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原来长得好看也不能为所欲为啊。”
“这人啊，还是不能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恰巧此时另一个名叫苏珊的同事一边端着咖啡经过，一面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自言自语道，音量刚好能让虞薇听到。
“喂！你这八婆，胡说什么呢！”
恰好此时方瑶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听到苏珊的话，顿时怒火中烧。
她这话很不客气，苏珊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她翻了个白眼不甘示弱道：“我在说谁，你心里清楚！谁急了，就是在说谁！”
“你……！”
方瑶气急，还想再说些什么，虞薇快速站起身，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此时两人小小的争执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许多同事都用看好戏的表情一脸八卦的望过来，虞薇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只能拉住方瑶。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方瑶被虞薇拉住还气个不行，她气呼呼坐到虞薇身边，见隔壁乔伊还在探头探脑的样子，狠狠瞪她一眼。
直到乔伊悻悻的缩回脑袋，才压低声音凑到虞薇耳边愤愤道：“薇薇，你不知道那些人怎么说你！”
虽然虞薇心中早有预感，但看着方瑶如此激动的样子，心中还是一沉。
“其实昨天就开始有这种传言了，说你和权总监关系暧昧……”
当时方瑶听到时还没怎么太往心里去，只觉得是无聊人的八卦，没人会当真的。
谁曾想，一天过去，谣言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愈演愈烈，甚至在口口相传中被进一步加工，变得愈发过分起来。
“我也是听摄制组的小林说的。”方瑶一脸不忿的皱眉道。
小林是摄制组的导演助理，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暗恋虞薇，小伙子个子不高，长得也普通，个性腼腆，因此从未表露过心迹。
“他跟我说，不知道谁最先开始传，说你喜欢权总监！，这倒没什么，可她们说，说……”
方瑶抿着唇犹豫片刻，显然觉得接下来的话实在难以启齿。
她叹了口气，一咬牙，一跺脚，一鼓作气道：“她们还说，说你为了勾引权总监，主动对他投怀送抱！”
“权总监拒绝了你，对你说他已经有了未婚妻，让你自重。可你还不肯放弃，就……就在他的办公室里，就将衣服都脱光……还主动往他怀里扑！”
“权总监大发雷霆，将你狠狠推到地上。又叫了秘书，厉声将你赶走……”
“……所以，你才会那么狼狈的，红着眼跑出办公室……”
荒谬，实在太荒谬了……
只是听方瑶这样说，虞薇就忍不住被气得脸色发白。
她总算知道同事们那异样目光的缘由，心中升腾起一阵深深的愤怒与无奈。
“真是搞不懂，怎么会有人这么可恶，编造出这么离谱的话来。”
“还有那些人也是，这种话也能相信，是没脑子吗……”方瑶亦是愤慨不已，喋喋不休。
虞薇倒是并没有那么意外。
会发生这种事，并不是无迹可寻的。
从进入公司以来，她的表现一直很优秀，短短三年，就已经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广告编辑，甚至在权律深面前都挂上了号。
再加上她长得又漂亮……吸引了众多倾慕目光的同时，自然也招致不少嫉妒。
而在职场中，摧毁一个漂亮女孩的惯用方法就是‘造黄|谣’，这简直是个经久不衰的把戏，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反复使用，屡试不爽。
虞薇当然也很受打击。特别是面对那些带着异样的眼神，就像是针扎一样，让人的脊梁骨都弯了。
面对群体的孤立与指摘，很少有人可以泰然处之。
但虞薇知道，越是这种情况，她越是不能退缩。
她必须做点什么。
流言的确会随着时间漫漫淡化，但印象一旦形成了，对于她的形象和职业未来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人们总是容易对职场中长相漂亮的女孩有偏见，习惯将她们的成就归咎于那漂亮的长相。
虞薇之前之所以那么拼命，就是为了避免这点。
可现在，一个轻飘飘的谣言，就要将她的所有努力付之东流。
实在是，可恶！
想到这，她猛地直接站了起来。
“薇薇？你要去哪里？”方瑶不明所以，也跟着起身。
“当然是，去找人算账。”
这个谣言的始作俑者，其实并不难猜。
与自己有过节的、是争夺总编位置的竞争对手的、当天见到自己红着眼睛冲出权律深办公室的，
——除了晓宁，不做其他人选。
说曹操曹操到。
虞薇正要去找晓宁，正巧这个时她就一面打着电话一面从电梯的方向风风火火的走过来。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虞薇倒霉，晓宁自然高兴。
此时她表情就一派喜气洋洋。
一边打电话，一边对路过的同时频频点头示意，那样的自信与满足，怎一个春风得意了得。
第二十二章 对峙
“好, 好，我知道了。”
“没关系的，罗小姐, 能帮上您的忙, 是我的荣幸。”
晓宁的电话那头，似乎是个比较重要的人物, 因此她说话的时候很礼貌, 也很专注, 一直等到对方挂断电话, 才注意到站在面前的虞薇。
“呦，这不是虞薇嘛。怎么，在家里躲了一天，今天终于鼓起勇气来上班了？”她挑挑眉, 语气有些嘲弄的笑道。
“喂！你说什么呢？什么叫在家里躲了一天？薇薇是生病了，所以请的病假！”
虞薇还没来得及说话，方瑶便先按捺不住, 皱着眉怒道。
“哼, 你说病假就是病假喽~”
晓宁无所谓般耸耸肩, 语气有些恶劣的道：“只可惜掩耳盗铃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现在整个广告部的人都知道那天下午发生了什么。”
“所以，这个谣言果然是你放出去的？”虞薇看着对方那张略显刻薄的脸，冷冷质问。
“小虞呐, 这饭可以乱吃, 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吗？”
晓宁掀了掀眼皮, 双手抱肩，即使面对虞薇的质问，依旧气定神闲。
“而且, 什么叫谣言呀？那是事实，不是吗？” 她瞟了眼虞薇，表情似笑非笑，嘲讽意味十足。
此时，两人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同事注意。
大家自诩高级白领，都市丽人，自然不会像菜市场里的大妈一样咋咋呼呼，大惊小怪，但八卦是人类的本性，更别提这传言实在劲爆，还涉及到公司两大传奇人物。
虞薇自不用说了，远近闻名的大美女。
特别这几天也不知怎的，就像是开了挂，一天比一天光彩照人，美得邪门。
没看嘛，不但广告部的男生看得两眼冒光，就连其他部门的男生都一趟一趟的我往这边跑。
下至刚毕业的实习生，上至今年半百的老大爷，各个被迷得神魂颠倒，简直出了奇。
那权律深更不用说了，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家世了得，能力了得，长相了得。要不是平常行事作风过于严厉苛刻，早就被前赴后继扑上来的女人淹没了。
在灿星工作的女职员们，哪个敢说自己没对权律深想入非非过？
现实是现实，但面对一个这样近乎完美的男人，动心却是本能。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关于权律深的传言一出，才会瞬间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对虞薇隐秘的嫉妒，对权律深本能的心动，两者相互交织，逐渐让事情越发不可控。
此时，周边的同事虽未直接围上来，但也都悄悄竖起耳朵。偌大办公室竟然诡异的安静下来，就连键盘敲击的声音都消失了。
空气逐渐凝固，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虞薇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紧紧抿着唇，愤怒直视晓宁，女孩不施粉黛，却依旧美得惊人，唇红齿白，肤如凝脂，双眸因为气愤而微微泛着水光。
晓宁只是看着便觉得嫉妒的火焰腾然而起，烧得人心肝肺都跟着火辣辣的疼。
她撇了撇嘴，强忍着内心的嫉妒，故作不屑道：“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这人呐，心思要是坏了，再美的外表也是空壳一个，真正有内涵的男人都不会喜欢的。你说是不是啊，小虞？”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讽刺虞薇故意勾引权律深，又被他扫地出门的事。
可问题是，这件事本就是假的，是谣言！
“你说得对，”虞薇心中愤怒不已，面上却仍是一派坚定。
她不卑不亢道：“真正有能力的人，从不会以貌取人，更不会轻信流言蜚语。”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始终相信灿星公司是一个讲究公平和实力的地方，任何阴谋诡计最是站不住脚的。”
“晓宁姐，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太喜欢我，也害怕我会与你竞争部门编导的位置。但你显然用错了方法。”
“我们都是成年人，就应该明白公平竞争的道理，有上进心并不是什么坏事，但也要凭实力和工作成果来证明自己，而不是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你说什么？！”
晓宁显然没想到虞薇会将话说得这么直白，表情狰狞了一瞬，明显有些慌乱。
这种事很少有人会摊开到明面上说的，更别说，现在办公室里还有这么多人。
虞薇这个姑娘，平常看似柔柔弱弱，一副性格内向，十分软弱的样子。没想到被人造了黄|谣，竟然没躲起来哭鼻子，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找自己对峙。
晓宁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虞薇，我奉劝你，没有证据的事情，你最好不要乱讲！”
她冷冷说道，只是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那么，同样的话我也送还给你！”
虞薇毫不退让：“别忘了，你在恶意中伤我的同时，也在伤害权总监的名誉。”
“不然，我们现在就去找权总监对峙，或是干脆请他来调查一下这件事的真相？”
虞薇双眸亮晶晶的望着晓宁，脸上的表情是十足的自信。
其实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现在最不想面对的人就是权律深，更不想因为这种事请他帮忙。
从某种角度说，晓宁制造的谣言也不全是错的，两人现在的关系的确暧昧，只是，那个主动纠缠的人是权律深，而不是虞薇。
虞薇的话掷地有声，像是对着晓宁讲的，又像是对着办公室所有人讲的。
别说，这一招借力打牛，真是杀伤力十足。
权律深的名字一出，不但晓宁脸色铁青，就连办公室其他参与谣言传播的人，心里都打起了鼓，一个个噤若寒蝉。
“你……”晓宁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你，你什么你！现在知道怕了吧？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几人早已撕破脸，方瑶也再无所顾忌，直接出言怼道。
“呵~”知道谣言的事情已经无法再对虞薇造成伤害，晓宁冷笑一声，缓缓放下抱着肩膀的双臂，直接将矛头对准她的好朋友方瑶。
“这么急着冲锋陷阵？你还真是忠诚。”
“只可惜，不知道你的这位好闺蜜，对你是不是也是一样真心。”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当着两人的面明晃晃的挑拨离间道：“你的好闺蜜长得这么漂亮，就连我一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动。她的心思又不正，小心你的男朋友也被勾走……”
“到时候，只怕有你哭的！”
晓宁这段话完全属于气急败坏下的口不择言，是没有任何依据的无中生有，恶意中伤。
一般来说，这种话也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
但偏偏，她这无心之言，却正中虞薇的靶心。
面对方瑶，虞薇本就心虚。她的脸几乎瞬间就白了，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她下意识转头去看方瑶，幸好这姑娘天生性格大条，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也没被造成影响。
“哼，这个晓宁，没想到心眼这么坏，还想离间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
短暂的对峙，晓宁自讨没趣，大败而归，灰头土脸的踩着高跟鞋离开。
虞薇和方瑶也在同事们急速交换的隐晦眼神中重新坐回工位。
虞薇取得了胜利，却并不显高兴，一副备受打击，心事重重的模样。
只有方瑶得意洋洋，叽叽喳喳议论个没完。
“她倒是打了个好算盘，只可惜啊，完全低估了我们之间的情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