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有些人即便还没有婚礼,却死死抓住了男人的心,而有些人,有了婚礼还是将男人拱手让人了,福分少了一些,确实很遗憾呢。”
“你!岂有此理。”岳天骄气得浑身发抖,不管不顾地扑上来抓柳依依的脸,她最讨厌别人拿自己的婚姻说事,这个柳依依偏偏不依不饶。
一阵混乱之后,岳天赐闻声过来,柳依依看见他,顿时泪流满面,梨花带雨地说:“相公,妹妹笑话妾身和你无媒苟合,妾身不要活了。”
“天骄,大哥平时那么疼爱你,你自己说说,每一次你要买簪子衣衫,大哥何时亏待过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依依?”
“可是,大哥,这个女人说我……”
“什么叫做这个女人?你对她要尊重,这是你的大嫂!”
听到岳天赐这么说,柳依依依偎在他的怀抱里,得意洋洋地看着岳天骄。
“大哥,你真是被这个女人迷住了双眼,她到底有什么好?一点礼数都不懂,还以为是什么名门贵女、知书达理,竟然是这样胡搅蛮缠的德行,也不知道那个孩儿到底是不是咱们岳家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一声脆响,岳天骄的脸被打得偏到一边去,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震怒的岳天赐,正要问他怎么可以出手,却听见他大吼:“滚出去,滚回你的夫家去,这里是我做主,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说完,他看都不看岳天骄一眼,抱着柳依依回到床榻上,贴心无比地为她盖好被子。
岳天骄冷笑着,踉踉跄跄地回到菩提苑,正准备对刘氏撒娇哭泣说一说自己的委屈,却看见大门紧闭,春兰站在门外,苦着脸摇摇头。
“大小姐还是回去自己的房间吧,老夫人愁眉不展,不想任何人打扰。”
“你走开,不过是一介丫鬟,还以为自己只手遮天了,这是本小姐的娘,不肯见其他人,但是本小姐是其他人吗?”
岳天骄一把推开春兰,使劲推开大门走了进去,看见刘氏双目无神地坐在床边,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她过去挽住刘氏,低声说:“娘,李锦元真的就这么离开侯府了?”
她的想法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刘氏眨巴着眼睛,拍了拍她的手背,叹了一口气,说道:“乖乖,你听话,先回去昌平侯府,低声下气求个缓和,现在咱们府邸不太安宁,也不适宜出面为你撑腰。如若可以的话,你能不能求了你相公,支取一些银两贴补一下娘家?”
昌平侯府本来防她就好比防贼一般,婆母总是说她花钱如流水,甚至都不许她主持中馈,现在,蝶儿当家作主,她都快要怄死了,居然还要她回去对蝶儿低三下四祈求银子?
那还不如杀死她好了。
一听说是岳祖荫在外面欠下了万两银子的赌资,岳天骄觉得就是这个臭小子断了自己的财路,大半天积累起来的怨气一下子爆发了,她怒气冲冲地去找岳祖荫了。
也不管岳祖荫是不是还在昏迷不醒,她伸出手就是狠狠地六个耳光,打得她自己的掌心都痛了。
不一会儿,昏迷多时的岳祖荫陡然咳嗽一声,“哇”地吐出几大口瘀血,又颓然地倒下去,呼吸越来越轻慢。
岳嘉鸿就算对岳祖荫再多的不满,但是他是侯府唯一的嫡孙,还是希望他早日康复起来的。
“天骄,你怎么可以下这么重的手?这可是你的亲侄子!你走吧,祖荫一日不好起来,你就一日不要回来。”
第259章 釜底抽薪
岳天骄站在永宁侯府的大门口,凄然地望着大门的牌匾,泪如雨下。
她还能够去哪里?
谢添很少回到侯府,只怕是要等到蝶儿生了孩儿之后才会看见他,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样子,那不是拿着匕首捅她的心窝吗?
昌平侯府的祠堂,她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进去,好像和冰窖一般,一想起来就让她浑身发抖。
娘家也是回不去了,岳祖荫那个死样子,只怕也是凶多吉少,爹竟然将全部责任都怪到她的头上。
而且,看柳依依那么尖酸绿茶的样子,她再也没有娘家可以回去了。
相较之下,还是李锦元好得多,只是,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不知不觉间,岳天骄已经上了山,她心如死灰,想着削发为尼,青灯古刹相伴余生。
等府医再一次开好汤药,稳住了岳祖荫的气息,岳嘉鸿满面愁容地回到了书房。
春兰独自等了他许久,好不容易盼到岳嘉鸿从矿山回来,谁知道会半途又出来一个儿媳妇呢?
好在这一次柳依依小产了,万一再次怀孕,自己上位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少。
“老爷,您也无需太担忧了,府医说过,小少爷是皮外伤,只是需要一段时日静养,吉人自有天相,会慢慢好起来的。”
春兰打开香炉,朝里面丢了一块静气凝神的香片,然后大胆地走近岳嘉鸿,柔声说道:“春兰给你按压一下肩颈吧,看你疲劳的样子,实在是……”
岳嘉鸿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含羞带怯的样子,好像清晨带着露珠的牵牛花一般,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是自有一番浑然天成的秀美。
“实在是让某人心疼了吗?”
他理所当然地接过话茬,让春兰红着脸低下头去。
“确实是有点酸痛,连日来,这么多愁人的事情,真让人压力大啊。”
还没有等他说完,春兰已经疾步迎了上去,轻轻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细长的手指,再也不是初来侯府时候的粗糙样子,擦了不少膏子,细腻柔滑了许多。
岳嘉鸿抬起手,想要抓握住春兰的手,却被柔滑的触感惊得心波荡漾。
“老爷,还有哪里不舒服呢?”
“心里痒痒的,万分想要尝尝鲜。”说罢,他一把拉住春兰,微微侧身,将她拉坐到自己的腿上,再也忍不住地攫取了鲜红的唇。
越是抗拒就越是新鲜有趣。
不一会儿,书房的临时床榻也开始热乎起来,满室都是春光。
“春兰,你可愿意照顾老爷直到垂垂老矣?”
“老爷正值青春呢,说什么老不老的?”
“是吗?有了你的鼓励,老爷可真是好开心啊。”
收拾妥当之后,春兰先起身,舒展了有点褶皱的被单,然后盈盈笑着为岳嘉鸿穿好外袍。
岳嘉鸿转过头,看着被单上一抹鲜红的印记,得意地笑起来。
“春兰,日后住在菩提苑的主屋吧,本老爷很快会给你一个名分的。”
等春兰抱着被单出门,岳嘉鸿严肃起来,他决定晚上对刘氏摊牌。
他已经隐忍这么多年了,岳天赐在开矿,起码侯府多一项银子进项,眼下这件大事也办不成,还带回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柳依依,简直是不知所谓。
原本以为还有孙子可以依傍,现在被赌坊打得伤了根本,也是一个不成器的东西。
自己的年纪越来越大了,总得要后继有人,刘氏除了一对儿女,一直无所出,还不如纳了春兰,温柔乖巧,知冷知热。
最重要的是,春兰一直在刘氏的身边,一旦刘氏得知春兰上位,肯定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刺得她饭不香甜、寝不安稳,膈应死她,让她也尝一尝自己多年的感受。
夜里,岳嘉鸿去了菩提苑,关闭了大门,清退了下人之后,直接和刘氏摊牌,说自己还想要一个儿子,早已经等不及要纳妾了。
刘氏刚准备坐在床沿上,还没有来得及取下帷幔,被他的话语惊得半天不得动弹。
好一会儿,才轻声地、缓缓地说:“老爷,您难道忘记当年答应岳丈的事情了吗?”
岳嘉鸿讥诮一笑,反驳道:“岳丈已经故去,身为相公,本侯已经做到了多年只有你一个人,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刘氏想起爹多年反复和她说过,男人是靠不住的,誓言全部都是假的,一旦站稳了脚跟,随时都会背弃誓言。
“可是,孩儿都长大成人了,老爷您不是已经有了儿子和孙子了吗?何以有这样的想法?”
今日,看见李锦元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谈和离,岳天赐竟然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岳嘉鸿真是觉得自己看走了眼。
“谁会嫌弃儿子多呢?祖荫已经废了,谁知道何年何月才会有第二个孙子,又能不能培养成一个光宗耀祖的孙子?本侯年纪不小了,赌不起,也等不起了。”
看见刘氏失魂落魄的样子,岳嘉鸿说道:“咱们夫妻多年,看在儿孙的面子上,只要你不吵不闹,你还可以继续当你的主母,不过,菩提苑的主屋就要让出来。”
“老爷。”刘氏红着双眼,嘴唇颤抖,浑身写满了失望。“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让您可以做到这个份上,甚至可以不顾誓言书?”
“这么多年,本侯一直被誓言书桎梏,现在想一想,真是觉得自己胆小得可笑。无论你藏匿在哪里,何时会拿出来对峙,都已经不重要了。时间久远,那一张纸想必也是枯黄萎顿,只怕随手一捏都会化为粉剂。”
刘氏嚎啕大哭起来,为自己当年看走了眼,非要选择这个腹黑阴冷的男子,也为自己孤苦的余生。
“岳嘉鸿,这么多年,妾身真心地敬重你、仰慕你,原来在你的心目中,却是妾身拿着一纸誓言书桎梏着你。你不念及多年情分,不顾自己一张老脸,也不顾儿孙的面子,来这一招釜底抽薪,你信不信,你最后会有报应的啊!”
朗声大笑起来,岳嘉鸿已经是满脸得意,他知道刘氏拿自己毫无办法了:“如若有报应,早就来了,你瞧本侯不是好好的吗?”
第260章 不曾骗她
刘氏仰起头,看着岳嘉鸿得意洋洋的样子,仿佛是第一天认识他一般,十分陌生。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她说不清楚,也许是越来越冷淡和疏远,所以,她也早早地起了提防的心思吧?
只是,刘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岳嘉鸿竟然会让她搬去侧卧,亲眼看见他和新人夜夜温存。
哪怕是在外面藏娇,或者骗骗她也好啊。
哀莫大于心死,刘氏哭得脸颊都酸痛了,她伸出手,擦了擦眼泪,缓缓地点了点头:“好的,妾身这就搬。”
岳嘉鸿十分满意她的表现,甚至想着,早知道这么好说话,应该早点行动起来的。
本来岳天赐回到京都,应当好好地办一场,图个喜庆和热闹,但是,柳依依小产了,加之开矿的事情,大家也没有心情去办什么了。
岳嘉鸿想着,趁着纳妾的时候,办得热热闹闹的,也冲散一下侯府的晦气。
皇宫里,皇上近日觉得有点身心疲惫。
转过头,看见侍卫首领送上来的药丸,还记得他当时这么说:“忠勇侯有个孝顺的好儿子,本来是想着忠勇侯多年戎马生涯,身体虚弱,四处给他寻求延年益寿、增精补气的药丸。几乎是斥巨资,好不容易得了这八粒,本来准备在年底忠勇侯的寿宴上孝敬给他的,这一次,知道自己难逃一劫,就将药丸奉献出来,只求留个全尸。”
既然那么难得,珍贵又量少,有八粒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唤来了高公公,皇上以嘴努了一下,示意高公公先使用一粒。
方麒麟是越墙潜逃的人,怎么可能随身携带着毒药?肯定是珍贵的药丸,想要紧急的时候用来保命的。
这么想着,高公公一咬牙,将一粒药丸吞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脸颊绯红,浑身飘飘然,平日里的头晕眼花等毛病全部不治而愈。
皇上一直打量着高公公的一举一动,看见他时而低头微笑,时而仰头陶醉,似乎很轻松快活,不由得问道:“可有哪里不适?”
“全无。启禀皇上,这真是一味神药,服用之后,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气息,从丹田直冲脑门,让人觉得无比舒服和畅快,恨不得就此在殿前手舞足蹈起来。”
经过一日的观察,到了翌日清晨,皇上看见高公公神情愉悦,笑着候在大门外,于是放下心来。
服下一粒药丸之后,皇上也感受到了高公公所说的那种感觉,甚至于,他迫不及待想要翻一下贵妃们的牌子了。
到了第十日清晨,高公公推开房门,就看见皇上只穿着单薄的单衣,整个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一个劲地傻笑。
“皇上,您怎么了?”
高公公慌忙放下手里的铜盆,奔过来握住皇上的手,冰凉得让他打了一个冷战。
赶紧将人扶到床榻上,正准备喊御医前来诊治,却听见一声极其轻微的笑声。
“高公公,无需喊人,朕通体舒畅,这个药丸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下朝之后,朝阳公主在上书房门口等着皇上。
“父皇,儿臣看见您连日繁忙,为国事操劳,特意四处遍寻神医,求得了这一盒药丸。本来儿臣也是不信神效的,可是,那位神医鹤发童颜,常年居住在雪山之巅,以雪山上的珍贵药材研制成药丸,具有益寿延年、改善睡眠等功效,经常服用,可以保持不老的容颜。”
担心皇上不相信,朝阳公主急忙补充说道:“儿臣在入宫的前五日,在府邸以身试药,确实感觉很不错。”
皇上本来也不相信这些,正要摇头,却看见朝阳公主手里的小匣子打开了,里面的药丸,和方麒麟贡献出来的一模一样。
高公公看见皇上的手势,接过匣子,认真打量了一番,这次的药丸比较大一些,但是气味都是一样的。
“高公公,朕看着你气血十足,脸庞很红润光泽啊。”
“那是皇上赏赐的好,药丸确实很有作用。”
原本还担心药丸吃完了,找不到新的,一下子就送到眼前来了。
皇上大喜,赞许地问道:“朝阳终于是长大懂事了许多,都知道为父皇着想了呢。这一次,想要什么嘉奖?”
“儿臣不要奖励,只要父皇身子康健,那就是儿臣的福分。”
听到这话,皇帝哈哈大笑,立马赏赐给朝阳公主很多礼物。
有绫罗绸缎,还有金银珠宝。
“对了,近日不曾看见驸马,你们可是吵嘴了?”
朝阳公主再也不想看见驸马,于是趁机说道:“父皇,这个驸马好生无趣,在府邸,成日只知道说之乎者也,连儿臣喜欢吃什么,做什么,一点都不曾放在心上。”
“这些就是要靠你自己主动一点的,他不过是个书生,呆愣一些,你性子活泼,可以去带动他,感染他。他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那么你就多说几次,只要有心,自然就会记得了。”
“如果说好几次,还是不记得呢?”
其实,驸马很有心,每次朝阳公主说喜欢什么,他立刻就记下来。
有一次,驸马和朝阳公主游街。
他们肩并肩在热闹的朱雀大街上走着,朝阳公主看见旁边的小摊贩有人在做糖人,故意嘟起嘴巴说:“平日里在府邸里闷着,几乎没有这么大剌剌地在大街上走着,也不知道这个糖人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