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贵妃的后宫日常/贵妃怎么还没死——元子吃桑葚【完结+番外】
时间:2024-01-02 18:06:08

  姜蕙对和妃此举并不意外,她既然做了事,自然是要有回报的。
  “昭贵妃娘娘这花厅布置得真风雅!比我那好多了!”
  姜蕙甫一进门,便听到和妃的夸赞,自己在主位坐了,浅笑道:“和妃妹妹谬赞了。”
  和妃笑看她一眼,一双深而亮的眼睛藏在高高的眉骨下方,弯出两道月牙。
  她直率道:“我在玉芙宫等了几日,也没等到昭贵妃娘娘驾临,想起来你们中原女子惯是矜持,就自个儿登门拜访了!”
  不等姜蕙答话,她接着道:“我的谢礼,昭贵妃娘娘准备好了吧?”
  “自然。”姜蕙微微一笑,偏头朝秋葵道,“去把东西拿来。”
  “是。”秋葵应诺,悄声离开花厅。
  和妃听到这话,挑起眉毛问道:“昭贵妃娘娘不问问我为什么冲你要谢礼?”
  姜蕙却并不答话,端起瓷杯喝了一口温白水,对和妃淡淡一笑。
  “这就是你们中原说的一切尽在不言中?”和妃微微偏头,索性愈发直接起来,“昭贵妃娘娘想要什么我大概能猜到,我想要的我猜你也愿意给。”
  正在此时,捧着漆盒的秋葵回到花厅,径直来到和妃面前,对她福身一礼,将东西递到侍立在和妃身后的宫女手上。
  “和妃妹妹不妨打开看看。”姜蕙在上首温言道。
  黑漆盒子不过巴掌大小,其上雕刻着重叠繁复的石榴花,用鎏金的黄铜扣住,并未上锁。
  和妃伸手轻轻打开,里面胭脂色软绸上静静躺着一枚青黑色铜戒。
  和妃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姜蕙一眼,伸手将戒指拿出来重新戴在左手上,又打发自家皮肤黝黑的婢女出了花厅,才道:“昭贵妃娘娘这是物归原主?先说好,你那支上好的碧玉簪子可不在我这里,在皇帝那里。”
  姜蕙闻言,微微颔首,轻声道:“和妃妹妹想要回匈奴,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和妃点点头,“所以我要你帮我,只要我在大周一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来找我。”
  姜蕙突然问道:“和妃妹妹为什么如此信任本宫,你我二人之间,还隔着血海深仇呢。”
  “那算什么血海深仇?”和妃不屑道,“不过各为其主罢了,杀了那个老东西,我都差点祈舞助兴了。”
  她伸出右手轻轻抚摸那枚铜戒,并不在意花厅中还有姜蕙的宫女,开口道:“我是和亲公主,除非假死,否则皇帝在一日我就不能回去,就算回去了也得偷偷摸摸,好没意思。但是……”
  和妃望着姜蕙笑道:“若是你成了太后,我成了太妃,随便找个什么借口,自然就能光明正大回去,反正你们大周也不兴娶老爹的女人。”
  这话说的粗浅且大胆,姜蕙并没有被她口中所言惊道,也没有问她回去做什么,仍然很平静的样子。
  “如果你这样想,去凤仪宫还快些。”
  “凤仪宫?”和妃美目流转,摇头道,“她不行,长着聪明的脸,却是一副优柔寡断的性子,我算过的。而且,昭贵妃娘娘把这戒指还我,不就有助我归家的意思?”
  姜蕙却不接这话,转而道:“陛下近日便会召你侍寝。”
  “侍寝?”和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想用孩子明火执仗侵吞匈奴?”
  又道:“这哪里是这样容易的事?!”
  “和妃妹妹这成语学得不错,可是用错了地方。”姜蕙微微一笑,继续道,“若你想要回去,最好同陛下有个儿子,更何况……有了儿子,以你的身份,回匈奴做事才更容易。”
  姜蕙自《戎狄胜览》和其父宁远侯那都了解到,匈奴绵延至今,虽然还有些女性地位高的部族,但整个镇北关以北,还是渐渐重男轻女起来。
  和妃能做巫女,自然地位不差,但想要夺取更多权力,却少不了一个儿子。
  对大周来说,这也是个不错的棋子。
  和妃低头沉思半晌,终于抬手去端一直没动过的青釉折腹杯,一气喝完了里头的清茶,才道:“你说的没错。”
  她站起身来,做起近来愈发熟练的万福礼,笑道:“事也办完了,那我走了,我最近无聊,正编新曲儿呢,贵妃娘娘常来玉芙宫坐坐啊!”
  说完,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山楂从屋角出来,一边收拾和妃座上的茶具,一边小声问秋葵道:“秋葵姐姐,和妃娘娘为何要把自家婢女遣出去?主子都还没打发人出去呢。”
  秋葵看她一眼,静静道:“这是和妃娘娘的诚意,方才厅上同主子说的这些事,只有瑶华宫的人和她自己知道。”
第93章 游戏
  春日迟迟,白日里的天光走得慢,夜色便也愈来愈短。
  宫掖司打理得好,太液池总有不间断的花草树木,杏花谢了桃花开,等到梨花也初初绽放的时候,已经快要四月底了。
  太后同大公主的生辰都在这段时日。
  大公主年满五岁,将要入学,自然不能如建昭元年那样只摆个小宴。但更重要的,是太后那边。
  太后往五台山礼佛也有大半年了,过年的时候皇帝派人去请,太后回说尚要持戒安禅,难道生辰也不回宫?
  皇后接连犯错,此时正要重新端起贤惠国母的做派,向皇帝请示说,要亲往五台山迎接太后娘娘回宫。
  被皇帝拒绝了。
  皇帝倒不是故意给皇后没脸,而是太后知道四月间宫里必定还要派人来请她,提前遣了女官回宫,告知皇帝儿子自己心向佛祖,暂时没有回来的打算。
  太后不愿回来,这生辰却不能当做不知道,因而这一日,皇后派人向各宫大小主子传了话,令准备太后生辰礼,届时一并送去五台山。
  山楂脸上带笑,客气地将凤仪宫的宫女请出琼华殿。
  暖阁内,姜蕙将挺直的脊背放松,重新倚靠在软椅上,目光从窗外的玉兰树上扫过,嘲讽道:“太后娘娘怎么会使这种招数?”
  当初因为赵庶人之语同意对她用巫蛊之术就算了,不过是太后身边的李嬷嬷得势太久,顺风顺水熬死了先懿慈皇后和元徽太子,一时得意忘形,还当她像能被轻易打发去普罗寺的静安居士一般好对付,装都懒得装得像些。再加上姜蕙早就察觉到了碧月的动作,才让太后被迫往五台山礼佛。
  可如今这副做派,却全然不似太后了。
  晚菘跪坐在她身旁,为她轻轻按揉近来因肚腹渐大而愈发酸痛的腰眼,秋葵将切成小块装在碧玉盘里的林檎果放在姜蕙手边,低低道:“难道主子您在宫中一日,太后娘娘就不打算回来?”
  “不是。”姜蕙微微摇头。
  太后当初离宫是以退为进,现下端看皇帝对二皇子的态度,就知道他心中的气还未消完,又怎么会自相矛盾地来用这个胁迫皇帝呢?更何况,太后不可能不知道姜蕙还怀着孕,即便她有如此想法,皇帝也不会答应。
  “太后娘娘不回宫,恐怕确实是有些事要做。”姜蕙微微蹙眉,吩咐秋葵,“去叫庆丰给侯府递消息,派人去晋州五台山看看。”
  “是。”秋葵轻声应了,悄声退出去。
  晚菘这时道:“主子,您方才小睡的时候红缨来问过,小主子这段时日需要病一场吗?”
  年儿既然身体“病弱”,就不可能常年都健康无灾病。只是,姜蕙不可能真的让他生病,年儿这样小,能懂得什么是装病吗?
  其实,若是不瞒着皇帝,便只消在外散些大皇子又病了的消息就是,根本用不着年儿在瑶华宫装病。
  但是姜蕙却不能不瞒着皇帝。宁远侯虽是从镇北关退下来了,可镇北军中的将领都是一代代跟随历代宁远侯镇守北疆的,宁远侯府的影响只会慢慢减弱,却不会在一两代人的时间内就消散殆尽。
  如今年儿尚小,等他再大一点,顶着皇长子的身份,身后有宗室勋戚,再是个身体健康的,恐怕不光会惹后宫妃嫔的眼,还会逐渐让皇帝生出警惕之心。
  因此,她只能连皇帝一起瞒着,往后再寻合适的时机让年儿“恢复健康”。
  “年儿二月里刚病了一场,这段时日不必再病了,过段时间再说吧。”姜蕙轻声对晚菘道,“去把年儿抱来,本宫陪他玩会儿。”
  倒春寒的时候,年儿还小,一冷一热没经住,确是真真切切病了一场,一连咳嗽了几日,把姜蕙同皇帝两个心疼极了。
  “是。”晚菘低应一声,出得门去,不一会儿就抱着年儿过来了。
  年儿看见姜蕙坐在软椅上,喊了一声“阿娘”,轻轻拍了抱着他的晚菘一下,嘴里道:“年儿,走,走。”
  晚菘同他相处日久,很明白他的意思,笑着将他从怀中放下来,牵着他的手往姜蕙那走去。
  年儿走得不快,但很稳当,来到姜蕙面前,趴在软椅边上,歪着头去看自己的母亲,突然道:“阿娘,好看!”
  姜蕙不由一乐,问跟在后面的石榴红缨两个:“这是谁教年儿的新词?”
  石榴笑着道:“主子,是奴婢昨日同奶娘陪着小主子在花园子里看花,说花儿开得好看,可能小主子听到学了去。”
  姜蕙将年儿抱上来,他同母亲挤在软椅中,也不乱动,两只手去摸姜蕙左手腕上碧绿的玉镯。
  “年儿同阿娘玩一会儿好不好?”姜蕙任由他摆弄玉镯,右手虚扶着他以免摔下椅子,笑着问道。
  “年儿,阿娘,好!”他抬头,又被姜蕙头上坠着的流苏步摇吸引了目光,伸出手去想要抓住。
  姜蕙将步摇拔下来,没直接给年儿,轻声道:“从现在起,阿娘做什么,年儿就要做什么,可以吗?”
  也不知听没听懂,年儿的目光还在那支流苏步摇上,嘴里叫道:“年儿,要!”
  姜蕙便低低咳嗽了两声,捏着步摇磨得圆润的尾端,将坠着流苏的那端递给年儿,柔声道:“阿娘正在咳嗽,年儿要咳嗽吗?”
  年儿没有反应,一心抓住步摇玩了起来。
  晚菘在旁边道:“主子,小主子还小了点,恐怕听不懂。”
  姜蕙微微点头,并没有失望的样子:“本宫知道,多教几遍吧,若是不成,再想其他办法。”
  年儿坐在软椅上玩了一会儿步摇,又将它递回给姜蕙,糯糯道:“阿娘,给。”
  不像往常拿了皇帝的东西,从不还回去的。
  姜蕙笑着接过来,重新插在发髻上,又对年儿道:“年儿知道什么是咳嗽吗?”
  便又低声咳嗽几下,声音温柔,语速缓慢:“这就是咳嗽,年儿之前生病也是这样咳嗽的。”
  年儿歪着头看姜蕙,盯了半晌,才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嘴上道:“咳,咳嗽!”
  姜蕙忍不住笑了几声,抱着年儿亲了一口,才道:“不是咕噜噜,是这样——”
  两个人一个教一个学,将近晚膳时分,年儿已经能发出细嫩的咳嗽声。
  姜蕙将年儿轻轻举高,望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道:“年儿和阿娘一起咳嗽的事,不能告诉爹爹哦。”
  年儿双手抱住姜蕙的脖子,有些困倦地闭上了眼睛。
第94章 母女
  “把年儿抱去睡会儿吧,等他醒了再吃东西。”姜蕙对石榴道。
  “是。”石榴上前将趴在姜蕙怀中的年儿抱起来,轻手轻脚地同红缨离开了暖阁。
  秋葵这时才上前道:“主子,陛下今日翻了玉芙宫的牌子。”
  姜蕙无法侍寝,最近宫里得宠些的就是罗才人和婉美人,不过,皇帝既然有利用子嗣从内部侵吞匈奴的雄心壮志,自然要在和妃那里多花些功夫。
  “嗯。”姜蕙懒懒地应了一声,从软椅上坐起来,“晚膳就摆这里吧……今日小厨房做的什么?”
  秋葵服侍着姜蕙净手,回话道:“是您昨日说想吃的拍黄瓜和粳米粥,配了翡翠白玉虾、清蒸黄鱼……”报了一串菜名。
  “好。”姜蕙听着有了食欲,坐到八仙桌前,任几个丫头摆膳布菜。
  待用完晚膳,在中庭略走了一圈,姜蕙才回暖阁坐下,考虑起给太后的寿礼。
  去年她送的是晚菘抄写的经文和一串紫檀佛珠,前年送的是玉观音摆件,今年一时想不出来,也懒得花费心思去想,索性让秋葵拿了库房单子自己去挑,挑完给她过目。
  最后定下的是一扇缂丝的佛陀禅修插屏。这扇插屏因其上绣的图案都是佛陀座莲,一直放在库房最里面吃灰,如今倒是有了用武之地,只是要难为送东西去五台山的宫人小心运送了。
  将插屏送去凤仪宫,姜蕙便撂开了手,又过了一日,就是大公主萧妧的五岁生辰。
  这一日,凤仪宫大摆宴席,内外命妇尽皆到场。
  大公主是皇帝第一个孩子,颇受宠爱,皇室子弟五岁入崇文馆又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因而有心为自家女儿谋个“公主伴读”身份的夫人,都带上了年纪合适的闺女,供皇帝皇后二人挑选。
  皇帝还记着大公主的要求,着意看了些比她大上几岁的小姑娘,最终召来鸿胪寺少卿家的嫡幼女秦绾绾多问了几句,似乎属意于她。
  大公主却有自己更偏爱的人选,短短一场午宴的时间,她就挽住了一位穿鹅黄袄裙的姑娘,冲皇帝道:“父皇,妧儿喜欢周姐姐!”
  那姑娘不过六七岁大的样子,却已经很懂事,也不怎么害怕,冲皇帝见礼道:“臣女周蓁娘请陛下安,陛下万福金安。”
  还是有些紧张,忘了自报家门。
  盛安悄悄对皇帝道:“陛下,这是户部尚书家的小女儿。”
  皇帝微微颔首,指着秦绾绾对大公主笑道:“妧儿看看这个姐姐呢?”
  大公主便仔细往那边瞧了几眼,又松开挽着周蓁娘的手,上前围着秦绾绾转了几圈。
  秦绾绾看着比大公主大一两岁,穿一身胭脂色锦裙,玉雪可爱,只是性子腼腆了些,一张脸已经羞得通红,此时她还记得上来前自家母亲的交代,低着头不敢说话,双手紧紧地交叠在小腹前。
  皇后坐在一边笑看着没有插话,姜蕙小小地抿了一口特意为她准备的温白水,略微垂下眼帘。户部尚书家的女儿和鸿胪寺少卿家的女儿,皇后当然更希望自家闺女的伴读是前者。
  虽然臣子们不会因自家女儿是公主伴读就有倾向,但先互相存些善意也是好的。
  大公主转完了,回去重新挽着周蓁娘的手,甜甜道:“秦姐姐也很好,但是妧儿还是喜欢周姐姐!”
  皇帝无意伤自家闺女的心,遂点头同意。
  皇后这时召来周蓁娘细问了生辰,又赐下一对玉镯做见面礼,才对一旁的户部尚书夫人周夫人道:“妧儿是个皮猴儿,还要周家姑娘多多担待。”
  周夫人忙称不敢,两个人在一边客套几句,这场午宴便散了。
  承平大长公主却是不急着出宫,同姜蕙一道回了瑶华宫。
  她坐在长榻上,怀中逗弄着年儿,对自家女儿道:“蕙儿这胎觉着如何?”
  姜蕙坐在她身边,偏头靠着母亲,低低道:“阿娘,女儿感觉还好,没有怀年儿时那样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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