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斯特雅有些懵。
“是的没错,那个邪恶的巫师!”兔獾咬牙切齿。
没等斯特雅说些什么,它又道:“但是没关系,我又把它抢回来了!”
第8章
虽然不是很能理解兔獾的小小得意,也不明白那位据说很可怕的巫师为什么会想要一只兔獾的爱人,但大概知道这是一个爱情故事的斯特雅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笑,低头喝茶。
兔獾继续讲述它惊险的逃亡过程,可能因为难得有听众,它看起来有些兴奋。斯特雅也因此知晓了它所说的东部森林其实在魔法森林偏南一点的方向,那里环境恶劣,沼气丛生。
正当兔獾讲到它险些被发现的那段经历,“亲爱的?你在跟谁说话?”一道疑惑的温柔嗓音从客厅旁边的门里传来。
兔獾立刻收音,它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回答道:“啊啊,没什么。你不要担心,是一位住在森林里的……”
“药剂师。”斯特雅道。
“是的,药剂师大人。”兔獾对里面的声音说道,结果话音刚落,它自己就愣住了。
兔獾猛地转头,它看着斯特雅,小心问道:“药剂师?”
斯特雅眨眨眼睛,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嗯。”
兔獾仿佛受到了惊吓,它掺杂着意外狂喜与不可置信地倒抽一口气,张大了嘴巴。
“别叫!”斯特雅紧张道,她可不想再听到那尖叫声。
兔獾立刻捂紧了嘴巴,吸进去的气使得它看上去脸鼓鼓的。它看了看她,站起身小碎步走到门边。
门在这时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小缝,兔獾贴在那里小声说了几句,便打开了门。
走出来的是一只长得和兔獾很像,但个头小了许多毛发是金色的动物。它有一双湿润的圆眼睛,看着斯特雅的时候让她很有上手去揉一揉的想法。它穿着一件浅黄色的外衣,跟兔獾的马甲不同,它的外衣是长袖系带的款式。这只动物的身体可能不是很好,在兔獾的搀扶下,它走到斯特雅的对面。
兔獾看了看它,搓搓手对斯特雅道:“尊敬的药剂师大人,实在是太抱歉了我刚才那么的失礼,请问,可以请您替我的爱人治病吗?”没等斯特雅回答,又立刻补充道:“当然,报酬我们是一定会给的,您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我能拿得出来。”
圆眼动物感动地看向兔獾,兔獾耳朵一绷。
看着面前爪子握在一起的两只动物,斯特雅觉得自己嗅到了从前同事说的“狗粮”味道,她看向那只同样眼神期待的圆眼动物,道:“我需要先检查一下。”
“好的好的,没有问题。”兔獾回道。
使用魔法探查过后,斯特雅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看圆眼动物的状态,她本以为会是身体虚弱或是较普通的病症,但接收到信息的感觉却更像是灵魂上的伤痕。
“怎么样?”兔獾紧张地看着斯特雅。
“没什么大碍。”斯特雅道,虽然不太寻常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我能问下,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听到斯特雅的判断,兔獾明显高兴起来,对她的询问,它与圆眼动物对视一下,道:“是从我们逃脱之后。自那时起,它就明显虚弱起来,起初我们还以为是诅咒,可树精灵们说并没有感受到相应的气息。”
“除了虚弱还有其他表现吗?”总要有什么契机才能对灵魂产生伤害。
兔獾茫然地摇头,“就只有这个了,除非我们几乎不再吵架了也算。”听到这,圆眼动物捂住了脸。
斯特雅一时无语,虽然这也可能是灵魂变化的表现,但莫名的让她认真不起来。
跟兔獾说好几天后到森林去找她取药,斯特雅见时间不早便告辞离开。
回到长满蘑菇的森林入口,树精灵们果然已经等在那里。
“大人!”看到她来,树精灵们合作拉着一张很大的树叶,飞到斯特雅面前:“看,这是我们找到的,好多好多。”
树叶大约有一米长,上面放满了各种样子的蘑菇,都是符合斯特雅所说颜色单一的特点,尽管每一种的数量都算不上多,最多的也只有一小把,但因种类很多,所以也几乎要放满整张树叶了。斯特雅伸手接过,她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呢它们收集了这么多,除了那些特征明显的,有些蘑菇就连她也不能立刻判断是否无毒。
“谢谢你们,帮大忙了!”斯特雅开心地说道,等她记录好这些蘑菇的种类,以后再遇到就方便多了。
“叽……叽叽”不谢,不客气。树精灵们羞赧地挤在一起,“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看着它们远去的凌乱身影,斯特雅笑了笑也离开了森林。
今天她的收获不小,回到工作室后,斯特雅发现自己中午临走前设定解析的琥珀粉末已经解析完成,根据结果找出当时制作的对应解除药剂,斯特雅开始处理这些姿态各异的野生菌菇。
斯特雅将每种蘑菇都取出一个大小适中的个体,切成小块。她将一个平底球形盖子很大像顶大尖头帽的透明仪器拖到工作台中央,分别将每一种蘑菇小块放入其中。在球形容器的下半部分,是一团青蓝色的火焰,当蘑菇块接触到它的瞬间,这些等级较低连魔植都算不上的菌类立刻就化为烟气,上升飘进那顶造型诡异的“帽子”盖中。
很快,伴随着一阵蠕动,从“帽子”尖顶处,一颗颗晶莹的彩色光粒飘了出来。绿色,红色,还有灰扑扑的银灰色。它们分别代表了被投入的植物中所含有的魔法元素,有毒物质以及杂质。
斯特雅将它们收入一个玻璃小罐,在它们逸散前记录下其中的比例,这只是最初级的成分分析,至于所含的魔法元素到底是哪一种或哪几种,有毒物质究竟是什么效果,就需要进一步分析才能知道了。
很快,斯特雅便将每一种蘑菇都初步分析完毕。她将有毒蘑菇放在一起收好,剩下还放在桌上的,就只有可怜巴巴一小撮了。
看着那不是太矮就是太细的普通蘑菇,斯特雅眯了眯眼,看来她要想个好点的方法来料理它们了。
斯特雅走到厨房,说是厨房,其实是个开放式的一排木柜,在靠墙的一边镶有刷碗用的水池,中间取代灶台的是个巨大烤炉。烤炉的造型相当古典,在上方有延伸直接通向烟囱的排气系统,在下方还有摆了几块干木柴在旁边的烧火口,较原始的烹饪方法,让斯特雅感到很是亲切,在进入主神空间前,她就经常用这样的烤炉烤面包,或者烤肉。
斯特雅将蘑菇在水池浸泡并清洗干净,她开始准备调料,她打算将这十几个蘑菇穿成串刷上酱汁烤一下。
青红色的辣椒圈泡着深色的液体酱料上,清爽的口感在滴上一点油花后变得更加浓郁。几个白色棕色的蘑菇被分别穿在细木棍上,插在烤炉边缘慢慢炙烤。斯特雅没有用旁边的木柴,她从地下室找了个工作台上加热仪器的替换芯,将那含有火系力量的晶球放进了出火口位置,只要用魔法开启,就能提供火焰加热。
斯特雅一边转动木棍,让蘑菇受热更加均匀,一边给有酱汁滴落的蘑菇再刷上一层。她还从厨房柜子里找出了蜂蜜,给一半蘑菇刷了上去,尝试不同的口味,是她的兴趣之一。
蘑菇很快就烤好了,没有厚皮的它们只需稍稍加热就变得焦嫩顺滑。吃下一颗沾着红椒粒的蘑菇,火辣辣的滋味让斯特雅立刻就变得眼泪汪汪,“嘶——好辣!”她抓起水杯就“吨吨吨”的喝了下去,几乎要喝完才停下来,“不过,好好吃!”
第9章
第二天,照常将牛和鸡仔带到草地那里,斯特雅唤出在附近的绿藤。昨天她发现绿藤的自主性很高,在有些她没说到的地方也能将动物们照看得很好,考虑之后,斯特雅决定以后自己有事不在时就让绿藤代为看护。
不过,绿藤也不是完全可靠,毕竟它的思维比较简单武力值也不高,如果发生意外就无法应对了,想到这里,斯特雅摸摸小母牛的背毛,心想,她还是要提早想办法准备好能储存在室内放进畜棚的饲料。
给绿藤下达阳光强烈时带动物回畜棚的命令后,斯特雅回到小屋门口。她在篱笆外绕到小屋后面,找到流经院子后面的溪流。她看了眼它从山上流过来的方向,紧紧肩上的斜挎包,迈步朝溪流上游走去。
一路上,天亮便飞出巢穴觅食的鸟儿不时盘旋过她头顶,“叽喳——啾——”欢快的鸣叫声给水汽仍然有些湿重的森林带来诸多生气。阳光柔柔的洒落在斯特雅肩头,清晨的它仅有轻微的热度,让斯特雅感到温暖舒适。越来越深入树林,渐渐的,阳光也变得浅薄起来,不再有直射到她身上的阳光,只透过树叶给这处被树围拢的空间带来淡淡光晕。
斯特雅的靴子表面已经被活跃的水雾小妖精们身上的水汽打湿,被自然气息吸引来的它们看到人形生物不敢靠前,但又控制不住想要接近。最终只能不断擦过斯特雅的脚边,雾状的小团子们绕来绕去。一来二去,斯特雅就变得好像在雾气中行走,整个鞋子表面都覆上了水珠,很快就被浸湿。不过好在这些小妖精们没有实体,行动又非常敏捷,不然斯特雅就还需要担心会不会踩到它们了。
走上坡底,溪水的流速变缓,斯特雅知道自己就快要到了,到这处支流的发源地。
她是在昨晚准备兔獾的药剂时发现缺少了一种制药需要的调和物——充满魔法元素的水。这本是一种常见的基础材料,在每个魔法世界都能找到,但就是因为太过常见易得,耐用且占地方,便被斯特雅在之前清理背包时给批量卖掉了。现如今,只能麻烦的去附近的水源地取。
她本来也想用昨天从水潭里取到的水试试看,但果然,因为那水潭太小,所含有的魔法元素实在太少,也无法起到调和的作用,所以她只得去寻找这溪流的来源。希望那里是个规模足够大的水域。
走到一块大石面前,斯特雅坐了下来。她将斜跨布包放下,取出一个手掌大圆滚滚表面布满小刺的黑色果实,这是槐栗果,一种能保存许久的水果。这种水果有个特性,在刚成熟是是含水量较多的清淡果子,但随着时间推移,其中的水分会很快蒸发糖分也随之沉淀,最终变成一种较甜的酥脆坚果,斯特雅尤其喜欢在它快要完全失水的时候吃。
沿着一条裂缝剖开它的硬壳,里面是雪白的瓣状果实,咬下一块,果肉的味道甘美醇厚,有种奶油的醇香却不过分甜腻。斯特雅带的这颗槐栗果是刚摘下就保存在空间里的,经过这段时间正常的储存,虽仍残留部分水分但已经足够甜,软糯的口感在咀嚼后有凉凉的水意。
看着远处石头上的人“咔嚓”吃着奇怪的果实,灌丛中的小兽慢慢趴俯下身躯。它用柔软的肉垫无声地向那人身后绕去。从植物根部较大的间隙处穿过,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乌黑泛着一抹暗光的小身躯来到那块大石背靠着的树旁。
悄悄地伸出爪子,因为怕发出声音,它没有用力用爪子勾住树皮,而是选择了几处有凸起的地方,利用爪尖的摩擦力轻松地几个跳跃,便爬上了树。它乌黑的爪子踩在粗壮的树枝上,爪尖的指甲泛着银光,它慢慢伸出脑袋向下看去。
咦,没有?!
小兽眼中闪过一抹错愕。
它又伸长了脖子向下面看去,左右前后全部看遍,没有一点那人的身影。小兽随即恼怒地跳下树枝,它认为肯定是那人发现了自己,所以悄悄逃走了。小兽暴躁地拍拍石头,看着自己缩水了许多的娇小爪子,不满地“呲呲”刨着石头。
但是逃走的话,为什么它一点声音都没听到?难道是它耳朵出了问题?小兽偏了偏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哗!”正当黑色小兽懊恼疑惑时,一个透明的网兜头扣下,将它罩在其中。
“呜——哇!”黑色小兽一惊,喉咙里发出咆哮声,就要去抓那张冒犯它的网。
“我劝你最好别碰……”斯特雅想要提醒它那上面附有电流。
“咿!哇哇啊啊!!”小兽吃痛的声音传来。
斯特雅:好吧,看来是没赶上。
斯特雅从空气中现出身形,走上前去。她在小兽悄悄靠近时就从空气中的气息判断出有什么在接近自己,因为不知道是什么存在,她就用隐身药剂隐藏了自己的存在。
只是没想到,捉住的是一只……斯特雅仔细打量被困在的动物,大概是猫?
皮毛乌黑发亮的小兽有着金黄色的兽瞳,尖尖的三角耳,圆润微凸的脸庞,以及探出利爪的四肢。除了体型比一般猫要健壮魁梧一点,它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只凶巴巴的大黑猫。
见斯特雅走进,大黑猫发出威胁的哈气声,“别过来!”蹬直的腿,微微颤抖。
斯特雅无奈,明明差点被袭击的是自己,为什么它还表现得一副很怕自己的样子,既然害怕,又为什么还要过来啊?
发现斯特雅确实没有再靠近,大黑猫试探道:“你,放我出去。”
但这个要求遭到了斯特雅的拒绝,她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要偷袭我?”
大黑猫炸了毛,“谁,谁谁偷袭了?!你不要乱说!”
斯特雅无语地叹了口气,很想翻白眼,道:“那好吧,我换种说法,你为什么要爬到我后面的树上,意图袭击我?”
大黑猫不自在地踱了踱步,它眼神游移,嘴硬道:“谁,谁袭击了,我就是想爬树不行吗。”
斯特雅摇摇头作势要走,“哎等等!”大黑猫着急了。
在斯特雅的注视中,它不好意思道:“我听说你能治绿水潭那只小獾的病,就,就想问问,能不能,帮我也看看。”
斯特雅一阵错愕,她仔细看了看这只耳朵尖尖的黑猫,发现它说的是真话,不禁好笑道:“你请我帮你看病,是用袭击我的方式来请?”
大黑猫毛发一抖,声音愈发的小,嘟囔道:“谁知道那只獾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你是个邪恶的药剂师,我来找你,不正是送上门的蠢货吗。”
“所以你想……”斯特雅有些明白它的想法。
“先制服你再说,到时就算有问题,我也不用担心。”大黑猫补充道,觉得自己的计划合情合理。
听完它的解释,斯特雅沉默了,虽然还有些生气,但在见识过各种千奇百怪的病患后,对它的行为也不是不能理解。但理解是一会事,原谅是另一回事,要让她毫无芥蒂地就这样放了它还帮它救治那是做不到的。
“那你想怎样。”大黑猫蔫答答地问道,它在知道斯特雅是个正常的药剂师后已经不再害怕了,“我又没有人类的那些钱,如果你要食物的话,我倒可以给你,不过……”它瞟了一眼旁边的槐栗果壳,觉得斯特雅并不缺乏那些。
的确没有什么好的方法,斯特雅于是问道:“那你原本打算用什么来付诊金?”她很好奇这只‘贫穷’的黑猫是怎么想的。
“就帮你干活啊。”黑猫趴在石头上道,“我看你让那根绿绳子做的那些那么简单,我也可以啊,这片山头的动物就都归我管。”它得意地摇了摇尾巴。
它这句话让斯特雅惊讶起来,她仔细看了看这黑猫的体型,要知道虽然她从来到这里见过的动物没几只,但想也知道,这么大的山不可能没有那些凶猛的动物。但这只黑猫却说归它管……斯特雅有些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