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纠正这个错误，不能一错再错！
昨晚的事，她可以当成一场意外。今晚的事，她也可以当做自己倒霉，全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但从今以后，她绝对不会再给蒋寒任何机会！
再也不会见他！
黑暗中，女孩的表情是那样倔强。
而这份坚定，也深深的刺痛了蒋寒的心。
他用力握着虞薇的肩膀，将她狠狠抱在怀里，力气大的，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别这样说……薇薇，求你，别对我这样残忍……”
“你也很喜欢我的不是吗？”
“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情。你也很快乐，不要自欺欺人！”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虞薇看着他的眼睛，里面的感情就像燃烧的火焰般，像是要焚尽一切，亮得惊人。
“求你，别这样对我，我会死的。”
他的声音也无比低沉，带着沙哑：“你不想让方瑶知道，我们就不让她知道。你不想让我分手，我就不和她分手。”
“我可以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不再拒绝我……”
话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然带上了一丝狠绝的杀意。
“别想走，永远都不要想着要走……不然，我就杀了方瑶……”
“你以为利用她就可以阻拦我吗？别天真了，薇薇，即使你和她睡在一起，我也有办法……”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和你在一起……薇薇，你是我的，永远属于我的……”
……
说实话，在蒋寒说出‘杀了方瑶’这几个字的时候，虞薇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一股寒意从脊背一直升腾到后脑，继而遍布全身。
恐惧，从心底深处冒出的恐惧。
蒋寒就是个疯子！
他的话是认真的！
这一刻，他是真的想要杀了方瑶！
多么可怕……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吗？
明明是情侣，是曾经那样相爱的情侣，如今却因为有了新欢，就要向曾经的枕边人挥刀。
事情已经完全失控了……
就算再怎么样，何至于要到杀人的程度？
这一刻，虞薇的心就像是被一块冰坨包裹，丝丝缕缕的寒意将她的血液凝固，再也没有散开过，直到第二天早晨。
蒋寒搂着虞薇睡了一夜，两个人如连体婴儿般一直没有分开，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在两人脸上。
天已经亮了。
夜色不再昏暗，太阳的升起让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荒唐与罪恶暴露无疑。
虞薇推了推蒋寒的肩膀，男人将她搂得更紧些，同时爱怜的在她脸上吻了又吻。
虞薇眼泪又流出来了。
她昨天哭了半宿，现在两只眼睛都已经肿得不像样子，稍一流泪，就是一阵刺痛，看得蒋寒心疼不已，湿热的舌头就像是动物舔舐伤口般，将她的每一根睫毛都亲得湿漉漉的。
身侧的方瑶仍在一无所查的睡着。
也不知蒋寒给她下了多少药，药效竟然如此持久。
虞薇又用力推了推蒋寒的肩膀，男人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揽着她细腰的手，大跨步从床上起身。
……
方瑶一直到昏睡到8点才醒。
彼时，蒋寒早已将一切收拾妥当，甚至悠闲的做好了早餐，抬眼浅笑间，又是一副衣冠楚楚，斯文败类的模样。
虞薇也将被扯到地上的睡衣重新穿起，只是看着一片狼藉的床单犯了难。
“这有什么发愁的……”蒋寒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大手一拦，凑到她脸边又狠狠亲了几口，调笑道：“还不是怪你太会……”
这个流氓，脸皮又厚又大胆，说起骚话来一套接着一套，就喜欢故意逗弄虞薇，故意看她又羞又恼的模样。
“我的水平还好吧？昨晚你……”
蒋寒看着她双颊泛红的模样就意动不已，像是黏糊糊的哈巴狗一样，贴着她的脸又磨又蹭。
虞薇偏着脸躲了两次，急得眼睛又开始泛红。
这可不是晚上，有夜色遮掩，所有的不堪都被明晃晃的晾在明面上，她稍一转头就可以看到方瑶安安静静睡着的脸。
虞薇接受不了！
她没法承受这样的背德感！
“这是最后一次！”她咬着牙哀求：“你就放过我吧，我受不了的，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那我们就一起死。”
蒋寒仍是一副没心没肺的痞笑，只是那双黝黑透亮的眼里却隐隐带着一缕病态的疯狂。
“薇薇，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已经有了第一次，再有几次又有什么分别？”
他牵着虞薇的手放到自己胸口，虞薇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一下下，急促又有力。
“这颗心是属于你的。薇薇，我的命也是属于你的。”
“……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只有一条，别离开我……不然我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虞薇愣愣的看着蒋寒，清晨的微光里，他的神色是那样郑重，那样的偏执。这份执着，仿佛也透过彼此对视的双眼传递到了她心里。
她的心顿时像是被扔进了沸腾的热水，四处都烫起一颗颗水泡，疼痛与慌乱交织在一起。
虞薇尚没想好自己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就见身侧方瑶的眼皮动了动，嘤咛一声，像是要转醒。
虞薇一愣，整个人都僵住了，就像是一只被拎住后脖颈的猫，一动也不敢动。
“怕什么？”
蒋寒轻笑：“我总是要和她分手的，我们早晚要正式在一起。”
说着话，他狭长的眼睛一瞟，在虞薇惊恐的目光中，将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直接泼到床上。
水渍迅速没入被褥，将整个床单弄得湿漉漉的，也将那一片狼藉遮掩。
眼见着方瑶的眼皮越转越快，马上就要转醒，蒋寒闲庭信步般站起身，走到门边，‘当当’敲了两声门。
“唔……谁，谁在敲门……”
伴随着清脆的敲门声，方瑶终于悠悠转醒，她痛苦的抚住额头，脑子昏昏沉沉，眼睛半张不张，还有些不太清醒。
“唔？薇薇？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她先是看到呆呆站在床边的虞薇，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钝痛的想了许久，才想起自己昨晚是和虞薇一起睡的。
又转头望向房门方向——木质的房门半开着，男朋友蒋寒正站在门外。
刚才就是他在敲门。似乎是因为等不及了，所以将门打开一个缝，正在向里面喊着：“方瑶，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起床？今天不用上班了吗？”
“上班？唔，当然要上班了。”方瑶一面揉着额头，一面掏出手机看了下，没想到已经八点了，顿时着急起来。
“唉，好奇怪，今天怎么睡得这么久。”
她一面絮絮叨叨的找出衣服换上，一面转头看虞薇，才发现好闺蜜表情呆滞，双眼红肿，一副大受打击，失魂落魄的模样。
“薇薇？！你怎么又哭啦？”
方瑶从床上跳下来，只可惜还没站稳，身子就是一软，“唔，头好痛……好奇怪，昨晚像是睡着，又像是没睡，总觉得床在晃，像是地震了一样……”
虞薇原本就对方瑶无比愧疚，听她说起这话，脸色更是又红又白，羞愧不已。
她根本不敢看方瑶的眼睛，深深垂着头，嚅涅道：“我，我昨晚也没睡好，我做了噩梦，那个梦特别可怕，我怕得快要死掉……”
显然，向方瑶说谎对于虞薇而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她的心一阵阵疼痛，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不知是不是没休息好的缘故，我不小心把水杯打湿在床上。瑶瑶，对不起啊……”
这一声对不起虞薇说得格外真心，只可惜方瑶根本不明白，她真正感到对不起的，到底是什么。
“没关系啊，只是小事而已，床单洗一下就好了，不用往心里去。”
见虞薇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方瑶忍着头疼，还在温声安慰她。
殊不知，她越是这样，虞薇就越是煎熬，整个心脏都像是泡在黄连水里，就连呼吸都带着一股苦涩。
第二十一章 流言
客厅里, 蒋寒已经提前做好了早餐，一副十分贴心的样子，给两个女孩都准备了现磨的咖啡。
“亲爱的, 谢谢你！”
方瑶感动得眼泪汪汪, 忍不住飞扑到男人怀里，送上一枚香吻。
蒋寒以前虽然也会偶尔开车送她上班, 但从没这么积极过。
又是亲自下厨, 又是准备早餐, 这样的细心体贴, 让方瑶的心都化了，眼神里的浓浓爱意，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方瑶踮起脚尖，想要亲吻蒋寒的唇, 蒋寒头一偏，她的吻就落在他线条优美的下巴上。
男人又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一步，长臂一捞, 就揽着方瑶的腰将她送到餐桌旁, 也推出自己怀抱。
“别闹了, 还是先吃东西吧。已经八点多了, 要来不及了。”
蒋寒声音清冷的说着，同时将其中一杯咖啡递到方瑶手上。
方瑶原本还在因为他的躲避而失落，但见他这样说, 也被转移了注意力, 将目光落在面前的食物上。
“是啊, 已经快8点半了。”她转而招呼虞薇：“薇薇，快来吃点东西吧，等下我们真的要迟到了！”
方瑶一手端着咖啡, 一手拿着面包，埋头苦吃，自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男朋友的目光始终落在虞薇身上。
顶着蒋寒这大喇喇，如火般热切的目光，虞薇感觉身上像是压了一座大山。
她手脚僵硬的走到餐桌旁，机械性的拿起咖啡杯喝了几口，只觉得嗓子像是被堵住了，
食不下咽。
……
饭后，蒋寒亲自开车送两人去上班。
方瑶坐在副驾，虞薇一个人坐在后排。
蒋寒和虞薇都很沉默，只有方瑶一个人很兴奋的样子，一面对着副驾前的车内后视镜补妆，一面絮絮叨叨的说着昨晚的怪事。
“真是好奇怪啊，我平常很少会睡那么早的，但昨晚，眼皮就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根本睁不开眼……”
“对了，亲爱的，你昨晚有没有感觉到地震呀？我昨天半夜，半睡半醒间，总觉得床在晃……”
“应该是做梦了吧。”蒋寒一直心不在焉的听着方瑶讲话，直到她说起地震，脸上才带出一丝坏笑。
他隔着车子前方的后视镜意味深长般看了眼虞薇，虞薇心头一跳，惊慌失措的移开视线。
蒋寒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更带出几分愉悦。
方瑶不明所以，还以为男友是觉得自己的话题有趣，不禁更加兴奋，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
一会称赞蒋寒昨晚做的饭菜好吃，一会又说虞薇做噩梦哭鼻子，最后说起自己不知为何睡醒后总是头疼，捂着头娇滴滴的冲蒋寒撒娇。
“也许是昨晚被风吹了，要感冒了吧。”蒋寒随口敷衍道，又皱眉推过她伸过来的手：“别闹，我在开车呢，你这样很危险。”
“哼~”方瑶撅了噘嘴，倒也没说什么，悻悻收回手。
……
因为有蒋寒亲自开车相送，两人最终在9点前到达公司，没有迟到。
只是不知为何，今天办公室里的气氛似乎很奇怪。
虞薇一路走来，不少同事见到她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还有些女同事在她走过后立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了？她们在说什么？”就连一向性格大条的方瑶都意识到不对，一面东张西望，一面问道。
虞薇不明所以，轻轻摇了摇头，心中却逐渐弥漫起一丝不安。
而这种情况等她到了工位上以后，变得更严重了。
几个女同事原本正在凑在一起聊天，不时挤眉弄眼的发出一阵笑声，见到虞薇出现，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互相交换眼色。
很明显，她们刚才在聊的就是虞薇。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非常不好，让虞薇有种自己被隐隐排挤的感觉。
这么多年，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工作中，虞薇的人缘一向很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就有些手足无措。
她表情有些僵硬的对着几个女同事笑了笑，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见对面工位的乔伊一脸八卦的凑了过来。
“薇薇，你昨天怎么没来上班？”
“嗯，我昨天身体不太舒服，所以请了病假。”
“哦，原来是这样呀——”乔伊拉成了语调，“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睛转了转，脸上露出一抹暧昧的笑，退回自己的工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