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贵妃的后宫日常/贵妃怎么还没死——元子吃桑葚【完结+番外】
时间:2024-01-02 18:06:08

  庆丰垂首道:“密信已经烧了,盛公公也审了这些问题,张管事说,每次这信都是突然出现在他屋子的床铺夹层里。
  “他只收到过三封密信,第一封让他在万寿晚宴的酒樽里加花生粉;第二封让他给缀霞轩准备带牛肉的食物;第三封就是最近收到的,让想办法把旋覆花放进月饼里,且要在八月初十之后再往各宫分送月饼。”
  八月初十,正是姜蕙往林府赏节礼前一日,以她的脉案看,那时候雪魄四逆补元汤应当还未喝完,但所剩不多。
  而等到服用过养身汤的奶娘吃了赏赐的月饼,积蓄毒素过后,这所剩不多的剂量也应当没有了。
  似乎一切证据,都指向慈宁宫,但太后已去往五台山,年儿又是她唯一的亲孙子,且她刚对皇帝用了以退为进的招数,不可能如此快又朝年儿下手。
  那就是赵庶人了?
  赵庶人能通过张管事暗害孙贵人,那就一定有联系他的方式,只是,她如今身在长门宫,身边亲近之人早就赴了黄泉,长门宫的宫人也无法踏出宫门一步,而最近去长门宫探望过的,只有皇后派的人……
  真是皇后与赵庶人联手?
  “御膳房管事有单独的屋子和服侍的小太监,能进他屋子里悄悄放密信的……那两个徒弟和伺候张管事的小太监审了吗?”姜蕙又问。
  “审过,两个徒弟一口咬死从未见过什么密信,伺候张管事的小太监……“
  庆丰表情凝重,“安景公公带人过去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清点了御膳房宫人人数,那时候那小太监就不见了,之后在御膳房附近的水井里找着了人,慎刑司的仵作说,已经去了两个时辰了。”
第59章 剥茧
  死了?
  两个时辰……
  瑶华宫是昨日申时一刻请的太医,陛下得到消息的时候,盛安就机灵地让安景去围了御膳房,算上路上和清点找人的时间,大约是申时正的时候发现那小太监的尸体,倒推两个时辰,也就是午时正刻。
  那时候各宫差不多都领完了午膳,御膳房刚过了最忙碌的时候,大部分宫人都忙着午歇,一个小太监出了御膳房死在水井里……
  庆丰表情如此凝重,想必是没有看到这小太监出去的人了。
  但那时候她尚未发现旋覆花,更没有请太医,也就是说,这小太监,是一定要死的,并非背后之人发现安景带人过去才匆匆忙忙灭口的。
  姜蕙思绪电转,又道:“那小太监来历查过吗?“
  庆丰垂首道:“按内使司那边的记录,这小太监本姓李,上京京郊人,家中老母尚在,还有哥哥嫂子和一双侄儿,奴婢已经往公主府递话去查了。”
  姜蕙微微点头,却在这时,秋葵急匆匆打了帘子进来。
  “主子,陛下一下朝就去了凤仪宫,听闻生了很大的气,鸣鸾殿外跪了一片的人。”
  陛下这是认定是皇后下的手了?
  是了,张管事背后是太后与赵庶人,太后在五台山,长门宫又只有皇后派人去过,皇后能翻阅脉案,还是最有动机针对年儿之人。
  如此多证据摆在面前,连姜蕙都快要推翻之前的判断,认为皇后是幕后主使了。
  不过,她心中始终觉得有些不对。
  皇后向来谨慎,爱护她的中宫地位胜过一切,会为了尚不知道男女的养子铤而走险吗?
  “庆丰,你再去慎刑司,询问张管事三封密信的细节,记住,重点是看第三封密信与前两封的字迹暗号有没有什么不同;秋葵山楂,带上丰实,随本宫走一趟长门宫;晚菘你去红缨石榴那边照顾好年儿。”
  快速吩咐几句,姜蕙坐上玉辇,一路直奔长门宫。
  大周的长门宫并非汉朝那座皇家宫殿。
  汉朝长门宫原是馆陶公主的园林,陈皇后被废后幽居于此。
  等到太祖建立大周、兴修皇城之时,便取陈皇后故事,将最偏僻的宫殿命名为长门宫,也就是大周的冷宫。
  长门宫外同样种着柏树,天气阴沉,紧闭的宫门都显得愈发冰冷,萦绕着一股寥落之意。
  外面把守的侍卫拦在了姜蕙面前,秋葵手中捧着被红布盖着的托盘,此时上前一步,低声交涉几句,领头的侍卫有些为难地看了姜蕙一眼,还是挥手让手下打开大门。
  “贵妃娘娘,还请您体谅则个,看完赵庶人,尽快出来。”
  姜蕙微微颔首:“本宫明白。”
  整个长门宫里,只有一个老嬷嬷和两个小宫女,活儿多人少,许多地方扑着灰尘。
  姜蕙进来时,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宫女正用扫帚扫院子,老嬷嬷坐在廊下绣一只荷包,见大门打开,两人忙不迭上前拜见。
  “赵庶人在何处?”秋葵问道。
  老嬷嬷视线定在姜蕙绣着并蒂莲的裙角,从她能令侍卫打开大门的举动上猜出了姜蕙的身份,恭声道:“敢问贵妃娘娘因何来寻赵庶人?”
  却是没有立即引路。
  姜蕙没有答话,秋葵淡声道:“嬷嬷只管说赵庶人住在何处便是。”
  这座占地颇大的宫殿大部分地方都灰蒙蒙的,只有右手边往偏殿去的方向有些清扫痕迹。姜蕙也不需老嬷嬷答话,抬脚便往右偏殿而去。
  秋葵随即跟上,临走时对山楂使了使眼色,后者会意,停下脚步,朝一直跪在后面眼露好奇的小宫女走去。
  姜蕙一路疾行,很快就寻到了地方。
  赵如芸一身素衣,正坐在偏殿门口,手拿树枝,教身边的小宫女认字。
  “先一撇,再一捺,就是个人字……”
  听到动静,她抬头望过来,竟然朝姜蕙微微一笑,起身规规矩矩施了一礼。
  “庶人赵氏,请贵妃娘娘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看着与当初在锁月池风来亭边的初见一样,举手投足,自有气度。
  “起来吧。”
  姜蕙并不惊讶她的态度,声音淡淡,“太后娘娘已去往五台山,归期不定。”
  赵如芸重新坐回椅子上,颔首道:“我知道,邱太医跟我说过。”
  她将身边的小宫女打发离开,视线落在秋葵手上被红布盖着的托盘一瞬,又转回姜蕙身上。
  “邱太医是否跟你说过,昌平侯府灭族之日不远?”
  丰实从殿内搬来椅子,用手巾擦拭过一遍,请姜蕙坐下。
  “你说什么?!”赵如芸眉头一皱,忍不住接话道。
  她仔细打量姜蕙冷淡的面色,又恢复了平静,道:“我如今已是将死之人,贵妃娘娘何必诓我?上次……之事,陛下既然选择以‘德行俱失’的名义将我打入长门宫,就不会将这件事宣之于众,昌平侯府也不会有事。”
  解释如此多话,看来赵如芸还是很在意家人的,也是,听闻昌平侯府被寄予厚望的二公子赵权今次恩科要下场一试,马上就是九月的会试了,眼看锦绣前程就在前方,怎么能被她这个亲妹妹害了?
  只是,听到株连家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巫蛊之事……
  姜蕙微一挑眉,徐徐道:“你做下谋害皇子之事,就要有牵连家人的觉悟,本宫今日过来,便是亲自送你上路,至于你的家人,不久后就会与你相见……秋葵——”
  “是,主子。”秋葵将托盘上红布一掀,露出一只酒壶和一只瓷杯。
  “本是有白绫、毒酒和匕首任你挑选的,不过念在你腹中孩儿,便只赐这最体面的毒酒……你是自己喝,还是本宫帮你喝?”姜蕙淡淡道。
  赵如芸神色惊惶了一瞬,很快冷静下来,笑道:“什么谋害皇子?我腹中尚有皇嗣,陛下绝不可能赐下毒酒,贵妃娘娘何必如此?”
  “是啊,”姜蕙回以一笑,柔声道,”可是你害了本宫的年儿,即便本宫要你一尸两命又如何呢?秋葵,丰实,送赵庶人上路。“
  “是!”两人齐齐应声,丰实上前将欲要跑走的赵如芸按住,秋葵倒满一杯清澈的酒水,走到她面前,作势要强逼她喝下去。
  “我没有——”赵如芸使劲挣扎,终于露出仓皇之色,大声道,“我没有害你的孩子!陛下要是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姜蕙似乎已经认定就是赵如芸害了年儿,并不理会她,仍坐在一旁,任由秋葵灌毒酒给她。
  “我真的没有——咳咳——”赵如芸躲闪不及,被灌进了少许酒水,立即俯身干呕起来,“——咳咳——赵嬷嬷只是负责照顾我,她什么都不知道,更出不去长门宫,害不了你的孩子!”
第60章 冒名
  “是吗?”姜蕙抬手,示意秋葵暂时退下,“陛下已经查出御膳房张管事收到的密信,密信上清清楚楚写了计划,难道不是出自你手?”
  “密信?”赵如芸一愣,不可置信道,“什么密信?”
  姜蕙瞥她一眼,秋葵代替姜蕙道:“赵庶人还要嘴硬吗?在酒里下花生粉、给缀霞轩送牛肉,这些东西,陛下都查出来了。”
  赵如芸神色一滞,不好反驳这话,只好道:“你怀疑是我传讯让张管事谋害大皇子?”
  “不是怀疑。”姜蕙表情冷漠,“陛下既然查到你面前了,有张管事的供词在,去昌平侯府的禁军侍卫已经在路上了。”
  “不可能!”赵如芸断然道,“昌平侯府是陛下的母族,陛下怎么会自断臂膀?!”
  “怎么算是自断臂膀?昌平侯的爵位,没了大房,自有二房继承。”姜蕙微微一笑。
  “你说谎!”赵如芸目眦欲裂。
  半晌,见姜蕙表情未动,她冷静下来道:“姜贵妃娘娘,你既然愿意听我说话,想必心里对此事也有几分怀疑?负责传讯的是慈宁宫的青果,她已经死了,张管事不可能再收到密信,这件事确实与我无关。”
  姜蕙不为所动,“没了青果,其他人进出长门宫为你传讯,也是一样的。”
  “你怀疑邱太医?”赵如芸反应过来,道,“邱太医不懂密信暗号,且每次进出长门宫都要被侍卫搜身,怎么可能有机会传消息?”
  话落,她软下语气,对姜蕙恳求道:“贵妃娘娘,您去同陛下说说,我没有害大皇子,我真的没有,他要是还生我的气,等我生下孩子,怎么样都行,与昌平侯府无关!”
  姜蕙细细观察她的神色,站起身来,往外行去。秋葵丰实放开赵如芸,捧着托盘跟上姜蕙的脚步。
  到得正殿前,山楂正跟两个小宫女玩到一起,那老嬷嬷过来见礼道:“贵妃娘娘可还有其他吩咐?”
  却是不再多嘴问她进去做了什么。
  姜蕙看她一眼,淡然道:“你姓赵?”
  “是。”赵嬷嬷垂首恭声。
  姜蕙没有说话,定定盯着她半晌,盯得她额际沁出细汗,才淡淡道:“照顾好你家主子便是。”
  赵嬷嬷既然能出现在长门宫,想必是陛下看在赵庶人身有皇嗣的情况下默许的。
  出了长门宫,一路往瑶华宫赶,山楂上前小声道:“主子,奴婢方才跟两个小宫女打听过了,每次邱太医进来看诊的时候,因男女大防,赵庶人身边都跟着这两个小宫女,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
  姜蕙颔首,没有说话。到得琼华殿,庆丰却已经等着了。
  他疾步上前道:“主子,奴婢方才去慎刑司,安景公公同奴婢一同审的张管事,据他所言,三封密信用的都是同样的暗号,不然他也不可能听命行事。只是……仔细想来,第三封密信笔迹与之前两封稍有不同,但因慈宁宫与含章殿的宫人都被清洗了一遍,张管事以为是换了联络人。”
  稍有不同?只是稍有,那么第三次密信的撰写人是有意模仿了……若真是慈宁宫换了人,这字迹反倒不会刻意若此。
  果然。
  这三封密信,第一封让张管事在万寿晚宴的酒樽里加花生粉;第二封让他给缀霞轩准备带牛肉的食物;这两次都是清晰直接的命令,花生粉和牛肉也是御膳房寻常物事。
  而第三封却是让张管事想办法把旋覆花放进月饼里,虽然同样是命令,却额外让他自己想法子弄来旋覆花、找借口混进月饼里。
  若以之前两封密信的行事风格,应当是直接告诉张管事如何取到旋覆花,如何将旋覆花添进月饼里。
  虽然若要强行解释,也正合张管事的换了联络人所以行事略微不同的猜想,但姜蕙早就觉得这次的幕后主使与一直以来暗中挑拨赵孙二人的是同一位,甫一听到这三封密信的内容,便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巫蛊之事刚过不久,太后与赵庶人的人大部分都被清洗了,这样快又对年儿出手,难道真仗着是陛下母族而肆无忌惮?
  与长门宫试探的消息一比对,姜蕙有七分把握,这次的幕后之人是冒名顶替了张管事的联络人,写出了这样一封密信。
  而目的,一是对年儿下手,二是引导姜蕙与皇后对上。
  若她没有发觉三封密信间淡淡的违和,也没有去长门宫求证,只看表面动机和证据,恐怕真要以为是皇后动的手了。
  姜蕙先进东配殿看了看年儿,见他正睡得香甜,才退出来问道:“陛下自凤仪宫出来了吗?”
  庆丰摇头道:“还不曾。”
  秋葵猜到姜蕙的心思,出声问道:“主子,您要替皇后娘娘解释?”
  “庆丰同安景一起细问了密信的不同,本宫又大张旗鼓去了长门宫,陛下只要派人问问赵庶人,便知道本宫在怀疑什么,如若不去凤仪宫替皇后说几句话,在陛下心中,反倒不美。
  “且邱太医既然是陛下怀疑皇后借赵庶人之手下手的关键人物,陛下怎么会不审问?邱太医是官身,现下恐怕在大理寺地牢里,到底有没有做,陛下迟早会知道。”
  姜蕙说完,微微一笑,“何况,年儿此事皇后就算不是主谋,也有失察之罪,本宫此时去凤仪宫,总是有些好处的。”
  秋葵听了,皱眉问道:“若是第三人下手,那陛下审问过后迟早也会查出凶手不是皇后娘娘,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秋葵,你想得太复杂了。”姜蕙走到窗边,望着庭中摇曳的树木,“她想要年儿的命,至于陛下与本宫,将皇后当成真凶当然最好,若是不成,对她来说,也不妨碍。”
  庆丰此时问道:“主子,若第三封密信出自另外之人,那个死在井里的小太监……?”已是第一时间猜到最有可能在张管事那里偷看到密信内容并进行模仿的人。
  姜蕙却微微摇头,“杀了伺候张管事的小太监,恐怕不是灭口,是要引导本宫误会那小太监才是传信人……真正的传信人应该在他那两个徒弟中间,你再去慎刑司看着点。“
  思索片刻,又补充道:“以防万一,若是公主府那边查探小太监家人有了结果,即刻报上来。”
  “是!”庆丰一激灵,明白自己差点钻进了又一个圈套。
第61章 死士
  凤仪宫。
  作为大周历代皇后的居所,凤仪宫居于整个后宫中轴线上,采用最高等级的重檐庑殿顶,整个屋顶五脊四坡,前后两坡交汇形成当中的正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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