠绕在她腰部,双手搂着云月脖颈。
两人一高一低对视,可余夏却觉得危险正悄然降临。
云月移动余夏肩头白色吊带,双手环抱住余夏腰侧拉进距离,她抬头望向余夏,眼神里却是属于猎人的志在必得,“可以吗?”
余夏不回答,只更加用力搂着云月脖颈,她点头同意云月。
――可以。
云月薄唇贴上余夏肩颈,片刻温存缓解余夏疼痛,张开獠牙咬伤那片日夜想要标记的领地,血腥味在口腔内蔓延,余夏肩颈烙上独属于云月的烙印。
余夏脖颈后仰,云月骨节分明的手掌按住余夏后脑勺将余夏带回领地,余夏鼻尖充斥一股冷冽清香……
“这是妹妹不听话的惩罚。”云月唇瓣沾染血渍,轻轻一吻落到余夏唇边,没有过多的动作,她只是咬了一口余夏,以及落下温柔的吻。
余夏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瞥见咬痕,“你是属狗的吗?”
“姐姐下次就知道了。”云月站在月光下回答。
余夏皱眉,笃定地说:“没有下次。”
见云月要离开屋内,余夏脸红得像新婚夜的新娘,扯住云月衣袖不让她离开,支支吾吾难为情地开口,“我……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呢?”
“我答应妹妹什么了?”云月清冷的脸上透露出不解。
“骗子。”余夏偏过头,有底气地说:“帮我解蛊。”
“我一开始便帮妹妹解了。”云月低头一笑,似乎是笑自己老婆傻乎乎的还怪可爱,“而且那不是解蛊的解药,是解酒用的。”
余夏脸色涨红,双手遮挡脸颊,“你说我没有中蛊,那,那我怎么会全身发热,像是吃了那种药!是你对吧?”
“妹妹真是错怪姐姐呢,全身发热是妹妹酒量不好,怎么能怪在姐姐身上?”云月走到架子床边,盯着余夏,“至于是否中蛊的问题,妹妹还是去问问另一位好姐姐吧。”
她顺手捏了捏余夏脸颊,“我从不胁迫别人。”
余夏内心有一个小恶魔跳出来,举着手臂吵吵嚷嚷地说:“她刚刚就是在胁迫你。”
小天使弱弱地说:“但她征求过你的意见。”
“才没有!她就是不尊重你,在骗你这个小傻瓜!”小恶魔气鼓鼓地反驳。
“妹妹又在想哪位好姐姐?”云月掐在余夏脸颊上的力道重了些,掐出一个红印,她施施然松开手,对余夏皮肤一碰便红有了全新体会。
她揉搓指尖,有些贪念那触感极好的柔软。
余夏仰头看向云月,“反正不是在想满嘴胡话欺骗妹妹的姐姐。”
她察觉到云月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不知为何她竟然会感到难过。
云月走到木门前,余夏光脚追上云月,拽住云月手腕,脚丫踩上云月绣花鞋,两人视线齐平。她压根没给云月反应时间,压迫性地吻落到云月唇上,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报复般地啃咬。
“我想,姐姐应该知道欺骗我的代价。”余夏指尖落到云月红肿不堪的嘴唇上,弯唇一笑。
云月没感到疼痛,握住余夏指尖,眼神黯淡,“妹妹也会对其他姐姐吗?”
“不会。”余夏肯定地说,手指抚摸云月脸颊,低声说,“毕竟姐姐是第一个,不是吗?”
“那就好。”
余夏:“”
少顷,木门再次被推开很快又被关上,余夏偷偷睁开眼睛,透过一条缝隙看向云月。
云月手中端着红木盘,木盘上方放着一套精美苗服,还有令余夏熟悉的黑色串珠项链,她原以为项链遗失在深山中,没曾想落到云月手里。
“我知道妹妹没睡。”
余夏打了个哈欠,手指薅了薅额前碎发,嗓音困倦,“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刚问出这句话,余夏显然被自己傻子发言无语到了。
她静静地看着云月,一件件苗族刺绣的苗服摆在她面前,如今是夏天里衣是一件白色刺绣吊带,花纹图样呈现对称,中间是一朵盛开的白色花朵。
外衣和裙身用靛蓝布匹做成,均有刺绣,裙摆和外衣对称处缝制银饰。红盘下方有一对银手镯和一根雕刻凤凰的银簪。
余夏来苗寨时有做过功课,银饰多为苗族母亲为子女打造,一直打到子女成婚那天,造价在市场上有价无市,更别说绣娘们一针一线做出来的衣物。
这份礼物太贵重了,她不能收。
云月看出她心思,“衣服和银饰是我为妹妹做的,就当给妹妹赔罪道歉。”
思索片刻,余夏知道自己推脱不掉,只能硬着头皮收下礼物。她默默计算价格,等以后她回到沪市,打工赚钱也要还给云月。
但对于云月的说辞余夏自然不信,苗族圣女会给她做衣服打银饰?这话当玩笑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余夏没有拆穿云月谎言,对方诚心诚意道歉,她若不接受岂不是显得太小气?
“礼物我收下了。”余夏坐在床沿边,歪着脑袋问:“你还不离开?”
云月双手拎着吊带两端,说是吊带不如说是肚兜改良版,“妹妹第一次穿苗服吧?穿错可不好,我帮妹妹穿?”
余夏走上前去与云月面对面,夺过云月手中吊带,脸色泛红,低若蚊声,“我自己会穿,不麻烦姐姐。”
妹妹怎么还是那样,一撩就脸红呢?
云月心想。
余夏退到屏风后,鸳鸯戏水屏风挡住她,只微微勾勒出曼妙身姿,长发散开,她撩起长发垂到一边。
余光瞧见云月目光落到她这边,随手拿了件衣物砸向云月,她自己都没注意到,是她刚刚换下的贴身衣物。
云月勾着贴身衣物,贪婪地闻了闻余夏身上的花香味,她自知那是沐浴露香味,但因为余夏她唯独贪念玫瑰花香。
“好香。”
余夏气得脸色涨红,快速穿好苗服,手里握着那支细细打磨过的银簪,咬着下嘴唇央求云月帮忙,“过来,帮我弄一下背*后系带。”
“好,我这就帮妹妹弄。”
云月站在余夏身后,手指勾起外衣两端系带,穿过外套背后小孔处,指腹若有若无轻擦余夏蝴蝶骨,“好了。”
“我帮你戴上。”云月目光落到发簪上。
她动作轻柔帮余夏挽起头发,熟练地将发簪戴在于余夏发间,看似不经意间简单的动作,她练习了千万遍。
只为这次能亲手帮余夏戴上。
“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