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夫郎必须成真(女尊)——砚水银【完结】
时间:2025-03-27 23:08:34

  若是咬一口,恐怕印子会留很久吧。
  正暗暗想着,膝盖被狗爪扒拉了一下。狗爪多锋利,衣袍多昂贵啊,吕妙橙立即喝道:“大雪!”
  缀着美玉的腰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窦谣蹲下身去捡,从手臂到指尖都在发颤。吕妙橙不是失忆了吗?她怎会知道狗的名字!
  “尊上还记得大雪啊……”他讪笑着为她系上腰带,“看
  来您真的很宠爱它。”
  “不用如此恭敬的称呼我。”
  吕妙橙握住他的双手,“既然你是我的人,叫我名字就好。”
  美人的手软乎乎,像街上卖的白面馍。
  房门被叩响,门外有侍从叫道:“尊上,请用早膳。”
  “咳咳,”吕妙橙清了清嗓,“进来。”
  端着食案的侍从们个个清秀水灵,身材苗条,这样的容貌身段在阁主这里只能做侍从,简直是暴殄天物……不过她侧头看了看窦谣,心说有他在,侍从们也显得黯然失色了。
  放好食物后,侍从们依次退下,吕妙橙坐在桌边,窦谣却不坐,弯着腰身为她盛粥夹菜,始终在身侧站着。
  吕妙橙从前早起时,是啃个黍饼就咸菜,大冬天从井里打上来的凉水灌进肚子里,身体得抖三抖才撑得住。
  如今喝着热气腾腾加了肉糜的米粥,吃着炸鲜肉卷,桌上还有许多她认不出的精致菜品,吕妙橙每一样都尝几口,暖暖的食物从口腔到胃里,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这大概就是“幸福”的感觉吧。
  “都很好吃……”她不禁感叹道,“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谢尊上……谢妙橙。”
  窦谣拿不准她的心思,乖顺地坐下。
  他小口小口地吃着,慢条斯理,尤为赏心悦目,吕妙橙托腮望着他,忍不住劝道:“你多吃一点,太瘦了,我方才摸着……”
  美人的脸颊浮出红霞,她才笑着止住。
  “妙橙,我必须要嘱咐你一些事。”
  吃过早膳后,窦谣郑重地对她说道:“你在外人面前要自称‘本尊’,尽量少说话,不能笑。”
  吕妙橙点着头,心想这个阁主“吕妙橙”性格跟她太不一样,居然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她就算是自己住在那破草屋里,闲的无聊时也会自言自语呢,每天晚上还要和大雪嘀嘀咕咕好一阵子,大雪只知道一个劲儿地舔她的脸。
  “吕妙橙”住着华贵的屋子,手下一帮杀手,又有温香软玉在怀,有什么理由不笑呢?
  窦谣伸出葱白的手指,示意她去看窗下刀架上的一把长刀。
  刀鞘古拙,一片墨黑,露出的刀柄上镌刻着两朵金色的梅花,吕妙橙走上前去,用手抚摸这把利器。
  好看是好看,割草尚可,用来砍柴估计不太行。
  “这把刀叫湮魄,是你的佩刀。”
  她两手取出这把长刀,看似轻灵,刀身却异常沉重,吕妙橙单手握住刀柄,缓缓拔出刀刃。
  兵刃发出一声清啸,凛冽的寒光映射在她茶色的眼瞳里。
  这一刻,吕妙橙神情无怒无喜,眸光与雪亮的刀刃交相辉映,窦谣一时有些腿软,她仿佛依旧是那个杀伐果断的恶鬼,下一刻就要刀弧横扫,取他项上头颅!
  但随着刀刃插回鞘中,那股压迫感十足的气息又消失了。
  吕妙橙眼里冒着精光:“这把刀真好!”
  她将湮魄刀通过铁扣固定在腰间,问他:“我……我是说闻倾阁主,平日里都会做些什么?”
  “处理阁中事务,诸如调遣手下,分派事宜之类的。”
  听起来也不算难……只要不让她亲自出马,吕妙橙有把握能蒙混过去。
  收拾妥当,在窦谣的再三叮嘱之下,吕妙橙挺起胸膛推门而出。此处也是初春,她大步流星走在长廊之中,两侧扫雪的侍从纷纷躬身垂头,恭顺无比。身后的窦谣紧紧跟在三步之内,低声道:“继续往前走,不要停留。”
  踏入议事殿内,早有四个身影等候在阶下了。
  吕妙橙脑海中响起窦谣的话:“闻倾阁有四位护法,三女一男。手持双戟的女人是凛地护法,独眼的女人是风禾护法,戴着镂空面铠的女人是火伞护法,剩下的那个男人是沂水护法。”
  凛地,火伞,风禾,沂水。
  地水风火,取名字还挺讲究。
  窦谣提醒她,这四位护法对阁主之位皆是虎视眈眈,尤其是火伞护法,根本不把她这个闻倾阁主放在眼里,言行多有冒犯;凛地不善言辞,心怀鬼胎;风禾办事积极说话好听,是个笑面虎;沂水护法擅长魅惑之术,屡次三番勾引她。
  吕妙橙自然而然的把视线投在沂水身上。
  原以为善于魅惑之人长相定是妖艳,却不曾想这个沂水面容只称得上是清丽,月白的长袍将全身上下遮住,严严实实,就连脖颈上也缠着绫子。
  他感受到吕妙橙的视线,欣喜地回望过来,在看见她身后藏着的一截水绿衣角时,长眉微皱。
  “尊上,您身后之人是……”
  窦谣怯生生露出半张脸,紧张地攥着吕妙橙的袖子。
  “窦谣?!”
  沂水大惊失色,“尊上,此人来路不明,怎可登上议事殿!”
  身后的柔弱身板害怕的打着颤,吕妙橙深吸气,反手握住他的手腕,迎着四位护法各异的神色向前直走,踏上台阶。
  这几个手下看起来都像背了几十条人命的样子。不过她们这本来就是个杀手组织,不杀人才怪。吕妙橙在心里默默念道,我是他们的老大,我最厉害,我不能露怯……怕什么来什么,她目空一切地向上走,靴尖不慎磕在台阶上,骤然失去平衡往前倒。
  吕妙橙倒下的一瞬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堂堂阁主在自己大殿内的台阶上摔倒,也太丢脸了吧!
  更何况吕妙橙方才可是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手挽美人,一副“为了他我可以与全天下为敌”的样子。
  难道就这样摔了?
  千钧一发之际,她猛地将窦谣拽到身前,手臂护住他的腰,将人扑倒在桌案上。
  “不必惊慌。”
  她勾起唇角,放开他,闪身坐在桌案后的尊位上。
  暗红的大袖一挥,吕妙橙朗声道:“从今日起,本尊给窦谣上殿陪侍的资格。”
  躺倒在桌案上的美人发丝如水披散,衣衫凌乱,被方才的举动吓得娇声连连。端坐高位的阁主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搭在镶嵌着黄金兽头的扶手上,镇定自若,眉宇间充斥着肃杀之气。
  无人发现的背面,吕妙橙磕在桌案上的右手攥成了拳头,痛得她使劲咬牙。
  大殿内寂静无声,回过神来的窦谣立刻起身,向她行礼道:“谢尊上。”
  失去记忆的吕妙橙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站在尊位右侧,乖顺地低下头去。
  阶下四位护法面露疑色,但最终谁都没有再提起窦谣上殿之事。风禾率先开口汇报道:“尊上,关于前几日阁中查出月蚀门间谍之事,属下有了新的发现。”
  “说。”
  “那日,刺客刺杀您失败后踪迹全无,但火伞那边,恰好有人借口外出,至今未归。”
  风禾说完,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火伞。二人四目相对,均是沉默几息,又一同望向吕妙橙。
  吕妙橙不明就里,将目光投向火伞。
  “喂,”火伞立时辩驳道,“你少在这儿放屁!我那个手下只是家中有急事才……”
  她话才说到一半,风禾便提高声音打断了,紧跟着质问道:“闻倾阁如今上下戒严,尊上明令禁止阁中众人告假外出!火伞,你私自放走手下,是在违抗尊上的命令吗?”
  “我没有!”
  火伞露出的上半张脸青筋暴起,她狠狠剜了一眼风禾,向尊位上的吕妙橙单膝跪下。
  “尊上请恕罪!属下放走那人,只因她弟弟病重,她是回去为他料理后事的。她绝对不是月蚀门派来的间谍,属下愿为她担保。”
  亲人病重,弥留之际,情有可原嘛。
  吕妙橙正想点头,忽听风禾呛道:“哦,是么?我竟不知,原来火伞护法是如此热心之人。你的人说过何时回来吗?”
  “……”火伞哽住,愣了一下,“她应该在前日回来。”
  风禾笑道:“人呢?”
  吕妙橙心道坏了,莫非这火伞还和月蚀门有瓜葛,方才种种都是在说谎?
  “属下愿亲自前往,将其带回!”
  听着也还行?
  风禾冷笑:“怎么,火伞护法也要抽身而退了吗?”
  风禾说的不错,火伞此举存疑啊。
  阶下二人争执不休,末了一齐将目光投向高处的吕妙橙。
  二人同时说:“请尊上定夺!”
第3章
  吕妙橙左
  手托着腮,佯装镇定。
  闻倾阁里出了内鬼,火伞手下有嫌疑,风禾力求查证,那……既然她想查,就让她查去呗。
  于是她说道:“此事交由风禾你来办。”
  “遵命。”
  火伞却不乐意了,但终究还是不敢再说。
  吕妙橙心说简简单单嘛……不过火伞的眼神看起来能吃人,她这样做应该是惹恼火伞了吧?
  火伞敢在闻倾阁杀阁主吗?
  这样想着,吕妙橙的手有些抖。
  她当阁主第一天就得罪了一个护法,若是四位护法天天吵,那岂不是都要得罪个遍,群起而攻她。要知道吕妙橙可不是闻倾阁主“吕妙橙”,她也不想坐这个位子啊。
  她就是一个乡下种田的,真打起来只能抱头鼠窜。
  吕妙橙暗自在心里恳求,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她处理了一件事情已算勉强,别再让她和台阶下的四个杀胚对峙了。
  首席杀手不好当啊。
  转念一想,要是身份暴露,这四个护法一定会把她啃得骨头渣都不剩……吕妙橙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事与愿违,凛地上前汇报:“尊上,地牢里的那家伙绝食,看样子时日无多……属下尚未从她口中问出情报。”
  什么地牢?
  杀手组织还有地牢?
  地牢里关了人在审问,这人绝食欲死,这种事情也要由她决定吗?
  吕妙橙求助般望向窦谣,却发现他的面色异常凝重,手指蜷起。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吗?
  凛地拱手:“还请尊上出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这就要亲自上阵审问别人了,吕妙橙既不知道审问的人身份,也不知道究竟该问什么。
  她能问出个球!
  就在这时,窦谣启唇,用气音说道:“让我和你一同去。”
  好夫郎!吕妙橙感动得要落泪。
  “本尊携窦谣去看看。”
  阶下四护法惊道:“尊上,不可啊!”
  沂水率先反对:“窦谣此人,身世尚未核查,地牢乃闻倾阁机关要地,他不能进。”
  “属下赞同。”其余三人应声。
  在这一块儿,他们倒是意见一致。
  “这……”吕妙橙为难的看了一眼窦谣。
  她也想把窦谣带上,给她支招,可四个护法都不让,她若是力排众议坚决带上他,恐怕会死的很快。
  窦谣作了一揖:“窦谣就在寝殿里等尊上。”
  唉,让美人受委屈了。
  幽深的甬道里,两侧墙壁上点着烛火,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铁锈味。凛地走在吕妙橙身后,这令她非常没有安全感。
  这里在地下,周围只有几个手下,凛地会不会从背后一刀,不,一戟捅死她啊。
  越往前走,光线越暗淡。
  吕妙橙几乎都要怀疑凛地是不是打算把她骗进来杀了。
  终于走到尽头,灯火通明,地牢前的几人躬身:“见过尊上。”
  她们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
  吕妙橙也等了片刻,才意识到她们在等着她发号施令。
  于是她回过头去问凛地:“……人呢?”
  “请随属下来。”
  凛地上前几步,为她带路。
  饶是做了心理准备,在看见刑架上那个血肉模糊的女人时,吕妙橙还是忍不住移开视线。
  准备还是做少了。
  这女人近乎全|裸,露出来的皮肤尽数溃烂了,血肉和脓水混杂,指甲也拔掉了……吕妙橙闻到腐烂的气息,这无疑是死亡的信号。
  被折磨成这副模样都没松口,换她来问就更问不出什么了。
  但她现在是堂闻倾阁主,问不出话来不要紧,手段不够残忍,不是令下属起疑么?
  吕妙橙忍着恶心,又仔细观察了一下。
  根本不给她发挥的空间啊。
  一旁的凛地恭维道:“以尊上的审问之法,定能令她吐露实情。”
  好家伙,“吕妙橙”还擅长审问!
  就在吕妙橙绞尽脑汁想对策时,刑架上的女人忽然抬起头来,问道:“吕妙橙?你终于来了……”
  “就算是你,也别想从我嘴里问出任何东西。”
  说话就容易露馅,情况不明时,吕妙橙选择保持沉默,绷着面部表情和她对视。
  女人等了半天也没得到吕妙橙的回应,有些恼怒。就如同两个人打架前,一个人摆好架势放了狠话,结果对面站得像村里最直的那棵树一样。
  她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不说话?吕妙橙,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不配被你审问吗?!”
  “我可是月蚀门少主,你凭什么蔑视我!”
  吕妙橙歪打正着,得到了有用信息:被审问之人是闻倾阁死对头,月蚀门的少主。
  至于要从她嘴里套出来的话,那肯定是有关月蚀门主的情报,比如她有什么弱点,爱吃什么,喜欢娘还是爹……打住,想得有点远了。
  眼下亟待解决的事情,就是如何提出第一个问题。“问什么”至关重要,这决定了吕妙橙会不会就此露馅,惨遭属下反杀。
  可是她的确不知道该问什么。
  问:你家门主最近有什么打算?
  哎呀,不行。
  问:你到底说不说,说不说?!
  有点太毛躁了。
  吕妙橙思来想去,凛地汇报时曾说这月蚀门少主在绝食寻死……她一挑眉,诶,有了。
  “你,现在就想死么?”
  出乎意料的问题。
  凛地吃惊地瞟了自家阁主一眼。
  月蚀门少主哼笑道:“我求之不得。”
  “好。”
  吕妙橙略一点头,“来人,端一碗米糠过来。”
  “……啊?”凛地愕然,但还是对牢房外等候的手下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不多时,一碗米糠递到凛地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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