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贵妃的后宫日常/贵妃怎么还没死——元子吃桑葚【完结+番外】
时间:2024-01-02 18:06:08

  见着这些东西,萧晟面色忽变,压着怒气道:“柳才人怎么说?”
  “回禀陛下,柳才人说从未见过这盒子,若有虚言,不得好……咳咳……还怀疑……怀疑这是敏婕妤趁她从芙蓉轩迁到纤羽阁时暗中藏进去的东西。”罗运来忙不迭答话道。
  萧晟听了,在心中转过一圈柳才人平日的表现,绕着暖阁摆着针线篮子的圆桌疾走几步,又道:“盛安,带着这盒子。”便转过围屏,进了内室。
  里面敏婕妤正由宫女服侍着喝药,皇后坐在一旁面含关切。
  萧晟直直走到敏婕妤面前,不理会她的见礼和突然亮起来的柔情双眸,指着盛安手上的木盒冷声问道:“敏婕妤可熟悉此物?”
第54章 长门
  敏婕妤瞳孔微缩,顾不得伤心皇帝的冷漠态度,苍白着一张脸笑道:“陛下,宫中装些物什,多是用这红木盒,妾看着都有几分熟悉。”
  萧晟不为所动,命令盛安打开木盒,凑近给敏婕妤看清楚,又问:“这下熟悉了吗?”
  敏婕妤往里一看,见到里面的长针和树木残渣,心中一惊,但她早在收到早膳时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时面上仅仅显露出疑惑之色,摇头道:“陛下,妾不识得此物。”
  萧晟早料到她有如此反应,瞥一眼盛安,后者立即道:“敏婕妤,此物乃是用来施巫蛊之术的东西。”
  坐在一边的皇后听到“巫蛊”二字,忍不住捏紧了旁边夏蝉的手臂,一瞬间醍醐灌顶,明了昨日种种之事。
  她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望向敏婕妤,心中暗道: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可惜敏婕妤是陛下母族之人,倒是少了一场好戏……
  那边敏婕妤已经跪在了地上,白着一张脸道:“表哥怀疑芸儿在宫中行巫蛊之术?”
  萧晟听到这声“表哥”,不似往常心中起了怜意,反而愈发厌烦,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敏婕妤哭道:“表哥,芸儿怎么会做这种事?”
  她抬眼见萧晟脸色冷淡,泪珠扑簌簌滚落下来,“若是,若果真是芸儿做的,芸儿怎么会这么傻,不将这东西烧了、扔了,反而留在含章殿呢?这分明是嫁祸啊!”
  “嫁祸?”萧晟似笑非笑。
  盛安低声道:“敏婕妤,这东西,是从纤羽阁搜出来的。”
  敏婕妤哭声一滞,不可置信道:“表哥怀疑是芸儿故意将这东西放到纤羽阁的?”
  萧晟却懒得再与她说话,淡淡道:“敏婕妤德行俱失,即日起,褫夺封号,贬为庶人,移进长门宫。”
  说完,抬脚便走,也不管身后一串“表哥”“小主”“太医”的呼喊。
  皇后淡淡地看着这场闹剧,招手对春燕道:“这回看着倒是要见红了,去把程太医叫进来。”
  然后换上一副关切的面容,指挥冬青杜若将赵如芸抬回床榻上,怜惜道:“赵妹妹,无论如何,还是腹中皇嗣为重啊,你好好在长门宫养胎,总有一日陛下能念起你的。”
  “皇嗣……?”赵如芸喃喃,终于安静下来。
  收拾完含章殿的残局,回到凤仪宫时已近午时。
  春燕端来凉饮伺候皇后喝了,轻声问道:“主子,敏婕……赵庶人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保住吗?”
  “怎么不能?”皇后将瓷杯搁下,嘲讽道,“赵氏的性命都是这孩子保下来的,若是皇嗣没了,她也就不必再在这世上了,为了活命,她不敢折腾的。”
  这话里的意思是,孩子一出生,赵庶人就活不了了?
  春燕一惊,迟疑道:“可是慈宁宫……”
  皇后脸上表情淡下来,“陛下同本宫说了,母后欲往五台山礼佛一段时日,无事不要打扰。”
  只说一段时日,并未有具体时间。
  春燕夏蝉两个对视一眼,难掩眸底的震惊之色。
  敏婕妤被贬为庶人打入长门宫、慈宁宫和含章殿的宫人又换了一批,这些事并未在瑶华宫掀起多少涟漪。
  倒是听说太后欲往五台山礼佛,归期不定的消息后,姜蕙有片刻的诧异。
  陛下再如何生太后的气,也不会做出这种像是赶人的事情,那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
  所以,这一出,是太后以退为进?
  是了,远香近臭,即便陛下心中还横亘着这出巫蛊嫁祸之事,母子二人分别久了,也会渐渐被思念之情消磨。
  太后出宫那一日天边云层浅淡,姜蕙喝了几日的雪魄四逆补元汤,脸色已有明显的好转,跟着皇帝、皇后和众妃一起,在朝阳门前拜别太后。
  太后身着鸦青色长褙,发梳盘桓髻,插一支孔雀蓝点翠长簪,脖颈手腕都戴着佛珠,由左右宫人扶着,面容是一如既往的慈和。
  此刻她同皇帝道:“芸儿虽犯了错,但腹中孩儿是无辜的,在长门宫出生便罢了,却不能让皇儿在长门宫长大,依哀家看,还是抱到凤仪宫养吧。”
  此言一出,皇后眸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垂首不语。
  赵庶人腹中孩子尚不知是男是女,是公主还好,若是皇子,养到她这凤仪宫,也算半个嫡子了,若她有幸能再次得孕,未尝不是一分助力。
  许修媛在底下欲言又止,到底不敢说什么,只偷偷拿一双眼睛盯着皇帝,指望他想起来还有一位至今无儿无女的高位妃嫔。
  萧晟踟蹰片刻,点头同意:“就依母后所言。”
  太后微微一笑,偏头看向立在稍后一点位置的姜蕙,慈爱道:“安宁母子身体都不大好,哀家不在宫里,也要照顾好自个儿才是。”
  姜蕙上前一步,福身一礼,柔顺道:“安宁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太后笑着点头,跟皇帝又说了几句话,登上车架,拖着长长的侍卫队和随侍宫人队伍,朝五台山的方向而去。
  太后离宫过后,姜蕙又修养了几日,终于恢复了如常去凤仪宫请安的日子。
  这一日,宫掖司绣房派了掌事姑姑过来,说是天气将要转凉,请贵妃娘娘挑些花样子,好做些新衣裳。
  以姜蕙贵妃的份例,每旬都有一应宫装六套,光是专门伺候瑶华宫的绣娘,就有十数位。
  现下不过七月底,绣房却已要准备起入冬的衣物了。
  姜蕙伸手从面前摆满花样子的漆盒里挑了几张时兴的样式,对一身杏色襦裙的沈姑姑道:“就这几样吧,缠枝纹的不要配纱裙,其余你们看着办就好。”
  “是,奴婢晓得。”沈姑姑福身一礼,又将一双圆润可爱的鞋子从绣篮里拿出来,道,“娘娘上次吩咐的虎头鞋已做好了,您看可有哪里需要再改改的?”
  姜蕙接过鞋子,拿在手上看了几眼,见针脚细密,鞋底柔软,满意道:“不错,就这样吧,山楂——”
  示意山楂将赏钱给沈姑姑。
  待人走后,山楂道:“主子,小主子一身穿用向来是奴婢们一针一线亲手缝制,怎的突然让绣房做这虎头鞋了?”
  话语中有些被抢了活儿的小小遗憾。
  姜蕙笑道:“这哪里是给年儿的,二公主的周岁生辰没有几日了,这是给二公主的。”
第55章 解禁
  “哦。”山楂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又闷闷道,“那胡氏那样对您,二公主……”
  “好了,知道你为本宫不平,不过一双鞋子而已,稚子无辜,何况,在这宫中也不能表面功夫都不做。”姜蕙教训她。
  “是,奴婢知错了。”山楂讷讷道。
  秋葵将虎头鞋拿漆盒装了,回来对姜蕙道:“主子,听闻凤仪宫那边又派了邱太医去长门宫为赵庶人诊治。”
  姜蕙表情未动,“嗯”了一声,并不在意,“陛下金口既开,这孩子已经是凤仪宫的人了,皇后在意些也实属常事。”
  秋葵听了,又道:“奴婢还听说,这几日皇后娘娘常常召临平夫人进宫。”
  临平夫人便是皇后的母亲王夫人,因其女为皇后,受封一品诰命夫人。
  “临平夫人?”姜蕙思量片刻,“皇后现下最关心的无非是她自己的肚子,召临平夫人进宫,恐怕多半为了此事。”
  有这一出慈宁宫的戏码在,皇后生出儿子前,是不会来找瑶华宫的麻烦的。
  她现在倒是应该关心关心先她一步在背后挑拨赵孙二人,又令赵如芸跟她对上的那位聪明人。
  纵观这位聪明人的布局,借小莲一事,让风头正盛的婉选侍降位禁足,赵如芸落水且与孙曼云互相怀疑;
  借柳才人小产一事,让怀孕的赵如芸被皇帝厌恶,同时又让赵如芸愈发忌惮自己……
  出事的人,婉选侍、赵如芸、孙曼云、柳才人,以及姜蕙自己。
  两个有孕,一个有子,剩下没有身孕的也有几分宠爱,极易传出喜讯。
  宫中尚只有一位皇子,就连有孕信的妃嫔都没有几个,是谁这样着急要下手针对皇嗣甚至皇嗣妃母?
  姜蕙将宫中诸妃想过一遍,唤来庆丰道:“眼看快八月了,婉选侍的禁足令也该解了,你去宫掖司悄悄打声招呼,照顾她几分。”
  “是。”庆丰没问为什么,领命退下了。
  二公主的周岁礼在八月初六,皇后为表慈爱,在凤仪宫摆了宴席,邀请阖宫上下大小主子齐聚一堂,看着比大公主四月间的生辰还要热闹几分。
  刚解了禁足的婉选侍赫然也在受邀之列。
  她还是一副清纯妩媚的相貌,只是三个月的禁足似乎让她成长了许多,不复往日爱笑爱说话,沉默地坐在低位妃嫔那一边。
  奶娘抱着二公主出来,将她放到铺得厚厚的绒毯上,绒毯上摆着金银锞子、珠钗首饰、胭脂盒、小弓箭、印玺、笔墨纸砚、小算盘、拨浪鼓、绣花绷子等等物件。
  这是要抓周了。
  小小的婴孩在绒毯上爬一会儿停一会儿,不时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就是没有上手去抓。
  皇帝倒也不急,他脸上带着点对女儿的宠溺,看着并未因胡氏的原因而不喜二公主。
  绒毯上的二公主似乎玩累了,停在胭脂盒边,用手将小巧的盒子抓了起来。
  立即有机灵的开口道:“二公主抓了胭脂,往后一定出落得沉鱼落雁、国色天香!”
  皇帝和皇后看着也很高兴,加了伺候的宫人一倍赏钱,周岁宴热热闹闹,却被突然摔在地上的瓷杯打破了一室喜意。
  看方向,正是最靠近门边的低位妃嫔那边。
  “怎么回事?”皇帝皱眉问道。
  一个身穿白粉色素锦罗裙的女子忙不迭上前几步,跪在地上,抖着嗓子道:“回禀陛下,是,是妾不小心没拿稳茶杯,请陛下和皇后娘娘责罚。”
  正是被吓破了胆的婉选侍冯萍萍。
  萧晟听这声音有几分耳熟,定睛一看,竟然是多日不见的婉选侍。这又急又怕的样子倒让他想起当初在琅嬛阁初见的时候。
  那时候,婉选侍因为迷路,也是一脸惊慌,哭着求他帮忙带路,还说家里指望着她选进宫的聘银,为秀才老爹筹措赶考恩科的盘缠……
  婉选侍被禁足三月,担惊受怕,很有几分憔悴,但她那一张脸实在美丽,即便脸色不佳、神情惶恐,也把除贵妃和丽贵人外的其余人都比下去了。
  这时,坐在旁边的孙贵人站起身来,福身一礼,徐徐道:“启禀陛下,妾身亲眼所见,是婉选侍旁边的张御女不小心碰了她一下,才让婉选侍摔了杯子。”
  孙贵人正是孙曼云,因她告发庶人赵氏有功,皇后在禀告过皇帝之后,将她由正六品才人晋为了从五品贵人。
  孙贵人虽然容貌毁了,但家世不俗,又刚被晋为贵人,被她提到的张御女不敢反驳,站出来跪到婉选侍旁边,颤抖着道:“妾,妾并非有意……请陛下、皇后娘娘开恩!”
  摔碎杯子不过小事,只是这毕竟是在凤仪宫中,又是二公主的周岁宴,有些不吉利。
  且这次宴席,还是许多无宠妃嫔们好不容易能见到皇帝的时候。
  因而,婉选侍与张御女都白着脸,生怕听到什么惩戒之语。
  “既是无意,便起来罢。”二公主生辰,皇帝没有怪罪的意思。
  两个人连忙谢恩叩首,重新坐回席上,这回连茶杯也不敢端了,只拿一双竹筷挑些点心吃。
  坐在前面的姜蕙目光淡淡地掠过孙贵人,落到婉选侍身上,盯着她眼尾的泪痣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一时散席,二公主养在皇后膝下,皇帝自然留宿凤仪宫。
  其余宫妃见皇帝陛下没有点寝的意思,失落地各自回宫。
  孙贵人与婉选侍同住重华宫,虽然殿选时有些摩擦,还是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二人没有坐车辇的权利,只能一路步行,宫女画眉与小蝶坠在身后几步远。
  小蝶正是内使司重新分到婉选侍降雪轩伺候的宫女。
  婉选侍左右看了看,凑近孙贵人,低声道:“孙姐姐,我照你说的这样做,陛下明日真能翻我的牌子吗?”
  孙贵人仍然面纱覆面,闻言娇俏笑道:“冯姐姐,早说了咱们俩就以生辰大小相称,不用管这劳什子位份大小。”
  顿了顿,她同样低声道:“明日不翻,还有后日,你照我说的做,总有那一天。”
第56章 暗示
  自二公主周岁宴过后,婉选侍用一只摔碎的杯子成功让皇帝陛下想起了她这个人。
  只是皇帝对她,并不像以前那般宠爱,隔三差五就要翻一次牌子,如今只是偶尔翻牌,不至于让她被彻底冷落。
  “冯姐姐,再好看的脸蛋,陛下日日看着,也有看腻的时候,你须得学些其他东西。”
  重华宫缀霞轩里,孙贵人正坐在软椅上,同婉选侍说话。
  她自鼓上摔下来,虽然骨伤不算最严重那种,如今也可以如常行走,但平日里还是能坐就坐。
  婉选侍在她旁边,穿着方便活动的衣裙,坐在铺着竹席的地上,两腿伸直并拢,脚尖朝上,脚跟向外,一动不动,脸上浸着汗珠。
  孙贵人看了看,略微点头,继续道:“勾脚过后就是绷脚,脚尖朝外,脚跟向内缩……对,就是这样……膝盖不要离地……“
  又指点了几个地方,接着方才的话头道:“你看这宫里得宠的,贵妃娘娘就不说了,与陛下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又是琴棋书画都通晓的才女;你只看那丽贵人,论容貌,冯姐姐与她各有风姿,不相上下,可是论才艺,你就不如她多了,丽贵人一手琵琶,可是教坊司的伶人都比不上的。”
  婉选侍听了,细声喘了口气,点头道:“孙妹妹说的是,只是我家里都供着爹爹赶考,实在无法供我再学些东西,如今,还要多谢孙妹妹教我。”
  孙贵人淡淡一笑,“这学舞须得是自幼的功夫,冯姐姐如今是做不到了,不过本也不需做得多好,只要届时让陛下看到姐姐的辛苦就是了。”
  婉选侍闻言,脸上浮现几分忐忑,小声道:“孙妹妹,中秋家宴上我这样做,皇后娘娘不会看我不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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