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聿抬眸看她,眼里满是不屑:“我干嘛打你。”
“比如我和人合作坑了杜总的钱,你不想打我吗?”方乔还是笑。
腰上的手狠狠地掐了她的皮肉,方乔疼得脸皱成了一团。
“你要我的钱不需要找别人合作。”杜聿找到方乔手上的青紫,又重重捏住,“直接告诉我就成。”
方乔疼得闷哼起来,干脆也伸手Y住了杜聿的头发。
来啊,互相伤害啊。
杜聿冷哼了一声,骂了句不知好歹,随即放开她的胳膊,大手扣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倾身去吻她。
她练拳也挺好,身上的曲线充满力量感,让她愈发得鲜活,也愈发得诱人,让他每每都情不自禁。
无视她在自己前襟上作乱的小手,杜聿的吻渐渐深入,手越扣越紧,像要把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发泄出来。
“小杜总,杜总正在听汇报……”
门外传来秘书的声音,紧接着办公室沉重的大门就被推开,杜舟的声音不请自来:“我哥那些工作都是bullshit……啊!哈哈!哎呀你看看!哈哈!”
杜舟进了门,只看到了沙发上纠缠着的两个人,顿时大叫了起来。
叫完又想起秘书还在门口呢,杜舟忙又欲盖弥彰地地大笑了两声,试图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对上杜聿像是要杀人的眼神,他迅速挡在了门口,关了门,又特地朝跟着他来的秘书嘱咐了:“杜总有重要的事儿跟我谈,你赶紧走吧,不许进来。”
“滚出去。”杜聿瞪着他,低低说了声。
又朝他们看一眼,见两个人还是和刚才一样,动都没动一下,杜舟赶紧又转过身,面朝着墙壁语无伦次起来:“我啥也没瞧见啊!什么都没发生!再说了……你这门儿不锁是不是也得负点儿责任……跟你们说我也不是那爱嚼舌根儿的人……内什么……你抽烟不……”
他对杜聿和方乔之间的关系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可真的被他撞见这香艳的场面就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杜聿天天装得跟大尾巴狼似的,又是心里挂着白月光,又是禁欲系霸总的,结果他倒是什么都不耽误。
要不说有人设必塌房呢,今儿就是他杜聿塌房之日。
不光塌房,地基都被扒干净了。
方乔和杜聿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些尴尬和无奈,但方乔脸上却又带着些笑意,仿佛这事儿被杜舟发现挺好玩的。
“乖一点。”杜聿拉好她的衣服,拍了拍她的脸,阻止了她妄图继续在他身上待着的想法。
方乔意兴阑珊地哦了一声,站起了身。
整理好了衣服和头发,方乔叫了声杜舟哥哥。
杜聿抬眸看了她一眼,脸色沉了。
方乔朝他笑笑,似乎就是在等他这个眼神。
杜舟闭着眼睛转回了身,微微张开一条缝,见他们两个总算是分开了,吁了口气。
走到方乔身边,他欠儿了吧唧地说:“我的眼睛真是要瞎了,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已经长针眼了。”
“不知道敲门?”杜聿开了口,下巴指了指对面的一张沙发,让杜舟坐过去。
“我当你杜大总裁在办公室就是兢兢业业工作呢,谁知道你这儿都过上了……”杜舟翻了个白眼,又转头看了看方乔,贼笑了起来,“乔乔,看来咱俩得各吝各的了。以后你管我叫哥,我管您叫姐,成吗?”
方乔并不因为他的调笑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朝他笑笑,没作声。
她和杜聿在办公室里做的事儿可比让他撞见的刺激多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要没事儿就出去。”杜聿站起了身,高大的身形遮住了从窗外直直照着方乔那张小脸的阳光。
“你就说我哪回过来不给你带点儿大消息了?”杜舟扁了扁嘴,跟着杜聿走过去,在他的办公桌上一坐,又想起方乔还在,笑着跟她说,“那什么,姐,给哥上楼下买杯咖啡去成么,超大杯超热拿铁,谢谢您。”
方乔知道后面的话是她听不得的,说了声好,拿起茶几上杜聿不曾翻阅的文件走了。
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杜聿的脸又冷了下来,整个人笼在一股不好接近的气势中。
“什么事儿。”他问到。
“怎么着,小情人儿走了你就变脸了?”杜舟讥讽道,随后更是夸张地朗诵了莎士比亚的诗,“虽富豪却又似贫穷,贪欲永远无底,攫取的已经太多,仍渴求更多的东西。”
杜聿抿了抿嘴,去掉些粘在嘴唇上带着甜味的唇膏,让杜舟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赶紧走。
杜舟朝门口看了看,从桌子上跳下来,把杜聿拉到窗边。
“你买地的事儿出幺蛾子了。”杜舟开门见山道,“我拿着你给我的文件去了趟马恩岛办遗产继承,你猜遗产管理人说什么。”
杜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人说,成先生的继承人有两个,我们只有其中一个人的文件,也没有另一个继承人放弃继承的声明,公司的股权我们还办不了转移手续。”
杜聿皱起了眉头:“两个?还有谁?成晚的母亲早就过世了。”
“可说呢。”杜舟的手指点了点窗框,“我就让管理人给我看了另一个继承人的名字。一开始丫还不让我看,我又花了不少钱才搞定。Anyway,我现在知道另一个继承人叫什么了。”
“叫什么。”
“EllieJoelClarke.”
“鬼佬?”
“看名字像。”
“她为什么是继承人?”
“我顺着她的名字查了好久,只发现她的母亲也姓成。”杜舟挑了挑眉毛。
“她是成叔叔的外甥女?”杜聿明白了。
“有这个可能。”
“她人呢?”
“问题就在这儿。”杜舟摊了摊手,“完全找不到这个人。”
“她父母、学校、工作的地方,都找了?”
“我想着特地把公司设立在爱荷华,那么他们家应该也在爱荷华,结果,她父母,也就是成叔叔的姐姐或妹妹,他们很早也搬离了,那个Ellie好像从小也不是在得梅因读的书,所以根本没法儿顺着这条线去找她。可以说,这家人现在不知去向。”
杜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结束这个事儿,却蹦出另一个继承人来搅了局。
“律师有什么建议?”他问杜舟。
“中国、美国、英国律师都说没什么办法,只能等这个继承人自己出现。”
杜聿深深吸了口气,眼睛瞟向楼下来往的行人。
“继续找。”他轻轻说了句,“年底前必须结束。”
杜舟瞪大了眼睛,叫了声哥:“这是你想什么时候结束就什么时候结束的事儿吗?美国这么大,你知道有多少人叫Ellie,多少人姓Clarke吗?”
“不然我也不找你来办这事儿。”杜聿看了他一眼,“你有天赋。”
杜舟正想骂人的嘴又闭上了。
他摸了摸鼻子,说得,我豁出去了,我献身富婆去我也帮你把人找出来。
方乔在杜聿办公室门口磨磨蹭蹭,想要听到里面说了些什么,可那俩人站得离门越来越远,声音也刻意压低了,她只隐约听到了爱荷华三个字。
嘴角勾了勾,她知道她很快就能成为富婆了。
第二十三章 恶之花
“秘书办最近有人离职了?”杜聿看着趴在沙发上看邮件的方乔,忍不住问道。
“没有啊。”方乔回答他,眼睛却没有离开过电脑。
“你被Miss 刘穿小鞋了?”
“哪儿跟哪儿啊,我们秘书办可是相亲相爱一家人。”方乔白了他一眼,手指在触控板上滑来滑去,“你少来那些制造矛盾的驭下之术。”
点开一封邮件,皱着眉琢磨了一下,又关掉,再点开另一封。
杜聿运了运气,心说你倒先编排上我了。
“那你周末加什么班?”他走过去,拿起方乔的电脑看了看,“我这五十万花得不值,下回调价。”
他好不容易有个不需要去应酬的周末,本想着带方乔去山上露营,可方乔却是抱着电脑来的,一来还就真的开始加上班儿了,完全至他于不顾。
方乔急了,说你不讲武德,五十万是经双方一致同意的协议价格,你没有单方修改的权利。
“让你在这儿待个周末就花我五十万,其他另算,已经对你不薄了。”杜聿看她邮箱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又把电脑丢在了一边儿,朝方乔勾了勾手指。
方乔听他说“其他另算”这四个字就已经开始乐了,朝他走过去,习惯性地往他身上一坐,搂着他的脖子就开始亲他。
“我还真有点儿迫不及待想挣点儿另算的钱了。”
“没脸没皮。”杜聿骂她,手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在她身上游移了起来,吻也星星点点地落在她的唇边。
两人的呼吸渐渐急促,吻渐渐加深,抚在方乔身上的手也渐渐滚烫。
方乔难以抵挡地意乱情迷起来,眼中流露出的尽是妩媚和娇柔。
杜聿很喜欢她此时的样子,心里像是有火山正在喷发,再无法忍耐。
可电脑上接收邮件的声音响了一下,把方乔从欲望的边缘拉了回来。
她分开了和杜聿交缠的唇,下一秒却又因着和他对视的眼眸,再难逃开欲望的驱使,继续与他纠缠起来。
“乖。”杜聿很满意方乔的选择,轻轻将她按在沙发上,开始了他的攻城略地。
可方乔的电话却又响了。
方乔咬着嘴唇,想要推开杜聿。
“乔乔。”杜聿吻着方乔的背,不打算放过她,“想想你的五十万。”
果然,提到钱,方乔永远都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杜聿,你说话真好听,多说几句。”方乔娇喘着和杜聿说这话,手紧紧地与他十指紧扣,“说说一百万什么的。”
杜聿直运气,又更用了些力,终于让方乔再没办法开口说些让他心烦的话。
安抚完禁欲又冷漠、对床笫之事并不热衷的杜总,方乔才得空看看手机。
刚才的邮件是Miss刘发的,电话也是她打的。
方乔到公司已经有小半年了,工作越做越顺手,如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应她的要求,Miss刘也开始把给杜聿安排行程的活儿教给她,让她慢慢看、慢慢学。
今天本来是Miss刘要向方乔单独传授秘籍的日子,可方乔却被杜聿截了。她只能先研究Miss刘以前安排的日程,体会体会杜聿一贯的工作模式和节奏。
刚才Miss刘发的邮件是以往几年杜总所有的工作安排,也是方乔的学习资料,Miss刘还颇具职业素养地在发完邮件之后又追了个电话。
只可惜,方乔正和杜聿本人交流他工作之外的模式和节奏,并没有接到这个电话。
怕杜聿又打扰她努力上进,她躲到卧室给Miss刘回了电话。
杜聿却不怎么满意方乔的举动。
有恃无恐地走进卧室,杜聿坐到方乔身边,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听着两个人絮絮叨叨说关于他的事儿,忍不住觉得好笑。
他本人就在这儿,方乔却为了给他排工作而给别人打电话,难道还有什么比问问他这个当事人日程排得好不好更简单、更能让他满意的事儿吗。
但看着方乔好好说话,认真记录,又像是发自内心很想为他安排好工作日程的样子,杜聿又有些笑不出来。
他忽然意识到他很喜欢这样的方乔。
他喜欢她的专注、她的聪明、她的活力,喜欢她像个狡猾的狐狸,喜欢她像朵融在怀里的云,喜欢她像个闯荡江湖的侠女,更喜欢她待在自己身边。
只要不是和那些男人在一块儿,方乔就是他喜欢的样子。
他发现方乔好像真的慢慢走进了他的心里。
可他的心里哪里还有位置呢,他的心不应该都是成晚的吗。
“杜总?杜总!”方乔的声音传来,将他的念头撕得粉碎。
杜聿茫然地看向方乔,发现她已经挂了电话。
“怎么?”
“你最近有没有非常要紧的事儿,必须优先安排的?”方乔问他。
杜聿想了想,说有关河北一块地的事儿,无论是评估报告还是法律意见书,都是最高的优先级,优先给我。
他又想了一下,说杜舟要是来找我,比这块地更优先。
方乔点了点头,记下了。
“那些应酬呢?有什么不想去的?”
“金融机构办的大型会议或者young money的局,尽量别安排,除非是和政府联办的。”
“为什么?”方乔不理解。
“人太多,累。”杜聿解释道,“而且谈的东西太大众,意义不大。young money的局太急功近利,不喜欢。”
“明白了。”方乔在电脑上又打了一大段文字,“以后都给你安排精品小活儿。”
“好。”杜聿笑了起来。
“那我能参加吗?”方乔问他。
杜聿眼睛里闪过些不易察觉的防备。
他倒不知道方乔对这些活动也有兴趣,还是说,她是想去找些新的机会?
跟着他去,却看着其他的男人,那个在酒会上趁着和他握手的机会挠了他手心的方乔又恍惚出现在眼前。
这个想法让他堵得慌,脸色也渐渐沉了。
方乔见他笑容隐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意识到他在想什么,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对杜聿来说,她这个形象是改变不了了。
“为什么想去。”杜聿问。
“去吊男人。”方乔看向他,笑容里带着些妩媚,“杜总喜欢这个答案吗?”
“方乔。”杜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方乔转过头,专心看着电脑,不再和他说话。
她继续看着邮件,看着他的日程,忽然看到几个重复的安排。
她点开日程内容,发现那都是杜聿往返日本的安排。短则一周,长则一个月,他都是要去见她一面的。
北京和东京,一个在北,一个在东,地理距离总是让一个男人对心里的白月光愈发珍惜的。
方乔叹了口气,觉得没意思了起来。
刚才还在亲昵缠绵的两个人,几句话就变得互生隔膜,他们还真是有本事。
也是,恶之花怎么能结出善之果呢,他们一个下贱一个虚伪,本身就不配有美好的时光。
她轻轻合上电脑,在杜聿的注视下走回客厅穿好了衣服。
“干嘛去。”杜聿听见客厅里收拾东西的声音,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了出去。
方乔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就往门廊走去。
“乔乔。”杜聿喊住她。
“今天天儿可真好。”方乔穿好鞋,又朝杜聿笑了笑,“我得亲自去晒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